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二胡演奏家张锐的艺术发展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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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二胡演奏家张锐’的艺术发展观
林东坡
(南京师范大学音乐学院,江苏南京210097)
摘要:音乐表演艺术的发展,总在继承中创新。
有个性的创新才能成为二度创作的艺术精品。
张锐先生“美中必有古.独创才出奇”中的“古”与“奇”辩证地展示了继承与创新的艺术发展观。
关键词:张锐艺术发展辩证古与奇
艺术历史的发展告诉我们。
任何艺术的发展,都是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的发展。
音乐艺术的发展离不开自己的历史传统,总是在思想上、艺术形式上吸取了传统艺术养分的基础上进行革新、创造。
但另一方面,“艺术以独创为至美.有独创的艺术品才能经久不衰,永世留芳。
”…艺术家在对传统艺术进行历史继承的同时进行必要的“扬弃”,深入生活,观察、体验,积累深厚的社会实践经验,才能有所发现,生产出具有艺术独创性的作品。
继承传统的目的是为了创新.要创新必先继承传统。
否则,创新便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如果说艺术美的创造总是建立在对前人优秀成果的继承的基础之上,那么,艺术发展阶段上的每座里程碑,既是古代艺术传统发展的必然结果,又成为后代艺术发展的必要前提。
这就是说,艺术的创新既不能脱离传统,又要突破传统的窠臼而注入新的信息。
根据信息论的观点,信息量的大小与可接受性成反比.创新的艺术作品能否被人接受.其界限在于创新程度是否具有“主体问性”,即其信息量是否超过了当代人们约定俗成的审美限度,超过这个“度”,距离人们的审美心理太远,就不容易被接受。
当然.能否接受不是衡量艺术品好坏的唯一标准,然而,作品不具备可接受性,也就不能实现其艺术价值。
毛泽东同志就曾说过,对人民负有责任的音乐家不应该忽视作品的可接受性。
艺术独创的最佳方案在于掌握“适度”原则,既具有一定新的信息量,又能被人民接受。
艺术创造以传统为基础。
以创新为目的。
张锐说:“美中必有古,独创才出奇。
”Ⅲ
一、美中必有古
“古”即传统,“美中必有古”,指美的艺术作品中必然继承着和积淀着优秀传统艺术中的精华。
“美巾必有古”的重要意义在于指出了艺术发展的历史继承性。
新时代的艺术与传统艺术在思想、艺术上总是体现出前后相承发展的关系。
它表现为:每一时代的优秀艺术总是吸收传统艺术中积极、进步的思想精华.继承先进的创新方法、优秀的艺术技巧和美好的艺术形式.再加以创造而成的。
马克思曾说:“人们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但他们并不是随心所欲地创造,并不是在他们自己选定的条件下创造。
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从过去承继下来的条件下创造。
”艺术家的创作,不可能在他的每一部作品中都从头创造新的表现方式.而是要在留存给他的艺术传统的基础之上进一步将它建筑起来。
所以张锐说:“艺术传统是人类智慧的结晶……(它)无不凝聚着多少代人的心血和汗水。
后人若能承继传统,艺术源流将永不枯竭。
”
张锐是典型的具有代表性的传统音乐文化的继承者.也是学习传统音乐文化的获益者。
他十分重视对优秀文化艺术传统的学习。
我国民族音乐的先驱者刘天华先生,他的音乐创作深深扎根于民族音乐的土壤,从传统艺术之“古”中吸取养分:同时,他又创造性地借鉴、吸收西方的传统音乐之“古”,将其中某些优秀的作曲技法应用于自己的创作。
创作出具有浓郁民族风格、令人耳目一新并且为人民所喜爱的音乐艺术作品。
刘天华的创作道路对张锐产生了特殊的、重要的影响,使张锐获得了丰富的艺术养分。
刘天华的十首传统二胡名曲,结构精巧严密,旋律优美,感情真挚,富有深邃的思想内涵和具有鲜明的艺术形象。
“这些作品.听众面广泛,流传时间之
色彩无论在哪个时代的流行都不是偶然的,也不是由某一方面的因素单独决定的,它的流行是同那一时代的政治、经济、文化、宗教等因素密切相关的。
中国封建盛世唐代,色彩作为政治伦理的外在形态,直接被用来别上下、明贵贱,成为统治阶级权力等级的标志与象征。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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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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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长,是其它很多作品所不及的。
他的巨大生命力,至今仍起着作用。
在我国,刘天华以后的二胡艺术作品。
可以说都是在他奠定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我们都是他的继承者。
”[31
张锐师从刘天华的亲传弟子陈振铎,他演奏刘天华的二胡作品五十多年。
刘天华的作品使张锐获益匪浅。
他说:“从某种意义上讲,没有刘天华的二胡曲,就很难有我今天的艺术成就。
”这对于当今的演奏家而言,亦即是如此。
二胡学习者,从启蒙开始,几乎无人不用刘天华的作品作为教材。
他的作品已成为举世公认的经典名曲,部分曲目成为各种大赛指定曲目和音乐会必选曲目。
刘天华先生的艺术传统使张锐和广大的后学者获得了极为丰富的艺术养分。
所以,张锐认为:继承传统首要的是学习、掌握传统艺术。
只有认真研究、掌握传统艺术,才可能增强自身的艺术修养。
拓宽艺术视野,为艺术创新积累宝贵的艺术经验、艺术材料、艺术手段。
继承优秀艺术传统不能替代创造新艺术.继承是为了创新,掌握传统艺术中蕴含着宝贵的经验和技巧.不是最终目的,而是为了创造新艺术。
艺术总是向前发展的,艺术传统只能作为创造新艺术的借鉴。
固步自封,一味“赝古”。
只能使自己丧失对具体事物的感受性。
对新鲜的现实世界视而不见.“恰似玻璃缸里的金鱼,生活在一种透明的隔离状态里”。
…不仅创造不m新作品,而且会因此扼杀了传统艺术生命力。
事实上,完全复古,对传统音乐作品“拷贝”是不可能的。
例如,同一首音乐作品,不同时代、不同次数、不同演奏家的演奏,其显态的存在方式不可能完全一样。
它们之间构成的是具体的同一性即包含差异性的同一性.而不是抽象的、绝对等同的同一性,就如我们时代演奏莫扎特作品不可能与莫扎特本人演奏作品完全一样。
“夫学古人者,同非求其似之谓也”。
[5]学习传统,目的在于继承、发扬传统,传统艺术之生命力则在艺术的不断创新中得到延续、发展。
正如张锐所认为,任何事物都是在发展中存在着.音乐艺术发展的历史继承性是~个客观规律。
只有在继承中发展、在继承中创新,才能使传统艺术作品继承焕发美的光彩并赋予创新的艺术作品以真正强大的艺术生命力。
二、独创p/-出奇
独创,即创作者(作曲家,演奏家)从现实生活中提炼素材,在传统基础上进行再创造。
一切真正具有强大生命力的艺术作品的创作,必然继承着优秀的文化艺术传统,同时又体现着创作者鲜明的个性特征。
张锐说:“……万物的生命,都以常青为贵。
唯有与宇宙的永恒运动同步,不停息的代谓}更新,才能朝气蓬勃.青春常驻。
艺术亦复如此。
.’,[6]张锐这里所说的代谢,实际上就是辩证法的“扬弃”。
音乐表演艺术的独创性符合生命运动特征的辩证法意义上的“扬弃”。
扬弃或说代谢,即在否定过去的同时又保存和发展了过去的积极面。
张锐认为.生命运动的最重要特征就是动态平衡,即生命在与外界不断进行信息交换和能量交换的过程不断打破原有平衡.又不断创造出一种新的更高层次的平衡。
生命在其发
70展的不同阶段上,正是这样交替运动,不断“扬弃”,既有共同点又有相异点,使生命有机体常保生机与活力。
音乐表演艺术的独创同样体现着这种生命运动之辩证规律。
独创并非对传统的全盘否定.而是创作者运用智慧、经验、技巧,发挥个性,在传统积淀基础上创造出更新更美的艺术形式.并不断体现出富有独创性的“现代之美”。
他还说,艺术独创要求创作者必须具备创造性想象和创造性思维的能力。
所谓创造性想象.即将记忆中储存的信息表象作创造性的综合。
独立创造出新颖、独特、奇特的形象的心理活动。
它以创造新的个性化的意向为目标。
在美的创造过程中,创造性想象占有重要的位置。
而创造性思维.则是指创造性活动中的思维过程。
即通过反复地、有步骤地、连贯地思考.提出前所未有的问题,解决前人未解决的问题。
要求有创新的设想和理智的判断。
它与一般思维不同。
主要表现在想象,尤其是创造性想象的参与。
其形成的主要条件有:存在亟待解决的问题:对要解决的问题有强烈的好奇心、坚强的信念和永不满足的求知欲.以及有关的广博知识;追求事物的普遍规律与结论:把要解决的问题具体化和形象化;周围环境的激发等。
作为一种方法,创造性思维常与音乐的创作与革新等实践活动紧密相联。
张锐正是充分运用创造性想象和创造性思维进行他的艺术创造。
从张锐缩编(--泉映月》演奏版本的二度创作可以窥见他的艺术创造思维的轨迹。
试从主观、客观以及审美方面进行分析。
第一、主观方面。
张锐作为传统音乐艺术的继承者和弘扬者,对阿炳演奏《二泉》版本进行缩编,是他主观的积极愿望。
《二泉》作为我国传统音乐中的精品,要使之保持艺术常青,则必须根据时代发展的需要在继承中有所创新。
张锐作为一位训练有素的专业的现代作曲家,对乐曲结构的处理与作为民间音乐家的阿炳有着不同的审视点,主观上要求对《二泉》版本进行创新,重新演绎。
另外,对《二泉》独特的理解也是张锐重新演绎的原因这一。
张锐与阿炳的生活遭遇有相似之处,但是,作为先进世界观指导下的革命者,他对待生活的态度与阿炳又有所区别。
《二泉》是阿炳坎坷生活的真实写照,是他心灵的独自、心声的吐露。
张锐是一位血火中成长的文艺战士,他与阿炳是如何沟通的?张锐说:“我是按照自己的性格结合自己的真实体会来演奏《二泉》;我是按照我的性格样式去抒发《二泉》。
”在张锐的演奏中。
更多体现的是一种自在的力量,具有“主体积极意义”。
自杨荫浏先生将阿炳的《二泉》录制成唱片,张锐就开始反复揣摩、研究。
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未在舞台上演奏。
原因是“我不了解阿炳”。
然而,经历“文革”这压抑的年代和强烈痛苦的生活遭遇后,张锐“……才读懂《二泉》,而且是在一个特殊的年代,按照……性格来解释,带有某种偶然性”。
他深刻地读解了阿炳的心境:“阿炳的创作和演奏之所以那样深刻动人。
是因为他在政治上、经济上深受压迫与耻辱,有着
很深刻的生活感受。
阿炳一生酷爱音乐,尤其双目失明以后,音乐不仅是他赖以生活的手段。
而且是他获得慰藉的生活勇气和力量的源泉。
”他说:“《二泉》倾诉了阿炳的悲欢离合,我也有悲欢离合,我借阿炳这篇‘诗’抒发了我的痛苦。
宣泄了我的感情。
”又说:“并非我演奏(--泉》最好.我不太考虑阿炳是这样或那样演奏,我是在真实地演奏我.我的性格和阿炳的性格达到了平衡。
这种性格的融合.是因为我在历史的、社会的悲剧中找到了阿炳,抒发了自己的愤怒和理想。
阿炳通过他的琴把他的忧郁宣泄.把他的理想呈现在他的美的琴声之中。
”张锐要表达自己理解的《二泉》。
也需要改革演奏版本。
第二、客观方面。
张锐认为,一方面社会的发展使作为物质条件的使用工具二胡的制作技术取得重大突破,使《二泉》的重新演绎具备了良好的物质条件。
阿炳时代的二胡质量粗劣,使《二泉》达到很高艺术水准的是阿炳深厚的艺术修养和精湛的演奏技艺。
建国之后,乐器的制作、改良技术得到了巨大的发展,二胡的制作和材料的选择取得了很大的突破。
二胡形制质量的提高为演奏技术的发展、水平的提高奠定了物质基础。
此外,二胡的表演形式也获得了极大的丰富和拓展。
甚至出现了大型民族乐团、交响乐队的伴奏、协奏。
这些使更好、更细致地以新的风貌重新演绎{--泉》成为了可能。
另一方面.阿炳自身的演奏特性也为版本缩编提供了可靠依据。
阿炳原将《二泉》称作《依心曲》。
吴语中“依心”也含有“随心”之意,其一方面体现了民间音乐家们演奏的共同特征——“即兴性”,即演奏时可带有随心所欲的灵活性。
“依心”两字正说明了《二泉》是一首具有“开放性的,未完成”(茅原语)特征的乐曲。
所谓“开放性”。
是指乐曲有继续发展变化的可能。
所谓“未完成”,非指作品结构不完整,而是指乐曲有浓缩精练或延伸发展之再创造的可能。
据有关记载,阿炳经常视演奏场地情况的不同能长能短地演奏《二泉》。
设想如果阿炳健在.请他再演奏{--泉》,恐怕每次都会不同,不仅速度、细节,甚至旋律的发展都可能发生变化。
所以.张锐认为这种“即兴性”为缩编版本提供了理论上的依据。
第三,从审美角度分析。
张锐认为对{--泉》进行版本缩编成为时代的客观要求。
现代人的生活方式已逐步转变.生活节奏加快。
人们的心理状态、欣赏水平、审美情趣已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发展、变化。
现代的人们已习惯于通过尽可能短的时间获得尽可能多的信息量。
信息量的大小、集散,对于信息感知效率相当重要。
相对集中、浓密的信息,便能形成较为强烈的刺激。
阿炳演奏的《二泉》时间长,近似段落重复较多,已不能符合现代人的审美习惯和要求。
音乐演奏艺术的目的是让欣赏主体接受而实现其美学价值。
一旦忽视听众对作品的可接受性,某种意义上讲就遏制了《二泉》的艺术生命力。
所以,现代人的审美要求已使对《二泉》重新演绎成为亟待解决的新课题。
张锐创新的《二泉》演奏新版本,节选子原演奏谙的第一次变奏段、第二次变奏段大部、第四次变奏段的高潮部和第五次变奏段。
这是对原曲所含信息量的提炼、浓缩。
张锐正是高度发挥了创造性思维能力。
在尊重历史、尊重原作、尊重观众的前提下,一方面继承了《二泉》的传统艺术生命力,另一方面,及时利用社会发展带来的有利条件,针对现代人的审美情趣,充分重视作品的可接受性,根据自己的艺术修养与体悟,结合自己的个性特点,对《二泉》原谱进行了有目的的删选,保留其精华部分.使其感情变化更为浓烈。
力度感更强,结构也更为精练,成功地实现了个性鲜明的艺术再创造。
著名作家艾煊在《阿炳与张锐》文中写道:“……许多人演奏得很好、很准确,也很动听,但,世间仿佛只有一个张锐懂得张炳。
似乎只有张锐和阿炳方可纤毫无间地默契于指、默契于心。
张锐偷了阿炳纤细的女人似的手指.阿炳附着于张锐的弦弓还魂。
”这个评价非常确切。
总之.任何艺术的发展,都是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的发展。
音乐艺术的发展离不开自己的历史传统,总是在思想上、艺术形式上吸取了历史上艺术养分的基础上进行革新、创造。
艺术家必须在对传统艺术进行历史继承的同时进行必要的“扬弃”,深入生活,观察、体验,积累深厚的社会实践基础,才能有所发现.产生既富有个性,又具有时代审美要求的真正的艺术独创。
“美中必有古。
独创才出奇”,正是张锐给我们的有益教诲和启示。
参考文献:
[1]张锐.琴弦雨丝.德宏民族出版社,1992.10.P33.
[2]论文学.人民音乐出版,1979年版,P26.
[3]张锐.刘天华作品对我创作和演奏的影响.艺苑,1995年4期.
[4][5]参见钱钟书.宋诗选著.人民文学出版社,P14.
[6]张锐.琴弦雨丝.德宏民族出版社,1992.10,P32.
本文获南京师范大学青年科学基金资助,项目号:0609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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