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曲艺术普及理想的教育实践转化研究”研讨会综述

“戏曲艺术普及理想的教育实践转化研究”研讨会综述
[摘要] “戏曲艺术普及理想的教育实践转化研究”研讨会，从师资建设、教学目标定位、课程建设及文化熏陶等方面，讨论了当前戏曲教育在教学实践诸环节中面临的问题，交流了应对问题的成功经验及后续的制度化措施等。

研讨会的召开深化了对戏曲教育意义的认识，在理论研究者和教学工作者之间建立了沟通的桥梁，并为后续研究提供了方向和实践基础。

[关键词] 戏曲艺术教育；实践转化；课程建设
2012年12月，“戏曲艺术普及理想的教育实践转化研究”课题组会同江苏省南通市教育科学研究中心在南通市海门证大中学召开了戏曲教育研讨会，目的是以南通作为区域性戏曲教育的研究样本，以点窥面，切实了解学校戏曲教育的现状、存在的问题及面临的困难，从而为推进学校层面的戏曲教育提供一些研究素材。

因为在学校教育层面，戏曲教学主要涉及音乐和语文两门学科，所以本次研讨会参会对象主要为高校课程论专家、戏曲理论专家、戏曲教学特色学校的代表、音乐教研员、中小学音乐教师和中学语文老师。

研讨会由南通市教育科学研究中心陈美华老师主持。

会议主要围绕下面几个问题进行了研讨。

一、加强师资队伍建设，建立一个能传承戏曲艺术的教师群体
南通师范第二附属小学是教育部“京剧进课堂”的试点学校，在戏
曲教学方面较为成熟，二附小音乐特级教师黄美华结合自己的切身体会认为，戏曲教育成败的关键是要有一支热爱戏曲、了解戏曲、掌握戏曲知识和艺术的教师队伍。

戏曲教学中，教师不仅是一个引领者，还应是一个表演者，学生听自己老师的演唱要远胜过听录音带中戏曲大师的演唱。

黄美华老师介绍了通师二附小的具体做法：一是学校购买一些介绍戏曲艺术的书籍，让教师从这些书籍中了解戏曲的历史，感受戏曲的文化，掌握戏曲的知识；二是购置戏曲光碟，让教师认真欣赏，细心揣摩，体会戏曲艺术独特的韵味和魅力；三是请戏曲名家进校园，或去拜访他们，采取言传身教的方式，让教师直接而细致地了解戏曲的各种角色、唱腔、脸谱、器乐等方面的艺术特点，同时，教师在这些名家的指导下尝试表演，在口传心授中感受戏曲艺术的博大精深。

黄美华老师还特别提到，2008年通师二附小成“京剧进课堂”试点学校的时候，她有幸前往沈阳师范大学戏曲学院参加了教育部组织的试点学校老师京剧培训班活动，获益匪浅。

与会老师均觉得这种让在职中小学老师到高校接受专业培训的方式比较好，希望教育行政部门能多组织这样的培训。

南通市通州区音乐教研员李平娟认为，中小学教师戏曲素养的薄弱和高校专业教育是有很大关系的，如音乐教育，学生在高校里大都侧重于钢琴、声乐、视唱练耳等基本功的训练，戏曲音乐学习几乎空白，这必然导致高校音乐专业的学生从教后不懂戏曲，也不会教戏曲，而中小学在对教师的戏曲艺术后续培训方面又显得力不从心，既没有健全的机制，也没有专门的经费，因此建议师范院校在进行课程设置
的时候，把戏曲作为专业选修课。

戏曲特色学校——海门市余东中心小学校长陆耀成认为，在现今学校戏曲师资不足，教师戏曲教学不专业的情况下，可以整合校内外资源，聘请校内外有戏曲专长的人担任学校戏曲教师，多维度建构学校戏曲教学师资团队，如余东中心小学就聘请了南通市京剧团著名演员李鹏山和沈红霞作为兼职老师，聘请余东京剧联谊会的京剧票友担任学校京剧社团的老师，发展有专长且乐于参与学校京剧活动的老师担任京剧辅导员，这样多位一体的师资团队有力地保证和促进了学校戏曲教学的顺利进行。

二、准确定位，培养学生学习戏曲的兴趣和欣赏戏曲的能力
中小学戏曲教育不是把学生培养成合格的表演者，而是合格的欣赏者。

对于这一点，与会老师都有统一而明确的认识。

南通市通州区音乐教研员李平娟老师在发言中说，教学目标决定了教学内容，也决定了教学形式，中小学的戏曲课不同于一般的音乐课，它不以表演为目的，也就是说学生在戏曲课上不是为了学会唱戏，而是学会欣赏戏，并且在欣赏的过程中感受和传承中国的传统文化。

所以戏曲课型的定位不应是教唱课，而是以欣赏戏曲为主的综合课。

教师在课堂上要多播放名家名段，讲解戏曲的历史，通过耳濡目染的方式，让孩子们得到传统文化的滋养。

南通市第一中学薛海兵老师则从语文的角度对戏曲教学表示了
担忧，一是语文课程标准对戏曲教学的定位高而全，实际教学难以达到，如在高中语文课程标准中，戏曲教学目标和其他文体教学目标一样，均涉及两个维度：阅读与鉴赏，表达与交流，但其他文体的教学如散文等，几乎每学期都有涉及，学生通过多年的循序渐进的学习才能达到这一目标，而戏曲的学习，一是学习时间短，二是学习篇目少，所以要达到和散文同样的目标要求是很难的。

他认为戏曲文本的教学应该定位于鉴赏，表达和交流以及这一维度下分目标“探究”和“创作”对于戏曲教学而言都是过高要求。

二是教材定位偏低。

戏曲教学不受重视和教材编写也有关系，综观各阶段各版本的语文教材，戏曲选文有逐渐下降趋势，至今整个高中阶段，学生能够学习到的戏曲文本也就一两篇。

选修教材虽然有中外戏剧名作欣赏模块，但很少有学校选用。

三是教学实践再打折扣。

高考语文试卷很少涉及戏曲，这是戏曲教学不受重视的原因之一，另外，教师将戏曲文本等同于小说等其他体裁的文本进行教学，也使学生对戏曲的认识模糊不清。

兴趣是学习的动力源，学生对戏曲学习不感兴趣是不争的事实，海安县实验小学李玉华老师的调查显示有76%的学生不喜欢戏曲，72%的学生不愿意学戏曲，理由是：1.跟不上时代，2.听不懂，3.枯燥无味。

所以从学生的角度来说，戏曲教育前景不容乐观。

但经典永远是经典，国粹永远是国粹，推进戏曲教育，弘扬传统文化刻不容缓，如何让学生了解戏曲进而喜欢戏曲，与会教师交流了培养学生兴趣的具体做法。

南通市通州区石港小学冒永莉老师说，要消除学生对戏曲由于时代久远而产生的隔膜，可适当采取“戏歌”的形式，陶喆的《苏
三说》、屠洪刚的《中国功夫》、周杰伦的《龙拳》、零点乐队的《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等，这些“戏歌”，戏中有歌，歌中有戏，很受学生喜欢，但这些“戏歌”终究是歌，而不是戏，所以选用要有度，这些“歌”是为学生了解“戏”、学习“戏”、喜欢“戏”服务的。

当学生对戏曲感兴趣后再选择一定的篇目去教，这样效果会更好。

另外在教学中多采用对比教学法，如传统京剧曲目《包龙图打坐在开封府》和现代京剧《沙家浜》选段《智斗》，让学生从扮相、唱腔、伴奏等方面找出传统京剧与现代京剧的区别，从而提高学生的戏曲欣赏能力。

南通市崇川区音乐教研员朱燕认为学生学习兴趣的培养，课堂教学是关键，教师在进行戏曲教学的时候要变教学讲授者为教学指导者和教学参与者，最大限度尽可能地把课堂交给学生。

南通开发区实验小学殷晓琴老师就此介绍了她的做法，如在一次戏曲教学中，让学生在课前搜集关于京剧的资料，然后把学生分为三组，一组展示京剧文化资料，一组采访京剧老师，一组尝试京剧表演，学生学习兴趣盎然。

越江中学李莉说，为了激发学生热爱戏曲的兴趣，越江中学成立了“学生戏曲艺术团”，艺术团每周开展活动，通过同伴影响同伴的方式，让更多的学生关注戏曲，吸引了一批对戏曲感兴趣的学生加入艺术团，并以此为辐射，扩大戏曲在全校学生中的影响。

另外还定期举办戏曲艺术节，请进市戏剧团，开设戏曲普及讲座，表演中国经典、传统唱段，剧团演员和社团“小票友”同台演出，台上台下互动，专业业余融合。

艺术节期间，以年级为单位，有计划地举办了“戏曲板报”
竞赛、戏曲小报评比、戏曲历史故事演讲、戏曲唱段汇演等活动。

组织学生走进街道社区、敬老院、福利院，搭建平台让学生展示自我，让学生在展示中增强自信，体会成功的乐趣，更在展示中学会关心，体会给予的快乐。

海门市证大中学校长岑鹏新认为，兴趣的培养也不能单纯地依靠自发地生成，学校计划性的引领也很重要，比如证大中学要求学生每学期要达到“三个一”目标：每生会唱一段京剧，每生了解一种京剧服饰和脸谱，每生会一些简单的招式。

三、加强课程建设，建立科学的戏曲教学体系
南通大学课程与教学论教授时金芳认为，戏曲是一门综合性的表演艺术，传统学习靠的是师徒式口传心授，但进入到学校教育，就要有课程意识和学科意识，这样才能有序而又有效地达到戏曲教育的目的。

而目前普通学校的戏曲教育，零乱而无序，一是教学目标不明确，戏曲的教学目标定位为欣赏，这在音乐和语文课程标准中写得都很清楚，但在实际的教学中，音乐课上，戏曲变成了教唱课，语文课上，戏曲教学等同于其他文本教学，着重于人物形象和思想主题的分析，戏曲在文体上的特点很少讲到。

二是教材编写缺乏学科意识。

教材中选取的戏曲篇目偏少，且没有经过仔细的推敲，而戏曲鉴赏知识在教材中的分布也是零散不成系统。

三是没有科学的戏曲教学评价标准。

戏曲教学没有自己的评价标准，这导致教师在教学过程中随意性很大，且没有强制性的达标要求，戏曲不管在音乐教学中还是语文教学
中都处于不受重视的地位。

因此时教授认为，要促进戏曲教育的发展，单单依靠国家层面的政策推进还是不够的，还要建立科学的戏曲教学体系。

启东市音乐教研员杨柳飞认为，学生在校期间涉及戏曲的是音乐和语文两门学科，但这两门学科互不沟通。

戏曲是一门综合性的艺术，戏曲教学也要强调“综合”二字，而这个“综合”体现在学科上就是学科间的融合。

音乐、语文、历史、美术、信息技术、综合实践等课程可以年级为单位组成戏曲教研小组，每个教研组内既有分工，又有合作，循序渐进，分阶段、有针对性地对学生实施戏曲教育。

语文课中，引导学生对戏曲的人物性格和唱词艺术进行赏析；美术课中，指导学生画戏曲脸谱，做戏曲道具等；历史课或综合实践课上，可以引领学生挖掘戏曲故事情节背后的历史，从感性上初步了解戏曲发展史与社会经济文化发展史之间相互依存的关系。

这样学生通过不同学科对戏曲的耳濡目染，自会有各自不同的收获，有的是脸谱的收获，有的是唱腔的收获，有的是身段的收获，有的是历史的收获，从而不断激发引导他们走进神圣而迷人的戏曲殿堂。

作为一线教育工作者的如皋师范附属小学李峰老师也非常赞同戏曲要从学科的高度加以建设，认为学科化有利于知识的规范和系统，但同时又认为戏曲教学归根结底要适合教学。

教材不仅是教的材料，更要提供教的规范，比如音乐教学中的歌曲以谱为演唱标准，京剧演唱则是以曲牌定调，同一唱段不同流派不同演员相差很大，教师
在教学时是以曲谱为标准还是以音像教材为标准难以确定。

另外音乐教学中的音准概念是以十二平均率为标准的，教师通常用乐谱和键盘乐器来校正学生的演唱音准和培养学生的音乐感觉。

京剧则不同，京剧曲调的音准概念近似纯率，尤其它的4和7两个音和十二平均率差别很大，它的4介于十二平均率中4和升4之间、7介于7和降7之间，“样板戏”中有的剧目为了能和西洋乐器更好地合作，将4分别确定为4或升4、7为7或降7（试听京剧《红灯记》和《钢琴伴唱红灯记》的录音就很容易发现其中的差别）。

但是其他大多数剧目尤其是传统剧目没有加以确定，因此教师在教学时难以把握。

这些音准方面的问题，教师在教学中也难以把握。

诸如此类的问题，不是一般音乐教师能处理好的，教材在编写的过程中就要让专家对这些问题予以确定。

四、营造校园文化氛围，让戏曲多渠道浸入学生的日常生活
南通大学文学教授丁富生发言说，戏曲的学习，不能仅靠课堂上的“学得”，还要靠日常生活中的“习得”，学生只有浸染在戏曲的氛围之中，才能很好地接受戏曲、感受戏曲、喜欢戏曲、品味戏曲、传承戏曲。

就学校而言，学校要积极营造浓厚的戏曲文化氛围，让学生能够经常性地“听”到戏，并无时无刻不被戏中人物精神感染、激励。

学戏曲，不仅是在学唱、学欣赏，还在学做人。

丁教授就此谈了戏曲的人文性问题，认为戏曲教育除了传承戏曲这种作为一种艺术样式的目的，还有传承民族精神文化的目的。

京剧《将相和》中先国家之急而
后私仇的蔺相如，《满江红》中精忠报国、奋勇杀敌的岳飞……这些学生在学习戏曲欣赏戏曲时都会潜移默化地发生作用，并使学生的人格得到升华。

传统戏曲教育学校戏曲校园文化氛围的营造值得我们借鉴。

海门市余东中心小学校长陆耀成说：“走进我们的校园，一股浓厚的京剧文化气息会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京剧文化长廊，回响耳畔的是京剧名段名曲。

墙壁上，京剧画像，京剧小知识，京剧元素的美术、书法作品，手抄报，小书签比比皆是。

”除此之外，走廊里悬挂着的京剧脸谱是学生自制的，每个班级都布置了京剧活动角，那里布置的不少内容是学生与家长一同搜集的京剧资料；学校专门设置了京剧活动室，陈列了不少京剧服饰、道具等，学生可以进去观赏；学生还可以在学校的京韵大舞台上一展身手，大课间活动和学生午读时播放的音乐有不少就是学校老师和学生自唱自录的唱段。

这使学生置身在一个有着浓厚京剧氛围的环境之中，随时能够嗅到京剧的气息，环境在时时感染着学生，让他们随时可以亲近京剧、感知京剧，不断加深对京剧的了解和喜爱。

其他学校的老师也各自谈了他们的一些做法。

如开发区实验小学殷晓琴说他们在校园广播中设立“戏曲知识窗”栏目和“生活与戏曲”栏目。

在“戏曲知识窗”栏目中由教师讲解如何进行戏曲欣赏，并引导学生欣赏各种剧种的经典作品。

“生活与戏曲”栏目包括“快乐点击”、“中国戏曲知多少”、“小小评论员”等内容，主要由学生供稿。

学生的
来稿都是由负责教师选稿，在栏目规定的时间里播放（15分钟），这样不仅提高了学生的审美能力，同时也促进了学生的写作能力，一举两得。

令人惊喜的是有些学生不仅谈了对戏曲的一些看法，还把戏曲与某些流行歌曲进行了对比、分析。

综上可见，对当前戏曲教育的危机，戏曲教学一线人员及相关群体甚至行政部门已达成共识，对于如何面对困境、发现契机和提供对策也有较为全面的思考和研究。

与会人员将制度支持、理念引导、文化推进以及具体实践的可行性等诸多方面因素纳入考量的范围，而在纵向上亦涉及到高校教育和中小学教育的衔接、当下资源拓展和后续培训等各个环节，从而为戏曲教育“边教边学”、从当前抓起并谋求可持续发展提供了若干有益建议。

研讨会的召开，对于深化认识戏曲教育的意义，引导今后戏曲教学的研究与实践的方向以及在具体操作层面上推广成功的经验等，均具有积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