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视角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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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课生活的视角
在课堂上,老师常告诉学生,立论作文一定要有一个特定的视角。
其实岂止写论文,发议论需要视角,实实在在的日常生活也离不开一定的出发点和观察位置。
同在一座城市生活,同在一个单位工作,身份和角色处境不同,人就可能有截然不同的感受和体会。
别的不说,就以我外出上班从汽车到挤公共汽车的交通形式变化而论,同一个北京城就因此而引发我很多不同的感受。
住在北京四环外时。
每天做公共汽车回家,几乎被别人的前胸,后背和胳膊挤成薄片,所以下定决心骑车出门。
无论是去学校还是商店,甚至偶尔因事运行,都一律蹬自行车。
虽然费力气,但免去了闻别人汗味和挨挤之苦。
到了东三环麦子店安家之后,我的骑车生涯达到了一个小时的巅峰状态。
最辉煌的一次记录是2002年冬的一天从早到晚马不停蹄,从东三环麦子店出发,先奔北四环的北京科技大学,后有直扑西二环阜成门,然后又一路狂蹬,赶在日头偏西之前冲到东南三四环间的市公安局户籍处,最后又沿三环由南往东再往北,于天黑前返回麦子店家中。
这么跑了一大圈,大半个北京城区尽收眼底全出了一身疲惫之外,更多的是对常言所谓“北京特大”的满不在乎:原来北京也不过这么大。
然而,尽管有这种新发现,事实还是最终证明“北京之大,的确不容小看。
没出多少天,我那辆自行车,就在载着我穿行东直门外使馆区的时候,突然整个龙头和车吧从前支架上折下来,彻底罢了工。
车子骑坏了一辆,骑车的生涯照样延续。
直到一年前调到北京第二外国语大学,把家搬到远郊通州,在顽固地骑车上过两次班之后,终于知道这种靠人力脚蹬驱动的交通方式,到底还是有它的限界。
在原本就只是设计给汽车进出京城用的没有自行车道的公路上,在大货车和小汽车车流和它们吐出的浓烈尾气,卷起的阵阵尘土合力的排斥,包围中,我的亲爱的自行车,实在是有点黔驴技穷,再也无从施展它的身手了。
于是,我不得不改以坐公共汽车为主要的外出方式。
只有偶尔需要进通州城区办事或购物时,才拖出满是尘土的自行车,做一趟短短的怀旧之旅。
也许正因为换了交通方式,先前骑自行车上下班的那种生活所特有的感触,现在倒越发清晰、明确起来。
骑车人的视角,比挤在公共汽车上的人,要开阔得多,也自由得多。
跨在小小的自行车上,每一步行程都得自己出力气,这是真实的;每一处眼前的人、物、景观,也都是行迹所至,自然接近的,这也是真实的;路面上每一个坑坑洼洼的细节,也都是必须看在眼里、放在心上,及时小心予以应对的,这同样是真实的。
自行车使我们获得了一种与一个城市近距离接触的真实感和细腻感。
凡是自己亲身汽车走过一趟的地方不管是一条后来被拆掉的老胡同,还是一处政府大楼,或是没有任何单位、商店和特殊标志的背街小巷,都会深深扎在自己的意识里,很难撒出。
并且,留下来的,可远不仅是一幅画面,一些形状和一些色彩线条,更重要的,是心灵和情绪世界里的淡淡的气味。
感谢会旋转的车蹬和车轮吧,它会把一个人原本很平常、很狭小的这片随意往那儿一站就可以得到的视野无限放大、无限铺展,最终,使一个经常骑自行车的人赢得远胜过一个只满足于步行和原地徘徊的人的丰富见识和宽广心胸。
⑥这么一想,挤在公共汽车里,就成了一种最没诗意的生活状态。
靠着这么一种状态,自然也可以在一个城市里四处出没、东游西荡,但对于公共汽车上的常客,就算他有永不消退的热衷于挤车的饱满激情,他所得到的,至多是一些困在车窗框里的一掠而过的风景片断,一连串似是而非的车站名称和行车线路,还有那种成分极其复杂、味道难闻的公共汽车车厢里专有的气息。
⑦而在自行车车座上和公共汽车车厢里,即便是同一个人,也总是会有完全不同甚至截然相反的表情。
骑自行车的人,有悠然自得的逍遥派,有越蹬越来劲的自我陶醉派,也有自言自语的思索者,还有横冲直撞外带呼啸的野蛮豪放派。
愁眉苦脸的骑车人,大概也是有的,但一般总是难得一见。
可在公共汽车上,情形就大为不同。
失去了审美必要的距离感,又缺乏流通的空气、敞亮的环境,大家都倦容满面,心情烦躁。
⑧我唯一的奢求是,下一回挤在公共汽车的人缝里,自己尽可能慈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