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68692_杨碧薇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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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碧薇,1988年生,云南昭通人。
云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海南诗歌学会会员。
13岁开始发表作品,已在各类纸媒发表文学作品30余万字。
现为海南师范大学文学院2011级研究生。
喜欢阅读、摇滚、电影、摄影、哲学、美食、旅游。
长期混迹于中文系,在理论思维与创作思维之间艰难挣扎。
杨碧薇的诗
杨碧薇
卡塔西斯二章
卡塔西斯(Katharsis),亚里士多德悲剧理论术语。
被译为“净化”、“宣泄”、“自我庆幸”、“陶冶”等。
我认为,人们对它不尽相同的理解,均探索着在面临悲剧时内心复杂的情感。
此诗写于昆明301事件当晚。
一
没有起始,没有终点,
在星辰的运转中从未偏移的是你永恒的沉默,在时间的磨损中吹弹不破的是你清脆的山河。
我接受,自诞生之时起便注定受苦。
面对你残忍而精巧的设计,我无话可说。
我无话可说。
三月的春城也无话可说。
当千万漂泊的云朵红雨般萧萧坠落,
比你高尚的大地唯一能做的,只是咬紧牙承受巨大的罪恶。
而那些顷刻间就空白了的魂灵,在这个以春天为荣耀的城市里,再也看不到今年的第一场春雨。
主!为何名曰悲剧的命运,永不肯妥协在我们手心里。
为何你只是看着,你面无表情,你闭上眼睛,
以为就抹去了这一切。
二
如果可以,我也愿闭上眼睛,跃过悬崖但我只能独坐寒窗,听呜咽跫音。
荒冢在心上明灭,仿佛那一阵脚步即将到来,它戴着华丽的面具,手握生死的规律。
永远沉默的主!你
教我们爱,教我们宽恕,教我们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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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离乱,让我们伤痛,让我们相信。
让我们捂紧流血的伤口用短暂的身体走漫长的道路!我放弃问你,劳碌的蚁蝼
有什么力量,能够在残损的意念中飞翔?今夜,我放纵的悲伤不为同情,只为同命运。
天快亮了,主,你终于打开光明的门。
我要去消化太阳,吃掉所有遮蔽幸福的阴影。
我的奇怪的主!我祈祷
你恢复活力,重新在我们里面奔跑,
从此我,汇入凝聚的我们。
我们,高傲地仰起头,将一道道凛冽的寒光,从此从今生挡退,从此从世间挡退。
等你
吊灯不用过分明亮只拧开一盏黑暗的部分会更安全最后一束夕曛从窗帘上隐去盘里的水果皮肤鲜红,像是二十岁可能它们的气味也是二十岁总之我忘了亲近你何时出现,我未可知下一秒的一切,我未可知在空得近乎苍穹的房间我只是坐在桌前想写一首诗稍不留神,字纸篓里多出好几个纸团
诗写到一半,你开始敲门你离去后诗歌仍停在那一半
即使继续写下去也通向同一个标点就像约好去看的一场雪不管下得快或慢最后我们都看不见
没对你说起过
那晚我的梦飘向一座陌生的山雪早化了
山顶的月亮,我还是点不燃
刘兴和 凉荫起滇腔
一个人喝酒
月亮不该圆得过分,它贴紧光秃秃的枝桠时
绿卡车正狂奔在蓝色的原野上
一个人的酒宴,因此而煽情
酒杯轻轻一转,
涟漪便左摇右荡地惊艳。
用买酒的钱,豪迈地买一段时间,
听自己细细说自己的事,
说出那些爱过的人的名字,
从此记忆里没有创痛,只有欢娱。
买一个体面的理由,
与自己的错误和解,
从此有一双好脚,什么都不愁迈不过。
还要买回自己,做自己的姐妹、情人和兄弟,从此死了会有人哭,
从此大地深厚,
从此不再孤独。
喝出兴致,就用二十四节气来猜拳,
猜它个冷暖自知。
喝出境界,就红着脸原谅
伤害过自己的人
但要悄悄地,没必要让他们知晓。
彻底做一回自己的领导,
不需要醉,
乐意喝多少,就多少。
就当酒量、情仇、江湖,
都可以自己把握
就当快慢、年月、生死,
都可以自己裁夺。
管它天寒,风疾,管它这世界是颠倒还是倾斜,管它门外落雪,
已萧萧擦白半条街道。
退潮
雪化后,一条潮湿的街,贪婪得
像要吞掉昨晚一切
自我搏击的残余。
半旧的车,把我们带进前方的夜晚,在陌生的世界,
越是黑暗,越是灯火阑珊。
杂沓的影子扭动光的线条,
想把北风攥紧。
消失的你,从四面八方逼近。
除了用疲倦的手支着头,
我还能做什么。
万花筒里的事物和它们的轰鸣,
都在弹指间弃我而去。
我分明听到黄昏里
大海退潮的声音。
规律
什么样的花瓣包住什么样的蕊;
什么样的碗盛着什么样的鱼头豆腐汤;什么样的天空镶嵌什么样的星星。
不必痴狂地争辩太多,
那些过分的坚持,活叫旁观者疼惜。
可以使我们安身立命的
都是生来注定的东西。
二十三岁生日,你送的烟灰缸
至今我没用过。
在搞清楚什么样的草木成灰
住进什么样的墓穴之前,
我要让它干干净净。
是谁早就设计好了:
死亡比活着长,
回忆比欢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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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
我其实都是装的,
我不说,你将永远不会知道。
当你调制宁静的氛围,娓娓擦拭立在我们之间的那些玻璃窗,我就别开头,一轻一重地按着火机,不去看你老了几岁的笑脸。
舍不得放弃整片蓝色的森林,
我无法克制这可耻的习惯。
我只有一把半旧的伞,
落雪的时候它渺小地为大地御寒。
我也曾用各种的心情填起雪地上长长的脚印,它们迎候你的步伐,
使地表和鞋底,处在同一个水平。
你又怎会相信,
我懂得我,并不比你懂得我更多。
你又怎会承认,纵使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万物也历来无辜。
改变的其实是我们,我们明明就越来越趋近死亡,越来越从容地接受
自己的内心复杂的勾连。
你在哪里,在哪里?白纸罩起的阳光,迷花了我的眼。
我感觉到什么东西真的错了,但上帝对我说:你谁也别怪罪,你又能怪罪谁。
熄灭比燃烧长。
蛛网
夹在两棵彼此吸斥的樱花树间蛛网一半伸入夕阳用透明诠释光明一半敲钟诵经预备黑夜的守望
像一条灰色的婚纱披在阴天与骤雨的和解里经纬,绞结绳,无序挣扎的前定 也许粉身碎骨也许作茧自缚
从此加倍粘稠地等待破碎爱情
陷入仓惶的编织而那两位决心进入围城相依为命的人早已放弃叛逃
一支口红的命运
你天生就很美的却无法改变生来的容颜只好慌乱地浓烈着任凭本身单纯的鲜艳搅乱人们生活的平淡一次次被误读后你喜欢上自己的妩媚你对男人说:爱我!可是,他吻了她的唇。
■责任编辑:哈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