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中火苗的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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６ ４・
我 知道 ，我 也 可 以随波逐 流
一
个看 不见 的吹 奏者 ，会 让我 忘却 烦忧 ：
有 时在 天上 ，被 叫作 蓝 有 时在 这 园子 里 ，被 叫作 遗迹
有 时是 明 月残 照是 波 光潋 滟
是告 别是 修 辞是 没有 答案 的谜 面
有 时被 叫作 时 间 有 时是 萨福 … …
冯 娜
诗 歌 创 作
△
研
冯娜关于爱的短诗 ，写得特别出色 ，比如 《 口音》 《 橙子》 《 异地
生活》 。
讨
“ 你说 话 的 时候 没有 口音
不像 南方人 ”
论 文 选 辑
我 口里说 着 ，心 里想 着 另一 些 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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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 子 长在 北方 ，秋 风 怎样 变 凉
诗探索４ 理论卷 ｏ １ ６年
第 ４辑
这 眼 中 火 苗 的 来 路
林 馥 娜
冯娜 生长 于 高原 ，对 于 大 自然 的广 袤 和岑 寂 有 着 深 切 的体 会 与 浸
淫， 这使她的写作带着大 自然的神秘气息与她所熟知的植物枯荣所赋予
的命 运感 。许 多写 作 者都有 自知或 不 自知 的精神 源 头 ，这 种 源 头 既有 来 自出生地 的烙 印 ，也有 来 自直 接或 间接 的心 灵感 悟所 契合 的密 码 。也 许
如 果我 睡在夜 里
感 到一 个人 和他 的梦 同时造访
我 的哽 咽 ，一定 带 着云 南 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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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音》
这首诗 由一个 交谈 中 的场 景 切 入 ， 由人 定 神 离 的 “ 走 神 ” 而 想 到 了不 在此 处 的 “ 他” 。诗 中的 “ 他 ” 指 向不 明 ，可 以是 指父 亲 ，也 可 能
里 ” 的心灵 谜底 。
我 要 找 的 已经不住 在 这 里
风吹 着我 心里 的菩 萨也 吹 着我 心里 的水 法
纵使 秋光 明媚 我 还是 感到 了它幽邃 的拒 绝 它 的排 斥 也是 古 老的 ，人群 置 若 罔 闻 它 的信仰 是 尘埃 的 ，风 水降低 了它的 难度
菩 萨在我 感 到迷 惘 时伸 出千 手
这 些 怎 么会 成 为难题
在 一 个永远 人 声嘈 嘈 的尘世 只是 ， 大 多数 时候
为 了 离一 些 人 近 一 点 儿 ，再 近 一 点 儿
在 天地 间放 牧 诗心 的冯 娜 ，诗意 也在 她 的放与 收 中集结 而来—— “ 一个 口齿不 清 的孩 子将小 手 伸 向我—— ／ 有 生之 年 ，她一 定不 会再 次 认 出我／ 但 我 曾是被 她 选 中的人 ” （ 《 美丽 的事 》 ）— — 即使是 偶 尔 途经 的 事物 ， 也 在 她 的心湖 中留下美 丽 的倩影 。这 种情 怀 ，近似 于母性 的温存 。
知天命的顺势而为。 从 《 看不见的吹奏者》 便可见其 内涵的大地之情 的深广 。诗 中看
不见 的 吹奏 者既是 具 象 的天地 万物 ，也 是 时间 、修 辞 、菩 萨 、信仰 等 抽 象 的元 素 的集 成 。她在 万 物 中 寻 找 生命 的 律 动 ，寻 找 “ 已经 不 住 在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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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探索４ 理论卷 ｏ １ ６年 第 ４辑 是指 恋 人 ，但 “ 我 的哽 咽 ，一 定 带 着 云 南 口音 ” 是 确 定 的 。这 位 让 诗
人在 梦 里梦 到 的— — 希望 梦 到 的—— 他 ，必 是 能 让 诗 人 敞 开 心 扉 的 人 。
只有在 亲爱 的人 面前 ，哽咽 才那 么原 汁原 味 ，才那 么痛 快 淋 漓 。在 短短 的篇 幅之 间 ，空 间 的交 错 与 信 息 量 却 达 到 了远 大 于其 间 而 满 溢 出来 的
，萨福一
生写 过不 少情 诗 、婚 歌 、颂 神 诗 、铭辞 等 。综观 冯娜 的诗 集 《 无数 灯 火
选中的夜》 ，无论其题材如何变换 ，始终贯穿其间的是其抒情 的本质。
她执 着 于 自白 、抒 情 ，既有歌 的放 情 之言 ，也有 记 事 的行 进 之履 ，风 格 颇 似古 时 的歌行 体 。在 这一 点上 她 与萨福 是相 通 的 。 自我体 验 的抒写 与 女性直 觉 的运用 是 冯娜 的 强项 。 乡情 、亲 情 、友 情 、悯 情 ，回望式 的情 感追 溯 占 了她 诗 歌 的大量 篇 幅。孜 孜 追忆 昔 日的 生 存 图景 和过 往存在 的一切 ，使 她在 贴 近原 始脉 搏 中获得 一 种近 乎 大 地 之情 的古 老灵 性 。灵性 是一 种 天生 的禀 赋 ， 自知 而执 着 于此 ，便 是 一 种
效果。
我舍 不得切 开你艳 丽 的心 痛
粒粒 都藏 着 向 阳时零 星的甜 蜜 我提 着 刀来
自然是 不再 爱你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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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橙 子》
斩 断 隋丝 往往 是 “ 抽 刀断水 水 更 流 ” ，对 一 段 “ 藏 着 向 阳 时零 星 的 甜蜜 ” 的爱 进行 切 割 的同 时 ，不 舍 的心痛 与 挥刀 的决 心形 成 了一股 撕扯 的张 力 。借橙 说情 、由物及 意是 一 个巧 妙 的角度 ，而 她 在这 首 诗文 本 处 理上 的干 脆利 落 与简 洁尤 为难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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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看 不见 的吹奏 者》
诗人 以延 续原 始智 慧 的方式 ，在 自然 场景 与抒情 的交 汇 、冥 想 与 自 白的合流 中完 成诗 意 的流 淌 。“ 养鹤 人只需 一种 寻 找 的方 法 ：／ 在 巴音 布
鲁克／ 被他抚摸过的鹤 都必将在夜里归巢” （《 寻鹤》 ） 。像养鹤人一样
一
个找 不 着北 的人 ，要 向一 个只辨 东西 的城 市 问路
段 秋 分 来临的路 上 ，槐 子 在明 亮的 地方 垂 挂
一
我 用在 一堆 衣物 中找 一颗 暗扣 的耐心
体 验 着背 光的一 面
有 时锁 不上 门
有 时找 不到 适 用的 药 片
有 时 ，我 需要 一把钝 刀重新 清理枝 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