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贝克特戏剧中表现主题的艺术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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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贝克特戏剧中表现主题的艺术方法
作者:时雯钰
来源:《祖国》2017年第04期
摘要:贝克特打破了传统的戏剧表现手法,分别从形象、语言、动作多个方面,将抽象的情感和心理外化,间接地传递解构了的意图,使一切都充满着多义性,丰富的意义生成可能性。

使得荒诞的主题更加鲜明,比以往的戏剧具有更加深刻的思想性。

关键词:贝克特荒诞戏剧艺术手法
萨缪尔·贝克特,1969年获诺贝尔文学奖,爱尔兰裔剧作家,其作品的主题更多的是在表现:世界是荒诞的,人的存在也是荒诞的。

人与人之间的沟通障碍,自己的孤独,丧失自我与人的异化。

贝克特的戏剧以其独特的表现手法真实的传达了这隐藏在物质繁荣后的精神危机。

一、多义的形象
剧本《不是我》中,有一张特写的“嘴”,它高高地悬挂在黑暗中,好像“纯粹是舞台上的实体,舞台形象的一个部分,舞台文本的载体。

其余的就是易卜生的了”这番话显然表明贝克特的戏剧方法与易卜生为代表的传统戏剧方法是有很大不同的。

贝克特关注的焦点在于“图像”(贝克特语),他往往通过各种方法去呈现他心中的所要表现的形象,从而向观众呈现强烈的视觉冲击。

贝克特的舞台可以用“视觉节制”这个词来形容,因为他通常只使用一到两个形象,形象的周围是漆黑的一片,几乎什么都没有。

对剧中人物的塑造,也与以往戏剧中鲜明的人物形象相差甚远。

贝克特戏剧中的人物没有明显的性格特征,这些形象表现出了“存在”的神秘感。

爱斯特拉冈和弗拉基米尔为什么要信守诺言等待戈多,没有人来对这件事作出解释。

为什么纳格和纳尔生活在垃圾桶里,为什么温妮被埋在土里被太阳烤的奄奄一息,这些都没有明确的原因。

这是可以随意的任人理解的,即便是询问贝克特本人,他也不会给出确切的答案。

此时贝克特戏剧中的人物不再是表现的对象,而更多的是成为了表现主题的媒介,通过人物一系列的言行,间接地引出主题,或是存在主义的荒诞,或是荒诞背后隐藏的对未来的期许,更多的是引起人们的疑惑,令人深思其中的缘由,较之以往,其更加具有深刻的思想性。

贝克特戏剧中所呈现的的人物形象实际上更多的是现代人内心的外化,是将抽象的精神实体化。

通过人物一系列看似无意义的荒诞的行为语言,间接地暗示着当前人们的生存状态,让人们去思考这背后所代表的同时代人的共同精神感受,从而达到他的创作意图。

在此,人物本身只作为精神的外化载体,将现代人彼此心灵隔绝的现状通过形象表现出来。

二、破碎的语言
依据结构主义的观点,语言作为一种符号系统是人们表情达意进行交流的重要媒介。

然而,在贝克特的戏剧中,语言作为交际媒介的作用却无法体现。

贝克特曾对劳伦斯·哈维说道:“语言是一种自满的形式”而写作,好比是“用尘土来堆雪人”,这定是怎么堆也堆不起来的。

他认为用语言来表述是有局限的,语言并不能准确的传达某些东西,它仅仅是直观的描绘,但附着于物体上的情感类的抽象的东西是难以用语言来表述的。

而且,他之所以要摧毁传统的语言形式,也是因为受到存在主义的影响,他希望通过戏剧来表现“存在”。

在他看来,“存在”就是一种无形的、混沌的、神秘的、谜一样的东西。

在贝克特的戏剧中,语言丧失了交际的功能,更多地是为了推动人物的动作,以及表现“荒诞性”。

无论是爱斯特拉冈和弗拉基米尔的无厘头对话,还是哈姆指使克劳夫做事的话语,其本身所具有的表面意义是不具有深意的,那么剧中的台词的作用更多的是通过大量无意义的断句,以及隔三差五的停顿来传达某种抽象的精神情感。

贝克特还善于在沉默和停顿中营造“凝固的戏剧场面”。

当哈姆在自言自语般的回溯第一次遇见克劳夫的往事的时候,七处停顿隔断了短短的回忆,表现了哈姆思绪的跳转,头脑中的乱麻,上了年纪后的精力溃散。

停顿以及沉默的使用在贝克特的戏剧中较为频繁,它是一种特殊的语言表达方式,能够间接的展示说话人的心理状态。

这些沉默与停顿,使得戏剧语言变得破碎,但却更加贴切更加符合现代人荒诞无聊的孤独的精神世界。

另外,在这些沉默的时间里,也能使读者和观众进一步去思考其中的含义,给他们以思考的时间,可以说是语言是有尽的,但由神秘的沉默而诱发的深思是无尽的。

三、深沉的动作
在戏剧艺术中,人物的动作占据着重要的的位置,以贝克特不信任语言的态度来看,动作更加具有表现力。

在贝克特的许多戏剧中,人物总是就一两个小动作而不断重复。

譬如在《终局》里克劳夫总是在两个窗户之间来来回回,拿着梯子爬上窗户向外望。

《快乐时光》中的温妮经常从包里拿出一件又一件东西:镜子、牙刷、放大镜、口红,甚至还有手枪。

贝克特将其变成了一系列重复的动作的组合,从而与文本“音符”形成呼应,与此同时,也为塑造“潜意识形象”(贝克特语)做出了贡献。

动作的重复表现了无聊空寂的现状,一个动作并不引人注意,但一连串的动作就不得不令人怀疑与思考。

利用手势及凝固的姿势来表现潜在的情感,亦在他的作品中占有相当的地位。

《克拉普的最后一盘录音带》的不同版本包括了一系列不同的凝固的姿势,在开场和尾声的部分,主人公一动不动的坐着,双手平放在面前的桌子上,还有一个听的姿势,头微微偏右,好像是在回想过去的经历。

他并没有动,却让观众看到了他的内心活动。

这说明无声有时比有声更加有力,因为,它们一旦进入了画框或被聚焦之后,不在场和空洞才能引起观众的注意,而不至于导致言过其实所带来的尴尬。

他于寂静中给人欣赏和思考的空间,让人参与进来,而非单纯的观看一个故事,这与停顿和沉默有同样的作用。

当人物的语言变成沉默,手势和姿势就成了重要关
注点,他与寂静的环境组合成为凝固的舞台场面,供人细细观察。

人物的动作看似普通简单,但一系列普通的动作之下包含着深意,令人思索,它与声音、语言相互呼应,彼此之间构成独立又有联系的整体,以表现荒诞主题。

参考文献:
[1]哈蒙.待遇最好的作者:塞缪尔·贝克特与艾伦·施奈德通信集[M].袁铭良译.北京:中国标准出版社,2003.
[2][英]海恩斯,诺尔森.贝克特肖像[M].王绍祥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
(作者简介:时雯钰,辽宁大学,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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