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辈子需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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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辈子需要什么
老鱼
我一生到底需要些什么?
我是突然间想到这个问题的。

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可我还是想整得明白点。

不然,我岂不是白白活了一辈子,我连自己需要什么都糊里糊涂的,我还指望弄清别的什么,那不是扯淡吗?
我得想想。

1
我想我首先要解决肚子的问题。

这是我降临人世以后第一个要解决的问题。

因为我没有出生在名门贵族,我只出生在葛套这样一个小村子,所以我的肚子的问题只能由葛套这样的村庄来解决。

葛套约有3000亩地,村南是沙地,村北是淤地,村东村西是两合土。

葛套的土地,是适合耕种的。

我的太曾祖父落脚葛套,我们就靠葛套的土地解决肚子问题。

葛套的土地能够生长的庄稼,在我的记忆里有小麦,大豆,高粱,玉米,红芋,绿豆,小豆,豌豆,黍子,小米等,另外,菜蔬类有黄瓜,辣椒,茄子,南瓜,白菜,萝卜,韭菜。

我们基本上靠这个。

在葛套,一些畜生,比如牛,马,驴,骡,是人的伙伴,他们曾经和葛套的人们生息与共。

另一些狗猫也是如此,好象葛套没有这些葛套就不是葛套了。

鸡鸭猪羊能提供肉蛋之类,但我们因为贫穷,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多少。

我现在不在葛套了,我在城市里生活。

我仍然要吃基本的食物。

当然,我希望比在葛套吃的好些,要有些改进,有些提高。

这样说应该不算过分。

我目前在独自的消费上,大约如此:早上,油条2根,0。

5元;稀饭1碗,0。

5元。

午餐,一碗米饭或2个小馒头,外加一份菜,如鸡蛋炒辣椒约2元,如肉烧土豆或豆角或其他的什么的,约3元。

晚餐,1个菜合子,1碗豆汁,大约2元。

其它的,冲1碗麦片或者牛奶,要不了多少钱。

我一天累计大约10元左右就够了。

再多了,对人或许就没有益处了。

我这样说,一些人可能会鄙视我。

那些人天上的不吃飞机,地下的不吃板凳,水里的不吃轮船,他们当然有资格鄙视我。

可我天生就是一个贱命,我不后悔。

而且,我以后仍然会这样。

没有办法。

2
除了吃,我还要穿。

穿的第一要着是舒适,所谓舒适,应该是冬天暖,夏天凉。

第二要着是美观,这有些文化味道了。

第三要干净,对身体有好处。

一个人,四季的服装,不同场合下穿的服装,多备几套,只要条件许可,应该没有要指责的。

我现在的衣柜里,总还是有几套衣服的,尽管我再穿衣上纯属不解行情的那类人,对时尚陌生得可以,可是我的衣服不是自己做的,我到商店里去买,我就多少沾点时尚气味,季羡林先生穿一身中山装,以一贯之,我就没有这样的条件,我买不到中山装。

我是大众的一分子,我的衣服就大众化,时代到了什么地步,我就穿什么衣服。

不过,我穿不了多少衣服。

我不怎么买名牌,我觉得名牌里面价格与价值背离太远,况且,一个人靠名牌来增加的尊严总是靠不住的。

我买衣服,很大众的。

当然,我好象也只能如此。

夏天两件T恤,冬天一件小袄,足矣,足矣。

前几天冷了,到街上逛了一圈,就买了一件,98元。

穿在身上,觉得牛比得很。

有些人有钱,把家庭弄成服装库,这当然与别人无干,也不应该由我来说三道四,但那么多的衣服,并不起多少作用,岂不浪费。

我们人人如此,这个地球怎么承受得了。

我活着,还得要间房子。

有一间房子,才算有个家。

对我而言,家不一定很大。

如果是我一个人,一室一橱一卫足够了,如果结婚并有孩子并有老人,那就要多一些。

不过一般家庭,三室一厅应该是足够了。

再多,比如娱乐健体的空间,当然也好。

何必要那么多房子呢,在一个城市里有家,在另一个城市里还要一个家;在北方要一个家,在南方还要一个家,这样给自己设计,难为自己不算,也难为这个地球了。

我们这个地球上,人居住的空间多一些,其它的生命空间就少一些。

现在的城市,到处都是高楼大厦,看了亮眼,好吗,倒未必。

可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这个地球上人太多了,人的欲望又太多了,人的欲望固然创造了这个世界,改变了这个世界,可是,这个人的世界,这个充满诱惑和欲望的世界,越来越让人不满足。

我们先是要一套二居室,接着想着三居室;要了80平米,还想要150平米;有了一处房子,还想要两处房子三处房子。

这样算起来,地球就越来越不堪重负。

把泥土变成楼房,是进步;可是把泥土都变成楼房呢,就有些恐怖了。

因此,我现在居住在宿州教育学院的一套约90平米的房子里,我觉得够了。

其它的,与我无关。

4
在我的住房里,我安排一间书房。

我不抽烟,不喝酒,不养花,不栽草。

这就省了不少开支。

可我好买书。

到一个城市里,最喜欢逛的是书店,尤其是特价书店。

在合肥,常常花10元买2本;在芜湖,花10元可以买3本;在徐州,花10元有时能买5本。

在当下的状态下,我只能买这样的便宜的书。

不过,我并不以为便宜就不好,实际上,我记得我买的《红楼梦》、《随园诗话》、《围城》、《当代艺术散文选》、《周作人文集》等,都是这样买的。

时间长了,家里就有许多书。

有书就应该有一间书房。

这就像种地的农民,必须有地方存放铁锨木犁一类的农具一样。

我就有一间书房,约10个平米。

不算大,放书柜,两面墙,另外放一个书桌,一个电脑桌。

一个真正的读书人,常常会给书房起一个名字,叫什么斋什么轩之类的。

给书斋命名,是件挺雅的事情,可我现在还没有给书房命名,或许我尚未成为一个真正的读书人,或者我还俗了点,或许这两点都有。

我自己反省一下自己,我发现我读书的时间现在越来越少了,特别是1998年买了一台电脑后,尤其如此,我到书房后,有些懒散,我对我曾经看过的一个电影里的情景表示怀疑,电影里描写的一些知识分子,一回家就在书房里爬在桌子上用功,搞得像高三学生似的。

我就不信,一个人为谋生在社会上打拼,下了班一身的疲惫,下了班还拽紧缰绳不松套,难道不要命了?所以,我回到家,往电脑桌前一坐,就什么正事也不想,把时间耗费在听音乐看碟子或者玩游戏上。

可是,我有时还是要看看那些书。

我也不能设想我的书架上没有书。

有时候,我在双休日,拾掇那些书,我觉得拾掇书也是一种乐趣。

把那些书归类,重新排好,放在固定的位置,种庄稼似的,这一片是玉米,那一片是高粱,整得齐整了,心花怒放,自己给自己开心,我还是读书人啊,呵呵。

我书橱里没有多少豪华书。

也没有线装珍本。

大都是大陆货。

这与我的趣味也是相投的。

有时,我站在书橱前,仔细看那些书脊,书名,作者,出版社,看着看着,竟然也能联想一番。

这些家伙是些有思想有情感的家伙,现在在我书橱里呈庄严状,可在生活中,那些文人学者之类的,都在做什么呢,或许和我们大家一样有琐碎的烦恼,比如老婆一声打酱油去,就得拿个瓶子颠颠地去小卖部。

我自己也参与编过几本书,也在出版社出了一本署名于吉瑞的散文集。

还有一个我自己弄的发表在报刊上的自己文章的剪贴本,它们都在我书橱里,装模做样地与那些作家学者们混在一块,而且让我的成就感肥皂泡一样,闪着五彩的光。

我的生活中,还需要一棵树,起码是一棵树。

至于什么树,是柳树杨树槐树梧桐臭椿柏树松树什么的,都行。

各种不同的树,在我眼里都是美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树木是我信仰和宗教。

树木滋养我的灵魂并且是使我不觉得世界单调枯燥的泉源。

我这一生,亲手栽下的树,少。

我在葛套时,帮父亲栽过一棵槐树。

我到城市里,我没有地方栽树。

我住五楼,我没有办法把一棵树栽到阳台上。

树只能生长在泥土里,我不住在泥土上。

我住在一个同事的头顶上。

住在水泥板上。

我曾经想从五楼下来。

我自己建造一处住房,并有一小片土地,那片土地可以栽一棵树。

我计划着我要栽的树,梦想着树长大了,枝叶繁茂,我可以弄一张椅子,端一杯子茶,在树下想心思。

我把这个想法给父亲讲,父亲从葛套给我带来两棵树苗,柿子树。

我栽下一棵,另一棵给邻居了。

我很高兴,我看着它们在春天里绽放新绿,看着它们在夏天里抽出新枝,我高兴。

我想着它们将来长大,到秋天一树红灯一样的果实,我会更高兴。

这树木真是我不会说话的兄弟。

可我的城市在扩张,我的树木要被清除,我的树木的地方将会是一个广场。

现在,城市新开的街道已经有了模样,街道两旁尚没种植树木。

前些日子,我在那样的街道上散步,就猜想会栽些什么树木。

我想,如果是杨树,10年后街道两旁高大的白杨箭一般直冲云霄,到也是一种景观呢,可是杨树是百姓的命,没有贵族的身份,杨树只长在乡村,城市不一定会拿正眼瞧一下这样的树木。

我又想,栽种柳树也可以,柳树在乡野间造了不少让人赏心悦目的风景,一路栽下去,若干年后,街道两旁风吹柳绿,很抒情的。

可城市不在街道两旁种植柳树,城市只是在水边种植柳树。

这是我的经验。

这街道两旁会种植什么树呢,或许是银杏吧。

银杏也好,银杏长命,而且那叶子一到秋天,金币一样,给城市人制造梦一样的颜色。

我就这样想着,可见是有些痴。

6
我想,我这辈子还需要一个职业。

我要生存,就要职业。

我应该做点什么。

一个人,不做点什么,好像生存的理由就不充分。

因此,我应该有一份职业。

职业在读中学时,被说成是理想。

我那时的理想是当一个作家。

在我那时的想象里,我写诗歌,写小说,写散文,发表在报纸杂志上,出版社出书,牛比得很。

我就成天写。

写了就自己糊信封往外投,然后憨等。

有时登出来一块豆腐干,兴奋得半夜睡不着。

自己也像个公鸡似的,走路头昂着,觉得春风得意。

可后来,我发现不是那回事情。

我写的东西垃圾太多,邮寄出去的大都石头扔进海里一样。

而且,在这个社会,也没有多少人把作家当二分钱数。

一次我去一个城市,一个小县城,一个写东西的作家竟然被单位下岗了,弄得他见了人觉得矮子似的。

我想,我还是教书吧。

我就慢慢地习惯做一个教书匠。

教书就成了我职业。

我每天站在三尺讲台,面对一本破教材和几十个学生,还算有些精神。

我的工资随年龄增长,让我可以保持不挨饿并可以让我做一个平民的梦。

这些就行了。

我来到这个世界一遭,大概就需要这些。

我大约可以活70岁。

我会离开我的平庸的生活,会平庸地离开。

若干年后,一阵风一样,俏无声息,在一个有月色的夜晚,或者天上有云彩的白天,离开。

不打扰任何人。

我就不需要任何东西了。

2005.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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