梁子5次独闯非洲的女摄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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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子:5次独闯非洲的女摄影家
作者:学芝
来源:《蓝盾》2010年第04期
她是摄影家,中国第一位闯入非洲的女摄影家,前后5次探访非洲这片神秘的土地。
她的镜头里记录下形色各异的黑人部落生活,拍摄到他们真挚而不设防的表情。
她是作家,先后出版了4本畅销书:《一本打开的日记》、《独闯非洲高山王国——一个中国女摄影师在黑人部落的生存纪实》、《西非丛林我的家——我与塞拉利昂曼迪人》、《红海大漠》。
她是旅行家,她用DV拍摄了多部电视纪录片《非洲并不太远、《跳舞吧,波尔卡》、《去年在厄立特里亚》,而其中最著名的是反映当地真实生活的《房东先生》,此片获得2004年韩国EBS国际纪录片金奖。
这个摄影家、作家、旅行家就是梁子,2009年11月,梁子作客中央电视台《旅行天下》节目,向人们讲述了她独闯非洲的有趣故事。
有人给梁子介绍黑人对象
梁子,1961年出生,北京人,1977年参军。
刚当兵的时候,梁子在部队的疗养院里做电影放映员。
干了没两年,梁子便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喜欢上了摄影。
1985年,当其家人经过努力刚刚为她办成回京手续时,她却主动要求上了老山前线,成为中越自卫反击战中一名军中战地女记者。
1987年,她因为在战争中不畏艰险而入选全军英模报告团,尔后又放弃保送高校读书的难得机会,竟主动选择去了西藏部队,在千里边防为战士们拍照。
后来,梁子脱下军装回到北京,可是温馨、舒适的日子没过多久,想当旅行家的她就产生了去非洲的冲动。
她觉得非洲是个很美的地方,希望有一天也能走进那片神秘丛林地带,亲自去感受一番异地的风土人情。
非洲有50多个国家,梁子当时也不知道该去哪一个,此后,她通过一个台湾人,认识了莱索托的酋长。
2000年7月,梁子辞去京城《中华锦绣》画报首席摄影师的职务,单枪匹马闯人南部非洲的莱索托王国。
经过24小时、中途两次转机的长途飞行,梁子终于抵达了莱索托王国的首都马塞卢,开始了她的非洲之旅。
到了莱索托,她就住在酋长家里。
而酋长恰恰是国王的叔叔,梁子笑称自己一不小心进了国王家族。
到达的那一天,有很多人围在酋长家里,当地人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中同人,也没见过其他外国人,他们问得最多的问题是:“中国?中国在哪儿?”梁子就比画地球的样子解释中国和莱索托的位置,然后所有人都问:中
国人都倒着走吗?
非洲,真是一片静谧的沃土,温暖的阳光,清新的空气,滋养着那里的人们。
在那里,看不到车水马龙的纷乱,听不见噪声的喧嚣,人们平和地过着并不富足的生活。
那是一个可以尽情释放自己的喜、怒、哀、乐,展示人们真实情感的地方。
那里没有洁净的饮用水,连足够的水也没有。
每天只能往塑料瓶子里灌点水,从头上淋下来,算是洗浴。
梁子经常下去采访和拍照的那些丛林里的小村庄,人们喝的就是土坑里的泥浆。
为了不因生病影响工作,她只好一天一天的不喝水。
不仅因为缺水,还因为那里没有厕所,每次方便都是比较痛苦和尴尬的事。
就这样,梁子和当地的人同吃同住,很快成了朋友。
她用镜头和文字记录下他们的日常生活:捕鱼、酿酒、榨棕榈油、做肥皂;记录下妇女如何跪着生孩子,如何为了生孩子在结婚8年后与丈夫再举行一次婚礼。
刚去非洲时,当地的居民还都叫梁子“中国人”。
渐渐地,他们发现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特别聪明,很讨人喜欢。
有一天,村里来了几个西班牙人。
由于小村极少有外人进出,村长很紧张,连忙把梁子叫来,让她当“外交部长”,全权同这几个老外交涉。
梁子同西班牙人聊起来,原来,他们是途经此处的游客,希望要一口水喝,洗个澡。
梁子把自己的水分给他们喝。
至于洗澡,对于一个缺水的小村子来说,就是奢望了。
梁子帮助村里弄清情况后,村里人就再也不把梁子当外人了。
梁子很快同部落里的人熟识起来,并打成了一片。
看当地人唱歌、放羊,每逢唱到动情之时,他们都会闭上双眼,摇晃着脑袋。
那对厚嘴唇,几乎快翘到鼻子上了。
最让梁子愉快的是,每天傍晚她拍完照片,伴着暮色,走在回家的路上,村里的女人都会教她唱莱索托民歌。
“你一个人在这儿呆这么久了,应该找一个男朋友。
”一天,村里的女人对梁子说。
“才宝可是全村最帅的男人,会说英语,他做你男朋友怎么样?”媒婆上门了。
领来的小伙子脸庞黝黑,皮肤发亮,也很有派头,骑马的动作潇洒利落,很像西部牛仔。
梁子提高了嗓门开玩笑:“OK!按你们的规矩是不是先送上聘礼或者是定金呀?”
才宝当真了,一直看媒人的脸色。
梁子一看他那么认真,哭笑不得。
梁子告诉他们,中国是一夫一妻制的国家。
他们听罢很惊讶。
后来,梁子和这个叫才宝的黑人小伙子成了好朋友。
才宝有时还开玩笑说:“我家有34只羊,5头牛,3匹马,如果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我会给你一些。
”
非洲是艾滋病高发区,塔巴姆村近两年就被此病夺去了13条性命。
让梁子感到意外的是,当地人对艾滋病人并不躲避,相反,他们给那些挣扎的灵魂以敬重。
梁子曾用镜头记录了艾滋病患者——一名小学女教师生命崩溃的全过程。
从她得病一直到死,周围的人对她没有任何歧视,家里、邻居都照样来帮忙。
她死前,跟梁子说了很多话,她的葬礼有将近1000人参加。
当地的村子散落在大山里,集合到这里都是靠骑马和步行,有的走了一天多。
在那里,梁子看到了人与人之间最纯洁最真挚的情感。
亲耳听到总统感谢中国
在黑人部落生活4个多月后,梁子觉得自己真的成了他们中的一员。
回国那天,大酋长为她开启了国王宴上最尊贵的红酒,村民们为她唱起了送别的歌谣,梁子也禁不住热泪盈眶。
自从染子住进大酋长家以后,马丹大妈每天早晨都要站在梁子的门口用中国话问候她:“早上好。
”知道梁子就要离开了,马丹大妈说:“你走了,这间小屋就空了,我们会想你的。
”
2000年11月,梁子出版了《独闯非洲高山王国——一个中国女摄影师在黑人部落的生存纪实》一书,她用镜头,用心灵,撩开了这个非洲荒蛮小国的面纱,写得抒情而深刻。
2003年,梁子又做出了一个令朋友们瞠目结舌的决定:到西非战乱之国赛拉利昂去采访。
该国有“钻石之国”的美誉,为争夺钻石已爆发了长达10年的内乱。
在塞拉利昂的小镇博城,经酋长的介绍,梁子住进了当地一户叫阿米的黑人家里。
阿米得知有位中国女人将要住进她家,老早便收拾好了房间。
梁子住进去后,头天夜里闷在蚊帐里像被蒸的肉包子,浑身上下一个劲儿地冒汗。
第二天起床一看,身底下的床垫是一块大海绵。
博城地处热带丛林的边缘,气温可高达40℃,又没有电,关上窗就同蒸桑拿浴一般。
但是,女房东阿米却要她晚上一定关窗睡觉。
第一天,她遵从了,结果这一夜热得她实在受不了。
塞拉利昂是钻石的产区,电影《血腥钻石》就是在那里拍摄的。
真正邂逅非洲,梁子才发现,影视作品里的影像都是虚的,非洲有着极端贫困的一面,也有极其快乐的一面。
小山村很贫穷,一周只有两天发电机发电,每次两个小时,没电的时候,只能用自制的蜡烛;至于饮食,则更是简陋,活的螃蟹,用水随便煮煮就吃了。
虽然物质生活非常乏味,但梁子每天晚上总能在月色下看到人们放歌的身影。
一天,梁子鼓足勇气向一个小伙子说出第一句赞美的话:“你的歌真好听。
”马上,面前的小伙子灿然一笑,抖抖身上的灰尘,闭上双眼,摇晃着脑袋又唱了起来。
相处久了,梁子对这种快乐的感触更加明显。
一次拍完照片回家,走在路上,村里的几个女人跑过来拉住她的手说,你太闷了,来,我们教你唱民歌、跳舞。
伴着薄薄的暮色,女人们载歌载舞,唱响了快乐时光……
梁子很喜欢这种简单的生活。
但是,要拍摄到所需要的图片,确实会有障碍。
因为宗教等原因,穆斯林妇女是不让拍摄的。
她足足呆了3个月,无奈地困顿在那里。
不让拍又走不了。
住在村公所,没吃的,特郁闷。
怎么办?她每天到各家,看看这儿望望那儿,巴结老人巴结孩子,给人送药,去按摩,抱孩子,背孩子出去玩儿,帮人干了不少体力活儿。
跟他们混得很熟了。
最后,大家感动了,一个半月后让梁子拍他们的女人了,可这也是有条件的,也不是随便拍。
在家可以拍,出门就不许拍。
拍了照片好多人看了,也认为梁子是特别好的人。
因为战争刚刚结束不久,那里的人特别穷,买一辆自行车几经讨价还要100美元。
塞拉利昂到处是灌木丛林,在丛林的小路上骑车突然就会有蛇钻出来,或者看到有人背着浑身是血的猴子从林子里出来,因为穷,猴子也成了当地人的食物。
一天,梁子看见一个戴着长长的面具、穿着草衣的人。
梁子一直好奇草衣里的人是男人还是女人,有没有穿衣服,有一次,她轻轻地掀开“草衣人”的裙子,就在掀开的同时,“叭”的一下一掌打过来,然后就听见对方说:“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果然,过了三五天,梁子在一次出去拍照的路上摔倒在河边,照相机、镜头全都栽在了水里。
回来的路上,又不小心栽到了泥地里。
梁子突然想起,自己是“犯大忌”了。
梁子回忆说:“在这个地方不能太一意孤行。
”
这一年,旷日持久的战争终于结束了。
塞国总统来到梁子居住的博城,召开万人大会宣布战争结束。
梁子发现,卡巴总统提到中国时,周围有不少记者的目光落到了她身上。
这时她才发现,全场上万人中,只有她一个中国人;而所有的记者中,也只有她一个女性,自豪感不禁油然而生。
特别是独处非洲小镇,能听到总统对中国政府的真诚感谢,让梁子感到特别高兴。
2004年,梁子在东京举办个人摄影展,更是轰动日本,她的新著《西非丛林的家——我与塞拉利昂曼迪人》,还被翻译成日文出版发行,在日本成为“最红畅销书”。
为让世界人民了解非洲
2005年7月,梁子第3次闯非洲是去了一年只下两次雨的厄立特里亚,那里年降水量仅有20毫米,满眼是看不到边的沙漠。
而到达之后,梁子遇到了最大的麻烦,同样是不能拍照。
后来梁子得知,依照这里的风俗,当地人不愿意把照片放在公开场合,以前有一位欧洲的女摄影家在屋子里拍当地女人的裸体,被一个孩子从门缝里看到,然后,这位摄影家被遣送到大使馆,并下令此地禁止拍摄。
拍照就是梁子的工作,不能拍照也就意味着什么工作都不能进行。
梁子在随后的日子里便开始和村民处关系,哪个头疼发烧了就送去些中国药,病人吃了很快就好了。
村长也有生病的时候,梁子也拿些给村长,后来没药了干脆使出按摩的功夫来缓解某些病情。
最有意思的是,她还从当地村民那花高价买了一只羊,告诉村民,谁让梁子拍照,谁就可以去领羊肉。
一来二去,梁子和当地人的关系处得越来越好,一个半月之后,居然有人主动提出:“你不是想拍照吗?拍我吧!”甚至有的男人说:“拍我的女人吧!你可以拍。
”
2006年夏季,梁子开始了她的第4次非洲之旅。
这一次,她选择在雨季进入喀麦隆。
雨中的原始森林里,大象高大笨拙,悠闲地漫步;不远处,一黝黑壮男袒露着油光发亮的肌肤,瞪着血红的眼珠,狂奔在密林中,追逐着猎物,身子碰撞着树叶,发出嚓嚓的声音。
梁子每次去非洲都有不同的收获与困惑,而当那些生活成为回忆时,留下的全是美好。
其中,喀麦隆的一次雨林逃生的经历让她终生难忘。
一次梁子拍照回来,租来的破出租车刚走了20公里就坏了,那时,已经是晚上七八点钟,离目的地还有50公里,同行的还有一个酋长、一名司机和
其他几个人。
梁子说那天下着雨,地上特别泥泞,又恰逢没带手电,几个人摸索着深一脚浅一脚地从原始森林往外走,伴随他们的是各种动物奇怪的叫声。
大概用了5个小时他们才走回来,当时,连酋长都已经吃不消了。
一天,梁子听说当地有一位女酋长,感到十分惊讶。
因为非洲是个重男轻女、一夫多妻制的地区,女人和男人的地位差距很大,所以,她很想对这位女酋长探个究竟。
在见到女酋长之前,梁子心里还真有点紧张。
没想到见面后,对方不仅微笑着与梁子握手,还很亲切地拥抱了她。
为女酋长拍照时,梁子发现,她手握权杖的时候表情非常严肃,深沉的目光显示出一丝统治者的威严。
临走的前两天,梁子来到了村里,向曾给过她许多帮助的人辞行。
他们对梁子说:有人在镇上看见你了,我们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快走的,你是喜欢我们这里的对不对?
梁子说:“当然,我真的很喜欢这里。
不过,我就要走了,是来向你说再见的。
”梁子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钱和地址,对她的好友说:“我们可以通信,也可以打电话,总之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
这位好友拿着钱和明信片,她说让梁子等她一会儿,便扭头向家中跑去了。
再回来的时候,她手里提了一个黑色塑料袋递给了梁子,说:“拿着,看到这个你就能想到我了。
”打开那个黑色的塑料袋,里面是一条床单和一对枕套。
这东西在当地来说太贵重了,那么大一块布料,不是她轻易能买得起的。
梁子当即从口袋里掏出3万里昂,交到她手上,轻声道:“我会想你的,也会永远记着你,为你祝福!”
听说梁子要走,最难过,也最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是梁子房东一家人。
临行前,房东从自己手上取下一对象牙镯子,戴在了梁子的手腕上,什么话也没说,双眼湿漉漉的。
梁子赶紧转移话题对阿米说:“你去中国旅游吧,我会带你走遍中国。
”她一听,顿时舒展了双眉,情绪也高涨了起来。
2009年夏秋,第5次去非洲,梁子选择了布迪隆,那是非洲中东部一个国家,曾经经历过和卢旺达一样的大屠杀。
那里的人很贫穷,有些人甚至没有耕地,他们靠在泥浆里做罐子为生。
尽管如此,他们干活的同时始终在唱歌,这让梁子很震撼,也让梁子感慨:原来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是最有力量的女人。
这次非洲之行,梁子历时5个月,拍摄了40盘录像带和上百卷胶卷。
后经上海电视台纪实频道制作成4集电视纪实片《非洲并不太远》,在国内播出后引起很大反响。
2009年11月,梁子想尝试着为黑人兄弟做点什么。
她想建立一个“看非洲”网站,目的只是想让网友们捐点钱,看能否为博城的人打几眼水井,建一些厕所,给塔巴姆村买一些炉子。
那里由于没有带烟筒的炉子,室内常年烟雾缭绕,使不少青壮年因肺病而死亡。
没想到一下得到了许多人的支持。
我很喜欢梁子说的一句话:“生命中总有一种冲动,我拼命想抓住它。
我愿意用艰难去换取快乐。
”在众人的眼中,梁子已经是一个自由的旅行家了,她一路记下非洲沿途的风景和人文情怀,也让全世界人民更多地了解了非洲这块神奇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