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英其人及其画风简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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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英其人及其画风简析
作者:赵笺
来源:《新校园·理论版》2008年第05期
摘要:仇英,是画史上较为特别的一位人物。
一方面,作为“明四家”之一,他在画史上的地位可谓显赫;另一方面,由于出身等方面的原因,画论及古籍资料上对他的介绍往往只有只字片语,与其余三家不可同日而语。
尽管近年来由于画作拍出高价而引起人们关注,但仇英其人究竟如何?他到底是被画史低估还是被市场高估了呢?可以这样说,仇英是活跃在文人画鼎盛时期的一位少有的职业画家。
关键词:仇英;职业画家;文人画;青绿山水
仇英,字实父,号十洲,原籍太仓,后移居苏州。
他出身低微,所以文献中关于他的记载甚是寥寂。
关于他的生卒年份,徐邦达先生曾作过一番考释,认为约是生于弘治十五或十六年(公元1502或1503年),卒于嘉靖三十一年(公元1552年)腊月之前,享年约50岁。
文嘉曾在仇英的《玉楼春色图》上题诗,说“盛年遂凋落”,董其昌也说“仇英命短”,由此可见仇英的寿命确实不长。
明代中期正德、嘉靖年间,民营手工业日渐发达,而仇英自十一二岁开始就学做漆工。
据说他“其初为漆工,兼为人彩绘栋宇,而徙而业画”。
可见在当时,所谓“漆工”不仅仅是今天意义上的油漆匠,他们还担负着“彩绘栋宇”的职责,这一职业对识色调色、绘制图案都有一定的要求,这也为仇英日后“徙而业画”打下了基础。
其实,仇英转为正式画家的过程也与他做漆工的经历有着密切联系。
早年他曾在大收藏家项元汴府中做过漆工,并深得项元汴的赏识,受邀为其临摹古画。
当时的苏州地区经济文化发达,聚集了大量的优秀画家,并形成了具有相当规模的书画交易及收藏市场。
在苏州,有华夏、史鉴、顾大有、王世贞、王世懋等本地收藏家,在距苏州不远的嘉兴,有号称“收藏之富甲于江南”的项元汴,此外,沈周、文征明等画家以及徐有贞、吴宽、都穆等一批官员也对书画收藏情有独钟。
仇英先后受到项元汴以及长洲李官之邀,长期客居他们家中为其临摹古画,从而有机会接触了大量真迹,功力大长。
后人称他“于唐宋名人画,无所不摹写,皆有稿本,其临笔能乱真”。
仇英的《临肖照高宗瑞应图卷》即是临摹南朝肖照《中兴瑞应图》所作,董其昌称赞其“临照(肖照),如狮子捉象,用其全力,无不肖似”。
除了通过为当时的大收藏家们临摹古画,仇英还与当时画坛的大家们交从甚密。
初到苏州时,仇英便经人介绍结识了当时早已声名远扬的文征明。
《秘殿珠林卷九·仇英罗汉图》上彭年题跋说:“十洲少即见赏于衡翁”,可见文征明对仇英是非常赏识。
之后,文还将仇英介绍给唐寅,唐又将他引荐给自己的老师——当时“院派”的代表人物周臣,从此仇英便拜周臣为师正
式开始学画。
初学时依旧是从临摹古迹人手。
有了之前为人临画的经历,此时的仇英对于临古自然是得心应手,被认为“特工临摹。
粉图黄纸,落笔乱真”。
仇英是一名全才画家,他精通青绿、水墨、白描,在山水、人物、花鸟方面皆有建树。
可以说,论绘画能力,他在当时的“明四家”中最为突出,可也许也是因为此,导致仇英没有形成十分鲜明的艺术风格。
明末王樨登《吴郡丹青志》所列“能品志”四人,仇英便占其一。
将其列于“能品”,当时画坛对于他的态度可见一斑。
当然这种分级也不难理解,毕竟,在文人画盛行的当时,绘画能力并非评价一个画家格调高低的首要标准。
“吴门画派”中的沈周、文征明、唐寅等人大多出身富贵官宦人家,受过良好的教育,有深厚的诗文基础。
可以说,他们的身份首先是文人,绘画只是他们文化修养的一部分。
一个明显的例子是,和“明四家”的其他三位爱在画上题词赋诗不同,仇英几乎从来不在画上题诗句,而且他的落款都比较简单,一般总是“仇英制”、“吴郡仇英制”或“仇英实父制”之类,少数作品甚至只有印章不题落款。
据说仇英的书法也不甚佳,他在作完画后常请彭年或其他人代签款署。
我们倒是常常可以在他的画上看到别人的题诗,如文嘉在他的《玉楼春色图》、彭年在他的《沙汀鸳鸯图》上均题有诗句。
此外,董其昌在《画禅室随笔》中还这样提到:“实父作画时,耳不闻鼓吹阗骈之声,宛如隔壁钗钏戒顾”。
这说的是仇英作画时聚精会神的状态,可从另一个角度看,这种状态与当时文人画家游戏笔墨的态度相比,似乎显得太过专注、认真了。
可见在当时,仇英只不过是一个受到上层阶级赏识的职业画家,其价值在当时人看来仅限于绘画技能的层面,因此对于他格调的评价自然也就不会太高。
至于“明四家”之说,源于清代时自诩为南宗嫡系的王鉴评“吴门画派”时称:“成弘间,吴中翰墨甲天下,推名家者,惟文、沈、仇、唐诸公,为拚前绝后”。
由此“明四家”之说方才出现。
可见,抛开一些世俗偏见,对于仇英在绘画上的造诣世人还是有目共睹的。
能将这样一个出身社会底层的画家列入“明四家”之列,足以证明画史上对于仇英的肯定。
明代山水画盛行,但对于青绿山水一门精通者却不多。
沈周、文征明虽有青绿山水之制,但多是师承赵孟頫一系的小青绿或浅绛山水,崇尚笔墨婉约、色彩淡雅;而仇英却能精通工笔重彩山水。
这类作品境界宏大繁复,整体脉络清晰,主体突出,物象精细,用色浓重艳丽,但往往也容易显得匠气。
仇英的《桃源仙境图》、《仙山楼阁图》等却将青绿山水的特点拿捏得恰到好处,雅俗共赏。
连一向轻视北派山水的董其昌也认为:“李昭道一派为赵伯驹、伯辅,精工之致,又有士气。
后人仿之者,得其工而不能得其雅,若元之丁野夫、钱舜举是已。
盖五百年而有仇实父,在昔文太史极相推服,太史于此一家画,不能不逊于仇氏”。
这番评价将仇英提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指出他的作品精工而不失秀雅,肯定了仇英在青绿山水方面的杰出成就。
仇英的成就一方面得益于早年为人临摹古画时打下的坚实基础,另一方面,也受到了明代文人画风的影响。
仇英习画时拜在周臣门下,并与文氏父子、彭年、周天球、陆师道、张凤翼等人交从甚密。
因此,仇英在作品中结合一些当时流行的文人画的趣味不仅合情合理,还有利于迎合当时市场的需求和口味。
毕竟,一直以来仇英都是一个靠绘画为生的职业画家。
到了中晚年,仇英甚至彻底放弃了华丽丰富的青绿山水,转向一种疏放简远,结合宋人周密造型和元人放逸笔墨的画风,这不能不说是文人画思想对于仇英的深刻影响所致。
总而言之,仇英不同于一般文人画家的出身和经历,促使其融合了院体画和文人画的一些特点,画面工而不佻,形成一种工整精细而不失灵动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