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飞宇小说《玉米》中的权力人物与权力话语
毕飞宇《玉米》系列小说的多重内涵解读
毕飞宇《⽟⽶》系列⼩说的多重内涵解读2019-10-10摘要:毕飞宇的《⽟⽶》系列⼩说的多重内涵构成了⼩说丰厚的魅⼒。
本⽂认为它主要涵盖了以下四种内涵:权⼒对⼈性的腐蚀,⼥性⽣存悲剧,卑琐贪婪的男性群像与作家对于政治、⾰命话语的戏谑。
通过精准的描写,毕飞宇带领我们“直抵了七⼗年代的乡⼟和城镇”,直抵历史的本质。
关键词:毕飞宇,《⽟⽶》,内涵毕飞宇的⼩说《⽟⽶》系列――《⽟⽶》《⽟秀》《⽟秧》从甫⼀出版就为作家带来了诸多荣誉:2003年⾸届中国⼩说学会奖,第三届鲁迅⽂学奖,2010年⼜经葛浩⽂夫妇的翻译,英译本Three Sister(《三姐妹》)⼜为毕飞宇带来了2011年英仕曼亚洲⽂学奖,这⼀系列奖项⽆疑标⽰了⼩说所取得的成就。
本⽂拟通过⽂本细读揭⽰⼩说所具有的多重内涵,正是这些丰富的意蕴构成了⼩说的独特魅⼒。
(⼀)权⼒对⼈性的腐蚀这在⽟⽶这⼀形象上表现得最为突出。
作为村⽀书的⼥⼉,她⽿濡⽬染间过早懂得了权⼒所带来的荣耀,⽽这荣耀培育了她过分的⾃尊⼼与同样强烈的羞耻⼼,权⼒成了她追逐不息的荫庇与归宿;作为六个孩⼦的长姐,她事实上已经是家庭的负责⼈,这使得她天性中的“好强”加倍繁殖。
她⾝上呈现了权⼒欲过剩的⼈所具有的两⾯性:掌权时的专断跋扈与失权时的卑躬屈膝。
将妹妹被强暴的秘密故作⽆意地泄露给郭左,毫不顾忌妹妹可能的难堪与耻辱;同样的,她也能做出⾃愿嫁给年长的官僚郭家兴的选择,并对郭家兴在床上的刻意逢迎,⽽这⼀强⼀弱间转换的动⼒都是⼀个“权”字。
也同样是权⼒,使得王连⽅⼀介村⽀书敢于睡遍王家庄横跨“⽼中青三代”的⼥性⽽受害⼈家属敢怒不敢⾔;使得⽟秧为了⼀点点渴望受重视的欲望⼀步步⾛向深渊,默许了掌握权⼒的魏向东的⾝体侵害;使得郭家兴与⽟⽶的相亲像皇帝选妃⼀样,最终霸占了⽟⽶,⽽⽟⽶还甚觉庆幸…弗洛姆在《逃避⾃由》中曾说:“从⼼理学⾓度来看,渴求权⼒并不植根于⼒量⽽是软弱。
它是个⼈⾃我⽆法独⾃⼀⼈⽣活下去的体现,是缺乏真正的⼒量时欲得到额外⼒量的垂死挣扎”[1],这些权⼒追逐者与滥⽤者莫不透露出深深地可悲。
关于毕飞宇《玉米》的思考
对毕飞宇《玉米》中玉米的思考摘要:玉米十几岁时抱着小八子像父亲的情人们示威,在经历了父亲权力丧失,妹妹被辱,恋人远离后,毅然嫁给权力的代表郭,她的屈辱是为了她暂时寻求短暂的庇护所,之后丰满羽翼再度搏击生活。
她展现了一个独立,坚强不屈服的女性形象。
关键词:权力崇拜独立爱情命运毕飞宇,出生于60年代,江苏兴化人。
度过小学初中,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南京特殊教育师范学校教书。
早期在众多优秀作家的包围下,发着微弱的声音。
随着《玉米》等一系列作品的发表,最终受到人们的关注。
他的作品之所以能打动我们,是因为他的作品有着一种新的气息,以独特的视觉角度塑造出了一批很有个性的农村年轻女人形象。
他的小说的另一特点是小说中平凡的女主人公似乎都是以悲剧收场。
《玉米》这篇小说中,作者刻画了王家庄村玉米这个有着鲜明性格残酷命运的农村女人。
毕飞宇笔下的人物是形象深刻的。
姐姐玉米是家里的领导者,属于王者,她活跃在白天,她的体内是浩荡的生活,似乎在她的忙碌中看不到女性的柔弱,有的是宽厚和坚强;妹妹玉秀伶俐漂亮,玉秧平庸迟钝,但又透着女性的敏感和警觉。
在她们生命前行的脚下到处是欲念的污潭,她们最终在悲剧中幻灭。
作品在身上安排了生活的残酷,以深刻的思考生命,思考生活。
毕飞宇在任务的生活中将政治,权力,政治,伦理,性别,性,城镇与乡村等等的现实主题插入作品中,让主人公在现实的残酷中挣扎,“让这些现实的残酷主题如同血管在人类生活的肌肤下运行”。
这篇论文主要思考玉米这个人物的意义。
“掌权的永远是男性,在这样的环境中,女人只能依靠或归属了某个男人才能有生存下去的可能和必要。
女人是低于男人的另外一个一个物种。
”作为一个涉世不深的大学生,每每读到这种所谓很现实的小说,就不止一次想问,社会真的是这样么?为什么会这样?这样是否真是太悲哀,太丑陋了。
玉米是一个追求独立,追求控制的人。
本身出于是家里的长姐,要管理照顾好弟妹也要求她学会处理矛盾关系。
面对父亲在外面有女人,她的大胆无言对抗也体现出了她的独立,不甘示弱性格。
女性与权力——浅谈毕飞宇的小说《玉米》
文学评论・现当代文学女性与权力——浅谈毕飞宇的小说《玉米》姜艳艳 《中国远程教育》杂志社摘 要:《玉米》是毕飞宇的代表作之一,小说中通过玉米、玉秀、玉秧等多位女性的塑造,通过起伏的情节、对人生百态的展示,以及文本的完整表达,揭示出男权社会男性话语权的主导地位和女性对男性权力的依附与追随,在一定程度上,唤起女性的独立意识和自主意识。
关键词:女性;权力;玉米[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6)-27-038-02《玉米》是作家毕飞宇的代表作之一,小说中没有属于“文革”年代的斗争,不同于我们所认知的属于那个时代的“伤痕小说”和“反思小说”,相反的,小说给人很多主观意识冲突和对人性、世态的拷问。
“文革”的时代大背景并没有直接给主人公性格塑造、小说情节的起伏以深刻的影响,某些程度上来说,人物和时代有一定的脱离性。
一个个个性鲜明的女性形象,在时代的洪流中,在思想意识的指引下,走出多样人生,《玉米》中更多的是毕飞宇对女性与权力的书写。
权力的所向披靡,在小说中得以淋漓尽致的体现。
首先,“性占有是权力的最日常最蛮横的表现方式。
”[1]王连方的性能力就和权力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作为一个大权在握的村支书,在一个闭塞的村庄里,他就是王。
所有嫁过来的新媳妇,情愿与不情愿的,都一个又一个地成为他的性对象。
有一个外形邋遢的女人没有入王连方的眼,保持性关系最长的就是有庆家的。
或许有庆家的和王连方有真爱,但身为女人的性压抑、被迫的性就范,以及自我的轻贱和对好女孩的关爱,又展示了有庆家的身上的复杂人性。
其次,郭家兴的续弦,郭家兴对子女的安排。
郭家兴中年丧偶,因为有权力,他可以轻易地得到玉米的身体,快速地和这个年轻女孩结婚。
他可以给玉米安排工作,可以按照玉米的要求给玉秀安排工作,让村庄里的人见到玉秀作为城里人的风光。
他可以左右儿女的命运和前途。
再次,小唐的贴近和隐忍,就是向权力的屈服。
权力的俘虏 金钱的奴隶——浅析玉米和曹七巧的异化形象
次 上 的解 释 众 说 纷 纭 , 但 总 的来 说 几 乎 所 有 对 权 力 、 金钱 、 美 色 与 功 名 的崇 拜 与 渴 求 , 最终都可归结为物对人的的异化。 《 玉米》是于 2 0 0 1 年度创作 , 2 0 1 0年 度 亚 洲 文 学 奖 获 得 者毕 飞宇的长篇小说 , 小 说 一 发 表 就 以 它 既 具 深 度 又 具 厚 度 的特 征 赢 得 了 人 们 的 普 遍 喜 爱 , 尤 其 是 它 生 动 地 刻 画 了在 文 化 大 革命 特 殊 时 代 的 影 响 下 玉 米 这 个 为权 力意 识 浸 透 、 扭 曲 并 异 化 的人 物 形 象 。张爱 玲 的 《 金锁记》 写于 1 9 4 3 年, 描写 了
一
个 地生产 , 心 里 暗 暗为 母 亲 担 忧 , 自从 有 了弟 弟 后 , 她 不 声
不 响地 替 母 亲 把 劳 累 全 包 了 。
玉米 的 出场 是在 为母 亲 接 生时 , “ 玉 米在 门 口忙 进忙 出。 她 的袖 口挽 得 很 高 , 两 条 胳膊 已经 冻得 青 紫 了 。但 是 玉米 的脸 颊
d o i : 1 0 . 3 9 6 9 / j . i s s n . 1 0 0 8 — 9 6 4 0 . 2 0 1 3 . 0 2 . 0 0 8
权 力 的俘 虏
一
金 钱 的奴 隶
浅 析 玉 米 和 曹 七 巧 的异 化 形象
张 爱 华
( 开 封 大学 人 文 学 院 , 河南 开封 4 7 5 0 0 4 )
摘 要 : 毕 飞 宇的长篇 小说 《 玉米》 揭 示 了在特 殊年 代 中权 力对人 性 的腐蚀 和戕 害。 张爱玲 的《 金 锁记 》 阐
权力欲望下的女性悲歌——《玉米》中玉米形象分析
作者: 郭晶
作者机构: 西南科技大学,四川绵阳621010
出版物刊名: 电影文学
页码: 99-100页
主题词: 权力欲望;女性;悲歌
摘要: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权力的中心是男人。
毕飞宇的长篇小说《玉米》展示了贫瘠时代一个家族三个姐妹的悲剧命运。
大姐玉米由于认识局限没有认清导致其家庭变故的肇事元凶是她滥性的父亲,而错误地以为是由于父亲权力的失去.在一种强烈的保护家人、维护家庭尊严的使命感面前她选择了牺牲自己的爱情和婚姻换取对权力的拥有。
但当一切按照她的意愿发展以后,她并没有使妹妹摆脱悲剧的命运,反而将妹妹引入了下一个悲剧。
浅析毕飞宇小说《玉米》的女性形象
从封建社会以来,男性就是一切权利的持有者和享受者,而女性只能在男性的的余晖中苟且生活。在只有男性才可以传宗接代是观念下,所以玉米知道就算自己再精明能干,因为母亲生不出儿子,她在对那些被父亲睡过的女性面前的出击显得是那么的底气不足。每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的玉米是十分矛盾的,一方面她对父亲权力的依赖,另一方面她从小就感受着母亲的屈辱。终于在母亲分娩时,她心中的屈辱感也一扫而光了,“玉米在门口忙进忙出。她的袖口挽得很高……玉米在忙碌的过程中一直咬着下嘴唇,就好像生下小八子的不是母亲,而是玉米她自己。”可见“小八子”对于玉米来说是多么的“重要”。王红兵的出生, 不仅让王家有了所谓的香火接班人,更多的是他给玉米带来了尊严,所以玉米在抱孩子时“表现出一种切肤的、扯拽着心窝子的情态”。玉米对弟弟王学兵并不是说有多深的感情,而是王学兵能给她带来尊严与价值。在男权的压制下,女性只能依附于男性,女性的价值的体现也是依赖于男性,所以王连方虽然有七个女儿,即使她们再优秀,也不会带给王家任何荣耀。在权力的压制下,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何尝不是一种缺失,在权力面前,人性尊严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在照料弟弟王学兵的时候满足了玉米潜意识中做“小母亲”的欲望,她认为:“做姑娘的时候早早学会了带孩子,持家,将来有了对象,过了门,圆了房,清早一起床就是一个利索的新媳妇,好媳妇,再也不要低了头从眼眶的角落偷偷打量婆婆的脸色了。”玉米越是在“小母亲”角色上表现得完美,也就可以看出在她的内心是多么渴望做一个“贤妻良母”。当王连方倒台后,玉米委身嫁给了郭家兴后,也一直渴望生个儿子,只有这样她的地位才更加坚固,然当她看到玉秀生的是个儿子后,她的内心的人性几乎丧失殆尽。由此可见中国女性在千百年来的“男尊女卑”“三从四德”影响下对自身命运的麻木接受和戕害。
权力与人性的碰撞曲r——毕飞宇《玉米》人物形象分析
权力与人性的碰撞曲r——毕飞宇《玉米》人物形象分析桂圆丽【摘要】毕飞宇笔下的中国的农村是受权力和专制影响最深的地方.封闭的环境、封建传统思想根深蒂固、文化的不沟通不交流使人缺乏独立思考意识和能力,人的残酷和愚昧在此表现得淋漓尽致.权力的戕害、人性的异化、亲情的泯灭以及爱情的破碎使得生活在社会缩影般的王家庄的三个美丽少女玉米、玉秀、玉秧深受其害,最终葬送了她们的花样年华.本文从三姐妹的形象入手,对女性渴望实现自我价值而追逐权力最终被权力吞噬的过程和原因做出简单解读.【期刊名称】《延边教育学院学报》【年(卷),期】2018(032)001【总页数】4页(P4-7)【关键词】毕飞宇;玉米;人物形象;权力;人性【作者】桂圆丽【作者单位】延边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吉林延吉 133002【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I207.42《玉米》的作者毕飞宇被誉为“最关心女性的作家”和“写女性心理最好的男作家”。
他的《青衣》《平原》还有获得“鲁迅文学奖”的《哺乳期的女人》《玉米》无一不以女性作为描写对象,从极小的切入点通过自己那细腻的笔触对她们的生活和心理作一个通透、全面的把握。
在《玉米》这篇长篇小说中,他分别塑造了玉米、玉秀、玉秧这样让人又恼怒又心疼的三个形象。
有学者说:“20世纪70年代,处于文革时期的中国是一个权力一手遮天的荒唐时代,王家庄就是当时中国农村社会的一个缩影。
”[1]玉米、玉秀、玉秧三姐妹,相同的血脉,迥异的性格,不一样的生活和处事态度,殊途同归的命运。
一同在王家庄这片土地上扎根、发芽、成长和毁灭。
玉米是王家庄公社村部支书的女儿,而且是长女,官长女的身份使她过早地从父亲那体会到人们对权力的推崇以及掌权的利处。
父亲王连方与村里女人的厮混,横贯三代,其实这些事全村都知道,却没人敢说什么,就因为王连方手中有权。
毕飞宇自己就说过:“真正最像中国人的那部分人是农民。
那时中国的传统文化还在农村口口相传,还在每个农民身上相对完整地保存着。
解读毕飞宇小说中的权力书写
徐的乡村叙述 , 我们一再触摸到 了冰冷 、 残酷的生存 现实 ; 在饶
有趣 味 的 调侃 中 , 我们 发现 了精 神世 界 一派 荒 凉 。
着 。王 连方 是王 家庄 权 力 的代 表 , 说 重 点写 了他 拥 有 权 力 的 小 前期 。 由于他 手 中有 权力 , 自己为所 欲 为 ; 他 由于他 有权 力 ,所 “
有 的人 都怕 他 ” 。小 说这 样 写道 :王 连 方 最大 的 特点 是 所 有 的 “
出卖了妹妹失身的秘密 ,结果玉秀又一次惨遭蹂躏和遗弃 , 在
次” 的崇 拜 心理 正是 因为有 强 权 的威 慑 力 。
、
民 间 : 力 的争夺 地 权
首先 ,平原 》 《 《 与 玉米 》 腻展 现 了 乡村 民问生 活 中 司空 见 细
惯的权力争夺。在《 平原》 端方作为继子随母 亲沈翠贞来到 中,
王家 , 以对母 亲在 王 家 的地位 极 为关 注 。他 的姐 姐 红 粉是 继 所 父 王存 粮 的亲 生女 儿 , 并不认 同继母 沈 翠贞 。 复杂 的关 系中 , 在 端方 显 然要 维 护母 亲的 尊严 和地 位 。 因此 , 姐姐 出嫁 时 , 执 在 他 意在 最 后 出门 的关 头要求 红 粉 叫沈翠 贞 一声 “ ”否 则 不惜 撕 妈 , 破脸 皮 。显 然 , 所争 取 的“ 分 ” 民间 文化 秩 序 中 是极 为 端方 名 在 看重 的 , 至在 如今 的 民间 也是 广泛 存 在着 。端 方 为母 亲争 取 甚 “ 面” “ 脸 与 名分 ” 的行为 是一 种 对“ 力 ” 争取 和 认 定 。与 《 权 的 平
权力与人性的碰撞曲——毕飞宇《玉米》人物形象分析
村 里人将这些年对 王连方 的怒气发泄 到玉秀和玉 朽、长女 的身份和 责任、生活 的一 系列变故使玉
叶身上 。轮奸 了两个 小姑娘 、彭 国梁退婚 ,这一 米作为花季少 女本 应有的单纯善 良荡然 无存 ,在
切 说到底就是 因为王连 方的失势 。玉米 也深刻体 人性异化 的道路上渐 行渐远 。更恐怖 的是她 自身
V01.32 No.1 Feb .2018
权力与人性的碰撞 曲
毕飞宇 玉米 人物形象分析
桂 圆丽
(延边大学 人文社会科学学 院,吉林 延吉 133002)
摘 要 :毕飞 宇笔下 的中国的农村是受权 力和 专制影 响最深的地方。封 闭的环境 、封建传统思想根 深 蒂固、文化 的不沟通 不交流使 人缺 乏独 立思考意识和能力 ,人 的残酷和愚昧在此表现得 淋 漓尽致 。权 力的戕害、人性的异化 、亲情的泯灭以及 爱情的破 碎使 得生活在社会缩影般 的王家庄 的三个美丽少女 玉米、玉秀、玉秧 深受其害 ,最终 葬送 了她们 的花样年 华。本文 从 三姐 妹的形象入手 ,对女性 渴望实现 自我价值 而追逐权力最终被权力吞噬 的过程和原 因 做 出简单解读 。
会 到这点 ,如果说 以前 作为官家长女 的玉米 是在 对 于这样 的情况毫 不 自知,对 自身 的价值缺 乏认
从 小到大的生活 中享受着权 力带来的丝丝密密 的 知、没有反省和感悟 的能力,聪明而没有主 见是
好处 ,那这一连 串的事件可 谓使玉米深刻体会 到 另一种愚昧 ,这样 的人往往 更可怕 ,而这样 的玉
要性 。王连方 因为破坏军婚 ,被 双开除 ,后来 出 让玉秀看孩子 一脸 而让她遗憾去世 。从 这种 种里,
远 门学手 艺,玉米变成 了名 副其 实的小家长 。当 竟看不到 一点亲情的流露和关怀 以及 人性的善 良
浅析权力阴影下《玉米》中的女性形象
挽狂澜。”然而. 日 失去权力庇护却要保护整个家庭 , 玉米其实力不 从心, 她必须依靠权力的力量。旧的权力消失了 , 则必须寻技新 的 权力。但她的选择并不是贪图个人享受 , 而是为了家庭的振兴, 所 她所做的一切不是可耻的堕落 , 是悲壮的牺牲 , 不禁让 八扼腕叹
息, 生出郡 艮 的悲阀。
的出身 , 但和玉米一样都是 乡村女 中出类拔萃的人物 , 都有着令
人唏嘘的悲居 命运 。 和玉米悲壮的牺牲不同, 柳粉香的悲剧性在于
她认识到了 自己生存在一个男权社会中,认识到了女f 生在男权统
治下仅仅是男性的附庸 . 但又无力改变这一现 实, 因而灰心绝望 。
们是“ 骚货加贱货”是“ , 臭婊子” 见玉米不仅是男权社会的受害 。可 者, 还沦为男权社会 自觉的捍 卫者。她在父亲面前不动声色 , 却在
得好”显示出争强好胜的心气。村支书家庭的权力背景让玉米在 ,
谈婚论嫁时“ 当然” 看不上同村 的小伙子 , 自觉地把 自己定位成了
高高在上的“ 人上人” 然而 , 。 玉米的这种高姿态是以父亲王连方的
权力为基础的, 不是来 自女 性独有的美丽, 也不能表现出女 I ! 生的独 立与尊严。
作为长女 , 玉米内心缜密深邃 , 深谙人 l世事 , 青 正如作者所说 :
“ 长幼不只是 生命的次序, 有时候还是生命的深度和宽度。” 聪明敏
锐的玉米对仗势妄为的父亲深感不满,小小年纪就开始了无声的
抗议 ,不再和父亲说话” “ 。然而 , 玉米排斥的仅仅是父亲荒淫的行
2自甘堕落又命运不幸 的柳粉香
l 好强 与 自卑并存 的玉米
玉米的出场风光无限 , 身为村支书王连方的长女, 她被全村人
己, f 放者: 歼有与 自己有关的东西 , 甚至矗肴独 立的人格与自由。在 女
女性与权力——毕飞宇的小说《玉米》刍议
文学评论·现当代文学女性与权力——毕飞宇的小说《玉米》刍议付春霞 商丘医学高等专科学校摘 要:毕飞宇的小说《玉米》讲述了玉米、玉秀、玉秧三个女人在农村中的生活,集中反映了农村女人在男权阴影下的苦难生活和心理变化,本文将浅析《玉米》中的人物性格,集中探讨女性与权力这一深刻的话题。
关键词:女性与权力;毕飞宇小说;《玉米》作者简介:付春霞(1982-),女,汉族,河南商丘人,商丘医学高等专科学校讲师,本科学历,硕士学位,研究方向:汉语言文学。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8)-14-016-02现代社会,男女平等,女性与男性享有同样的权力,但是在部分农村地区,男尊女卑的封建思想仍是对女人最大的思想禁锢,毕飞宇的小说《玉米》给予现代读者以深刻的思考,并重新审视权力与女人的关系。
一、毕飞宇的小说《玉米》中的女性形象——男权阴影下的乡村女性(一)难有自我1、贞洁烈女的无情碑:男权阴影下,女人成为满足男人虚荣心的“物品”,他们被扣上贞节烈女的名号,但却没有正确的理解贞洁烈女的含义,文中的玉秀被强暴,但是其丈夫郭左却怪罪玉秀,认为其不是贞洁烈女。
2、依靠孩子获得自我认可:小说中的施桂芳显然是被孩子拴在家庭里的“生育工具”,当生下儿子后,其“自足”和“放下包袱”的心态可以看出她将生孩子视作一种对丈夫的“交代”。
3、“狐狸精”的代号:小说中的柳粉香因为长得漂亮,就被男人视作“狐狸精”,这些男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重新定义柳粉香的人性,并将所有男人的过错归咎于女人身上,显然是对女性尊严的践踏和侮辱。
(二)心理扭曲1、嫉妒:小说中玉米和玉秀针锋相对,总想一争高下,所以在玉秀被强奸后,玉米竟然假装无意的向玉秀的丈夫郭左透露消息,让玉秀被众人耻笑,因妒生恨使得小说中的女性心理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扭曲。
2、虚荣:小说女主人公玉米就是虚荣的典型代表,作为村支书的女儿,从而耳濡目染,有着极强的权力欲,后来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幸福[1]。
权力祭坛上的牺牲品——谈玉米形象的塑造
摘要 :毕 飞 宇的小说 《 玉米 》中描 写 了玉 米等 女性 的悲剧性命 运。在 玉米 身上 ,欲 望的压抑 和畸 形的释放 方式左 右着她 的生 活道 路 。在 追逐 权力的过程 中,玉米的欲望极度膨胀 ,她 不惜践踏 自己的 尊严 和 自由,最终 让 自己青春 的身体 成为权 力的祭 品。 关键 词: 《 玉米》;权 力;残害 ; 品 祭 《 米 》是 毕 飞 宇 2 0 年 的 作 品 , 首发 于 《 民文 学 》 , 玉 01 人 后 被 《 说 月报 》 、 《 小 小说选 刊 》转 载 , 曾获2 0 年 “ 牧文 学 与 权 力得 失相 关 的乡 村女 子 的命运 ,揭 示 出在一 个贫 瘠 时代 ,权 力对人 性 的腐蚀 。 作 为 村支 书王 连 方 的大 女儿 , 王玉米 便 处 于这 种权 力 的漩 涡 之 中。复 杂 的家庭 生 活和 情感 生 活 交织 在这 个花 季 女孩 身 上 ,家 变 和情 变 的双 重打 击 让她 成 为权 力 的疯 狂追 求 者和拥 护 者 ,最 终 把 自己的青春 放 到 了权力 的交 易 台上 ,让 自己走 向毁 灭 。
文 艺评 论
权 力祭坛 上 的牺牲 品
谈 玉米形象 的塑造
何 英 ( 四川省绵 阳师 范学院文学与对外汉语学 院 6 10 ) 2 00
好脸 的 ” 。她抱 着 弟弟 王 红兵 在那 些和 他父 亲 上过床 的女人 家 门 口, “ 一家 一家 地 站 ,其 实 是 一 家 一 家地 揭 发 ,一 家 一 家地 通 告 ”,使 得那 些女 人一 看见 玉米 的背 影便禁 不住 心惊 肉跳 。 玉米 的有 意 压逼 、刺 伤 人心 , 是一 个女 儿 为母 亲的 屈辱 而施 行 的报 复 ;然而 她 从来 没有 将 自己的父 亲王 连方 作 为报 复 、刺 伤 的对 象 ,只 是有 些冷 淡 父亲 王连 方而 已。于 是她 刺伤 别人 的言行 便 明显地 含有 一 种 “ 不平 等 ”的意 向 ,即王 连方 凭村 支 书 的权 力 地 位 睡 了这些 女 人 ,玉米 则 凭 自己父 亲 的权 力地 位再 来刺 伤这 些 被 睡 的女 人 。玉 米肆 意 打击报 复 跟父 亲有 肉体关 系 的王家 庄其 他 女人 ,把 父亲 的荒淫 无度 归 结于 女人 的放 荡 无耻 ,权 力和 伤 害 的 矛 头 天然 该指 向弱者 。 ( )走上 掌权 之路 二 玉 米 在 利 用 权 力 跟 那 些 与 父 亲 有 肉体 关 系 的 女人 斗 争 的 同 时 ,在家 里也 开始 建 立 自己 “ 当家 的” 的地位 。 “ 亲生 完 小八 母 子 王 红兵 后 ,成 了 ‘ 一只 臭鸡 蛋 ,彻 底地 散 了黄 了 ’,父 亲王 连 方 则 日夜 忙着 他 的 ‘ 事业 ’,根本 无 暇顾 家 。母 亲 的懒散 和父 亲 的贪 婪 既 使 玉 米 早 熟 , 也 为这 个 长 女 在 家 中 树 立权 威 提 供 了温 床 。” …从饭 桌 上 的第 一次 掌权 ,到对 二妹 玉 秀 的征服 ,玉米 都 不 是本 着 做一 个大 姐 应爱 护 自己妹 妹 的天 性 ,而是 为 了展 现 自己 掌 权 的威 望 。为 了得 到权 力 ,玉米 不 声不 响地 ,心 里 头却 有 了周 密 的谋 划 , 以至于 有 人评 价说 : “ 中 国乡村 玉米 地 里是 不可 能 在 生 长 出这株 玉米 ’的 ,一个 乡村 女孩 子 那种 黑暗 幽 密 的 内心 、 世 事 洞名 的练 达和 处 变不 惊 的大度 是 不可 能形 成 的 ,只有 豪 门深 宅 才 可能 出王 熙凤 ,只有 皇室 宫殿 才 能 出武则 天 ,一 片乡 野 、一 个 农家 ,不 可 能 出现 玉米 那样 心 计高 深毒辣 的 女孩 子 。” _ 权 2 力 对她 心灵 的成 长异 化到 了令人 难 以置信 的程度 。 ( )权 力 浸染 中的 爱情 三
被权力遮蔽的女性——论毕飞宇小说《玉米》
可 以说 ,最 为能够展 现女性 本质 的莫过 于爱 情 中的丰 富感情 ,但 玉米的感情来 的太过 悲情 ,太过 飘渺 ,如风一
样 飘 忽 ,无 根 无 定 的 ,悲 咽 而 无 法 言 语 。 并 且 在 其 内 心 深
处的背后 ,爬满了彭 国梁 在小说 出现完 全是 战士 的标志性 形象 ,也就意味着他并 不是 以个 人 的名义 出现 的 ,仅 仅 为 了符合作者或者村 民们想象 的一个权 力符 号。这个 男性 的 形象建立差不 多完全 立基于玉 米 的刻 骨铭 心但卑微 无奈 的 想象 。玉米在第一次 收到彭 国梁 的信时 ,其 心态 的变化 非 常微妙 ,但决 不是一个 真实的独立 的女强烈 的以王红兵作 为 自己的无上法宝 ,才 能够获 得那样的坦然和 自信 ,才 有 了生命 的光辉 和意 义。或者 可 以这样说 ,如果没有 王红 兵 的出生 ,玉 米 以及其母 亲施桂 芳 的所有 自我意识 的觉醒都 没有理 由 ,在这 里我们 看到 了 作者也许无意但却在起 点上 以冷静却 残酷 的方式将 玉米 等
站 在 和 王 连 方 有 染 的 人 家 门 口 , “ 她 的母 亲 挣 回脸 上 的 替
重剖析其 中所 隐含 的 ‘ ’ 恶 ,诸如 虚荣 、嫉妒 便 是伴 随人
类 发展延续 至今 的非常 广泛 的心理 现象 ” 。但 这样 一来 , 小说 中展现的丰富的生活 心理细 节便无 关紧要 了 ,因 为这 些只不过是既定观念 的必 然注 释 ,在我们 的宏大话 语 中并 不具有独立的意义 ,但生 活的真相 并不会 因为观 念而 有转 机 ,那些被真实的生活折 磨得遍 体鳞 伤的人 们 ,只能 在生 活的打击下躲闪 ,乃至于变成一种 内化的习惯。 我一直怀疑一个男性 能够真正 写 出女 性 的隐秘 的 内心 世界 ,体验 出作 品中的女 性在极 端社会 环境下 心态 的诡异 变 化 ,至少我们无法仅 仅依凭猜 测和 想象来完 整 的建构一 个 真实的女性。对于毕飞字 来说 ,其 笔下 的人物 在多大 程 度上是依赖于他的男性 视野 中的女性想 象来完 成 ,我 不能 做武断的猜测 ,但我试 图在 小说 的字里行 间小心 谨慎 的去 发现男性的蛛丝马迹 ,也许能多少逼近被遮蔽的女性本体。 在表面上我们看到 的是 以玉米 为代表 的女性 的生 命 的 卑微又无奈的挣扎 ,男 性始终在 文本 中处在 边缘 位置 ,似 乎女性 的命运都可 归结为女 性 自身的弱 点 ,比如 贪婪 、妒 忌 、懒惰 、愚蠢还有淫 荡。但这 里我们 看到 的女性 的人 生 选择 是 自主的吗?是 自我抗挣命 运的通用 的有效 的途径 吗?
在权力支配下:走不出的命运轮回——毕飞宇《玉米》系列小说中女性的悲剧
在毕 飞宇 的小说 中 , 占有是权 力 的最 日常最 蛮横 性
的表现 方式 。这 同样根 源 于毕 飞宇 的文革 记忆 , 日常 是 秀、 玉秧正是 受到“ 人在人上 ” 这个鬼的驱使和支配 , 一步 步走 向毁 灭的深 渊 的。玉米身 为王 家 的长女 , 早地体 过
注者 , 都无法忽略毕 飞字这一 名字 ,两 度获取 鲁迅 文学
奖使得 他 已然成 为 当前文 学创 作 的一道 亮丽 的风 景线 。
“ 人在 人上” 为特征 的文化 称之 为“ 鬼文化 ”这是 对 中国
文化 劣根性的一种概括 , 这个“ 就是 附着在 我们身 上 鬼” 的权 势和等级 的阴影。同时作者将小说 背景置 于文革时 期, 更加 重了专制权 力的色彩 。毕飞 字在《 语言 的宿命 》
自《 狂人 日记 》 问世 , 代小 说批判 和 改造 国民劣 根 现
性 的传 统一直绵延至今 。经历 了“ 文革 ” 时期的作家更 是
如此 。他们放 眼于 中 国 “ 令人 伤 痛 , 具 宿 命 意 味深 最 最 处 ” 的乡村 , 重叙 写 乡土 中 国的 精 神面 貌 、 性人 着 人 情、 伦理道德 , 鲁迅 先生 那样将 “ 示人 的心 灵和 关注 像 揭 人间的悲苦 ” 作为文学永恒 的主题 毕飞字就是这样 一位作家。只要 对 当代文坛有所 关 毕飞宇在随笔《 我们身上 的鬼》 中谈 到 的附 在人 “ 身 上的鬼” 以“ 是 人在人上 ” 的不平 等为前提 的 , 它成 了我 “ 们最基 本 、 日常 的梦。这 个鬼不仅依 附于权 势 , 最 同样 依 附 于平 民 、 大众 、 下层 、 大多数 、 民间 、 势群 体乃 至被 污 弱 辱被损害 的身上。对我们 来说 , 不把 ‘ 在人 上 ’ 人 这个 鬼 打死 , 一切都 是轮 回 , 切都 是 命运 。 I 毕 飞宇将 这 种 一 ”2
毕飞宇《玉米》系列小说叙述话语研究
毕飞宇《玉米》系列小说叙述话语研究
本文从叙述话语角度入手,通过政治话语、爱情话语、身体话语三个方面的分析对毕飞宇《玉米》系列的语言修辞特征进行了探索。
在政治话语方面,从政治话语表达和审美效果上分析《玉米》系列小说的修辞特色;在爱情话语方面,从《玉米》系列中三个主人公玉米、玉秀、玉秧的陌生化爱情话语来探索爱情话语的主题化审美效果;在身体话语方面,从显性身体话语和隐性身体话语分析了身体话语象征性的修辞效果。
本文希望通过这些分析,寻找《玉米》系列语言艺术的魅力,以及语言修辞中深刻的思想内涵。
小说人物玉米悲剧命运的原因
⼩说⼈物⽟⽶悲剧命运的原因摘要:⼩说《⽟⽶》主要讲述了三姐妹⽟⽶、⽟秀和⽟秧⼀⽣的跌宕起伏。
⽟⽶是村⽀书王连⽅的长⼥,和前途光明的飞⾏员定了亲,本来应该是⼀个美好的未来。
最后的结局却格外悲哀,为权利嫁给了⾰委会副主任郭家兴——⼀个年纪和她爸爸差不多的男⼈。
但纵观全篇⼩说,⽟⽶的悲剧其实早已注定。
关键词:⽟⽶、悲剧命运、权⼒⼀:家庭悲剧⽟⽶是有⼀个悲剧的家庭的。
村⽀书王连⽅是有权有势的,在整个村⼦⾥,⼤家原本都敬着怕着⽟⽶,⽟⽶习惯了并喜爱着掌管权⼒的感觉。
但王连⽅出事了。
他被堵住了军⼈妻⼦的床上。
在王连⽅被开除后,⽟⽶的家就这么倒了。
在⼩说中是这么描述的:“表⾯上当然看不出什么,⼀砖⼀⽡都在房上,⼀针⼀线都在床上,但是⽟⽶知道,她的家倒了。
”⽟⽶在她家倒的时候,义⽆反顾地承担了家庭的重任。
但权⼒没了,妹妹⽟秀和⽟叶遭到了男⼈们的报复。
⽟⽶在家庭的悲剧中意识到了权⼒的重要性。
于是后来,⽟⽶仰起脸,提出了⾃⼰的要求:“不管什么样的,只有⼀条,⼿⾥要有权。
要不然我宁可不嫁!”⽟⽶的悲哀,就是权⼒对⼈命运左右的悲哀。
⼆:时代印记的悲剧正是那过去的时代塑造了⽟⽶的命运,⽟⽶的⾝上,是有着时代特有的印记的。
上个世纪七⼗年代的乡⼟和城镇,⽆形的权⼒对⼈的压迫与对⼈性的腐蚀,让⽟⽶从⼀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孩变成了权⼒的牺牲品。
并且当时年代⼈们的封建思想还是相当严重的,讲究清⽩、门当户对,对⼥性的束缚尤其严重。
如果王连⽅垮台后,⽟⽶的未婚夫没有因为⽟⽶的变故⽽退婚,⽟⽶也就不会彻底沦为悲剧。
总⽽⾔之,⽟⽶的悲剧,归根结底都是社会⼤环境造成的。
在她的⾝上,有着时代的印记。
三:个⼈因素的悲剧⽟⽶的性格成分⾥是有⼀些注定悲剧的成分在的。
⽟⽶⼼⾼⽓傲,“绝对不能答应谁家⽐⾃家过得好”。
如果她这⼀⽣顺风顺⽔还好说些,可当她习惯了掌握权⼒的时候,权⼒却在突然间消失了。
这种巨⼤的反差让她成了权⼒的奴仆。
她对权⼒的迷恋向往使她彻底丧失了⼈性的本真。
毕飞宇笔下的“权力”内涵
毕飞宇笔下的“权力”内涵王映霞;张春玲【摘要】The theme of authority is necessary topics that cannot be neglected in Bi fei-yu's novel cre- ation. From deductive history to look to reality, Bi fei-yu was continually writing authority novel which continued to exist in Chinese society. The power of the bi fei-yu's novels narrative, the critical power may be defined as to power out of control and power incompetent criticism, not on power itself criticism.%“权力”主题是毕飞宇小说创作中不可忽视的主题。
从演绎历史到目光转向现实,毕飞宇执着地书写权力在中国社会持续地存在。
毕飞宇小说创作的权力叙事中,对权力的批判或许可以界定为对权力失控和权力无能的批判,并非对权力本身的批判。
【期刊名称】《柳州职业技术学院学报》【年(卷),期】2012(012)005【总页数】4页(P78-80,83)【关键词】毕飞宇小说;权力叙事;内涵;范畴【作者】王映霞;张春玲【作者单位】唐山职业技术学院基础部,河北唐山063000;唐山职业技术学院基础部,河北唐山063000【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I247随着小说家毕飞宇创作的蓬勃发展,毕飞宇显现出了疏离群体特征的独特个性,其作品的创作价值也受到越来越多的研究者的关注与重视。
毕飞宇的写作大都描绘出种种负面生活图景,挖掘和揭示种种负面人性,表现出人们生存的各种困境和欠缺,在其委婉的表达中,我们可以看到作家对所处时代、生活既充满热爱又始终保持一种冷静批判态度的充满矛盾的内心世界。
权力场上的追求与迷茫——论毕飞宇的小说《玉米》系列
权力场上的追求与迷茫——论毕飞宇的小说《玉米》系列摘要:以《玉米》为典型代表的毕飞宇系列小说创作中,人物生存状况、时代语境下的权力异变、人类命运出路的探寻等值得深入研究。
毕飞宇以犀利的眼光审视特殊的年代,他将自己的思想和行为印记投射到小说人物身上,《玉米》系列人物在权力场上的迷茫与追求也正是作家反思人性自我救赎的体现。
本论文以毕飞宇笔下的权力叙事为着眼点,试图深入揭示权力阴影下的命运悲歌,探寻自由的人生。
关键词:权力角逐;命运悲歌;生命突围毕飞宇笔下的权力场表现得深刻而有力,他生动地为我们展现出生活在王家庄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在权力旋涡里的挣扎与反抗。
当生命、生活与权力交织,当性格与命运的关系变得复杂,毕飞宇也同书中人物一起陷入了迷茫与沉思,并由此开始了生命的突围。
本文旨在通过剖析毕飞宇代表作《玉米》系列,展现人物命运的悲歌,并期望以作家毕飞宇的人文关怀为落脚点,寻找《玉米》系列人物命运的出路。
一、权力阴影下的命运悲歌《玉米》系列里权力奏响了一次次命运悲歌,正是因为权力下的命运走向如此鲜明,我们才能更加清晰地窥见这个令人生畏但更令人欲罢不能的权力场。
权力毁灭命运从异化精神开始,紧接着便是肉体与精神的双重失落。
不仅如此,权力还能扭转人生选择,将人物同化为害人者,而这是权力左右命运过程中最可悲的协同进化。
(一) 精神异化毕飞宇总是用笔触反复抒写精神的冷漠,他创造的人多有着麻木不仁的阿Q精神。
精神异化、行为荒唐、道德失范,《玉米》系列人物的种种精神异变的根源是权力。
虎视眈眈地觊觎权力,争先恐后地争夺权力,处心积虑地攀附权力,毕飞宇笔下人物皆因为权力异化了精神,进而迷失了自我。
王家庄的人精神并非完全软弱,施桂芳拼命生下小八子给自己争了口气,玉秧为改变命运努力读书考上师范学校,在某些领域他们的精神富有干劲和力量,不轻易妥协认输,可一旦权力出现变动人们又失去了自己的坚持。
毕飞宇在书里谈及了一个富有意味的情节,玉米在农忙时节匆忙把自己嫁出去了,标准只有一条“不管什么样的,只有一条,手里要有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