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饮用水标准中消毒副产物管控指标对比与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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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卷㊀第6期
2021年6月
环㊀境㊀科㊀学㊀研㊀究
ResearchofEnvironmentalSciences
Vol.34ꎬNo.6Juneꎬ2021
收稿日期:2020 ̄08 ̄06㊀㊀㊀修订日期:2020 ̄10 ̄10
作者简介:肖融(1996 ̄)ꎬ女ꎬ湖南株洲人ꎬxiaorong1996@tongji.edu.cn.
∗责任作者ꎬ楚文海(1983 ̄)ꎬ男ꎬ山东嘉祥人ꎬ教授ꎬ博士ꎬ博导ꎬ主要从事饮用水与水环境水质化学风险识别与控制方面的研究ꎬ1world1water@tongji.edu.cn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No.51822808)ꎻ国家重大科技专项独立课题(No.2017ZX07201005)
SupportedbyNationalNaturalScienceFoundationofChina(No.51822808)ꎻNationalMajorScienceandTechnologyProjectofChina(No.2017ZX07201005)全球饮用水标准中消毒副产物管控指标对比与启示
肖㊀融ꎬ楚文海∗
同济大学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ꎬ上海㊀200092
摘要:饮用水水质安全是关乎千家万户的重大民生问题ꎬ其中消毒工艺是保障饮用水微生物安全不可或缺的重要措施ꎬ然而由消毒剂与前体物反应生成的DBPs(消毒副产物)被发现具有潜在的健康风险ꎬ如致癌及引起发育副作用等.随着对饮用水中DBPs的重视程度不断提高ꎬ世界上多个国家㊁地区或组织将DBPs指标纳入标准.为对我国饮用水水质标准中DBPs指标的制定和修订提出可参考的建议ꎬ比较了国内外饮用水和再生水饮用回用水质标准中的DBPs指标ꎬ包括DBPs种类㊁对应的浓度限值和监测要求等.结果表明:①我国饮用水水质标准中涵盖的DBPs种类较多ꎬ其中地方标准相较于国标而言对DBPs指标的要求更为严格ꎬ但较少考虑综合性指标(如总有机卤素)和高毒性含氮DBPs(如卤乙腈)ꎻ②国外多部饮用水水质标准或准则中包含一些无浓度限值规定但已知具有较高健康风险的DBPsꎬ此举可指导有关部门进一步开展浓度调研和毒性试验ꎬ为未来水质标准的制定提供参考依据.研究显示ꎬ我国饮用水标准中DBPs指标需要考虑综合性指标的选取与管控以及高风险指标的甄别和筛查ꎬ另外还需因地制宜加强地方性标准的建设工作.关键词:消毒副产物ꎻ饮用水ꎻ再生水饮用回用ꎻ水质标准
中图分类号:X52㊀㊀㊀㊀㊀文章编号:1001 ̄6929(2021)06 ̄1328 ̄10文献标志码:A
DOI:10 13198∕j issn 1001 ̄6929 2020 10 26
DisinfectionBy ̄ProductRegulatoryComplianceinGlobalDrinkingWaterStandards:ComparisonandEnlightenment
XIAORongꎬCHUWenhai∗
CollegeofEnvironmentalScienceandEngineeringꎬTongjiUniversityꎬShanghai200092ꎬChina
Abstract:Drinkingwatersafetyisamajorissuerelatedtothelivesofmillionsoffamilies.Disinfectionisanindispensablemeasuretoensurethemicrobiologicalsafetyofdrinkingwater.Howeverꎬitisreportedthatdisinfectionby ̄products(DBPs)formedbythereactionofdisinfectantswithprecursorsareassociatedwithpotentialhealthriskssuchascanceranddevelopmentaleffects.WiththegrowingconcernaboutDBPsindrinkingwaterꎬmanycountriesꎬregionsandorganizationsintheworldhaveconsideredDBPsintheirdrinkingwaterqualitystandards.InordertoprovidesuggestionsfortheformulationandrevisionofdomesticdrinkingwaterqualitystandardsrelatedtoDBPsꎬthisstudycomparesDBPsregulatorycompliance(e.g.ꎬDBPspeciesꎬregulatorylimitsorguidelinevaluesꎬmonitoringrequirementsꎬetc.)mentionedindrinkingwaterstandardsinChinaandabroad.Theresultsshowthat:(1)ThereareavarietyofDBPsindomesticdrinkingwaterqualitystandards.ComparedtonationalstandardsꎬlocalstandardshavestricterrequirementsforDBPsꎬbutonlyafewdomesticstandardsconsidercollectiveparameters(e.g.ꎬtotalorganichalogen)andhighlytoxicDBPs(e.g.ꎬhaloacetonitrile).(2)SeveralforeignstandardsorguidelineslistsomeDBPsthathavenoregulatorylimitsbutareknowntoposehealthrisksꎬwhichcanprovideguidanceforrelevantdepartmentstoconductfurtheroccurrencesurveysandtoxicitytestsꎬandmakeregulatorydecisionsinthefuture.AsfortheenlightenmentꎬitissuggestedtoselectandregulatecollectiveparametersandconsidertheidentificationofpriorityDBPs.Besidesꎬitisnecessarytofocusonestablishinglocalstandardsbasedonlocalconditions.Keywords:disinfectionby ̄productsꎻdrinkingwaterꎻpotablereuseꎻwaterqualitystandards
第6期肖㊀融等:全球饮用水标准中消毒副产物管控指标对比与启示
㊀㊀㊀㊀㊀饮用水消毒是20世纪人类公共健康领域最大成就之一ꎬ在水传播疾病的控制和饮用水安全的保障方面ꎬ消毒工艺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但是在灭活病原微生物㊁抑制供水管网中细菌滋生的同时ꎬ消毒剂会与水中天然有机物㊁人为污染物或无机卤素原子发生化学反应ꎬ进而产生多种具有潜在健康风险的DBPs(消毒副产物)[1 ̄2].毒理学研究显示ꎬ大部分已被识别的DBPs具有细胞毒性㊁神经毒性㊁基因毒性以及致癌㊁致畸和致突变的特性[3 ̄4].此外ꎬ流行病学研究表明ꎬ长期饮用含高浓度THMs(三卤甲烷)的饮用水可能致使多种健康问题产生ꎬ包括膀胱癌㊁幼儿发育问题和孕妇流产等[5 ̄7].自1974年TCM(三氯甲烷)在加氯消毒的水中被发现后[8 ̄9]ꎬDBPs相关领域研究快速发展.
随着对饮用水安全的重视程度不断提高ꎬ世界上多个国家㊁地区或组织制定了饮用水水质标准ꎬ并在
持续进行更新与修订(见图1)ꎬ包括多种DBPs在内的新兴微污染物被纳入管控范围[10 ̄11].此外ꎬ全球水资源短缺和水环境污染问题日益加剧ꎬ再生水饮用回用作为一种现实可靠的饮用水补充方式受到了广泛关注ꎬ其中污水处理后排放至饮用水水源及其他再生水饮用回用方式也对DBPs类水质指标进行了限值要求或风险值建议[12].一个国家或地区对饮用水安全的重视程度与其发展水平有很大关联ꎬ且相关水质标准的制定会受经济水平和水质监测能力影响.国内外饮用水水质标准对微生物指标㊁感官指标㊁化学指标及放射性核素指标的要求不尽相同ꎬ该文的主要比较对象选定为DBPs指标ꎬ对比分析了全球各大洲多个国家㊁地区或国际性组织颁布的数十部饮用水及再生水饮用回用水质标准ꎬ旨在通过比较国内外有关规定为我国未来相关标准的制定㊁修订以及饮用水安全的保障提供可参考的建议
.
图1㊀多个国家、地区或组织饮用水水质标准设立的时间轴
Fig.1Timelineofdrinkingwaterstandardssetbyvariouscountriesꎬregionsororganizations
1㊀全球饮用水水质标准中的消毒副产物管控
指标
㊀㊀表1列举了本文涉及的国家㊁地区或组织颁布的数十部相应的水质标准或指南ꎬ主要涉及亚洲㊁欧洲㊁美洲㊁大洋洲㊁非洲等国家和WHO(世界卫生组织)等.
1 1㊀亚洲国家1 1 1㊀中国
就我国饮用水国标而言ꎬ1985年发布的«生活饮
用水卫生标准»(GB5749 1985)仅考虑了TCM1种DBPꎬ而后续修订的«生活饮用水卫生标准»(GB5749 2006)对多种DBPs进行了规定ꎬ包括4种THMs㊁2种HAAs(卤乙酸)㊁1种HAL(卤乙醛)和3种无机DBPs[13].我国台湾地区现行的饮用水水质标准是以 台湾 行政院 环境保护署 于1998年颁布的环署毒字第0004428号令为基础㊁经历约
6次修订后得到ꎬ其中最新一次修订于2017年完成ꎬ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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㊀㊀㊀环㊀境㊀科㊀学㊀研㊀究第34卷㊀㊀㊀表1㊀该文涉及的国家、地区或组织以及相应水质标准或指南类型
行标准中涵盖的DBPs指标包括THM4㊁HAA5㊁溴酸盐及亚氯酸盐[14].上海市于2018年出台了我国第一部饮用水地方标准上海市«生活饮用水水质标准»(DB31∕T1091 2018)ꎬ该地标一方面对一些国标内原有DBPs进行了更严格的规定ꎬ另一方面还新增了高风险NAs(亚硝胺)类DBPs指标NDMA(N ̄亚硝基二甲胺)[15].2019年ꎬ江苏省发布了«江苏省城市自来水厂关键水质指标控制标准»(DB32∕T3701 2019)ꎬ针对不同水源和处理工艺对自来水厂出水中的DBPs进行规定[16].2020年ꎬ深圳市«生活饮用水水质标准»(DB4403∕T60 2020)正式发布ꎬ该地标同样对国标内原有DBPs进行了更严格规定并将NDMA列为水质非常规指标ꎬ此外还将两种高毒性碘代DBPs IAA(碘乙酸)和DCIM(二氯一碘甲烷) 纳入生活饮用水水质参考指标[17].
1 1 2㊀日本
日本现行饮用水水质标准是以2003年厚生劳动省颁布的第101号厚生省令为基础ꎬ经历约7次修订后形成ꎬ该标准将水质指标分为 法定标准项目 水质管理需设目标限值的补充项目 以及 需进一步研究的项目 三类[18].其中ꎬ 法定标准项目 内的水质指标必须满足规定的限值要求ꎻ 水质管理需设目标限值的补充项目 是一系列由于浓度较低或暂有毒性数据不充分而未被列入法定标准的物质ꎬ这些物质可能会在天然水体或饮用水中存在ꎬ在供水时需要引起关注ꎻ而 需进一步研究的项目 是一些在饮用水中浓度水平或毒性风险未知ꎬ未被纳入法定标准和补充项目ꎬ但在未来研究中有必要关注的物质.表2列出了日本现行饮用水水质标准中的DBPs指标以及对应标准值或目标值.
1 1 3㊀亚洲其他国家
新加坡[19]和菲律宾[20]对DBPs指标的规定几乎与WHO现行饮用水水质准则一致ꎬ仅有个别指标存在差异.韩国[21]和马来西亚[22]饮用水水质标准均包含对3种HANs指标的限值规定ꎬ但两国标准未考虑无机DBPs指标.印度[23]饮用水标准将THMs归类为有毒化学物质并分别为其设置了饮用水中可接受限值ꎻ以色列[24]饮用水标准要求THMs总浓度㊁溴酸盐浓度以及氯酸盐和亚氯酸盐浓度加和不能超过规定限值ꎻ另外ꎬ沙特阿拉伯[25]为TCM和TCAL(三氯乙醛)设置了饮用水中的浓度限值.
1 2㊀欧洲国家
1 2 1㊀欧盟成员国
欧洲共同体官方杂志于1998年颁布针对欧盟成员国的饮用水水质指令(98∕83∕EC)ꎬ随后于2003年㊁2009年和2015年分别进行修订ꎬ现行的饮用水水质标准对各污染物指标限值仍沿用欧盟指令98∕83∕EC中的规定ꎬ涵盖的DBPs指标包括溴酸盐和4种THMs总浓度[26].值得说明的是ꎬ欧盟饮用水指令还对需要满足水质要求的用水类型做出了规定ꎬ其中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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㊀㊀㊀㊀㊀㊀
表2㊀日本现行饮用水水质标准中的DBPs指标
须满足DBPs浓度限值要求的用水类型包括配水管网供水㊁水箱供水以及食品生产用水.除欧盟颁布的饮用水水质指令外ꎬ部分欧盟国家对饮用水水质的要求更高.例如ꎬ欧盟规定4种THMs总浓度不能超过
100μg∕Lꎬ而德国的要求则为50μg∕L[27].1 2 2㊀俄罗斯
俄罗斯生活饮用水水质标准于2001
年发布ꎬ
2002年1月开始实施ꎬ迄今经历了约3次修订.该标准不仅对水质指标进行限值规定ꎬ还会依据该种物质的毒性㊁蓄积性及远期效应等危害程度对其进行分
类ꎬ其中1级㊁2级㊁3级和4级分别代表非常危险㊁高危险㊁危险和轻危险ꎬ标准中DBPs指标的水质特性及危害等级如表3所示[28].值得关注的是ꎬ碘代THMs早在20世纪70年代就被识别为饮用水中的DBPsꎬ但早期有关其对水质的影响主要关注碘代THM引发的嗅味问题ꎬ其中TIM(三碘甲烷)的嗅阈值(0 03~1μg∕L)在所有碘代THMs中最低[2ꎬ29].近年来ꎬ毒理学研究结果显示碘代DBPs具有高毒性ꎬ
所有被测碘代THMs中TIM的细胞毒性潜力最高[30].
表3㊀被列入俄罗斯饮用水标准中DBPs的特性及危害等级
1 3㊀美洲国家1 3 1㊀美国
1979年ꎬUSEPA(美国环境保护局)首次对饮用
水中4种THMs的年均总浓度进行了规定ꎻ1998年ꎬUSEPA更改了THM4指标的MCL(最大污染物水平)ꎬ同时首次将5种HAAs以及两种无机物(溴酸盐和亚氯酸盐)纳入标准[31].2006年ꎬ为进一步保证每个用户点的供水安全ꎬUSEPA在保持标准内DBPs
种类和对应MCL不变的情况下修改了对水质监测取样位置的要求[32].总的来说ꎬ现行美国国家饮用水水质标准(EPA816 ̄F ̄09 ̄004)中包含的DBPs指标有THM4㊁HAA5㊁溴酸盐和亚氯酸盐[33].
USEPA的安全饮用水法于1974年颁布ꎬ并于
1986年和1996年各修订一次.其中1996年的修订要求USEPA基于健康影响和浓度信息于每5年更新一次CCL(污染物候选名单)ꎬ筛选出需优先控制的污染物进而进行信息收集和法规制定.由此可见ꎬ列于CCL上的污染物虽暂未被纳入饮用水水质标准ꎬ但其已被证明或被认为存在于饮用水中且具有极高的健康风险ꎬ将来可能被纳入标准.此外ꎬ199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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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修订还要求USEPA在已有CCL的基础上对标准外污染物进行监测ꎬUCMR(标准外污染物监测项目)也是每5年实施一次ꎬ用以了解某种污染物在饮用水中的检出频率和浓度分布ꎬ从而为新兴污染物的健康风险评估以及相关法规的制定提供数据支撑.被列入CCL和UCMR的DBPs如表4所示.值得说明的是ꎬ为更好地了解标准内HAAs(即HAA5)与现有标准外DBPs在饮用水中的共存现状ꎬHAA5指标也被
纳入第4次UCMR中.
表4㊀被USEPA纳入CCL和UCMR的DBPs指标Table4DBPsitemsinCCLandUCMRproposedbyUSEPA
名称时间DBPs种类
CCL32009年氯酸盐㊁NDEA㊁NDMA㊁NDPA㊁NDPhA㊁NPYRCCL42016年氯酸盐㊁NDEA㊁NDMA㊁NDPA㊁NDPhA㊁NPYRUCMR22007 2011年NDEA㊁NDMA㊁NDBA㊁NDPA㊁NMEA㊁NPYRUCMR32012 2016年氯酸盐
UCMR42017 2021年HAA5㊁HAA6Br㊁HAA9
㊀㊀注:NDEA表示N ̄亚硝基二乙基胺ꎻNDPA表示N ̄亚硝基二丙基胺ꎻNDPhA表示N ̄亚硝基二苯胺ꎻNPYR表示N ̄亚硝基吡咯
烷ꎻNDBA表示N ̄亚硝基二丁基胺ꎻNMEA表示N ̄亚硝基甲基
乙基胺ꎻHAA5指MCAA㊁DCAA㊁TCAA㊁MBAA㊁DBAAꎻ
HAA6Br指MBAA㊁DBAA㊁TBAA㊁BCAA㊁BDCAA㊁CDBAAꎻ
HAA9指MCAA㊁DCAA㊁TCAA㊁MBAA㊁DBAA㊁TBAA㊁BCAA㊁
BDCAA㊁DBCAA.
㊀㊀美国加州的卫生服务部(现饮用水部门)于1998年设置了NDMA的通知浓度ꎬ并分别于2004年和2005年设置了NDEA和NDPA的通知浓度(均为10ng∕L)ꎬ通知浓度是加州饮用水部门基于健康风险设立的建议值ꎬ当饮用水中污染物浓度高于此值时当地有关部门将采取特定措施[34].美国马萨诸塞州环境保护部官网上发布有地方性饮用水水质标准及指南ꎬ以求在美国国家安全饮用水法下进一步保障马萨诸塞州公共饮用水的水质安全ꎬ除USEPA标准内的DBPs指标需满足MCL要求外ꎬ当地环境保护部为TCM和NDMA两种DBPs设置了浓度参考值[35].1 3 2㊀加拿大
加拿大饮用水水质标准及相应的技术文件由加拿大卫生部联合联邦 ̄省区饮用水委员会和其他政府部门共同颁布ꎬ自1968年颁布以来ꎬ加拿大饮用水标准定期进行修订更新.1978年ꎬ加拿大有关部门要求饮用水中4种THMs总浓度不能超过350μg∕L[36]ꎬ后于2006年修改了THM4浓度限值[37].2008年ꎬ氯酸盐㊁亚氯酸盐和HAA5成为加拿大饮用水标准内DBPs指标.随后ꎬ加拿大卫生部分别于2010年和2018年将NDMA和溴酸盐纳入标准[38].此外ꎬ加拿大安大略省[39]在2002年安全饮用水法案下制定了地方性饮用水水质标准(安大略省饮用水水质标准169∕03)ꎬ该地标中NDMA浓度限值低于加拿大国家
标准ꎬ其余DBPs指标与加拿大国标一致.
1 4㊀大洋洲国家
1 4 1㊀澳大利亚
现行的澳大利亚饮用水标准是在澳大利亚饮用水水质准则(2011版)的基础上经多次修订形成的3 5版本ꎬ该标准对一系列DBPs进行了规定ꎬ包括4种THMs(单独指标和总浓度)㊁3种氯代HAAs㊁1种HAL㊁4种HANs㊁1种HNM(卤代硝基甲烷)㊁NDMA㊁MX和3种无机DBPs[40].值得说明的是ꎬ其中HANs㊁HNM㊁MX和氯酸盐由于有效数据不足而未设定健康指导值ꎬ但水质标准中的情况说明章节介绍了该类DBPs的检测方法㊁控制技术和健康风险等内容ꎬ证明这些物质与饮用水安全息息相关.
1 4 2㊀新西兰
现行的新西兰饮用水标准是在新西兰饮用水标准(2005版)基础上修订得到的2018年版本ꎬ该标准为4种THMs㊁3种氯代HAAs㊁2种HANs和3种无机DBPs的浓度设置了最大可接受值[41].除设置污染物限值以保障饮用水安全和公共健康外ꎬ新西兰饮用水标准还强调应尽可能地减少不必要的水质监测ꎬ为此该标准依据健康风险对规定的水质参数进行了优先级分类ꎬ不同级别的水质参数具有相应的遵从准则㊁采样地点和监测频率.DBPs在新西兰现行标准中被归类至2b类水质参数ꎬ标准要求在整个配水管网区域对DBPs指标实施采样与监测.
1 5㊀非洲国家
多个非洲国家也对饮用水中的DBPs指标做出浓度限值要求ꎬ其中尼日利亚[42]㊁肯尼亚[43]㊁赞比亚[44]和南非[45]仅考虑了THMs指标ꎬ而埃及和苏丹对多种有机DBPs和无机DBPs做出了限值规定[25].值得说明的是ꎬ南非生活用水水质指南中要求THMs总浓度不得超过100μg∕L[46]ꎬ而南非饮用水标准SANS241 ̄1:2015针对THMs指标的规定与WHO饮用水水质准则(第4版)一致ꎬ需说明的是ꎬ南非饮用水标准属于强制性法律性文件.
1 6㊀WHO
WHO现行的饮用水标准是在2011年出版的饮用水水质准则(第4版)基础上进行的第一版增编ꎬ回顾WHO饮用水准则的发展历程可知ꎬ21世纪前仅TCM被纳入标准ꎬ但随着DBPs研究领域的不断发展以及相关研究成果的持续累积ꎬ数十种DBPs指标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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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入到第3版和第4版饮用水水质准则中.值得指出的是ꎬ准则中一些DBPs由于浓度水平远低于健康风险值或现有数据不足以制定指导值而没有设定的浓度限值ꎬ但情况说明章节涵盖了该类DBPs的浓度水平及健康风险等内容ꎬ证明这些物质同样需引起重视.在现行的WHO饮用水水质准则中ꎬ被列入准则但未设定指导值的DBPs包括3种溴代HAAs
(BCAA㊁MBAA和DBAA)㊁1种HAL(TCAL)㊁2种HANs(BCAN㊁TCAN)㊁1种HNM和MX[47].WHO现行标准为4种THMs㊁3种HAAs㊁2种HANs㊁NDMA及3种无机DBPs设置了指导值.
2㊀国内外水质标准中消毒副产物管控指标对比分析
2 1㊀饮用水标准中消毒副产物管控指标对比分析表5汇总了DBPs指标在国内外饮用水标准中的限值或指导值.表5中涉及的水质标准均对THMs类DBPs做出规定ꎬ其中针对THM4的要求主要可分为两大类ꎬ第一类是规定各种THM实测浓度与对应限值的比值之和ꎬ中国㊁WHO㊁南非㊁新西兰及一些东南亚国家∕组织颁布的水质标准均是通过该方式管控饮用水中的THMsꎻ第二大类即为规定4种THM的总浓度值ꎬ采用这一方式的国家和地区有美国㊁加拿大㊁欧盟㊁澳大利亚㊁日本㊁韩国以及中国台湾地区等.总的看来ꎬ我国饮用水水质标准中涵盖的DBPs种类较多ꎬ其中地标相较于国标而言对DBPs指标的要求更为严格ꎬDCIM㊁IAA及NDMA等高毒性DBPs逐步被纳入地方标准.就HAAs而言ꎬ我国国标及地标多是针对单种氯代HAAs(除台湾地区标准外)ꎬ而非像美国㊁加拿大一样对更高毒性的溴代HAAs以及HAA5类综合性指标进行管控.近年来多篇文献强调HANs对饮用水DBPs总毒性的贡献值不容忽视[48 ̄50]ꎬ日本㊁韩国㊁新西兰等国家以及WHO均将HANs纳入标准ꎬ2020年上海在国内率先发布«饮用水中N ̄二甲基亚硝胺㊁二氯乙腈㊁二溴乙腈水质标准»(T∕SAWP0001 2020)团标ꎬ且限值要求严于WHO.值得关注的是ꎬUSEPA会定期筛选出优先控制污染物清单并对其实施调研与监测ꎬ另外在日本㊁澳大利亚以及WHO饮用水水质标准或指南中ꎬ有一部分DBPs并未设置浓度限值但由于健康风险较高而被列入标准或指南中ꎬ这一做法可以指导学者和工程技术人员开展健康效应引导的DBPs风险评估与浓度限值推导研究ꎬ为未来水质标准的制定和修订提供参考依据.
2 2㊀污水排放∕再生水饮用回用标准中消毒副产物管控指标对比分析
尽管现如今全球90%的人口拥有基本的饮用水源ꎬ但水源污染现象仍很普遍ꎬ世界范围内至少有
20亿人使用被粪便污染的饮用水源ꎬ而由水源污染引发的水传播疾病每年影响的人数高达290万[51].再生水饮用回用作为一种现实可靠且受气候影响相对较小的饮用水补充方式受到了很多关注ꎬ其可分为直接饮用回用㊁间接饮用回用以及无计划间接补充饮用水水源3类[12].表6展示了全球多地污水排放∕再生水饮用回用水质标准中DBPs指标的规定限值或推荐风险浓度值.
虽然我国的再生水回用标准主要针对工业生产㊁城市杂用和景观环境等领域ꎬ但上游城市排污单位向环境水体排放处理后的污水ꎬ随后下游城市从受纳水体中取水作为原水这种情况属于再生水饮用回用中的无计划间接补充方式.我国«城镇污水处理厂污染物排放标准»(GB18918 2002)将TCM和AOX(可吸附有机卤化物)列入选择控制项目ꎬTCM和AOX的最高允许排放浓度分别为0 3和1mg∕L[52].北京市«水污染物综合排放标准»(DB11∕307 2013)要求排入北京市GB3838 2002«地表水环境质量标准»Ⅱ类㊁Ⅲ类水体及其汇水范围的污水执行A排放限值ꎬ其中TCM和AOX的A排放限值分别为0 06和0 5mg∕L[53].此外ꎬTCM和AOX指标在上海市«污水综合排放标准»(DB31∕199 2018)中被列为第2类污染物ꎬ当排污单位向敏感水域(GB3838 2002中Ⅲ类环境功能及以上水域)直接排放水污染物时需对该类污染物执行一级标准ꎬ即当受纳水体后续作为饮用水水源时污水中TCM和AOX的排放限值分别为0 06和0 5mg∕L[54].
USEPA污水再生利用指南(2012版)建议ꎬ当再生水间接饮用回用时ꎬ处理设施排放点的再生水需要满足USEPA的饮用水水质标准[55].美国NRC(国家研究理事会)列出了24种再生水回用时需关注的化学物质并基于已有的水质标准或数据库资料给出了每种物质的风险浓度值ꎬ其中包括11项DBPs指标[56].美国加州要求再生水饮用回用时的水质需满足USEPA饮用水水质标准ꎬ此外NDMA浓度不可超过10ng∕L[55ꎬ57]ꎻ而美国佛罗里达州同样要求再生水饮用回用时的水质需满足USEPA饮用水水质标准ꎬ另外TOX(总有机卤素)的月均值不可超过0 2mg∕L[55ꎬ57].
考虑到澳大利亚多地面临着水资源短缺问题ꎬ澳大利亚多个委员会联合颁布了有关使用替代性水源(处理后污水㊁中水和雨水)的水循环利用指南.针对再生水补充饮用水供应ꎬ该指南列出了在处理后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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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5㊀DBPs在不同国家、地区或组织的饮用水水质标准中的限值或指导值汇总
Table5AsummaryofDBPsregulatorylimitsorguidelinevaluesindrinkingwaterstandardsetbydifferentcountriesꎬregionsandorganizationsμg∕L
项目
三卤甲烷(THMs)卤乙酸(HAAs)
卤乙醛
(HALs)卤乙腈(HANs)亚硝胺
(NAs)无机DBPs
TCMBDCMDBCMTBMTHM4DCIMTIMMCAADCAATCAAHAA5IAATCALDCANDBANTCANNDMA溴酸盐亚氯酸盐氯酸盐
亚洲
欧洲美洲大洋洲非洲
中国国标60601001001a501001010700700中国上海60601001000 5a255050 15700700中国江苏50b∕40c601001000 8ab∕0 7ac501008bc10b∕8c500bc500bc中国深圳603060801a10d253020d100 15600600中国台湾806010700日本60301009010020303020e10e60f0 1f10600e600韩国803010010010030901004
马来西亚200601001001a50100901001
新加坡300601001001a205020020700 110700700菲律宾300601001001a2050200207010700700印度20060100100
以色列100101000g1000g沙特阿拉伯3070
欧盟10010
德国5010
俄罗斯20030301000 250500020020020000美国8060101000
美国加州80600 01h101000
美国马萨诸塞州70i80600 01i101000加拿大100800 041010001000加拿大安大略省100800 0091010001000澳大利亚2501501001001000 120800
新西兰400601501001a2050200208010800800埃及10010901025200苏丹150407575607517150尼日利亚1
肯尼亚30
赞比亚30
南非300601001001a
WHO300601001001a205020020700 110700700
㊀㊀注:THM4指TCM㊁BDCM㊁DBCM㊁TBMꎻHAA5指MCAA㊁DCAA㊁TCAA㊁MBAA㊁DBAAꎻa表示各种THM实测浓度与对应限值的比值之和ꎻb表示自来水厂水处理工艺为常规工艺ꎻc表示自来水厂水处理工艺为常规工艺与深度处理工艺的组合ꎻd表示中国深圳地方标准中的参考指标限值ꎻe表示日本饮用水标准中的水质管理项目ꎬ对应的浓度限值为目标值ꎻf表示日本饮用水标准中的需进一步研究的项目ꎬ对应的浓度限值为目标值ꎻg表示氯酸盐和次氯酸盐的浓度之和ꎻh表示美国加州通知浓度ꎻi表示美国马萨诸塞州浓度指导值.
表6㊀DBPs在不同国家、地区再生水饮用回用水质标准中的限值或指导值汇总
Table6AsummaryofDBPsregulatorylimitsorguidelinevaluesinstandardsforpotablereusesetbydifferentcountriesandregionsμg∕L
项目
三卤甲烷(THMs)卤乙酸(HAAs)卤乙腈(HANs)亚硝胺(NAs)无机DBPs其他指标TCMBDCMDBCMTBMTHM4MBAADCAADBAATCAAHAA5DCANDBANBCANNDMANDEA溴酸盐亚氯酸盐氯酸盐TOX
亚洲美洲大洋洲非洲
中国国标3001000a中国上海60500a中国北京60500a美国EPA8060101000
美国NRC8080808060606020700 000710
美国加州80600 01101000
美国佛罗里达州8060101000200澳大利亚20061001000 3510010020 70 010 01
澳大利亚珀斯2000 1700南非300601001001b
纳米比亚40
㊀㊀注:THM4指TCM㊁BDCM㊁DBCM㊁TBMꎻHAA5指MCAA㊁DCAA㊁TCAA㊁MBAA㊁DBAAꎻa表示AOX以氯计ꎻb表示各种THM实测浓度与对应限值的比值之和.
㊀㊀㊀环㊀境㊀科㊀学㊀研㊀究第34卷
中检测到的上百种污染物及其最大检出浓度ꎬ其中DBPs类污染物包括4种THMs㊁3种HAAs㊁2种HANs和2种NAsꎬ指南还基于已有的污染物健康风险和毒理学信息计算得到每种物质的浓度指导值[58].此外ꎬ澳大利亚珀斯Beenyup再生水回用计划列出了10余项回用水水质指标ꎬ其中DBPs指标包括1种THM㊁1种NA和1种无机DBP[12].
南非属于半干旱国家ꎬ其中南非eMalahleni的再生水回用项目是解决当地水资源短缺和水环境污染问题的一项重要举措ꎬ该项目要求每日进行现场水质监测ꎬ水质需满足南非饮用水国家标准SANS241[12].纳米比亚Windhoek早在20世纪60年代就开始实施再生水直接饮用回用项目ꎬ这是全球第一个有计划的再生水补充饮用水实例.在经历多次回用水系统改造和相关水质标准修订后ꎬ如今当地MarkVI水厂要求出厂水中THMs总浓度不可超过40μg∕L[12].
3㊀结论与建议
a)综合性指标.考虑到分析识别饮用水中所有卤代DBPs并在进行毒性测试和浓度调研后制定相应标准值的难度较大ꎬ我国未来可考虑将HAA5㊁TOX等综合性指标纳入饮用水水质标准ꎬ在保证消毒效果和微生物安全的情况下对该类综合性指标进行管控ꎬ实现我国饮用水水质的进一步提升.
b)高风险指标.早期有关DBPs的风险评估方法主要关注其毒性大小或浓度高低ꎬ而现如今的研究则强调需基于毒性和浓度两方面综合评价某种DBPs的健康风险ꎬ继而结合各地水质特征和水厂工艺特点提出优先控制清单.后续有关部门应开展健康效应引导的DBPs风险评估与浓度限值推导研究ꎬ并以检出率㊁浓度水平㊁水厂处理效果以及对其实施优先控制的必要性和可行性等因素作为评价指标.这些高风险指标的甄别和筛查可为未来相关水质标准的制定提供参考依据ꎬ在水源复合污染程度加剧的现状下保障饮用水的化学安全.
c)地方性指标.由于国家标准需考虑各地区经济发展水平以及监测管控能力ꎬ且不同地区的水源类型和饮用水处理技术水平不尽相同ꎬ则在考虑各地可行性㊁水质特征以及水厂工艺的情况下制定地方标准也是非常必要的ꎬ因地制宜加强区域性标准的建设工作ꎬ由此推动领域发展并提升供水水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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