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风先生生前对周作人的若干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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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此是一例。法国著名传记作家、,J、说家、
英国文学专家莫洛亚在二次大战中任英法文 化联络官(一战时曾任此职),巴黎告陷后,即 由英到了美国,不和维希政府发生关系,他的 《法兰西悲剧》的英译本,四十年代我在北平 书摊买到翻印本,莫在法国灭亡之日,在伦敦
后来周大约看见辅仁无望,不知什么关系应
燕大之聘。当时李给我讲了之后说,如果沈
在上海《文汇报》以“胡马”的署名发表《关于
周作人——一封北平的来信》,其云:“周先生
处境十分困难,不过要他牺牲他的人格恐怕 更要困难,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们局外人
只见光焰,初难知是道的光、魔的光;岁寒而
知松柏之后凋也,愿国人且网开一面,留待来
日看个究竟。周先生听到国人这样关切甚而
唾骂他,一定会知所择取的。”(见王锡荣:《周 作人生平疑案》)可惜周作人毕竟辜负了宅心
记不清是几天后,他就寄来请帖.某日在外交
部街一个西餐馆吃晚饭。到时我去了,出席 者除了俞平伯先生和我外,有辅仁的张谷若 (也许还有一二人)、杨善荃(记不清了)和李
本人。他对大家谈到拿什么钱办刊物。他说
有一位在燕京大学教经济的董先生,在京津 经营买卖很赚钱(大约是沈兼士领导的那个 地下组织),愿意出钱。过了一天,北京小报 上刊登了参加的《北方文学》筹备出版的消 息,并登了参加的几个人的名字。大约一个
请周到辅仁,周也许不会下海。我听了觉得
周下海牌应付日本人。不过我没有对李讲。
“李先生在1938年也许39年(秋冬之
和他的英国好朋友——都是作家的朋友,在
一起悼念法国的沦陷,悲恸之中大家朗诵法 国伟大的诗篇,追怀法国的伟大,法国的文 化,现在回想起来,还感到十分动人。可惜书 早不知失落何处,许多情节记不得了。他的
3、还有一次,提及战后的周作人,常风先
生回忆往事,他说: “文宝峰神父回国前,想见一下周,我打 电话给他,他愿意见并讲好日子和时 间。……那天恰好华北日报登了平津两市各 部门接收大员的名字。日子大约是八月十四 日或十五日。那天下了雨,我们几次告辞,周
(吗),(燕大陆志韦几位教授都关在红楼,我 听袁犀——即李克异告我的,他也是同时关
邻居常风先生,他从前是一位知名的书评家
(即与李健吾二人为彼时著名的山西籍书评
家),也曾是周作人的一位学生(1930年,周
作人在清华大学讲演,常风当时与钱钟书、曹
禺等都是清华大学外国语文系的同班同学), 此后他又因参与编辑商务印书馆的《文学杂 志》,遂与周作人多有交往,特别是华北沦陷 后,常风经常到八道湾访问周作人,兼负有为
态,以及吹捧汪精卫之丑诗(前些年才在报上 看到),以及为其得意弟子沈启无而发表之 《破门声明》,真是不知人间尚有羞耻事,如咱 们乡先贤傅青主常说的‘真恶心煞人’也。” 接着,他又发挥说:
至于书信,则有他给笔者的几封书信。 不过,不同于当时他公开发表的文章,在他给 笔者的书信中,他对周作人的回忆和评价却
当时常风先生还提及当时与周作人为伍 的几位“鄙同乡”。他回忆说:
“周下台后,接他之职的又是咱老西儿,
老牌汉奸,从二十年代开始,就为阎勾留日本
人的,此人名苏象乾,原曾任山大预科学长多 年,后弃学从政走了阎(即阎锡山。笔者注)
月后,李先生又来访,我把写好的一篇论文 (即收入《窥天集》的第一篇《关于评价》)和以
《弃余集》(1944年6月北平新民印书馆初
版)。常风具有敏锐的艺术感受力,他的书评 分析细腻精到,文笔清新活泼,融鉴赏与评论 于一炉,自成一家言。他还出版有文艺评论
公超的高足(也是钱钟书同一寝室的同窗。
笔者注)。在叶公超鼓励下,于1933年3月 在《新月》第4卷第6期发表处女作《那朦朦 胧胧的一团》,从此开始他的文学生涯。同年 夏在清华毕业后,先后执教于太原平民中学、 北平艺文中学和中国大学文学系,1946年至 1952年在北京大学西语系任教,1952年至今 一直担任太原山西大学外语系教授。 “常风是‘京派’重要作家,在散文、文艺
后,张一天看我,说起周作人,他说交代时,周 不肯交出汽车。说他‘出无车’,办交接的官 儿报告了苏督办,苏说算了吧,那就不要了
前翻译的几封陀思妥也夫斯基的信交给他。
的门路,做过绥远什么厅的厅长,我中学一位 高我一级的同学张丙生任苏督办的秘书。苏
原任建设总署督办,张一直跟他。苏接教督
他说一切筹备的很顺利,第一期拟即付印云。
大约是腊月的一天深夜,我听见敲门声去开 门,原来是李先生。他很慌忙告我说:现在要 捕人,他要赶快离北平,把我的两件稿子交给 我,又送了我一百元稿费。彼此道了声珍重, 他就走了。以后就没有见过,一直到他来山 大,我和他才见面。李先生前几年在《新文学
人,第一次大战中他到了英国,以后常在欧
洲,很少回美国,他由英到了法国住了好多 年,又到了意大利。第二次大战期间,他在意 替莫沙里尼卖力气,在罗马电台对美国广播,
抗议美国参战。法西斯垮台后,美国军占领
了罗马,即宣布其叛国,以叛国罪关了他监
狱。后因医生小组提出他患精神病,送到精
神病院,关了十二年,五八年才撤销对其的控
“我常感到评论周作人这种人实在不易。 他在中国现代文学上的巨大功绩自不能抹 杀。……赵孟颗一代书家,在中国书法史上 特创一格,而以其是赵宋宗官而仕于元朝,其 字遂被贬低,称其字媚而无骨,代表了其奴颜 事敌之品格。青主故特标出写字要‘宁拙勿 巧勿媚’,而书香世家亦常戒子弟勿写赵体,
恐怕写了有‘媚骨’的字品格也变得有媚骨。
书里写法国悲剧产生的原因,咱们当时的蒋
政权大致相仿,也是腐败堕落不堪,裙带关
系、金钱政治,有与敌勾结的部长内奸等等。 维希政府一直受人民唾弃,内部也还是勾心 斗角。大战胜利后,这伙人自然受到叛国者 应得的惩罚。”(1993年4月24日)
事(李文中说得很具体,不是周所能比),还是
受到承认的,可是周,只说保护了理学院的仪 器等,可是他保护了五四发样地的红楼吗? 红楼,侵略军占领了,作为特务队(警宪队?) 挎打、审讯、监押被认为抗日分子的地方
中国人此种论书法的话甚妙,论王铎的字也 如此。记得赵执信也许是李贽书上有段论冯 道的话,窃以为亦能用之于周氏也。”(1993
年3月1日) 2、随后,常风先生又来信说: “记得批孔时期曾买了李贽的书翻阅过, 他讲到五代的冯道,另有一番见解(似乎赵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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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厚的常风先生美好的愿望。此后,虽然周
作人不齿于国人,常风先生私底下人对周作
水),问询于常风先生,常风先生在书信中一 一作答,现择其一二,抄录如下:
心态、“落水”的信号(笔者曾在常风家的书桌
上看到当年周作人赠给他的手迹:“粥饭钟鱼 非本色,劈柴挑担亦随缘。有时掷钵飞空去,
东郭门头看月圆。”),以及出狱后的心态(其
自说白话,以为“接收大员”的沈兼士会派他 赴日本负责清点被劫文物,可谓一厢情愿而 毫无罪感),等等。
父执一辈),以及倡导文人风骨,自然对周作 人在人生中的败笔予以鄙视了。
在常风先生发表文章之际,此前笔者已
题是《关于周作人》。这两篇文章当时在读者
中曾有很好的反响,比如周作人“落水”前的
离开太原,不过,仍与常风先生时有通信,记 得曾就周作人“落水”一案(在当时的“文化 热”中,曾有所谓“中国文化三大谜”之说,即 李叔同的出家、王国维的投水、周作人的落
1、一次,谈到“落水”后的周作人,常风先 生就其当年亲眼所见,回忆说: “且看下海后周府之不苦雨,各屋均美轮 美仑,‘换了新颜’。至于苦雨斋主亦脱掉‘袈 裟’,穿上(?)龙兰缎袍、黑缎马褂,与诸新贵 (都是北洋政府之残渣余孽与江浙军阀齐占 元)推杯换盏,饮宴酬酢矣。且有以督办之身 份全副什么装,在天安门前马路旁ff缶时搭的 一小席台上举行什么(类似军)团训话之丑
有别样的风味,所谓前者婉约,后者激烈,我
想这是因为文章与书信、以及读者对象的不
同而带来的吧。作为前者,常风先生曾与周 作人保持了深厚的情谊,因此可能也会看走
眼,比如就在周作人“落水”之前,当时人们似
乎看到了一个假象——似乎周作人真的要成
为“苏武”,1938年6月17日,据说此前同是 山西文化人的李健吾请常风写文章,要他鼓 励人们对周作人抱有希望,于是常风先生遂
集《窥天集》(1948年5月上海正中书局初
版)。1937年和1947年,常风还二度协助朱 光潜编辑‘京派’的重要刊物《文学杂志》。近 年来他又撰写了怀念周作人、沈从文、朱光 潜、叶公超等人的长文,都是文情并茂,颇具 史料价值。” 常风先生后曾是山西大学外语系主任, 他已于2002年逝世。

评论、比较文学研究和翻译诸领域里都卓有 建树,作品散见于《大公报・文艺》、《武汉日报 ・现代文艺》、《国闻周报》、《文学杂志》、《中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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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风先生生前对周作人的回忆,文字
的,见诸他为谢泳编辑的山西《黄河)199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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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期所撰的《记周作人>,后又收入《逝水 集>(辽宁教育出版社1995年版),另一篇差
不多的文字,收入了由陈子善先生编辑的《闲 话周作人》(浙江文艺出版社1996年版),标
者,则出于教育小辈(其对笔者而言。则属于
人的学问是非常敬佩的,特别是经过了多少 年的“周作人空白”之后,形诸文字,他当然会 有历经时问而带来的怀旧感、沧桑感;至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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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二史札记》中也有这样见解),他举事实说 明,冯道确实是为‘社稷’为人民做了许多好 事的。虽然如此,中国历史上以及代代人口 中都是说冯道是无耻之尤,当然他做过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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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要办一个刊物。一天他到我家说,要在北
京文坛保持一片干净土,约几位同志办个刊 物叫妇E方文学》,过(几)天请大家商量一下。 他还说为了刊物能存在,即使让他到日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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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愿意去。我说一定支持他实现这个宏愿。
大有位地理系还是什么系的教授,好像姓王,
找了日本人谋得院长。可是纵然俯首帖耳, 日本人没有多久还是把他踢开了。至于那位 徐先生,周做了伪北大(伪校长是钱稻孙)文 学院长后,约他到文院英语系教书去 了。……”
在红楼地下室),做了教育总署督办的周为什 么不挺身而出抗议?还有北平的文物被劫 走,他为何不管?何其等到日投降后国民政 府派了沈兼士为平津接收大员时,周还希望 与沈的老交情派他到日本接收被掠夺劫走的 文物呢?” 随即,常风先生又举例说明: “举两个外国著名的文学家的事迹。美 国意象派诗的创始人POURD,他本人就是诗
注意。但各种攫掠他人短论编成的某作家评
传,与范围太过宽泛的某某论,常因编者态度 与持论者态度使人怀疑,影响也就不甚良好。 本刊希望此后常常能够登载些作品介绍,本 期讨论老舍《离婚》集作者常风先生,任教职 于太原,批评态度与见解,皆可注意。’自此常 风一发而不可收,评论过鲁迅、叶圣陶、茅盾、 朱自清、巴金、王统照、李健吾、吴组缃、萧军、 金克木等人的著作,其中一部分后来结集为
常风先生生前对周作人的若干回忆
口散木
学志》等,特别是他是当时著名的书评家,

我的父执、以前在山西大学居住时的
1934年9月12日,经叶公超推荐,他的第一 篇书评《论老舍的》发表于天津《大公报・文 艺》,该刊编者沈从文在按语中说:‘十年来中 国新文学运动,就一般言皆以为创作小说成 绩较佳,其中很有几个作家的作品,值得我们
说雨住了再去吧。……时间很长。周谈话和 平常一样,轻松平静,毫没有(为)日本人投降
伪政权垮台感到什么,像一个无事人一样。 或者自以为保护了北京大学有功吧!过了没
有几天,听说当时主持全局的大汉奸汪时景
(碌)请客,把华北伪政权的全部大头头就一 网打尽了。汪在日投降时即被召往南京(tg 许是重庆,还未还都),回来后大摆宴席,大约 是戴笠大老板安排的。” 随即他又回忆起1976年李霁野先生来 访,当时“他谈到周找沈(兼士)事。沈有一天 告李,周去找他,拿了一把折扇,写他自己的 诗的送沈,并没有谈什么,就走了。李当即回 答,一定是生活困难,想找你在辅仁教书的。 沈未答。沈当时是辅仁文学院长,在辅仁是 ‘资深’教授,他如肯邀周到辅仁足无问题的。
南方友人传信的使命,因此,了解周作人战时
的情况,常风先生的回忆就颇有价值。 关于常风先生,记得陈子善先生曾写有 一篇常风先生的小传,借此我们可以对常风 先生大略有一个印象: “常风,原名常风豫,字镂青,笔名常风、 荪波等,山西榆次人,1910年9月26日生, 1929年秋考入清华大学外国文学系,成为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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