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卡夫卡与马尔克斯的孤独情结与荒诞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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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卡夫卡与马尔克斯的孤独情结与荒诞艺术作者:钟华
来源:《山东青年》2015年第08期
摘要:
马尔克斯善于向优秀作家学习﹑借鉴,正如他所说:“学习写作总归要以前贤为楷模。
”卡夫卡是他最崇拜的作家之一,从他的创作中可以看到卡夫卡对其潜移默化的影响。
关键词:借鉴;孤独;荒诞
马尔克斯是拉美杰出的魔幻现实主义作家,他的文学成就既源于自身的努力,也与西方文化对他的影响分不开。
纵观他的创作生涯,他始终虚心地向众多文学大师学习,尤其对卡夫卡推崇备至。
然而,有关他学习、借鉴卡夫卡的论述并不多见。
于是,本文尝试在这方面做一番探索。
马尔克斯曾说:“很难探究我完全接受的是谁的影响……不过毫无疑义,确有一位作家对我产生过重要影响,这就是弗朗茨·卡夫卡。
”他17岁时初读《变形记》,顿感受益匪浅,后说:“原来能这么写呀。
要是能这么写,我倒也有兴致了。
”第二天他就写了处女作《第三次无奈》,此后他创作了众多卡夫卡式的小说。
回顾风云变幻的20世纪,战火不断,危机重重,社会矛盾日趋尖锐。
随着“上帝死了”之说四处传播,孤独主题更加受到现代派文学的青睐,继而在其作品中被淋漓尽致地大肆渲染。
在现代主义文学中,孤独不仅是人类的心理感受,更是其精神世界与灵魂深处的孤独情结。
作为现代主义文学的先驱,卡夫卡不断体验、书写着个人孤独、民族孤独与世纪孤独。
提起孤独,卡夫卡恐怕是世界上最孤独的人了。
他终生未婚,自称在家里比陌生人还陌生,这显然与其成长过程中“爱的缺失”(如父亲的残暴、母亲的不理解)有关。
他挥之不去的孤独情结对其创作的影响不容忽视,亦使孤独成为他作品的重要主题。
在代表作《变形记》中,主人公生于孤独,死与孤独,其变形可理解为孤独的顶峰,其活着也是孤独的旅程,从而揭露了异化笼罩下人类社会的孤独。
三部长篇小说的主人公也在孤独中受尽煎熬:《美国》中的卡尔·罗斯曼在异国他乡漂泊,《审判》中的约瑟夫·K独自与法抗争到底,《城堡》中的的K最终客死异乡。
对孤独的敏感、对存在的追问与对自由的憧憬,将卡夫卡与马尔克斯紧密联系在一起。
在马尔克斯小说的多维主题中,孤独主题始终占有重要位置。
马尔克斯善于运用语言的象征意义来表达对孤独的感受,而且从个人的孤独上升到民族的群体式的孤独,从而揭示白色恐怖下孤独民族的悲剧。
这样就不难理解,马尔克斯笔下为何反复述说着孤独,如《三个梦游者的苦闷》、《鹭鸶的夜晚》等作品中的孤独描写可见一斑。
更令人惊讶的是,马尔克斯的代表作
《百年孤独》本身就是以孤独为题进行展开,作品开篇写道:“多年以后,奥雷良诺·布恩地亚上校站在行刑队面前,准会想起父亲带他去参观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曾艳兵先生认为:“这里的时间(将来—现在—过去)呈圆周运动,一百年仅是绕了一圈,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没有任何发展和进步,这就是孤
独。
”[1]在作品最后,布恩迪亚家族乃至马孔多在地球上彻底消失,这不如说是被作者内心无法消除的孤独情结所吞噬的。
如果说卡夫卡多以个人的生存境遇来表现孤独,马尔克斯笔下孤独情结的感染者则扩大到了整个家族乃至整个拉丁美洲,但两人都是通过描述苦难来塑造在物质与精神上难以承受的孤独者。
如果说卡夫卡笔下的孤独情结来源于爱的缺失,马尔克斯亦是如此。
爱的缺失造成孤独类似病菌大量繁殖,致使K们被人视为异类,亦使得整个拉美成为情感的荒漠。
孤独是爱心和同情的反面,马尔克斯如是说。
在《百年孤独》中,作为家族顶梁支柱的乌苏拉,在风烛残年之际终于明白了真想,既指出家族孤独的根源,也找到了治疗孤独症结的良药——爱。
“因为爱,真正的爱,正是生命快乐或作为完全快乐的生命——是完满的生命与充分的满足的内在的不可分割的统一。
”[2]
卡夫卡的作品最突出的特点是:整体荒诞而细节真实,即把荒诞不经的情节与形象逼真的现实描绘结合起来。
卡夫卡以荒诞作为艺术手段,表现了异化世界中人的无可奈何与扭曲、恐惧,亦是现代人生存状态的真实写照。
例如,《变形记》描写了一个荒诞而真实的世界,所谓“荒诞”是指人变甲虫的逻辑结构是非真实的,虫形人心更让生物学家大跌眼镜,甚至主人公与家人的冲突也是不可思议的;所谓“真实”是指细节真实和心理真实,主人公被家人厌弃,既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家庭温情脉脉的面纱下人性的自私与残酷,又暴露了资本主义社会弱肉强食、唯利是图的社会本质。
马尔克斯受卡夫卡荒诞艺术的启发,继而在作品中将现实与梦幻相结合,将真实与虚构相融会,营造出似真似假的氛围,刻画出拉美严酷的生活画面。
例如,在《百年孤独》中,荒诞之处四处可见,或有“何塞·阿卡迪奥布恩地亚死前,天上降黄花雨”之事;或有“下了四年十一个月零二天的大雨,接着又是十年大旱”之说,等等。
但这些画面又显得真实可信,也正是拉美现实的缩影。
如叙述四年十一个月零二天的大雨略显夸大,但现实中确实存在连续几月下雨之事。
马贡多镇最终被飓风卷走,这有现实依据,据说在阿根廷南端的里瓦达维亚海军准将城,大风把一个马戏团刮上天空,第二天渔民们用网打捞上来许多死狮和长颈鹿。
至于生来长着猪尾巴的男婴,也有现实来源,据说巴兰基利亚有一个青年长了一条猪尾巴。
可见,在整体荒诞而细节真实的表现方面,两人如出一辙。
在叙述风格上,卡夫卡常用客观冷静的语调,平静得近乎冷漠,不动声色地叙述荒诞离奇的故事,给人一种似乎司空见惯的感觉,如《变形记》开篇就描绘了可怕的场面——格里高尔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一只大甲虫。
面对如此噩运,格里高尔与作家自己都没感到惊讶。
世界仍是那个世界,卡夫卡叙而不议,不动声色地叙述了发生的一切。
这种将奇幻的故事出诸平静叙述的能力,也被马尔克斯所继承。
他用一种“无所畏惧的语调,一种遇到任何情况,哪怕天塌下来也不改变的冷静态度”进行创作,这一特点在《巨翅老人》﹑《世界上最漂亮的溺水者》等作品中均有表现。
当然,马尔克斯在创作中亦保留自身的见解。
与卡夫卡的绝望存在相比,马尔克斯的魔幻王国里绽放着“生命的律动和童话的明丽”[3]。
他曾说,“命中注定处于一百年孤独的世家终将并永远享有存在于世的第二次机会。
”而在卡夫卡的作品中,主人公的生存空间被极大程度的压缩,先是活动在广阔的空间,接着是狭小的铁笼,最后从地面彻底消失,躲进地洞这样的弹丸之地;主人公的生命之光也渐趋暗淡,K们始终难逃死神的追捕,满含遗憾离世,甚至像条狗一样死去。
在对待希望这个问题上,两位文学巨匠所持的不同态度,亦是与各自的人生阅历不同有关。
通过向前辈大师学习,马尔克斯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终成为一代魔幻现实主义文学大师。
[参考文献]
[1] 曾艳兵.吃的后现代与后现代的吃[M].山东文艺出版社,2007:12.
[2] 弗兰克.人与世界的割裂[M].方珊主编.山东友谊出版社,2005:73.
[3] 万婵.从卡夫卡到马尔克斯:童话文体的衍变[J].时代人物,2008(8):138.
(作者单位:广东科技学院基础部,广东东莞 5230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