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学旅行与科学教育融合相长

教育部、国家发展改革委等11部门在2016年发布了《关于推进中小学生研学旅行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极大地促进了各地研学旅行的发展。

尽管《国民旅游休闲纲要（2013-2020年）》早在2013年发布时就已经提到了研学旅行，但研学旅行快速发展是在2017到2019年[1]。

不少学者研究了研学旅行开展的现状以及存在的问题，并提出了相应的对策[2][3][4]，特别是研究了研学旅行与学校教育的关系。

从上海及周边地区开展研学旅行的情况看，无论是学校还是社会，要进一步真正全面落实教育部的《意见》还存在一定的瓶颈。

转变现行的中小学科学教育的观念和方式可能是突破这个瓶颈的一个重要契机——研学旅行由于具备了科学教育的内容而变得具体和持续，中小学科学教育则因具备了研学旅行这一载体而得以丰富和完善。

虽然研学旅行不止于科学教育这一个方面，科学教育也并非一定要外出旅行，但二者的融合相长，在落实和实施教育部等部门的《意见》方面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着力点。

一、内部逻辑：研学旅行与科学教育的天然联结
科学教育的范畴很大，中小学的科学课程是面向中小学生进行科学教育的主要而又具体的渠道。

2017年发布的《义务教育小学科学课程标准》明确了小学科学课程包括物质科学、生命科学、地球与宇宙科学、技术与工程4个领域，规定了每个领域的具体内容与实施要求，并给教师提供了活动建议，还特别强调了探究性学习。

《义务教育初中科学课程标准（2011年版）》明确了初中科学课程包括科学探究（过程、方法与能力），生命科学，物质科学，地球、宇宙和空间科学，科学、技术与社会的关系五大领域，在内容框架上既与小学科
学课程相衔接，又有所提升。

在实施建议中明确指出，科学教育是开放的，培养学生的科学素养仅仅依靠课堂教学是不够的，课外活动是课堂教学的延伸。

同时鼓励充分利用校外资源，如青少年活动中心、科研机构、高校、工厂、农村等。

从中小学科学课程的标准来看，都有鼓励和提倡校外实践活动和探究性学习的具体实施建议，特别是关于地形、地貌、岩石、矿物、土壤、海洋、湖泊、河流、动物、植物等内容的认知，更是需要走进大自然，而这个过程的运作恰恰是研学旅行的主要职能。

研学旅行与中小学科学教育具有天然的关联，这也应该正是教育部推进《意见》的出发点。

二、现实困境：研学旅行与科学教育的脱节
研学旅行的主要受众是中小学生，学校理应成为研学旅行的重要组织者，从市场的角度看也给旅行社和一些社会机构带来了机会，但就目前的运行情况看各有其问题，在实际操作中存在脱节。

1.旅行社以游代学，多学少研
研学旅行，就其概念而言属于旅游范畴，也应该由旅行社来实施。

实际情况也确实如此，研学旅行是旅行社业务新的生长点，并且随着文化、旅游的结合，研学旅行的市场广阔。

但它又不同于一般的旅游，作为限定词的“研学”是“研究性学习”的简写，《意见》明确提出：“中小学生研学旅行是由教育部门和学校有计划地组织安排，通过集体旅行、集中食宿方式开展的研究性学习和旅行体验相结合的校外教育活动。

”旅行体验的目标容易实现，研究性学习任务的达成则并非易事。

旅行社虽有积极性，但缺乏专业人员，有的旅行社配备的一些导游经过短期培训，虽然可以设计一些研学课程并进行讲解，但并不能承担指导学生研究性学习
摘要：学校是研学旅行的主体，学校的科学教育也与研学旅行有着天然的联系，但研学旅行尚未真正进入学校。

目前研学旅行的开展主要可以概括为：以游代学，多学少研，有研缺育，精而不广。

研究开发研学旅行与科学教育相融合的研学课程是提升研学旅行品质、完善科学教育效果的有效途径，校内课堂学习与校外实地考察结合的研学课程正是基于这一思路的、适合学校需求的产品。

关键词：研学旅行；科学教育；实地考察 陈 坚1 吴 茜1 杨 良2 朱丽娜2 陈茵彤2 缪芳芳2
（1. 上海城建职业学院, 上海 201425; 2.上海教育旅行社, 上海 200234）
研学旅行与科学教育融合相长
的工作，研学旅行也就限于“以游代学，多学少研”的状况。

这样的方式只能称为学习旅行或参观旅行，与教育部倡导的研学旅行仍存在一定的差距。

2.社会机构有研缺育，精而不广
研学旅行的兴起也给众多社会机构提供了发展机会，一些起步早，专业性、规范性兼具的机构研学生意兴隆。

它们通常拥有相关专业人员，也开拓了条件不错的研学基地，组办的活动有旅行、也有精心设计的研究内容，专业性和趣味性均较强，有不小的市场。

这样的活动从形式和内容上都具有了研学旅行的样貌，是目前研学旅行开展得比较好的单位。

对照《意见》，这些机构组办的研学旅行还有两点不足：一是活动内容与学校既有的教育、教学序列有距离，与国家要求的全面发展的教育有所差异；二是活动内容虽然比较精致，但收费较高，受众面不广，不符合《意见》中关于研学旅行要求的公益性原则。

这类研学旅行可以概括为“有研缺育，精而不广”，可以作为校外补充教育资源，但代替不了《意见》所倡导的研学旅行。

3.学校观望居多，运作有难
按照《意见》的精神，研学旅行的主体应该是学校。

学校有专业人员，有现成的生源，也有研学旅行的需求，但在上海及周边地区的学校中，把研学旅行安排在教学计划中进行课程化实施的很少。

多数学校出于各种原因而缺乏实施积极性，比如有的地方缺少专项资金的支持，有的地方教育主管部门尚未推进，还有的地方是不清楚研学旅行究竟应该怎么做、怎么与学校的正常教学衔接，使之行而有效。

三、解决之道：研学旅行与科学教育的融合相长
学生要认识自然界，要了解现代的技术和工程，虽然在课堂上或实验室里也能做到，但可能效果有限，比如关于现代技术和工程方面，学校内的认知往往停留在模型或模拟，与工业、农业、建筑、航天、航海、军事等的实际接触和探究不可相提并论。

因此，要切实贯彻、落实中小学科学课程标准，有必要在科学课程的实施方式与途径上有所改进。

上海市从2019年9月起开始实行初中学生的综合评价，在《上海市初中学生综合素质评价实施办法》中明确初中学生的综合素质评价包括四个板块：品德发展与公民素养、修习课程与学业成绩、身心健康与艺术素养、创新精神与实践能力，其中第四板块的重点就是探究性学习、科技活动等方面的过程和成绩。

学校科学课程的教学无疑是学生开展探究性学习，参加科技活动的重要基础和引领，非但如此，学校的科学课程还完全可以与研学旅行相结合，为学生的探究性学习搭建起便于实施和易于取得成果的平台，避免一些学生开展探究性学习时出现寻不到路径、摸不着门道的现象。

但是，科学课程的教学时间相对较长，而研学旅行则是一个较短时间内的活动，二者如何融合值得思考。

四、实践探索：校内学习校外实践结合的研学课程
按照《意见》中小学应该是研学旅行的主要实行者和受益人，但笔者了解到，研学旅行进入学校还缺少一个比较恰当的切入点。

虽然研学旅行项目不乏亮点，对学生也有吸引力，可学校认为这些活动与学校的整体教学目标和秩序相分离，虽不反对化整为零，让学生自由参与，但若要整年级或整班级的组织则师出无名。

除非研学旅行的内容能够与学校的既有活动相结合，比如学校的科学课程，或是学生的综合实践等。

上海城建职业学院旅游专业与上海教育旅行社是校企合作伙伴，特别是近几年着力于研学旅行的研发与实操，有不少经验积累和心得。

针对学校的这种需求，结合目前研学旅行中的现状与问题、中小学科学课程的教学目标与内容在实施中的不足，笔者开发了一种特别的课程，这种课程既有学校课堂内的教学过程，又有通过研学旅行进行的实地考察。

这就是笔者找到的研学旅行与科学教育之间的融合点，也是研学旅行进入学校的切入点——校内学习与校外实践结合的研学课程。

这个研学课程得到了上海部分学校的认可和试行。

1.研学课程设计的思路和原则
根据教育部关于推进研学旅行的精神和要求，结合学校开展探究性学习的实际需要，本研学课程设计的思路是：校内、校外相结合，先通过一个学期（或一个学年）的校内课程教学，每周1-2课时，通过学生查找，教师指导、释疑，完成学生相关知识的储备及拓展型、研究型课题的选题和开题，然后前往预定的校外研学基地，学生集中起来进行一个短期的实践或考察，大约3-5天左右，完成所选课题的研究。

基于中小学生的年龄特征与学习基础，本研学课程设计的原则主要以上海及周边有一定知名度，具有比较丰富的自然、人文资源，又具备基本的教学和食宿条件的地方为研学基地，以该地代表性资源为研究对象，以该资源的形成、发展、特征、功能、保护与利用等为探究性学习的内容，以此构建本研学课程。

本课程在内容的选择和组织上，从学生的实际出
发，注重创设学习科学的情境，激发好奇心与求知欲，
使学生在探究过程中体验学习科学的乐趣。

科学教育是
一个能动的过程，应当通过学生自主探究等活动来实现
教育目标。

这也是本研学课程设计的依据，作为统编科
学课程配套的校本课程，也必须承担同样的任务。

校内
课堂上学生自己查找相关资料，开展研讨，校外集中实
践、考察，正是培养学生自主学习、体验科学探究的重
要过程。

教师的作用主要是在校内课堂上组织讨论并释
疑，设计校外实践、考察的研究性课题，指导研究的开
展及研究报告的撰写，从开题到结题做好引领和规范。

2.研学课程的内容与特点
基于以上设计思路及原则，已开发的研学课程
有“从青龙镇出发”“冈身、海塘与上海”“军港之
夜”“航海家”“十里洋场”“中华鲟在这里长大”
等内容。

课程的实施从“是什么”入手——关于研学基地
现状或现象的地理知识，牵连相关的历史、社会、经
济、自然、环境等多学科的综合知识；进而探究“为什
么”——研学基地资源形成和变化的原因、条件；在此
基础上提出“怎么做”——关于研学基地资源和环境的
保护、社会和经济发展、创新的设想。

从课程的核心也
是亮点在于围绕“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做”精心设计
相关问题，学生根据自己的兴趣和所长，选取并扩大相
关问题作为自己的研究性课题。

从是什么到为什么，再
到怎么做，也贯彻和体现了科学课程所倡导的由浅入
深、由表及里、从知到行的科学学习态度和科学素养的
养成。

课程的内容有河流、湖泊和山脉，也有海洋、滩
涂和岛屿，还有城市、港口等，大多与科学课程中的地
球科学、空间科学和生命科学等相关，是科学课程内容
的延伸，也是其具体点的深入。

此外，科学课程是学
校科学教育的载体之一，科学教育还贯穿在其他学科之
中，特别是地理学、生物学等与自然界关系密切的学
科，它们的内容与方法也是本研学课程所需要融合的。

课程的特点是以点带面，从一个主题入手，展开
到相关领域，不一定面面俱到；以研促学，从是什么、
为什么到怎么做，也不一定循序渐进。

它并不是取代科
学课程，而是科学课程（特别是校外科学教育活动）的
拓展，也可以作为综合素质评价中探究性学习的实施形
式和内容。

课程结束，学生可以完成科学考察或研究报
告，教师可以积累教学研究素材，学校可以形成一批校
本研究性学习成果。

3.研学课程的具体示例：“从青龙镇出发”
“从青龙镇出发”是本研学课程的第一门课，它
立足于上海青浦青龙镇的考古发现，延伸到上海的因港
兴市，从苏州河（吴淞江）、黄浦江的形成与变迁、源
头、流域与出海口的探究，到谁是上海的母亲河的考证
与探讨，内容涉及广泛，以初中科学课程中的水体与水
资源、资源利用与环境问题等为基础，并扩展到地理、
历史、城市、港口等相关知识，学生通过本课程学习，
了解上海的形成、发展与兴旺，两河之于上海的意义，
学习历史考证和地理研究方法，培养科学探究兴趣和素
养，树立热爱家乡热爱上海热爱国家的信念。

课程的基
本构成及设置要点如表1所示。

单元名称知识点任务单课时安排（每周 1-2课时）
第一单元
青龙镇的兴衰
1.青龙镇的地理位置
2.青龙镇的考古发现
3.曾经的辉煌与现状
1.地图标记
2.文物、遗址的考证
3.兴衰的原因
课 1：学生查找资料
课 2：教师讲解、释疑
课 3：师生互动、讨论 第二单元
从青龙镇到上海港
1.海上丝路
2.上海港之以港兴市
3.洋山港
1.标记海上丝路
2.黄浦江上港区分布
3.黄浦江港区的局限
课 1：学生查找资料
课 2：教师讲解、释疑
课 3：师生互动、讨论第三单元
水源地的变迁
1.饮用水质量标准
2.上海的水源地
3.自来水厂
1.标记水源地位置
2.标记自来水厂位置
3.水质的测定
课 1：学生查找资料
课 2：教师讲解、释疑
课 3：师生互动、讨论第四单元
上海母亲河
1.上海的水系
2.黄浦夺淞
3.母亲河的意义
1.标记主要河道
2.为什么叫吴淞口
3.如何界定母亲河
课 1：学生查找资料
课 2：教师讲解、释疑
课 3：师生互动、讨论 第五单元
爱护母亲河
1.两河的利用与保护
2.滨水区域的利用
3.湿地与湿地城市
1.两河的功能
2.黄浦江是湿地吗
3.污染源调查、分析
课 1：学生查找资料
课 2：教师讲解、释疑
课 3：师生互动、讨论第六单元
母亲河考察
1.源头考察
2.流域选访
3.上游乡村振兴
1.地图标记
2.源头考证的依据
3.乡村要建公园吗
课 1：开题选题，确定方案
课 2：实地考察，3-5 天
课 3：分析总结，完成报告合计
校内 5 个单元，每单元 3-6 课时，共 15 周，15-30 课时
校外 1 个单元，3-5 天；另需行前准备 1-2 课时，总结评价 1-2 课时
表1 “从青龙镇出发”课程构成及设置要点
五、结语
研学旅行中，旅行是手段和载体，学才是核心。

研学旅行应该是以学校为主导，广大学生为主体，在“研”字上下功夫，开发、设计符合学校教育目标，适合学校教学要求的校本研学课程。

国家规定的科学课程目标通过研学旅行可以有更好的实现保障，而研学旅行也因为有了科学教育的任务也显得愈发必要和重要。

校内学习校外实践的研学课程的开发和设计，为中小学的科学教育与研学旅行之间构架了联系的纽带，以期为中小学生的探究性学习提供新思路和新方式，也借此推进研学旅行进一步融合到中小学的教学实践中。

需要说明的是，强调研学旅行与科学教育的融合，并不意味着研学旅行仅限于科学教育，研学旅行并不排斥文化、艺术、历史等各方面的内容。

参考文献：
[1] 朱能能,万红莲,张静.我国研学旅行的研究进展[J]. 地理教育,2020(5):55-57.
[2] 韩晓旭.中小学实施研学旅行的困境及对策探析[J].教育观察,2019,8(37):17-18.
[3] 章全武.研学旅行纳教学校教学的两难困境及其超越[J].课程·教材·教法,2018,38(04):121-125.
[4] 王小翠,杨启光.研学旅行实践与地理学科融合的国际经验与启示[J].地理教学,2020(13):60-64.
（责任编校：王雅琪）
五、教学建议
1.设计符合学生发展需求、趣味性强的地理实践活动
随着学生年龄的增长，其思维能力不断提高，对学习有了更高的要求。

与此同时，学生接触的知识逐渐丰富，眼界更加宽阔，感兴趣的内容也会发生变化，这对地理教师的教学提出了新的挑战。

各年级的学习内容和特点不同，在实践活动的设计方面也有所侧重，教师在设计实践活动前应分析学生学情，综合考虑学生的发展需求，避免盲目开展活动。

为了提高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及活动参与度，教师可以设计知识性与趣味性结合的实践活动，满足各年级学生的需求喜好。

2.关注地理实践力培养中的性别差异，男女生共同成长
男生的地理实践力水平优于女生，提醒着教师要重视地理实践力培养中的性别差异。

在实际教学中可采取如下措施：一是兼顾男女性别差异，注重合作探究式学习方法，倡导互动交流，合理分配任务，发挥性别优势，男女生共同进步；二是设计多样化的实践活动供学生选择，男女生可根据自身的性格爱好特点选择喜欢的实践活动方式；三是多引导女生，帮助女生更好地掌握地理学习方法，耐心讲解地理实验步骤、工具操作等，传递给女生更多自信心。

3.引导学生全面发展，加强获取信息能力的锻炼
地理实践力的培养不是一蹴而就的，仅凭单一要素指标能力的提高并不能有效发展地理实践力。

地理教师有必要多角度全面地培养学生，引导学生学会独立发现、分析、解决问题，使学生具有一定的空间认知感，能够与他人分享交流。

同时，获取信息是提高地理实践力的关键要素，教师更应加强学生信息获取能力的学习和锻炼，引导学生获取实验信息、记录野外考察现象，鼓励学生做生活记录的“有心人”。

4.结合课程内容，选择有效测量模型测评学生的地理实践力
在实际教学中，教师可以根据学生的身心发展选择有效量表，或对已有的量表进行改编。

高中阶段的地理课程主要涉及自然地理、人文地理和区域地理，结合具体的课程内容编写量表，考察学生在具体内容中地理实践力的表现水平，能够及时为教学提供诊断信息，调整教学节奏[4]。

其次，学生通过测评自身的地理实践力水平能更加深刻认识到自身的不足，有针对性地改善，从而提高地理核心素养。

参考文献：
[1] 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普通高中地理课程标准(2017年版)[S].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8.
[2] 徐焰华,林培英.我国高中生地理实践力素养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J].课程·教材·教法,2018,38(10):86-92.
[3] 陈佑淋.高中地理学习中的男女性别差异[J].科教导刊(中旬刊),2018(2):191-192.
[4] 姚泽阳,段玉山.地理核心素养下高中生人地观念的测量分析[J].中国考试,2019(11):14-21.
（责任编校：杜益）
（上接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