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绛的文学翻译贡献述略

文的风格和表现原语的含义，也就是“信与达”[4]64-69。

周作人在翻译《日本狂言选》时特别强调要注重不同的版本，同时要拿来做参考，并把自己认为最好的版本做底本，这种择优来选取不同版本的办法无疑是非常重要的。

周作人对日本文学翻译的指导思想和以前他介绍弱小民族文学的思想是高度一致的。

当时，周作人受梁启超文学作品的影响深刻，他认为文学可以改良一个人的思想、补助一个社会的文明，能借国外优秀文学作品之石来更新国人的思想或精神。

周作人非常强调其所翻译作品的内容，重视作品的平民性和人生目的的灌输，这也是他前期翻译作品的重要特点和主要方法。

例如，他在翻译作家小林一茶的作品中的俳句时，也
能根据其内容从深层次中体会其中的人生
意味。

他认为，一茶的诗歌很全面，叙景叙情
面面俱到，周作人这样评价说：
“小林一茶的
诗包括了所有的方面，从句子的庄严、滑稽
等，还有这样那样文体格式，基本上是千变
万化的，但在这么多诗歌的每一个语句里，
不但说着阳气的事，里面也隐藏着隐隐的悲
哀，这样的悲哀很值得玩味。

如果不能感到
这种意境，便不能说你真的已经赏识了小林
一茶诗的原味。

如果单将小林一茶诗歌的每
一句看做飘逸、滑稽的人，那就是不曾知道
小林一茶的人。

”周作人翻译了铃木三重吉、
国木田独步、武者小路实笃、长与善郎、千家
元磨、佐藤春夫、志贺直哉、加藤武雄、江马
修等9位作家的小说作品共19篇。

这些小
说本身并不是他们的代表作或成名作，但是
这些作品许多是描写日本下层社会的生活、
人间的悲剧和儿童的心理等内容。

周作人将
日本的现代作品推介给读者，是因为他认为
翻译这些紧贴生活的文学作品可能还要重
要一些。

周作人在日本文学翻译史上取得的
非凡成就，为我国新文化事业的雏形及其进
一步的发展作出了应有的贡献。

参考文献
[1]张菊香,张铁荣.周作人年谱（《牟言》）[M].天津
人民出版社,1985.
[2]刘军.周作人与日本文学翻译[J].鲁迅同时代人
研究,2005（6）.
[3]刘全福.周作人——
—我国日本文学译介史上的
先驱[J].四川外语学院学报,2001（4）.
[4]张铁荣.鲁迅与周作人的日本文学翻译观[J].鲁
迅研究月刊,2003（10）.
★作者单位：西安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

杨绛，本名杨季康，江苏无锡人，我国著名作家、翻译家、剧作家、外国文学研究家，同时，她也是文坛泰斗钱钟书的夫人。

杨绛在文学、戏剧等方面多有建树，在翻译领域
也有很高成就。

她翻译的《堂吉诃德》被誉为最好的版本，先后发行约七十余万册，并被西班牙国王亲授智慧国王阿方索十世十字勋章。

在理论方面，杨绛提出了翻译点烦论，从而使译文达到点去一字不嫌其少，留下一字不厌其多的境界，并在实践中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一、文学大家杨绛
杨绛1911年7月17日出生于北京，在杨家八个子女中排行第四。

杨父是当时著名的法律人和文教界精英杨荫杭，杨母也非常宽容开明，父母对家中所有子女均一视同仁，充分给予发展个性的空间。

杨家非常关注子女的健康成长，在培养他们学习兴趣的同时，注重提高他们独立思考的能力，充分尊重他们在学习中的选择。

杨家还很强调孩子的独立自主，常常教育子女要有志气，图上进。

家庭对于杨绛的成长影响很大，她年少得志，其后历经坎坷，却始终不卑不亢不曾退缩，这种宠辱不惊的人生态度正是来自于家庭的熏陶。

1932年杨绛获得苏州东吴大学文学学士学位，同年考取清华大学研究院外国语文研究生。

杨绛在清华师从著名剧作家、戏剧理论家王文显。

王文显外语娴熟流利，对西洋戏剧有着很深的见地，同时在英国文学方面也造诣颇深。

在他的影响下，杨绛开始接触西方戏剧，为其以后进行戏剧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此外杨绛还选修了著名散文家、诗人朱自清的写作课，从而开始了她的文学创作之路。

1934年，朱自清将
她创作的小说《璐璐，不用
愁！》投到《大公报·文艺副
刊》并获刊登，之后又被林徽
因录入《大公报丛刊小说选》
中，这也是杨绛公开发表的
第一篇作品。

读书期间，杨绛
认识了钱钟书，兴趣相投的
两人很快相恋。

1935年，杨
绛和钱钟书结婚，同年两人
留学英、法，而他们唯一的孩
子钱瑗就诞生于此间。

抗战
爆发后，钱钟书和杨绛心忧
故土，1938年毅然携女回国。

钱钟书前往昆
明西南联大任教，而杨绛则带着女儿回到上
海。

为了生计，杨绛做过教员、家庭教师，并
于1942年开始尝试戏剧创作。

她的第一个
剧本《称心如意》，公演后获得了高度称赞。

此后又陆续创作了《弄假成真》、《游戏人
间》、《风絮》等剧本，均在公演后广受好评。

期间钱钟书回家探亲，因上海沦陷而滞留，
任教于震旦女子文理学院，并开始长篇小说
《围城》的创作。

而杨绛则在坚持写剧本的同
时承担起家庭的全部负累。

《围城》完成后反
响强烈，被誉为中国现代《儒林外史》，杨绛
可谓功不可没，以至于钱钟书将其称为最贤
的妻、最才的女。

1949年，钱钟书和杨绛凭
着赤诚的爱国之心决定留在国内，并举家搬
迁到北京，双双任教于清华。

“文革”中钱钟
书和杨绛饱受凌辱和折磨，凭着坚强隐忍的
意志力，夫妻相互支撑熬过了这场劫难。

“文
革”后，杨绛又陆续创作了许
多优秀作品，包括论集《关于
小说》、小说《洗澡》、散文《将
饮茶》、《干校六记》、《隐身
衣》等。

其中1988年发表的
长篇小说《洗澡》，堪称是杨
绛的文学代表作，在社会上
产生了广泛影响。

而《干校六
记》则被英国《泰晤士报》评
价为20世纪英译中国文学
作品中最突出的一部。

1997
年女儿钱瑗、1998年丈夫钱
钟书先后辞世，87岁的杨绛在此后的岁月
孑然一身、孤独前行。

数年后，她以92岁的
高龄完成了钱瑗生前没能写完的《我们仨》。

在这部杨绛最广为人知的文学作品中，她用
简单自然、含蓄内敛的字句，追忆了63年间
仨人相濡以沫的点点滴滴，真挚平实地表达
了一个人思念家人的情感，令读者无不为之
动容，感慨万千。

《我们仨》一经出版就产生
了轰动效应，流传甚广，被评为2003年度中
国文学十大好书之首和台湾2003开卷好书
奖中文创作类第一名[1]40—43。

二、杨绛的文学译著
杨绛出生于书香世家，其父杨荫杭与钱
钟书的父亲钱基博同被誉为江南才子。

杨荫
杭饱读诗书，对于中国传统文化造诣颇深。

早年间曾留学日、美，精通英语和日语，翻译
出版过多种译书。

在家庭的影响下，杨绛自
幼便喜欢诗词，拥有深厚的文学功底和修杨绛的文学翻译贡献述略□赵同林
杨绛
兰lantaizongheng
56
兰台世界2012·8月上旬
养。

而清华的学习生活和留学英、法的经历，不仅使她精通英语和法语，更对西方文学有了较深的了解，这些都为她日后从事文学翻译工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抗战胜利之后，杨绛在阅读哥尔密斯的散文《世界公民》时，随笔翻译了其中一小段，却赢得了向来要求极其严格的大翻译家傅雷的称赞。

40年代，杨绛开始投入文学翻译工作。

1948年，杨绛翻译出版了她的第一部译作，英国作家约翰·黑瓦德的《1939年以来英国的散文作品》。

这部由商务印书馆出版的作品，是英国文化委员会编的英国文化丛书之一。

在清华工作的初期，杨绛对西班牙文学名作《小癞子》进行了翻译。

《小癞子》的作者不详，但却是流浪汉小说的开山扛鼎之作，具有非常强烈的现实意义，因而对欧洲文学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成为西班牙古典文学黄金世纪中一部不可多得的杰作。

傅雷对杨绛翻译的《小癞子》评价极高，并建议宋淇在翻译18世纪作品时，可以以杨绛的这部译著作为参考。

1954年，杨绛开始翻译法国著名流浪汉小说《吉尔·布拉斯》，这是法国18世纪文坛重要作家阿兰·勒内·勒萨日的代表作。

同年，这部译作在《世界文学》上分期发表，并受到当时杂志主编、著名翻译家陈冰夷的称赞。

1955年《吉尔·布拉斯》由人民出版社进行出版。

《堂吉诃德》是杨绛文学翻译的代表作，而这部译作的完成，足可以用一波三折来形容。

1959年，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要求杨绛对《堂吉诃德》进行重译。

《堂吉诃德》是文艺复兴时期，西班牙著名作家塞万提斯的现实主义杰作，在此之前已经出版过多种不同书名的译本，包括1922年由林纾和陈家麟合译的版本《魔侠传》，而40年代傅东华也曾根据英译本进行过翻译。

杨绛在接受这项工作后，最初仍然采用转译，但在对当时较好的两种法译本和三种英译本，共计五种译本进行对比后发现，不同的译者对于原文的理解有较大的出入。

为了尽量忠实于原著，翻译出原著的精髓，杨绛决定直接从原著入手进行翻译。

于是，已经48岁的杨绛开始自学西班牙语。

通过两年刻苦的学习，杨绛已经可以胜任原文翻译，于1961年开始正式进行翻译，到1965年时，已完成了《堂吉诃德》第一部的翻译工作。

1966年，
“文化大革命”爆发并迅速波及全国，杨绛与
钱钟书均受到较大冲击，挨批斗、受教育成
为家常便饭。

而已完成四分之三的《堂吉诃
德》翻译稿也被无故没收。

直到1970年才在
一个相对温和的学习组长帮助下讨回。

由于
中断的时间太长，杨绛深感好像一口气断
了，接续不上，只能在极其艰苦的环境和简
陋的条件下，悄悄地再次从头进行翻译。

直
到1976年，杨绛才完成了《堂吉诃德》的全
部翻译工作，这也是我国首部依据西班牙原
著翻译而成的《堂吉诃德》版本。

经过修订，
1978年这部译著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
而此时距离1959年杨绛接受翻译任务已经
过去了22年。

天道酬勤，杨绛的这部译著获
得了巨大的成功，被认为是《堂吉诃德》最好
的译本。

初版十万册短时间内销售一空，30
年来累计刊印了七十余万册。

杨绛22年的
心血不仅在国内得到了认可，西班牙也对其
卓越的翻译成就进行了表彰。

1986年，西班
牙国王给75岁的杨绛颁发了智慧国王阿方
索十世十字勋章，她也成为第一个获此殊荣
的中国人。

90年代后期，钱瑗与钱钟书相继
离世。

1999年，88岁的杨绛翻译了柏拉图对
话录《斐多》，这是对西方文学影响极其深远
的一部作品，描绘了苏格拉底在生命最后一
天中与其门徒之间，关于生死、灵魂、智慧、
快乐等问题进行的讨论[2]125-127。

《斐多》既是一
部具有文学与哲学双重价值的经典作品，也
是一部关于灵魂归宿和精神寻觅的译著。

三、杨绛的文学翻译技巧
杨绛在《翻译的技巧》一文中，首次提出
了点烦论。

点烦一词出自于唐代史学家刘知
几《史通·外篇》，意即简掉可简的字。

通过减
掉大批无关紧要的字，将语句提炼得简洁贴
切，使译文更加明快流畅。

在这个过程中，要
加倍留神不能删不可省的字。

同时要注意绝
不能走失原文的语气、忽略原文的风格。

还
要注意拿捏分寸，既不能影响原文的流畅明
快，更不能失去原文的从容和缓，以求最终
达到点去一字不嫌其少，留下一字不厌其多
的境界。

可以说要达到这样的境界，对于译
者是很大的考验。

而杨绛在翻译过程中，将
点烦运用得淋漓尽致出神入化。

她所翻译的
《堂吉诃德》，初本多达八十余万字，通过呕
心沥血的点烦，除去了其中十万余字，使简
练流畅的定译本最终只有七十余万字。

此
外，杨绛还特别强调翻译要一仆二主，即译
作须忠于两种文化，一是原著，这要求译者
彻底了解原著，除了字句的意义，还包括字
句之间的含蕴，字句之外的语气声调；二是
译文的读者，要用读者的语言，将原著的内
容按原样表达，不能插入自己的解释或说
法。

因此，杨绛的译作都是在忠于原著的基
础上，用中文进行再次创作。

这也是杨绛的
译作广受欢迎的重要原因之一。

在《翻译的
技巧》一文中，杨绛还告诫年轻人正视翻译
中的困难，并用自己失败的经验进行探讨，
探讨如何从中摸索出更臻完善的翻译技巧。

杨绛对于文学翻译始终保持着高度严
谨的态度。

她对中国传统文学、西方文学都
有较深的研究，但在翻译过程中仍然倾注了
大量的心血和精力。

杨绛所翻译的《小癞
子》，原名《托尔梅斯河上的小拉撒路》。

拉撒
路被称为是圣经中最失败的人物之一，不仅
是穷困潦倒的乞丐，而且浑身溃烂，满头生
疮。

杨绛在翻译时遍索所有再三推敲，最终
采用《小癞子》这个既符合主人公形象，又容
易记忆的名字来代替原本冗长的名字。

而在
翻译过程中，杨绛可谓兢兢业业、如履薄冰。

由于这部作品在欧洲的强烈反响，仅法译本
就有18种、德译本有10种，英译本也有6
种，此外，还有荷兰、意大利、拉丁文等多种
译本。

最初，精通英法两国语言的杨绛选择
从英译本中对《小癞子》进行转译，之后又从
法文译本中再次转译。

1976年，已经掌握了
西班牙语的杨绛，依据富尔歇·台尔博斯克
于1858年校订的西班牙原文第三次对《小
癞子》进行翻译。

1983年，她又根据何塞·米
盖·加索·贡萨雷斯1983年的校注本进行了
第四次翻译。

通过四次不同时期的翻译，使
《小癞子》的译本终于达到日臻完善的效果。

而在翻译《吉尔·布拉斯》时，杨绛为了作一
个医家相争的注，查阅了整整一本古医书。

译作开始发表后，杨绛并不满足，为了达到
更好的效果，又请钱钟书为其校对。

钱钟书
每遇到杨绛没把原文译懂的地方就用笔使
劲画杠，并注释出许多有关哲学和文艺理论
的内容。

杨绛便据此反复重译，直到通过钱
钟书认可为止。

正是通过这样的摸索，杨绛
的翻译达到了一个较高水准。

而《吉尔·布拉
斯》也于1955年进行出版[3]15-16。

正是这部作
品的成功，使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
所将重译《堂吉诃德》的重任交付给杨绛，而
杨绛也用事实证明了她的可堪大任。

参考文献
[1]碧红.暗香疏影无穷意——
—记杨绛先生[J].海内
与海外，2001（2）.
[2]杨全红.杨绛:虚怀若谷的翻译名家——
—从他人
视杨译《堂吉诃德》为“反面教材”谈起[J].英语世
界，2011（7）.
[3]陈小雨.翻译家杨绛的精神[J].文教资料,2008
（8）.★作者单位：河南工程学院外语系。

钱钟书与杨绛夫妇
兰台纵
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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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台世界2012·8月上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