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祖言定国是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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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光祖言定国是论》发微
《刘光祖言定国是论》(光绪辛丑壬寅恩正併科会试卷,下简称《陆论》)
翰林院庶吉士的策论。

《陆论》文字不长,却意蕴丰富。

针砭时弊,鞭辟入里。

兴替之鉴,后事之师。


进士及第。

历事孝宗、光宗和宁宗三朝,在内曾任殿中侍御史、起居舍人等要职,在外曾出领襄阳、江陵和潼川等大府,终至显谟阁直学士。

著有《岘山集》、《鹤林集》、《金泉集》、《眉山集》、《诸经讲义》、《山堂疑问》、《论道学疏》和《涪州学记》等,惜大都亡佚。

在刘光祖的著述中,最具学术价值,也是《陆论》竭力推崇、注疏的篇目莫过于其《论道学疏》。

该篇内容于《宋史》和《宋元学案》等史料中均有较为详细的记载。

淳熙五年(1178),孝宗帝召对,光祖以“光复中原”为重,多次直言进谏,“人臣献言,不可不察:其一,不量可否,劝陛下轻出骤进,则是即日误国;其一,不思振立,苟且偷安,则是久远误国。

”(《宋史·列传卷156》)指出“求治太速,喜功太甚”,不自量力,轻视金兵,草率北伐,势必误国。

反之,一味退守,忍辱求和,不图中兴大业,也终将误国。

光宗年间,光祖再次上书,提出“尊道福国,背道祸民”,主张以“道”明是非、分善恶、别正邪。

“近世是非不明,则邪正互攻;公论不立,则私情交起”(同上),“循默乃宜,循默成风,国家安赖?臣欲熄将来之祸,故不惮反复以陈。

伏几圣心豁然,永为皇极之主,使是非由此而定,邪正由此而别,公论由此而明,私情由此而熄,道学之讥由此而消,朋党之迹由此而泯,和平之福由此而集,国家之事由此而理,则生灵之幸,社稷之福也。

不然,相激相胜,展转反复,为祸无穷”。

(同上)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时移世易,道通古今。

“尊道福国,背道祸民”,这是光祖留下的至理名言。

而《陆论》)在总结自宋以降近千年里圣人之道与泱泱大国之间的内在联系后,也发出“道之消长,时之否泰,国之存亡系焉”这一黄钟大吕,振聋发聩的时代强音。

何谓道?为何道系人事?如何弘道?这些不仅是陆鸿仪、刘光祖这两位相隔
明)孙(中山)所殚精竭虑的高难度课题,尽管“道”在无数先贤那里的具体内涵不尽一致。

老子开宗明义:“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老子·1章》,下仅注篇章)认为“道”难以言说,能够言说的都仅仅是“道”的表现,而不是“道”的本体;“名”,亦复如是。

又说:“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

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令,而常自然。

”(《51章》)虽然“道”难以言说,但“道”确实是宇宙万物的总根源,万事万物在“道”面前不能不肃然起敬,自觉尊崇。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

”(《77章》)大道在天,至公至正,人人平等。

现实社会,却弱肉强食,两极分化,背道而驰。

孔子认为:“道不同,不相为谋”,“君子忧道不忧贫”,“君子谋道不谋食”,“人能弘道,非道弘人。

”(《论语·卫灵公》)强调“道不远人”,弘道入世。

孟子认为:“诚者,天之道;思诚者,人之道。

”(《孟子·离娄上》下仅注篇章)倡导天道之诚实品质,需要人道来实践之。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公孙丑下》)《易传》云:“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

”(《易经·说卦传》)天、地、人三才,一体多面,同道殊用。

佛禅常说:“道由心悟”,“直心是道”,“平常心是道”,“担水挑柴,无非妙道;行住坐卧,皆有禅机。

”意即无修之修,不刻意、不执著,随缘任运,悟在当下。

又说:正见(正确的见解)、正思维(正确的思维)、正语(正确的语言)、正业(正当的行为)、正命(正当的谋生)、正方便(正确的修炼)、正念(正确的心念)和正定(禅定),即所谓“八正道”,等等。

“道”无处不在,无贤不言,因而不一而足。

以“道”冠名的道家(教)强调“道法自然”,柔弱处后,无为而治,不为而成,所谓“后其身而身先”,“不争而天下莫能与之争”,“无为而无不为”(《37章》),以致自汉代至隋唐时期日趋强势。

佛教自东汉传入中国,也以其“生死事大”、离苦得乐、“因果报应”和转世轮回等学说,很快融入到社会各阶层,甚至宫廷王相。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杜牧)“天
“舍我其谁”,结果往往事与愿违。

儒教衰颓,国学失衡,在唐代韩愈这里已露出转机的端倪。

韩愈认为,“斯吾所谓道也,非向所谓老与佛之道也”(《原道》卷11)是说我提倡的“道”不是佛道二教之道,佛道之道并非正道、原道,尧舜之道方为华夏之大道。

“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己无待于外之谓德。

”(同上)这个“道”就是行仁义、做圣人,其基本精神就是人行天道,天成人道,天人合道,内圣外王。

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公平正义,诚信仁爱。

然孟子以降,此“道”不得其传,佛道二教趁势而强。

韩愈高举道统大旗,呐喊复兴大道,直接催生了宋代道学。

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张载集·张子语录》)等,他们均以哲学的方式追问“天人之际,古今之变”,自觉意识到士大夫以知道、明道和弘道来安身立命。

这样,由韩愈倡议并奠基的兴道工程便初具规模。

“孔孟而后,汉儒止有传经之学。

性道微言之绝久矣。

元公崛起,二程嗣之,又复横渠诸大儒辈出,圣学大昌。

”(《宋元公案》卷11)这是说,圣人之道在孔孟之后的汉唐时期几近断绝,直到北宋周敦颐、二程和张载等大儒出现后才得到复兴。


道,即圣人之道;道学,即圣人之学。

何为圣人?孟子讲:“圣人,人伦之至也”(《离娄上》),就是德才圆满之士,也即儒家坚持的“至善”之人(如:“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大学》),道家主张的“至人”、“神人”和“真人”(如:“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庄子·逍遥游》),佛家强调的“证得圣智,在见道位以上之人”(《大般涅槃经》卷11)。

总之,圣人必须达到自身的品德与宇宙的法则融为一体,智慧变通而没有固定的方式。

对宇宙万物的起源和终结已经彻底参透。

与天下的一切生灵,世间万象融洽无间,自然相处,把天道拓展入自己的性情,内心光明如日月,却如神明般在冥冥之中化育众生,凡夫俗子永远不能明白他的品德有多么崇高伟
大,即使了解一点,也无法真正明白他精神的边际到底在哪里。

达到这种境界的人才是圣人。

(参见《孔子家语·五仪》)
在宋代,这种圣人之学主要被称为“道学”,尽管“理学”一词也是指圣人之学,且后来出现以后者取代前者称谓的势头。

这一方面表征着学界对宋学研究的不断深入,另一方面,也是更为重要的方面,则是道学在宋代300多年里由隐到显,再由显到隐,又由隐到显的曲折发展之反映。

隋唐时期,儒道佛三教兼容,但儒教日渐式微。

这时期,除刘禹锡、柳宗元等几位儒者外,很难找到与当时玄奘、鉴真、神秀、惠能和成玄英、杜光庭、司马承祯等诸高僧、高道并驾齐驱的人物。

赵宋开始,统治者便意识到思想文化上认祖归宗的必要性与紧迫性,接过韩愈的“道统”旗帜,以复兴儒学为要。

自范仲淹至二程道学的创立,正是在官方的支持下使儒学之道从隋唐时期的弱势转为宋初强势,也即由隐到显的重要标志。

特别是程氏兄弟因其父升任国子博士,一并进京,拜师于周敦颐,学业精进,仕途通达。

程颐一度从一介布衣一跃而成帝王之师(任哲宗之“崇政殿说书”),名噪一时,追随者甚众。

道学的高歌猛进,致使苏轼等人开始反感、排斥、诬陷。

受谏议大夫孔文仲的奏劾,程颐于元祐二年(1087)被罢黜。

之后“虚攻程颐为邪说,下河南府尽逐学徒”,也即污称程颐道学为歪门邪道,不是尧舜禹的圣人正道,凡是与之沾亲带故者均遭一网打尽。

后又被流放到四川涪州(今重庆涪陵)。

“元佑党禁”之后,道学遭黜,君子受压,国事昏乱,北宋气数已尽。

正如《陆论》所见:“咸平景德盛矣,一坏于熙丰,再坏于绍圣,三坏于元符。

元祐君子,虽起而正之,而君子之势常不敌小人,此北宋之所以南也。

”道学连遭封杀,成为朝廷党同伐异,争权夺利的口实。

道学式微,人心不古,政治腐败,社稷崩塌。

道之所崇,国之所存;道之所黜,国之所亡。

北宋南渡,退守江南一隅后,意识到道学对于凝聚人心,振奋士气,抗击金兵,恢复中原的经世之用,遂于绍兴元年(1131)下诏褒赠程颐为“直龙图阁”,并为道学正名,重新任用程氏门徒。

“鼎素重伊川程颐之学,元祐党籍子孙,多所擢用。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86)一时间,道学弟子奔走呼号,扬眉吐气,道学又有转机的迹象。

但随着“和战”之争中以秦桧、韩侂胄和贾似道等为首的“和”派得势,朝廷内
部关于以朱子为代表的承继二程洛学的道学之崇黜问题,很快又升级,并酿成后来庆元年间的朋党之争。


倡议取消以程颐之说作为科举考试标准,选拔人才的是谢廓然,主张封禁洛学的是赵彦中,讥讽郑丙,动议废除道学的是王淮,建议将道学定性为“伪学”加以封杀的是何澹。

这些人成为道学的劲敌,形成“黜道”派阵营。

他们污称道学人士“欺世盗名,不宜信用”,攻击朱熹“本无学术,徒窃张载、程颐之绪余,以为浮诞宗主,谓之道学,妄自推尊。

”(《宋史·道学崇黜》)
之干城也。

”(《陆论》)这些道学骨干力挺程朱道学,如胡安国认为,孔孟之道不传已久,自程颐阐发后,才成为显学,因此程氏道学是整个“道统”的中间环节。

如果尊崇孔孟之道,却扼杀程学,在逻辑上也难以自圆其说。

“今使学者师孔、孟而禁以颐学,是入室而不由户也……自嘉佑以来,西都有邵雍、程颢及其弟颐,关中有张载,皆以道德名世,著书立言,公卿大夫所钦慕而师尊之。

”(《宋史·道学崇黜》)。

叶适作《辩兵部郎官朱元晦状》,也认为:“以道学为大罪,文致语言,逐去一熹,固未甚害,第恐自此游词无实,谗言横生,良善受祸,何所不有!”(《水心文集》卷2)胡安国和叶适等人均认为道学系关国是,不能以封禁“伪学”为名,废黜道学,更不能以打击“伪君子”为名,让小人得势,忠良蒙冤。

否则,整个社会将正不压邪,好歹不分。

“有门户即有朋党,有水火即有攻击。

学校无公论,而日以排击报复为事。

国是之乱,靡所底止。

光祖痛哭言之,所以为道学计,所以为君子计,所以为赵氏社稷计,宜读者至于流涕也。

”(《陆论》)一旦朝中有了门户之见就会有朋党之争,朋党之间如水火般势不两立,于是就免不了相互攻讦。

各个学派之间没有公允的评判标准,每天只是相互排挤报复。

国家如此混乱,不知要乱到什么时候。

光祖感于时世,泣泪谏言,是为了道学、为了君子、为了赵氏的江山社稷着想,后人读到这份奏折应该会痛哭流涕。

面对韩侂胄等玩弄权术,迫害忠臣,肆无忌惮,以封禁道学之名,行清剿异己之实,谋宗族朋党之私,光宗绍熙元年(1190)侍御史刘光祖挺身而出,仗义直谏,“极言其害,乞禁讥议道学者”,认为“学之大者,明圣人之道,以修其身。

而世方以道为伪小者,治文章以达其志,而时方以文为病。

好恶出于一时,是非定于万世。

”(《宋史·列传卷156》)揭露“黜道”派的险恶用心,警告其不要以一时的喜怒哀乐就想当然地宣布道学为“伪学”,道学者为“逆党”而禁锢之,功过是非自有历史作证,以维护圣人之道对于修齐治平的价值地位。

光祖坚信,“方今道学,伊洛为宗,实非程氏之私言,出于《大学》之纪载。

《大学》之教,明明德为先,其间举诗人之言,遂有道学之目。

曰如切如磋者,道学也,然则臣所谓以居仁由义为道,以正心诚意为学者,又在于切磋之,琢磨之。

”(《论道学疏》)程氏之学,就是圣人之学,就是《大学》明明德之学,就是仁义之学,就是修身养性之学。

道学废黜,则善恶莫辨;是非不明,则邪正互攻;公论不立,则私情频起。

光祖说:“臣始至时,闻有讥贬道学之说,而实未朋党之分。

如今因恶道学,乃生朋党,因生朋党,乃罪忠谏。

以人臣之私意,累天日之清明。

往往纳忠之言,谓为沽名之举;至于洁身以退,亦曰愤怼而然;欲激怒于至尊,必加之以讦讪。

事势至此,循默成风,国家安赖!”(《续资治通鉴》卷152)因为道学的缺失,朝廷结党营私,勾心斗角,陷害忠良,乌烟瘴气,殃及社稷。

韩侘胄打击道学,朱熹被贬离朝,光祖进谏,认为朱熹明往圣之道,为今宿儒,“所言皆正,未见其不可用”,并称“臣非助熹,助陛下者也。

”(《宋史•列传卷163》)其力挺道学,中兴国事,赤胆忠心,不但得不到宁宗帝的理会与采纳,反而遭到得志小人的诬陷、排挤,于庆元年间职落房州、泸州,成为“庆元党籍”另册31人之首要“余官”。

道学再次低落。

虽然程朱道学遭到打压,不为上层官僚所认同,然由于道学门生的讲习流布,一股民间的理学(因当时道学被指“伪学”,因避嫌而称之)思潮悄然涌动。

正是如此,韩侂胄死后,嘉定元年(1209年)宁宗诏朱熹特赐谥,赐朱熹谥为文正公,赠中大夫、宝谟阁学士。

理宗即位前,习程朱理学。

既登帝位,宝庆三年(1227),下诏褒奖朱熹《四书集注》发明圣贤蕴奥,长于治国齐家,钦定程朱道学遂成为官方之学。


上述道学兴衰轨迹表明,“一种被禁的学术思想却反而会吸引那些追求学术自由思考的人”[11]。

程朱道学发明孔孟仁义之学,强调格物致知,正心诚意,修齐治平的大学之道,早已成为中华民族厚德载物,自强不息,凝聚人心,安邦治国的重要文化资源。

反观历史,我们不难发现,哪个时候朝廷尊道贵德,则社稷安定,百姓乐业,社会和谐;反之,则国危民哀,乱象横生,冲突不断。

所以,道学一次次被禁锢,又一次次在志士仁人的抗争下昌明、传播。

程朱道学数次劫难后,“迄理宗之初而大明,未始非光祖之力也!”(《陆论》)终于雨过天晴,程朱道学迎来了理宗初期的广泛传播与发展。

光祖力主道学,功不可没。

有光祖这样的胆识和执着,真可谓“和平之福由此而集,国家之事由此而理,生灵之幸,社稷之福也。

”“刘光祖盛名与《涪州学记》并传穹壤,世之人何惮而不为君子也!”(《宋史·列传卷156》)
然而,程朱道学昌明、传播以后,南宋最终还是无救而亡者,何也?“曰:一发之微不能系千金之重;精卫之力不能填沧海之深。

彼秦桧也,韩侂胄也,贾似道也,有一如此足以亡国。

而如光祖者,言不见用,且不能久安于位,天厌宋德,谓之何哉?”(《陆论》)道理很简单,一根头发太微小了,不能承担千斤之重;精卫的力量也不能填平沧海之深。

秦桧、韩伲胄和贾似道,其中一人便足以亡国。

而光祖的意见无人理睬,且遭贬谪。

宋朝不灭,反而是桩怪事。

在《陆论》看来,南宋苟安100余年后,依然没有改变亡国的命运周期律,原因固然复杂多样。

但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国是之不定”,也即治国之道(理念、法度、准则等)上的不确定、不稳定、不连贯。

朝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段时间推崇道学,一段时间又罢黜道学,自然会使朝野真伪难分,美丑不辨,忠奸互讦,荣辱错位,甚至小人当道,滥施淫威,贤良不保,人人自危。

尽管那时也不乏像光祖这样的“铁面御史”,力倡道学,一身正气,刚直不阿,悲天悯人,挺起宋民族的脊梁,但毕竟寡不敌众,屡贬江湖,无缘也无力挽救宋朝于乱世。

然要是没有这样的正义之士摇旗呐喊,呼唤良知、公道和正义,恐怕南宋亡国还将提速。

“然苟微诸君子维持之力,吾恐南宋之社不待祥兴二年而早墟矣。

”(《陆论》)
呜呼!“夫道学之在人心,如日星之经天,如江河之行地。

其崇也,时也;其黜也,时也。

然而道学一日不明,则君子之心一日不安,而小人亦得一日肆其毒。

”(《陆论》)道学在人们心目中的位置,有如太阳星辰运行于天,有如江河之水奔流于地。

不管日星升坠、还是江河消长,这都是时势所然,道学或显或隐亦复如是。

只是道学一天不能昌明,则君子忧道之心一日不得安宁,而小人则多一天肆行无忌、流播其毒!
道学崇黜,系关人事泰否,国家兴亡。

《陆论》落笔时,正是晚清血腥镇压“戊戌维新”和“义和团”人士,与攻占紫禁城的八国联军签订《庚子赔款》的国难当头时期,也是道学经清初的衰落走向晚清道光末光绪初的“复兴”时期。

清朝在国是举棋不定,民族矛盾、阶级矛盾空前尖锐,政权岌岌可危的时候,希冀通过会试卷,集全国士大夫之智慧,搜寻到救国济民的“真经”。

其用心,可谓良苦,然效果,恐为时已晚,积重难返。

王夫之有云:“君子之道,行则以治邦国,不行则以教子弟。

以治邦国,则受天位而治天职;以教子弟,则尽人道以正人伦。

其尤重者,莫大于义利之分。

”(《宋论》卷14)《陆论》作者,一介书生,风华正茂,不远千里,北上会考,有感而发。

反思历史,精当慎密。

阐扬圣学,深邃严谨。

救国之策,跃然纸上。

忧民之心,溢于言表。

济世之情,感通天地。

安邦定国,尊道为先。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旧唐书·魏征传》)我们是否也有必有居安思危,得宠思辱,未雨绸缪,防微杜渐,常保“三镜”,推陈出新,尊道贵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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