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评萧红《生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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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第17期百家争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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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评萧红《生死场》
杨凯茹
华南师范大学,广东广州510006
没有《小城三月》的凄美爱情故事,也没有《呼兰河传》的童稚回忆,《生死场》中有的只是村庄里终日糊糊涂涂地生存着的人们。

《生死场》前七章主要描绘了在极其贫困的日常生活中东北农民二里半、王婆、老赵三、月英、金枝,他们一切行动以能够满足最基本的温饱为前提,这也导致了他们精神世界极其荒芜,没有半点觉醒;而后七章则集中描述了东北农民的生存受到了战争的极大威胁。

在寻生与求死的选择里,农民们爆发了带有原始色彩的抗争。

“忙着生,忙着死”,这便是《生死场》中所描绘的东北农民们的最真实的写照。

那时那地,乡民们一味埋头于田间,男性辛勤耕作,女性携子拾穗,却因为高昂的地租而差点连肚子也填不饱;毫无节制地生儿育女,为的是传宗接代、多子多福……在这群东北农民的眼中,菜稞面粉、棉鞋棉帽远比活生生的人重要得多。

同样地,对乡民们而言,死亡不过是人生道路上最稀松平常的事情,因此他们也就对死亡麻木了。

在我看来,萧红先生所说的“忙”,或许并不是急迫不停、赶忙的意思,而是一种“麻木”:乡民们盲目地生存着——“在乡村永久不晓得,永久体验不到灵魂,只有物质来充实”。

而处于农民局限性、地主压迫、战争摧毁之下,他们连最基本的温饱需求都没有办法满足,更不要说精神境界的提升了,也就是说精神的荒芜和残缺早就是一个既定的事实,甚至连作为人的本能的舐犊之情都沦落了。

在小说中,萧红先生将人们和动物、植物互喻,甚至把人们等同于动物、植物,深刻地批判着乡民们身上特有的劣根性。

村庄的四季变换、时间流逝也无法引起他们的注意,村里的牧童依旧唱着十年前老掉牙的调调……在这里,乡民们满足着物质上的痛快,却从来没有想过追求精神上的进步,没有半点关于灵魂上的觉醒。

他们不懂得反抗身上的重重大山,他们在地主的步步紧迫之下,有的只有无言的接受和无目的的向前,甚至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妥协了,连仅有的几棵白菜也得匀出来送给了地主,甚至加租这种无理由的要求也“满心欢喜”地答应了。

鲜活沸腾的血液似乎早已不在,万里挑一的灵魂好像从来就没有过,人们已经学会了在静寂中生存。

萧红先生正是在这样的一个死寂一般的世界里猛烈地抨击着沦陷区的奴性,希望用自己笔下的文字去敲醒人们沉睡的思想,唤醒人们的抗争意识和求生欲望。

每每看到这种情节的时候,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总会在胸中蔓延。

《生死场》中赵三本来是一个热血沸腾的青年,身上本来有着不向恶势力低头的硬气。

但是因为一场无缘无故的牢狱之灾,赵三失去了曾经拥有的抱负与理想。

而村庄中的其他男性呢,他们也只是麻木地生活着,那么地让人无奈,那么地让人失望。

在村庄的无尽子夜中,何时才能燃起微弱的星光?哪怕只是一点啊!
幸好,旗子变了。

在小说结束之前,乡民们终于有了从愚昧走向觉醒的第一步,这让我们稍微感到了一丝丝的安慰。


想,这也是萧红先生所希望的,用乡民们的觉醒去感染现实生活中沉睡着的千千万万中华儿女。

而另外几位男性像二里半等即便曾经精神上都是麻木的、愚昧的,但是这些人最终都选择了反抗道路,隐藏的血性终于展现出来了,投身于革命洪流之中,坚决不做亡国奴。

在忙着生和死中,他们自身主体精神的觉醒是最为珍贵的!
比起男性形象的觉醒来说,《生死场》中的女性的觉醒来得更为叫人惊讶。

萧红先生自身的两种文化身份——女性和穷人,是本体性的,同时也是重合的,双重视角下的女性觉醒更为丰满突出。

《生死场》出现过较为突出的女性形象有几个,分别是金枝、麻面婆和王婆。

相比于身边的其他女人的柔弱,王婆的做法是相当具有反抗精神。

在丈夫反抗地主加租时,她设法弄来老洋炮,教丈夫装火药、上炮子。

王婆也曾对生活失去过信心,面对儿子逝世这一事实,她擦干了眼泪,继续与恶势力周旋斗争;得知女儿参加革命军牺牲,但她并没有颓废,而是又积极组织秘密抗争活动,她的身上展现出了女性的坚强与勇敢。

王婆与其他农村妇女是截然不同的,这时她的思想已经发生了深刻变化,已经有了强烈的反抗命运的意识,甚至已经逐渐上升到了反抗外来侵略中去。

面对生活的苦难,王婆不再麻木不仁,不再抱怨生活,而是勇敢地反抗,尽管那抗争的力量显得极其微弱,只是为了维持自己的生存。

但是,在那时那地的黑夜中,这无疑是点燃了指引乡民们前进与奋斗的熊熊烈火。

面对战争的百般蹂躏,萧红先生借金枝、麻面婆等女性之口发出了绝望的呐喊——“是呀!千刀万剐也愿意!”。

在她们的潜意识中,与残酷命运进行斗争、对黑暗现实进行反抗,已经成为她们生活中的头等大事。

书中对女性觉醒的描写,其实更像是萧红先生自身面对黑暗时代的觉醒,而《生死场》可以看作是萧红先生的自叙传,金枝、麻面婆、王婆分别代表了萧红先生不同成长阶段的状态,但最终都赋予她们一种女性崛起的象征,表明了她面对生活的压迫,终于找到了放空已久的灵魂,决意要反抗。

这种在女性纤细的身躯中爆发出来的非女性的雄迈胸境难道不是更让人感到敬佩吗?
开始于二里半的寻羊,结束于山羊哀叫中远去的二里半背影,《生死场》中的乡民们总让人感到失望——精神的极其麻木,就算是投身武装抗战也只是迫于窘困的生存处境,也很少思考自己被剥削压迫的真实境地。

而他们从蒙昧走向最初觉醒的抗争,却又是珍贵的,毕竟多少也让人看到了未来革命的希望。

所谓 “生死场”,大概就是指当时的社会,人们在封建愚昧的环境下生生死死,又在绝望中走向最初的觉醒吧!
作者简介:
杨凯茹(1999.8—),女,汉族,广东佛山,本科在读,研究方向:汉语言文学(师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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