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择偶的理论到择偶理论_从社会学方法论的争论看择偶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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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家们对要将择偶行为一般化的理论持有强烈的 抵触情绪 。这种观点若从溯源看 , 是否可追溯到西 方“非理性”说 。弗洛伊德虽高谈“恋父情结”“、恋母 情结”对人们择来自百度文库行为的影响 , 但其本身却是一个 “非理性”说的忠实信徒 。他把无意识的本能作用看 成是人生 、社会的基本动力 ,认为它决定着人的生活 和一切行为的表现 。他在关于恋爱心理的论文中 , 就强调了人的情感的非理性在选择对象时的表现 (弗洛伊德 ,1986) 。
2 、西方对择偶理论的研究还处于发展的阶段 , 这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我国择偶理论的研究 。虽 然西方对家庭的研究起步比我国早 , 但也还处于初 步发展阶段 。一般认为达尔文的生物起源说拉开了 西方对家庭的系统研究 , 而这也是 1859 年以后的 事 。伯特 ·N ·亚当斯把 1860 年到 1950 年及以后 的时期划分为 4 个 30 年时期 。他认为 ,注重家庭理 论研究时期也只是在 1950 年之后 。哈罗德 ·F ·克 里斯坦森所持的观点也与此类似 。因此 , 西方择偶 理论的研究本身就存在许多遭人质疑的地方 。如弗 洛伊德的父母偶像理论认为 ,男孩子由于其“恋母情 结”会选择具有其母亲个性品质的女子作为他的恋 爱对象 , 而女孩子因其“恋父情结”容易选择具有父 亲个性品质的男子作为她的恋爱对象 。他的这种心 理分析理论 ,过分强调了生理和心理因素 ,强调先天 的性意识对个性发展的意义 , 认为在择偶行为中生 理 、心理需要的因素大于社会选择的因素 。尽管后 来有些社会学家对其进行了补充 ,如波盖特 、维林得 出这样的研究结果 : 大多数人容易爱上与幼年时和 自己亲近的父母一方或代替这种角色相似的人 (杰 克 ·多米尼安 , 1989 : 35) 。但父母偶像理论仍遭到 许多质疑 。反对者认为 , 父母偶像理论仅仅是理论 家抽象思维的产物 ,它在现实中缺少充分的证据 。
其次 ,若以择偶范围大小来分 ,择偶方式可分为 族内婚 (endo gamy) 和族外婚 (exogamy) 。前者要求 个体在一个特定群体内部选择配偶 , 后者要求个体 与非本群体的成员婚配 。这些社会群体不仅指扩大
的亲属团体 、部落 、社区 , 还指社会阶级 、种族或民 族 、宗教等 。
第三 , 费德曼 ( Feldman) 根据社会阶层与择偶 标准的关系 ,把择偶行为分为三个模式 :社会分层与 择偶行为绝对相互独立 ,即择偶行为完全随机 ;社会 分层与择偶行为绝对相互依存 , 即择偶行为完全由 社会阶层所决定 ;某一社会阶层内的随机择偶 ,即择 偶范围不会超出人所处的阶层 , 但在阶层内是随机 的 。李银河认为中国传统社会的情况似乎属于第三 种 (李银河 ,1991 :2) 。
第四 , 笔者认为 ,“引导择偶”也是一种日益凸 显 、具有重要研究价值的择偶方式 。在对择偶方式 的讨论中 , 不能不提及媒人在择偶过程中所起的或 是形式或是实质的作用 。在传统中国社会中 , 择偶 的主要渠道是“父母之命 ,媒灼之言”,媒人在传统中 国婚姻缔结中的重要作用不言而喻 ,受其影响 ,媒人 就是在自由择偶中也存在 。但这种现象在城市化较 高的都市中已较为少见 , 可这并不意味着“媒人”角 色的消失 。相反 , 现代意义上的“媒人”却逐渐在婚 姻市场中起着越来越明显的作用 。若把自由择偶的 模式定为这样的一个过程 : 群体活动 →随意的约会 →认真的约会 →佩戴表明恋爱关系的徽章 →订婚 、 结婚 (兰春明 , 1990 : 137 —145) ,那么现代“媒人”界 入的择偶过程则可以这样描述 :他人参与 、引导择偶 →认真的约会 →佩戴表明恋爱关系的徽章 →订婚 、 结婚 。之所以把这种“引导择偶”定为一个类型 , 是 基于这样的考虑 : 二者的不同将有可能影响婚后的 婚姻生活质量 。据对上海市卢湾区民政局 1983 年对 离婚者的调查 , 因感情不合提出离婚的几乎 100 % 是由介绍认识的 (刘达临 , 1987) 。《解放日报》在 1995 年所做的“择偶方式与婚后生活”的调查中也 同样发现 ,通过别人介绍而成功的婚姻更容易离婚 、 或夫妻“自感不如意”“已出现危机”《( 解放日报》, 1995. 7. 2) 。我国自 1981 年媒体出现第一条“征婚启 事”起 ,至今全国累计约有 400 多万条征婚广告 。若 以通常的 15 - 20 %成功率计算 , 其影响也是很大 的 ,所以“引导择偶”可以单独列为一种择偶方式 。
然而 ,不管是择偶方式还是择偶标准的研究 ,总 能把它归结为社会制度 、社会结构及其各个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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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恋家庭
反映 ,这是社会学研究择偶的独特视角 ,这也体现了 社会学的独特魅力 。如弗里曼( Freeman) 认为 ,扩大 的家庭势必会对择偶过程施加更加严格的影响 , 因 为婚姻的目的并非是建立一个新的家庭 , 而是使现 存的家庭持续和保持稳定的一种手段 。德国社会学 家穆勒 (L yer Muller) 认为婚姻的动机可分为经济 、 子女和感情三大因素 ,它们的重要性依据时代(上古 时代 、中古时代 、现代) 的变化而变化 。只有当社会 文明积累到相当程度时 , 爱情的主导动机才能充分 实现 。古德也说 , 严格的分层制度不允许青年人自 由联姻 。
定了其它工具性因素 (如择偶标准中的因素) 比重的 大小 , 而工具性因素是多变的 、不稳定的 , 易受社会 各种条件制约 , 并随着社会发展变迁而不断变化 。 再次 ,择偶理论并不是脱离择偶标准 、择偶方式研究 而存在的 。相反 ,择偶理论研究建立在对择偶标准 、 择偶方式研究的基础上 , 并随其研究程度不断深入 而深入 。而且 , 择偶理论本身也会对社会学研究择 偶标准 、择偶方式起到理论指导作用 。最后 ,择偶理 论同择偶的其它理论一样 , 总能反映社会经济文化 的变迁 , 但择偶理论 , 由于其存在着很大的思辨性 , 它对婚姻生活 (包括双方互相吸引 、婚姻质量 、婚姻 冲突等) 的解释能力更强 ,而对社会变迁的解释力较 弱 。择偶的标准和择偶的方式因为更能说明社会变 迁 , 总被人们认为是社会政治 、经济和文化的“晴雨 表”, 它们对社会变迁的解释力更强 。例如 , 相似性 或一致性和互补性是择偶理论中关于择偶两个很重 要的方面 。父母偶像的相似性或一致性 、角色期待 的相似性或一致性 、价值取向的相似性或一致性 、居 住邻近性等体现了择偶中的相似性或一致性 。择偶 中的互补性则体现在交换理论中的“互补需要”、温 奇的“互补需要”理论等 。序列理论也是相似与互补 的“序列”。相似性和互补性在婚姻生活中占有十分 重要的地位 。有些婚姻家庭问题专家认为 , 爱一个 完全相异却又能反映自己内在特质的伴侣 , 能使人 在婚姻生活中感到无限满足 。双方若缺少了相异 处 , 就难以有所牵引 ; 若少了相似点 , 也就不可能相 濡以沫 。唯有在相似与互补的不断结合中 , 爱的魅 力才能永久加新 。可见 , 择偶理论就能对婚姻生活 提供较有说服力的解释 。而这种解释力对于择偶的 理论中其它部分而言 ,就显得无能为力 。
(三) 择偶理论的研究 。面对人们世世代代都在 实践的择偶行为 , 社会学所关心的不仅仅是择偶对 象的政治 、经济 、受教育 、门第等因素 ,也不仅仅是择 偶的过程或方式 , 还要包括去研究这种行为是否有 规律可行 ? 有没有某种理论或模式可以概括并对某 人跟这个人而非那个人结婚做出合理的解释 。择偶 理论就是要揭开择偶这神秘的“面纱”。西方家庭社 会学关于择偶理论研究主要有弗洛伊德的 “父母偶 像”理论 、温奇的“互补需要”理论 、角色理论 、价值理 论 、交换理论 、序列理论等 (小罗斯 ·埃什尔曼 , 1991 :324 —337) 。这些形形色色的择偶理论研究构 成了家庭社会学中关于择偶理论的研究的很大一部 份 。择偶理论研究不同于择偶标准和择偶方式研 究 。相比之下 ,它们的关系是 :
(二) 择偶方式 。即择偶模式 , 它指的是择偶的 过程或方式 。对择偶方式的研究 , 由于研究角度不 同 ,对它的划分也不一样 。
首先 ,根据配偶选择的主体来分 ,较为普遍的分 法是把它分为包办婚姻与自由择偶两种类型 。古德 ( Willian J Goo de) 把它称为指定选择性婚姻和自由 市场性婚姻 (古德 ,1986 :73 - 74) 。在婚姻被包办的 地方 ,未婚夫妇对他们的婚姻毫无自主权 ,而另一个 极端是完全自由选择 。这些情况在现实中很少出 现 , 因此 , 对它的讨论纯属假设 , 这符合韦伯 ( Weber) 所倡导的社会科学研究方法上“纯理论”、 “纯假设”的“理想类型”研究 , 有利于对择偶现象进 行分析 、测量和对比研究 。另外 , 有些人 , 如斯蒂芬 斯 ( William N . Step hes) 认为 ,人类拥有四种择偶方 式 : 包办婚姻 、自由择偶需经父母同意 , 自由择偶无 需父母同意 ,包办婚姻与自由择偶并存 (马克 ·赫特 尔 , 1988 : 149) 。这类分法比较接近现实情况 , 但陷 入了纯经验表面的分析 , 不利于对比分析研究而提 高到理论层次 。
首先 , 择偶标准是男女选择结婚对象的条件或 要求 (徐安琪 ,2001) ,对它的研究是建立在实证调查 基础上的 。而调查所得出的各种标准在具体个体选 择过程中所起的作用也不同 , 在各种标准因素所起 的具体作用的比例中 ,也存在个别的差异 ,因此调查 所得的结果只能是在宏观社会条件下对整体层面的 思考 。而择偶理论则不同 , 它研究的是个体的具体 选择 ,即什么样的两个不同个体会走到一起来 ,步入 婚姻殿堂 , 或者说什么样的两个个体更容易走到一 起来 (Murstein , B . I. ,1976) 。对它的研究多是诠释 和思辨性质的 。其次 ,择偶理论是相对稳定的 ,它决
此外 , 罗伯特 ·F ·温奇的互补需要理论认为 , 虽然择偶同诸多因素如年龄 、种族 、血统 、住宅的邻 近 、社会经济地位 、教育或先前的婚姻地位等相一 致 ,但是当择偶表现为心理需求和个人动机时 ,它势 必是互补而非同一的 。但温奇后来撰写的论文和研 究报告试图再次验证互补需要假说时 , 其得出的结 果并未能支持他的理论 。就如埃什尔曼说 , “事实 上 , 试图以人格特质为基础解释择偶的大部分研究 似乎陷入了结果相冲突的困境”(J ·罗斯 ·埃什尔 曼 ,1991 ;326 —328) 。因此 ,有人对温奇的互补需要 理论进行了指责 :“一个原因是 , 关于互补性的理论 思考是错误的 。另一个原因是 , 互补理论在原则上 是正确的 , 但对它所作的详细说明太少 。第三个原 因是 ,需要的测量与理论不相一致 。”(同上 :328) 总 之 , 西方家庭社会学的种种择偶理论存在着许多缺
一
若对择偶的理论从内容上进行分类 , 可以分为 这样三个明显的部分 : (一) 择偶标准 。即对择偶对 象包括政治因素如社会地位和政治立场 , 经济因素 如财产多寡与经济状况 ,以及其他诸如门第高低 、家 庭环境和背景 、受教育程度 、文化修养 、职业 、年龄 、 性格 、爱好 、贞操 、道德品质 、有无爱情等因素的重视 程度《( 中国大百科全书 ·社会学卷》,1991 :96) 。
从择偶的理论到择偶理论
———从社会学方法论的争论看择偶研究
(福建) 林 胜
择偶是婚姻过程中一个十分重要的 婚恋家庭 环节 , 它不仅是婚姻缔结 、家庭建立的前
提 ,而且直接影响婚姻的质量和家庭的形 式 ; 同时它又是婚姻制度中较易受到外部社会环境 影响的环节 ,特别是择偶标准 ,它总能率先反映社会 经济文化的变迁 。因此 , 择偶问题一直是家庭社会 学研究的重要课题 。
二
择偶理论由于其以上所列举的独特的价值而成 为家庭社会学的重要研究部分 。但就我国研究现状 看 , 却缺少相关理论的研究 。择偶理论之所以会被 “遗忘”,有以下几个原因 :1 、认为择偶理论不存在或 不确定 。男女因相爱而结合 。关于爱情的特征 ,大众 普遍具有一种美妙的看法 :认为它是一种神奇的 、强 烈的 、不可抗拒的情感 。人们常常感到莫明其妙 ,为 什么我们喜欢某人而不喜欢某人 , 认为选择恋爱对 象仅仅是人们下意识的直观行动 , 而不是按照逻辑 来回答“为什么”或是“怎么样”。有一些人认为 , 即 使择偶理论存在 、原则上正确 , 但婚姻生活因人而 异 ,差别甚大 ,这些理论是否过于简单和机械呢 ? 况 且即使理论正确 , 又是否有可供测量的现实依据 呢 ? (这种猜疑某种程度上也体现了对思辨式非实 证性研究方法的指责) 因此 , 在这样的条件下 , 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