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法典解读--合同编--合同无效的财产返还与缔约过失责任

民法典解读--合同编--合同⽆效的财产返还与缔约过失责任
合同⽆效的财产返还与缔约过失责任
本编对合同的效⼒没有规定的，适⽤本法第⼀编第六章的有关规定。

（508）民事法律⾏为⽆效、被撤销或者确定不发⽣效⼒后，⾏为⼈因该⾏为取得的财产，应当予以返还；不能返还或者没有必要返还的，应当折价补偿。

有过错的⼀⽅应当赔偿对⽅由此所受到的损失；各⽅都有过错的，应当各⾃承担相应的责任。

法律另有规定的，依照其规定。

（157）
（⼀）合同⽆效的财产返还
合同“⽆效”时增值利益分配（九民33 ）
1.纯粹市场增值：以⾮法转让宅基地为例
（1）分享本质
缔约过失责任，赔偿买⽅缔约机会损失。

（2）司法政策
《<全国法院民商事审判⼯作会议纪要>理解与适⽤》：考虑各⾃对⽆效的过错程
度以及是否有从⽆效中获益的因素，对试图利⽤⽆效获益的⼀⽅，可以考虑少分
甚⾄不分。

上海⾼院《关于审理农村宅基地房屋买卖纠纷案件的原则意见》：充分考虑购房
⼈重新购房的合理⽀出，购房⼈与出卖⼈按7：3左右⽐例分割补偿款增值部分。

（3）判例实践
提⾼买⽅⽐例的判例：⾦华中院（2014）浙⾦民再字第6号（8:2，再卖他⼈）；
青岛中院(2019)鲁02民终9431号（20年后因拆迁主张⽆效，8:2）。

倾向买⽅独享的判例：威海中院(2019)鲁10民终3063号（卖⽅继续承担房屋管护、且出卖回迁房，对保值增值有贡献，8：2）。

降低买⽅⽐例判例：龙岩中院（2015）岩民终字第1539号（买⽅返租卖⽅,5:5）；
宜宾中院 (2017)川15民终2184号（7:3分配增益后抵减同⽐例房屋⽤益损失，不
符合九民34条使⽤费与价款利息抵销原理）。

在征收拆迁补偿时，可考虑买⽅独享增值利益，卖⽅背信，且违法
原因已消除。

2.添附或经营增值
（1）有约定时⽆效按有效处理（九民32）
北京⼆中院(2016)京02民终5597号；珠海中院（2018）粤04民终102号
约定系对添附或经营关联度的最佳表达：以宅基地上合作建房为例，⽆效
旨在阻断⾮集体成员取得宅基地使⽤权，但尊重此外利益分配⽅案。

（2）⽆约定时斟酌确定关联度
上海⾦融法院(2018)沪74民初585号
⽇本公民甲与中国公民⼄签订《股份认购与托管协议》，甲认购⼄持有A公司的股份88
万股，认购款3836800元，认购后委托⼄管理，⼄根据甲指⽰处分股份，对外以⾃⼰名义⾏使股东权利，将股份处分收益全部交付甲。

甲⽀付了全部认购款，⼄以1408000元从丙处受让案涉股份。

后A公司上市，⼄多次出具系争股份未有代持的承诺。

⼄名下股份因派发新股增⾄123.2万股，另获争议现⾦分红352000元。

《协议》违反《证券法》第63条、《⾸次公开发⾏股票并上市管理办法》第13条关于发⾏⼈应如实披露股份权属情况，禁⽌发⾏⼈的股份隐名代持之规定，这些规定关涉证券市场整体法治秩序和⼴⼤投资者合法权益，属于公共秩序范畴，甲不能取得股权。

甲拥有实际决策权，承担股份投资成本和后果，⼄起到了提供投资信息、交付往期分红，配合公司上市等作⽤，酌定7:3分享股份增值收益。

3.财产返还、灭失时折价赔偿、损失分担
湘西⼟家族苗族⾃治州中院（2017）湘31民终106号
原告甲与被告⼄签订《房屋宅基地出让协议书》，约定⼄将某处农⽤地永久出让给甲作宅基地使⽤，⾦额为143880元。

县国⼟资源局对被告⼄作出⾏政处罚，没收⾮法所得并处以罚款。

原告甲向法院起诉请求：1、确认《房屋宅基地出让协议书》⽆效；
2、被告返还原告买地款143880元及占⽤期间银⾏同期利息。

（⼆）缔约过失责任
当事⼈在订⽴合同过程中有下列情形之⼀，造成对⽅损失的，应当承担赔偿责任：（⼀）假借订⽴合同，恶意进⾏磋商；（⼆）故意隐瞒与订⽴合同有关的重要事实或者提供虚假情况；（三）有其他违背诚信原则的⾏为。

（500）
当事⼈在订⽴合同过程中知悉的商业秘密或者其他应当保密的信息，⽆论合同是否成⽴，不得泄露或者不正当地使⽤；泄露、不正当地使⽤该商业秘密或者信息，造成对⽅损失的，应当承担赔偿责任。

（501）
1.成⽴要件
（1）违反先合同义务例：重庆⾼院(2007)渝⾼法民再字第20号
甲农户为筹措资⾦为其皇⽵草营造越冬温室，获得县扶贫办有关发放扶贫贷款的批⽂（该批⽂为扶贫贷款必要条件），向⼄银⾏申请20万元扶贫贷款。

因⼄银⾏审贷过程漫长，甲向⼄发出贷款与否的“最后通牒”，并在等待⼄通知过程中四处举债未果。

⼄在“最后通牒”以及《贷款通则》规定的答复期届满后告知甲拒贷，因⽆资⾦营造皇⽵草温室，皇⽵草被冻死，损失600万元。

假借订⽴合同恶意磋商、隐瞒重要事实或提供虚假情况、不当撤销要约、违反告知、
协作、保护、保密等义务（2）造成信赖利益损失
2.赔偿范围
最⾼法(2015)民申字第2703号、（2015）民申字第2677号、（2016）最⾼法民申297号、(2018)最⾼法民再9号均认为缔约过失责任仅限于实际损失。

前述需办理⾏政审批合同例2:（2016）最⾼法民终802号《最⾼⼈民法院公报》2017年第12期：包括固有利益损失+机会损失：前述农房买卖亦然。

机会损失：机会确定
数额：考虑机会可能性等各种因素计算损失数额：（1）在内容较为确定的预约合同、需审批的合同中：缔约过失责任可能酌情考虑可得利益予以赔偿，（2）其它合同中考虑相对困难。

例1：订⽴商品房买卖预约合同，预约合同⽆效，买受⼈因信赖预约⽽丧失缔约机会，产⽣差价损失。

较早的此类案件（此后诸多案件参照判决）:
2006年4⽉28⽇，甲法院与⼄房地产公司签订了《商品房团购意向书》，约定甲法院为⼲警团购⼄公司开发建设的某⼩区第8、9、10#楼（分别为6797 平⽅⽶、6850 平⽅⽶、7376 平⽅⽶，共计21023平⽅⽶，单价为1258元/平⽅⽶），⼄公司应于2007年9⽉16⽇交付房屋。

“如任何⼀⽅违约，造成对⽅不能完全实现合同⽬的如合同解除，不买不卖，则违约⽅应按购房款的20% 向对⽅⽀付⼀次性赔偿⾦”。

甲法院向⼄公司交付定⾦50万元，后⼄公司因故未对该⼩区开发建设，并将该⼩区的⼟地使⽤权转让给他⼈。

现在甲法院与其他开发公司签订了购房合同，在相同地段购买了楼房，价格为每平⽅⽶1498 元。

除返还50万元定⾦之外，赔偿损失数额？
本案合同性质为预约合同，⼄公司承担缔约过失责任（预约违约责任），甲法院⽆权主张按购房款20%⽀付赔偿⾦。

由甲法院和⼄公司按 3:7 分担差价损失（与农房买卖⼀致了）。

案例2：机会不确定。

受让⼈与某镇政府协议（未依法招拍挂）《国有⼟地使⽤权出让合同》，合同⽆效。

招拍挂受让⼈不⼀定能摘牌。

（⼴东⾼院(2019)粤民再371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