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届“芙蓉杯”全国文学大赛入围散文作品——《?那个老头儿》

第七届“芙蓉杯”全国文学大赛入围散文作品——《那个老头
儿》
那个老头儿
文/李文芳
春暖花开，奔你而来。

我对那个老头的印象其实并不深，我只记得我4岁时他便偷偷地溜走了，自那天我再也没见过他，我只记得那天爸爸兄弟三个戴着小白花小黑布，哭的很大声。

寒冬的腊月寒风格外刺骨，木门被风吹得咯吱咯吱的奏乐。

“妮儿，快让你奶奶给我倒好洗脸水你给我端过来我擦擦脸”，那个坐在床头的老头又开始使唤我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了，这个年纪，可是对各种家务活充满了好奇与向往，只要能被长辈安排帮个忙心里甭提多自豪了。

“奶奶，爷爷让您给他倒洗脸水我给他端过去洗脸。

”
“我真是上辈子欠他的，等一会儿”。

“快点嘛奶奶”。

好不容易这么难得的一次被夸的机会我可是要充分利用好。

说罢奶奶还是舀了一点凉水，从暖瓶倒了多半热水，然后用红通通的手指试了试水温，掂了掂脸盆，确保水不热，我这4岁的小身板可以端得动脸盆后，交到我手上，说：“去吧，慢着点啊。

”
“好的”
说罢，我便踉跄着端着脸盆朝老头儿走去，短短的不到十步路，我走的格外当心，生怕水洒了得到的是关怀而不是夸赞。

“孙女真棒，爷爷谢谢你。

”
看，这个有礼貌的老头儿就是我的爷爷。

至于这老头洗没洗脸我倒是记不清了，毕竟这26年的蹉跎岁月我一路成长，不由遗忘了好多小时候的回忆，真的记不清了。

一阵微风飘过，轻拂我得一缕发丝遮住我的脸庞，挡住了我的眼前有点破旧的脸盆，我的思绪也随之拉回。

轻轻抿了抿嘴角，转过头，老头儿的仨儿子仨儿媳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当然少不了那个满头黑丝夹杂银发的老太太，进进出出，都在为老头准备所谓的吃喝用度，毕竟一年一度吃鸡蛋的日子又到了嘛，这可是大节日。

这老头儿，明明留给我的记忆少得可怜，也从来没放纵过我的撒娇任性，为什么总是时不时的想念回忆，咦~
“你抱着我嘛，人家那谁都是她爷爷抱着，我不要背着，我要抱着，呜…….”
我便跺脚边拍老头的背，随即老头咳嗽了几声，说：“别拍别拍，妮儿听话，爷爷抱不动你，你太重了，爷爷背你。

”
满脸疑问，我重吗？爸爸妈妈奶奶都是可背可抱，从来没说过我重。

不情不愿地趴在老头的背上，果不其然没走几步老头儿就咳得不行了，我知道，这时候不管我嘴噘的多高，都要乖乖从背上下来，然后坐上我的专属座驾——独轮小铁车了，这老头借助工具推我兜风不那么咳喘的没那么厉害……
围着马路转一圈也掩盖不住我不情不愿的心情。

在那个我只知道被抱就是疼爱的年纪，您是不知道我多渴望能在
你怀里跟别的小朋友炫耀我也是有爷爷抱的小孩子！
我这天生的爱干活的勤奋劲儿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记得那时您跟奶奶好像养了几只兔子，奶奶每天都会去割草回来喂兔子。

那日，我在旁边一丝不苟的看着奶奶游刃有余的切着兔子草，心里跃跃欲试。

刚好，就在奶奶快切完的时候鸡窝里的鸡跑出来了，奶奶闻声赶紧去撵鸡，边撵边往外走，一只脚都迈出门框了还不忘回头嘱咐我：“千万别动刀啊危险。

”
我这对万物的好奇心哪能控制的住躁动的手。

手起刀落，“呜……”原来有些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这么简单的活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胜任的了的。

您和奶奶闻声都往堂屋跑，只听您边跑还不忘呵斥奶奶，“你是忙的啥，不好好看着妮儿！”
这老头儿，凶起来还蛮吓人的。

果不其然，咱仨接头的那一刻我左手拇指已经吧嗒吧嗒的鲜血直流了，您和奶奶一个剪布条一个抱着我安抚，包扎完，手指头整整粗了两倍，好丑~
原来爱是能缠住受伤流血的手指的破布条。

家中长孙女的位置没白当，所有的宠爱和好吃的我都可以独享，从来不用传承孔融让梨的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不用担心弟弟妹妹跟我争宠夺爱。

因为您这老头儿没福气，没能等到见我一个个弟弟妹妹的那一天。

人家都是围着火炉吃西瓜，咱们祖孙三个是围着火炉吃花生面。

只记得奶奶在锅里加入滚烫的热水，然后迅速倒入盐、花生面，不停的搅拌，哦，对了，盐一定要多加点，因为这样才能省着吃这么美味的美食，就是稍微有点废水啊。

不一会儿，这道“菜”就上桌了，一人一个煎饼卷上这不粘不稀的美肴，那滋味，别提多幸福了。

时至今日，我再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花生面~
我也并不是一直在过贫下中农的苦日子的，偶尔我还能过过洋人的日子尝试西方文化呢！
老头儿养了一头老母牛生小牛犊，记得那时候刚卖完小牛犊，老母牛的奶还没断，我从小肠胃不好，您这个指挥官又开始了，让奶奶给我挤牛奶喝。

原汁原味，现挤现熬，撒点白糖，丝滑的浓郁，想象自己坐在“洋人”的草原上，闭目养神，稍不留神牛奶又洒了……
原来，你留给我的也不止有遗憾还有与时俱进洋玩意儿啊！
记得那天窗外灰蒙蒙阴沉沉的，每个人都很低沉，压抑了一整天。

我还在睡梦中啃鸡腿，妈妈一个劲的晃我把我从美梦中唤醒，跟我说爷爷去世了，快点起来去奶奶家。

我不情不愿无奈的起来，穿好衣服，就被妈妈带去了奶奶家。

满满一庭院的人，嚯，真热闹，跟赶集似的，只不过一点欢气劲儿都没有，每个人都很严肃。

您和奶奶的睡觉的屋子木门框上挡上了一块门帘，一块黑黑的大黑布。

妈妈牵着我的手拨开黑布走进去，爸爸兄弟三个大男人已经哭的泣不成声，妈妈也一下跪在铺满黄草的地板上，一边按我一边说：“快跪下给爷爷磕个头，你爷爷最疼你了。

”
我顿时被所有人的举动眼前的景象吓懵了，哭着跑了出来，趴在奶奶怀里，望着庭院里来去匆匆的脚步，各种各样吓人的物件，吓的哭了一天。

虽然后来我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当时我就知道这是一件悲伤的事情，莫名的伤心，只知道以后再也没有爷爷陪我玩了。

嘿！老头儿，你知道咱们现在人丁有多兴旺嘛？我可是有1个弟弟4个妹妹的人儿了呢。

您如果还在，看到眼前这其乐融融的景象我都想象得到您能有多开心，肯定在一旁傻傻的乐。

老头儿，您在那边过得还好吗？还咳嗽憋的喘不过气吗？有没有遇见超级厉害的医生医治好您的哮喘啊？您有没有想念我们？
老头儿，那个帅气的老头儿，人人夸赞的老头儿，后来我才慢慢理解您在的时候的种种。

我想说，您的大孙女现在正在从事您的老本行，只不过字没有您的秀气，账目没有您的漂亮，人也没有您那么的朴实坚韧，但是我一直都在紧跟您的步伐一直在成长。

还有您省下买药钱节省开支养的三个大儿子也没有令您失望，都继承了您的优良品质，老李家的优良传统发发扬的淋漓尽致。

嘿！老头儿，亲爱的老头儿，令人敬佩的老头儿，模模糊糊的老头儿。

您看那天边皎洁的白云，蔚蓝的天空，浩荡的清风，春暖花开，这盛世，想当年想都不敢想吧！是不是很羡慕啊！
嘿！没有福气的老头儿……
作者简介：
李文芳，山东淄博人，热衷文学。

喜爱诗歌写作。

乐观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