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马克思对黑格尔逻辑学的改造

历 史 发展 的理解 方面 却 陷入唯 心主义 的泥潭 。马 克 思 对 黑格尔 的逻 辑学 进行 了唯 物论 的改造 。文 章 在 以往研 究 的基础 上 ， 择 取 费尔 巴哈感 性对 象原 则 、 马
黑 格尔 的逻辑 学 不 是 形 式逻 辑 的思 维 公 式 ， 而 是本体论 ， 是生命 的、 历史 的、 有灵魂 的概念发展。
这种思路在反对神学统治用对于人的已成为对象而且是异己对象的本质力量人的理性来对抗宗教的历史过程中具有伟大的意的占有首先不过是那种在意识中在纯思维中即在义但将理性夸大为脱离了肉体的人的绝对或抽象中发生的占有是对这些作为思想和思想运动绝对精神则重新使理性又神学化使人重新异的对象的占有与之相反马克思则认为感性意化
揭秘 。
这 种对 神学 的批 判具 有重 大 的哲学 意义 。费尔
小” 对 于主 体 的理 解 ， 他 把 由感 性 所 确 证 的 人 把 握
为 干瘪 的 、 凝 固不 变 的人 。费 尔 巴哈这 座 桥 梁 的积
巴哈不 仅批 判 了神 学 颠 倒 第 一 性 与第 二 性 的做 法 ，
用外 在 的神灵 去保 障 ； 相反 ， 神 的形 式 只是人 的本 质
对象 化 的结 果 。所 以 ， 他 的结 论 是 宗教 认 为第 一 性 的东 西 （ 上帝 ） ， 实际上原本是第二性 的。 这 就 是 费 尔 巴 哈 以 人 本 学 唯 物 主 义 对 神 学 产 生 根 源 的
年经 济 学哲 学手 稿》中， 马 克思 凭借 费 尔巴哈 所提 供 的人 本 学唯 物 主 义桥 梁 ， 启 动 了对 黑格 尔逻 辑 学 的深刻 改造 ； 在《 资本论》 创 作 中， 马克 思成功 地运 用 历 史 内容 运 动 的逻 辑 学展 开研 究 ， 为 完成 政
治经 济 学革命奠 定 了思 维方 法的基础 。
二、马克 思对黑格 尔逻辑 学能动性 源泉 的重新发现 ： 感性活动原则
前 面提到 ， 黑 格 尔 的逻 辑 学 不是 形 式 逻 辑 的抽 象公式 ， 而是本 体论 ， 是 真理 内容 自我 发现 的历 史 运
把 本 属 于人 的东 西 归 还 给人 ， 把人 的第 一 性 尊 严 归
关 键词 ： 费 尔巴哈 ；逻辑 学 ；思想 ； 历 史
中图分 类号 ： Ａ ８ １
文献标 识 码 ： Ａ
文章编 号 ： １ ６ ７ １ ． ３ ９ ４ Ｘ（ ２ ０ １ ５ ） ０ ６ ． ０ ０ ２ ０ － ０ ５
列 宁 曾说 过 的 ： “ 不 钻 研 和 不 理 解 黑格 尔 的 全
Ｖｏ １ ． １ ４ Ｎｏ． ６
Ｊ ｕ ｎ ．２ ０ １ ５
论 马 克 思对 黑格 尔 逻 辑 学 的改 造
张 宇
（ １ ． 华侨 大学 哲学与社会发展 学院 ， 福建 厦 门 ３ ６ １ ０ ２ １ ； ２ ． 哈 尔滨体 育学院 思政部 ， 黑龙 江 哈 尔滨
摘
１ ５ ０ ０ ０ ８ ）
第ｌ ４卷 第 ６期 ２ ０ １ ５年 ６月
广州大学学报 （ 社会科 学版）
Ｊ ｏ ｕ ｒ ｎ ａ ｌ ｏ ｆ Ｇ ｕ ａ ｎ ｇ ｚ ｈ ｏ ｕ Ｕ ｎ ｉ ｖ ｅ ｒ ｓ ｉ ｔ ｙ（ Ｓ ｏ ｃ ｉ ａ ｌ Ｓ ｃ ｉ ｅ ｎ ｃ ｅ Ｅ ｄ ｉ ｔ ｉ ｏ ｎ ）
（ 自然 ） 的唯心 主义框 架 之 内进 行 ， 从 而 使人 的理 性
收 稿 日期 ： ２ ０ １ ５ — ０ ２ － ２ ８
构 起作 为感 性而 存 在 的 主体 。这 就 整个 地 改 变 （ 既 是 颠倒 ， 也是 扩 大 ） 了德 国古 典 哲 学 中 的 “ 主体” 概 念 。费尔 巴哈把人 类 主体 的对象 化作 为所谓 客 观思
克思 《 １ ８ ４ ４年经 济学 哲学手 稿 》 感 性 活动原 则 和 《 资 本论》 对历 史 内容运 动 的 逻辑 学 具体 运 用 这 三 个 关
键 性 环节 ， 再 次 探讨 马克思 对黑 格尔 逻辑 学 的改造 。
一
但 这种 天才 的思 想 却 被 唯 心 主义 外 壳 窒息 了 ， 逻 辑 在 黑格 尔那 里 成 了脱 离 活 生 生 的 人 的 “ 天上 ” 的理
的三位 一体 ： “ 思维（ 理性 ） 是认 识 之 光 ， 意 志 力 是 品 性 之能 量 ， 心力是爱 。 ” 这 三 者 是 人 的 本 质 的三
稿》 中所认 同 的 ： “ 人不仅通过 思维， 而 且 以全 部 感 觉 在 对象 世 界 中肯 定 自己 。 ” ［ ６ １ ８ ７ 这是 费 尔 巴哈 对 马
“ 扩大 ” 为 以全部 感 觉 和思 维 去 接 触世 界 、 把 握 世 界 的存 在 者 。正 如 马 克 思 在 《 １ ８ ４ ４年 经 济 学 哲 学 手
离 开人 的本 质 以外 ， 就没 有什 么超 自然 的理 念存 在 。 费 尔 巴哈 又 把 人 的本 质 归 结 为 “ 理 性一 意 志一 心 ”
念 。费 尔 巴哈颠倒 了从 康德 到黑 格尔 的对 主体 的理 解， 将 主体 的本质从 理 性倒转 为 丰富 的感性 ， 从 而恢 复 了唯物 主义 的权 威 。费 尔 巴哈 以 “ 感性对象 ” 为 他 的哲 学原 则而反 对德 国唯心 主义哲学 中思 想 的 自 足性 、 非对 象 性 。他 认 为 ， 主 体 不 是 笛 卡 尔 式 的我 思， 而是 以依 靠 对 象 建 构 起 来 的东 西 ； 如 果 没 有 对 象， 主体就成 了 “ 无 ”， 因此 世 界 中 的感 性 对 象 就 建
而且 进 一步批 判 了黑格 尔 哲学颠 倒第 一性 与 第二 性
极一 面 与消极 一 面 ， 提 示 马 克 思 既 保 留黑 格 尔 逻 辑
的做 法 ， 因为黑 格 尔将 客 观 精 神 夸 大 为脱 离 了人 的
实体 ， 就 是把本 来 第 二 性 的东 西 幻想 成 了第 一 性 的 东西 。 ＿ ４ 为此 费 尔 巴 哈写 到 ： “ 黑格 尔的逻辑学 ， 是 理性 化 … …了的神 学 。 ” 从 这种 基 本 立 场 出发 ， 他 重新 诠 释 了黑 格尔 哲学 ， 认 为黑格 尔从 神 学 出发 ， 经 过肯 定一 否定 一 否定 之 否 定 的 思 辨运 动 ， 最 后 达 到
学 的能 动性 ， 又 克 服 黑 格 尔逻 辑 学 的神 秘 性 。这 一
新 的哲学 解 释原 则 ， 作 为 马 克 思 新 世界 观 最 初 范 型
的“ 感 性 对象 ” 原ห้องสมุดไป่ตู้ ， 就 这样 登上 了思想 史 的舞 台 。
经过 对费 尔 巴哈功绩 与局 限的上 述研究 可 以发 现， 要 想 真正扬 弃 黑格尔 的逻辑学 ， 必 须进 行 一场 新 的世 界 观 变 革 ， 找 到 黑 格 尔 逻 辑 学 能 动 性 的 真 实 源 泉
神 秘化 为永 动 机一 样 的 、 完 全 自足 的东 西 。青 年 马 克 思既想 发 挥黑 格 尔 逻辑 学 中蕴 藏 的 能动 性 ， 又 苦 于 其纯粹 思 维 属性 的羁 绊 。 因此 ， 费 尔 巴 哈人 本 学 唯 物 主义 的出场 ， 为 马 克 思 提供 了一 个 改造 黑 格 尔
逻 辑学 的关键 桥梁 。
部 逻辑 学 ， 就 不 能 完 全 理解 马 克 思 的 《 资本 论 》 ， 特 别 是 它 的第 １章 。 ” … 马 克思 的 《 资 本论 》 与 黑 格 尔
的逻辑 学之 间有 着千 丝万缕 的关联 。黑格 尔 的逻 辑
学 对脱 离 内容 的纯 粹 形 式 逻辑 进 行 了批 判 ， 但 在 对
还给 人 。
但费 尔 巴哈在 揭露 黑格 尔颠 倒 主宾词 这一 根 本
错误的同时 ， 并没有进一步指出如何真正扬弃黑格 尔 的问题 ； 他 只是 把 黑 格 尔 逻辑 学 当成 荒 谬 的东 西 抛 在 一边 。这 样 一来 ， 黑格 尔 费尽 千 辛 万 苦 所 探讨 的关 于人 （ 尽 管 以抽 象 的 精 神形 式 存 在 ） 的 能 动 性 的 问题 ， 就反 而被 埋没 了 。费尔 巴 哈本应这 样 提 问 ： 如何 把黑 格尔 以精 神 形式 所 展 开 的能 动 性 研究 ， 转 化为 改变 感性 世 界 的 宝 贵 财 富？ 但 他 没 有 这 样 提 问， 他 的全 部 兴 趣 都 局 限 在 用 “ 感 觉— —对 象 性 存 在” 的主体 取代 “ 纯粹 思 维性存 在 ” 的 主体方 面 。 因此 ， 作 为从黑 格尔 通 向马克 思 的思想 桥 梁 ， 费 尔 巴哈 的感 性 对象原 则 具有 积极 的和 消极 的两 方 面 的 中介意 义 。积 极方 面 ， 费 尔 巴哈 批 判 了 德 国哲 学 思 辨 理性 至 上 的 主 体 观 ， 以 感 性 对 象 原 则 将 主 体
的仍 然是 神学 ， 是 对人 的类 本质 的排 斥 ， 是 以第二 性 的东 西 取代 了第 一性 的东 西 。所 以 ， 费尔 巴 哈要 创 立 的未来 哲学 ， 就 是 要揭 穿 神 学 —— 逻 辑 学 的人 本
学秘 密 ， 进而 把 “ 上帝” “ 精神” 还 原 为人 的 类 本 质 ，
要： 黑格 尔的逻辑 学 完成 了从 概念 形 式运动 的逻 辑 向概 念 内容运 动 的逻 辑 的转 变， 从 而使
概 念体 系成 为 生命 有机 体 。马 克思 继承 了黑格 尔对逻 辑 学的 内涵式 改造 ， 同时 又扬 弃 了其逻 辑 学
的纯 思属性 、 唯 心属性 ， 将概 念形 式运 动 的逻辑 学进 一步 改 造 为历 史 内容 运 动 的逻 辑 学 。在 《 １ ８ ４ ４
消极 方 面 ， 费 尔 巴 哈 的感 性 对 象 原 则 把对 人 的理 性 静止 化 了 ， 他 不理 解感 性对 象是 不断 变化 的 ， 从 而感 性对 象 所印 证 的人 的类 本 质 也 是不 断 变 化 的 ； 费尔 巴哈不 理解 黑格 尔 的否定 之否 定 当中蕴 含着 对 人 和 世 界 的生 成 性 的天 才 发 现 。 由此 ， 费 尔 巴哈 又 “ 缩
动 。马克 思 的《 １ ８ ４ ４年 经 济 学 哲 学手 稿 》 写到 ： “ 黑 格尔的《 现 象学 》 及 其 最 后 成果 —— 辩 证法 ， 作 为 推 动原则 和创 造原 则 的否定 性— — 的伟 大之处 首 先 在
第 ６期
张宇 ： 论 马克思对黑格尔逻辑学 的改造
・ ２ １．
想 的真 正秘 密 ， 因此 就 把神 学 的本 质 连 同黑 格 尔哲 学 的本 质归 结 为 人 类 本质 的异 化 。 ｌ ２ 他 认 为 ， 只是 人 的 本 质对 象 化 为 了上 帝 、 宗教 、 哲 学 等精 神实 体 。
基金项 目：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 目（ １ ４ Ｂ Ｚ Ｘ ０ １ １ ） ； 教育部 人文社会 科学青 年基金项 目（ １ ３ Ｙ Ｊ Ｃ ７ ２ ０ ０ １ ７ ） ； 黑 龙江 省哲学社会 科学研究规划青年项 目（ １ ３ Ｃ ０ ２ １ ） 作者简介 ： 张宇 ， 华侨大学马克思主义哲学专业博士研究生 ， 哈尔滨体 育学 院副教授 ， 从事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 。
克 思 的积极 中介 意义 。恩 格斯 在 晚年 回顾他 与 马克 思 的新 世 界 观 形 成 经 过 时指 出 ， 费尔 巴哈《 基 督 教
种 表现 ， 都 以 自身 为 目的 ， 因此 是 完 善 的 ， 不需 要 再
的本 质 》 一 出版 ， “ 直 截 了 当地 使 唯 物 主义 重 新登 上 了王座 ” ， “ 马克思 曾经热 烈地 欢 迎 这种 新 观 点 ” 。
、
马克 思 改造 黑 格 尔逻 辑 学 的桥 梁 ： 费 尔 巴哈 的感 性对 象 原则
德 国古 典 哲学 的逻 辑 学 改造 ， 其 旨趣 在 于 揭 示
知识 创 生 源 泉 之 谜 。康 德 、 费希特 、 谢 林 直 到 黑 格 尔， 逻辑学 改造 的思 路都 是 在理 性 （ 知性 ） 创 造 感 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