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上集体欢腾：理解青年网民集体行动的新视角

要 ：在新媒 体条件 下，青年 网民的聚合形式愈益 丰富 ，参与或发起的互联 网集体行
懒 剿
胯
圣的仪 式。 当前 ，网络社会治理 必须对线上集体欢腾持一种 “ 建设性批 判”的 态度 ，既要充 分发挥 它在 凝聚 网民共识 方面的功能 ，又要 注意预 防其释放 的暴
力对正常社会 秩序的扰乱。
道德与集体行 动等社会学世俗环境下 ，部落初 民们处于分
散的状态 ，他们过着 “ 单调 、萎靡 和沉 闷”的生 活 ；
而在宗教和节 庆的典礼 中 ， 群体通过仪式来膜拜 图腾 ，
进而使个人从 世俗向神圣转 化 ，以至 于个体能超越 自
我并全身心地融人集体 。“ 这也是 为什么所有政治 的、
草根 式话 语权 。网络 狂 欢和 线上 集体 欢腾 的共 同 点是 ： 两者都有可 能产生不可控 的暴力 。但其 最大的
差 别则在于 ： 网络狂欢 的 目的是创造一个 “ 离经 叛道”
的信 息 “ 刷爆” 了微博 和微信 朋友圈 ，大量 网民转 发 这一信息 ， 以试 图修改 《 刑法 》中 “ 贩卖妇女儿 童罪 ” 的量刑标准 。在大众心 理学看来 ，信息 的狂热传播 是
道德神圣性 ，也促 使 了青年 网民对背离公 德者不断施
加话语 和行动上 的暴力 ，最 终导致集体行动偏离法律
设定 的基 本底线 。
进一 步讲 ，线上集体欢 腾非但 不是 网络 “ 群氓 现 象” ，更不 同于普遍意 义上的 “ 网络狂欢 ” 。网络狂欢 的本质是 一种对现实权力格 局的挑战 ，它通过一 系列 的戏仿 、 亵渎 和颠倒 ，以实 现诙谐 对严肃 的戏耍 、“ 小 丑 ”对 “ 国王 ”的贬损 ，进而创造 出属 于网民 自身的
超 时空 连接 的媒 体 属性 ，网民更 易在 短 时 间 内完 成
群体 聚合 Ｊ ，线上 集体欢 腾在虚拟 空间 中随处 可见 。 再加之 我 国网民规模十分庞 大 ，该 现象所形成 的亢奋 和狂暴 的强度也就更显剧 烈。
２ ０ １ ５ 年 ６月 １ ７日。一条 “ 贩卖儿童 ， 一律死刑 ”
一
的情景 ，它 以破坏 神圣为 旨归 ，并试 图摧 毁现存 的社
会 道德和社会秩序 ； 而线上 的集体欢腾则 是制造 神圣 ， 它促使个体 网 民感受到集体力量 ，以此建立道德和秩
类 失控 的 “ 群氓 现象 ” ，网 民在 转发信 息时完成 了
多种情绪 的宣泄 ， 并间接地表达 了 自己对依法 “ 打拐 ”
在其 晚期作 品 《 宗教生活 的基本形式 》中所提 出的概 念 。通过描绘澳洲原始部落所开展 的宗教仪典 ，涂尔 干将集体欢腾视为集体意识 和集体 良心 的来源 。但这
下 ，我们看到最平庸 、最老实 的市 民也变成 了英雄 或 者屠夫 ” 。所 以 ，集体欢腾具有 一种 内在的矛盾混
也 日渐增多 。但这些集体行动并不能被完全归为 “ 网 络群氓 ”和 “ 网络狂欢 ”的类型 ，而应被视作一种能 同时唤起 社 会共识 与 大众 狂暴 的线上 集体 欢腾 。 因 此 ，充分认识这一现象 ，将有利于我们准确把握青年
上 回应 了 “ 社会何 以可 能” 的追 问 ，并 凸显 了情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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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 （ ａ ｍ ｂ ｉ ｖ ａ ｌ ｅ ｎ ｃ ｅ ） —— 整合性 和狂 暴性 ： 集体欢腾 既
是维系道德和秩 序所 必不可少 的纽带 ，又是 引发大规 模 群体性事件 的诱 因。 正是这种属性使得 集体 欢腾成 了普遍化 的 “ 社 会
事实 ” ，其在 网络社 会 中表现尤甚 。 由于互联 网具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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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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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 日渐增 多。对这一现 象的社会 学研 究，也亟须从 “ 网络群氓”和 “ 网络狂 欢” 的视 角，转 向线上 “ 集体欢腾”的 范式。线上集体 欢腾 的表达形 式主要 包括信
息接 力、 网络 围观和人 肉搜 索 ，它们具有缺 场性 、密集性和联动性等特征 。而 诱发线上集体 欢腾 的基本要素是足够规模 的人 群、集体认 同的 图腾 以及 唤起神
关键词 ：集体欢腾 ； 集体行动 ； 青年 网民 ； 网络社会 学
伴随着 “ 第三次浪潮”在 中国的迅猛发展 ，我 国
一
概念 绝不只是对宗教现象 的单一解读 ，而是在本质
青年群体 的互联 网普及率不断攀升 ，青年 网民成 了网 络社会 的主体 。尤其是在新媒体条件下 ，青年 网民的 聚合形式愈益丰富 ，其参与或发起 的互联 网集体行动
经济的或宗教的团体 ，都要认 真地 定期举行 聚会 的缘
故 ，因为在聚会上 ，团体成 员通过一道表 明其共 同的 信仰 ，使他们 的信仰重新被 唤起 了”¨ 。换言之 ，一 切规模 化 、仪式化的集会都 必然产 生集体欢腾 ，它的
网民集体行动 的发生逻辑 ，并洞悉其潜在 的功能和意
义效应 ，进而为我 国网络社会 的治理提供新 的思路和
所获成效 的不满 。但大众心理学 的解 释却 忽略 了仪式 化 的集体行 动对 社会道德 的重整功 能。基于此 ，笔者
序的 “ 超个 人性” 。
当前 ，集 体欢腾 已持续地从线 下转移到线上 ，作
为 网络 主体 的青 年 网民也更 多地牵涉 其 中。在未来 ， 线上集体欢 腾的狂暴程度甚 至还 可能在青年 网络集体 行动 中加剧 。因此 ，后文将 简要地论述该现象 的本 土 表达 、特征及其组成 因素 ，并相应地提 出具体 的治理
方法 。
＿ 一 、 集 体 欢 腾： 从 线 下 到 线 上＿
“ 集体 欢 腾 ”（ ｅ ｏ ｌ ｌ ｅ ｅ ｔ ｉ ｖ ｅ ｅ ｆ ｆ ｅ ｒ ｖ ｅ ｓ ｅ ｅ ｎ ｅ ｅ ）是 涂 尔干
实质是一种超越个人的群体 能量。集体欢腾一方 面生
成 了亢奋 的情绪和行动的一致性 ，令参 与者形成 足够 强烈 的群体意识和道德密度 。另一方 面 ，它也容 易释 放 出难 以遏制 的暴力 ，因为 “ 在这种普遍亢奋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