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和一个城市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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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梁先 生载入 史册 ：一是反法 西斯战争 出现重 大转
折的 １ ９ ４ ４年 ，美军对 日本本土 实施 了大规模轰炸 。 梁思成接到一 项特殊 任务——编制 一份沦 陷区的文
物建筑表 ， 并在军用地 图上标注 出位置 。 在梁思成标
成在清华 园寓所 的大 门。来人说： “ 我受人 民解放军
一
年 出版 ） ，这本书记述 了一个人和一个城市 的故事 ， 描 写了解 放后围绕北京的城市规划 和古城保护而发 生的错综复杂的纷争 ，突现 了梁 思成为保护古都锲 而 不舍的努力 ， 以及最终归于 失败 的悲剧 ， 读来令人 扼腕 。说来也很 惭愧 ， 在下 １ ９ ５ ７ 年 来北京念书， 虽然
一
个 人和 一个城 市的 故 事
一 金 涛
为一代建筑大 师 ，梁思成先 生对人类文化 的
免遭滥炸而保存下来 。我们 永远不会忘记他 ” 。 另一件事发 生在 １ቤተ መጻሕፍቲ ባይዱ９ ４ ８ 年 冬天 ， 当时的北平 已经 被人 民军 队包 围。 一天 ， 一位解放 军干部 叩响了梁思
‘卜 一 ．贡献可 以列举 很多 ，但其 中有 两件事就足 以
Ｓ Ｈ Ｕ Ｙ Ｕ ８ ｉ书与思 翻
兰考入 民有个交代。你不说 ， 老 百姓心里也 明白。他 们不知道 １ ９ ５ ７年前 是兰考 的黄金 时代吗？老 百姓
心里最 明 白， 肚子最有数 ， 那年 月， 他们 没有挨饿 嘛。 你不说 ， 你不 敢承认 我们瞎指挥犯 了错 误 ， 你就得不 到兰考人 民的信任 。 虽然说 ，这是过 去县委犯 的错
到 强 劲 的对 手 — — 时 任 北 京 市 都 市 计 划 委 员会 总 工
亲眼 目睹北京古城墙 的巍峨 ， 但 是久居西郊 ， 穷学 生
那时也很少进城 ， 北京拆除城楼城 墙偶有所 闻， 但 并 不十分关心。 若干年后涉猎北京史 ， 始终对解放后 北 京的变迁 未敢涉及 。 个 中奥妙心知肚 明， 即便愚钝 如 我的局外人 ， 多少也耳 闻北京城 楼和城墙 的存废 ， 以 及老城改造 的决策均来 自高层 ，此乃北京 史研 究的 禁区 ， 于是也不得不违心地 说几句空话 ， 或者干脆 绕
上 的统治者 ， 要 民众做你 的顺 民， 把维护 自己权利 的 民众视为 刁民、 暴 民， 你用人 民给你的权力去打击他
敢于面对真实 的历 史 ，是焦裕禄心 中只有人 民
的利益 ， 没有 个人的考虑。今天 为什么丢掉 了这 实事
们， 就证 明你 已经站在民众 的对立 面去 了。让这种官
员去学习焦裕禄这不是缘木求鱼 吗？图
在这张地 图上 ， 以便我军在攻城时避 开。”
梁思成喜出望外 ，不仅把北平重 点文物的位置 准确地标在军事地 图上 ，而且拿 出带领学生们收集
古建筑文献时记载 的 《 全 国建筑文物简 目》 ， 一并交
给 了那位解放军干部 ，并对他进 行了详细讲解 。于
６ ７
嗣 书 与思 嚣 ｖ Ｕ
古 都 的风 貌 。近 读 《 城 记》（ 王军著 ， 三联书店 ２ ０ ０ ３ 以及 拱 卫 内外 城 的城 墙 与 城 楼 ， 甚至 小到一座牌楼 ，
无不凝集 了中华 民族智 慧的结晶，因而在 梁先生看 来， 后人 的首要任务 是千方 百计地保护 它， 继承这份 宝贵的遗产， 而不 能轻率地 改变 、 破坏 甚至 由于无知 而导致毁坏 。他 的这一思想 固然历 史 已经证 明是真 理， 却不能被 当时的中国社会认 同， 上 自国家 的最 高 领导下至平 民百姓 ，甚至连 中国的建筑 学界都很 少 有人赞 同。这就注定 了梁先 生像唐 吉诃德一样 向风 车挑战 ， 他 的每一次 为挽救 古都北 京的努力 ， 尽管 并 非全无成效， 但 总体上是以失败而告终 。 客观而论 ， 对于 古都北 京的保 护与利用 ， 学术 界
委 的错误 ， 这 样兰考 百姓才相信 ， 你才 不会再犯 同样 的瞎指挥 的错误 了。我们要 向兰考百姓父老认错啊。 我主张开 头要 写明我们犯 了什 么错 误 ，这错误造成
的灾害是什么 。”
要视人 民为父母 。他提 出的这 句话就是焦裕禄精神
的灵魂 。 学习焦裕禄是真学还是形式主义地做样子 ， 就看 你是不是真把民众当成你 的父母。 如果你还是高高在
是， 那 张北平 军事地 图变成 了 《 北平 重点文 物 图》， 据说在西柏坡 ，这 幅图挂 到了毛泽东指挥平津 战役 指挥所的墙壁上。毛泽东命令 围城 部队， 一定要注意 保护这些重要的文化古迹 。北平后来和平解放 ， 但梁 思成先生为保护北 京的文物古迹 的努 力，必将铭刻 于人类 的文 明史册 。 遗憾 的是 ，北 京在迈 入和平建设 时期却遭 到粗 暴 的肢解 ， 在 盲 目的 “ 旧城改造 ” 中渐渐 失去 了千年
开始是有不 同看法的 （ 至今 仍是）。 从当年对梁 先
生和陈 占祥先生 （ 留学英 国的著名城 市规划 专家、 时 任北京市都市计划委员会企划处 处长 ） 提 出在城外 另建行政 中心 的方案 （ 即梁 陈方 案 ） ， 遭 到苏联专家 的否定 ； 后来梁 先生为拯救北京城墙和城楼 时， 又遇
求是地面对历史 的精神 ，是 因为有 了个人 的利益考
虑， 怕 因此 失去 自己的利益 ， 这 样的人早就不是共产 党 了， 他们成 了权贵利益 的代表 者， 这也就是今天产 生腐败的根源 吧。 今年 ３月 １ ７曰， 习近平 同志 到兰考 ， 再 次提 到
误， 也是 中国共产 党的县委嘛 ， 你就 要承担过 去的县
攻城部队的委托 ， 前来 向你请教 。 城里有 哪些著名建 筑和文物古迹需要保护 ，请你把它们 的位置准确标
记 的地 图中， 特 别标 出 了日本 古都京 都和奈 良， 属于 保护范 围之列 。 这份地 图后来呈交盟军司令部 ， 梁思 成的提议被采纳 。 多年后 ， 日本 的建筑学家们满怀感 激地说梁先生是 日本 的大恩人 ， “ 他在二 战中 向美 国 提 出了保 护奈 良和京都 的建议 ，我们 的古都 才得 以
折的 １ ９ ４ ４年 ，美军对 日本本土 实施 了大规模轰炸 。 梁思成接到一 项特殊 任务——编制 一份沦 陷区的文
物建筑表 ， 并在军用地 图上标注 出位置 。 在梁思成标
成在清华 园寓所 的大 门。来人说： “ 我受人 民解放军
一
年 出版 ） ，这本书记述 了一个人和一个城市 的故事 ， 描 写了解 放后围绕北京的城市规划 和古城保护而发 生的错综复杂的纷争 ，突现 了梁 思成为保护古都锲 而 不舍的努力 ， 以及最终归于 失败 的悲剧 ， 读来令人 扼腕 。说来也很 惭愧 ， 在下 １ ９ ５ ７ 年 来北京念书， 虽然
一
个 人和 一个城 市的 故 事
一 金 涛
为一代建筑大 师 ，梁思成先 生对人类文化 的
免遭滥炸而保存下来 。我们 永远不会忘记他 ” 。 另一件事发 生在 １ቤተ መጻሕፍቲ ባይዱ９ ４ ８ 年 冬天 ， 当时的北平 已经 被人 民军 队包 围。 一天 ， 一位解放 军干部 叩响了梁思
‘卜 一 ．贡献可 以列举 很多 ，但其 中有 两件事就足 以
Ｓ Ｈ Ｕ Ｙ Ｕ ８ ｉ书与思 翻
兰考入 民有个交代。你不说 ， 老 百姓心里也 明白。他 们不知道 １ ９ ５ ７年前 是兰考 的黄金 时代吗？老 百姓
心里最 明 白， 肚子最有数 ， 那年 月， 他们 没有挨饿 嘛。 你不说 ， 你不 敢承认 我们瞎指挥犯 了错 误 ， 你就得不 到兰考人 民的信任 。 虽然说 ，这是过 去县委犯 的错
到 强 劲 的对 手 — — 时 任 北 京 市 都 市 计 划 委 员会 总 工
亲眼 目睹北京古城墙 的巍峨 ， 但 是久居西郊 ， 穷学 生
那时也很少进城 ， 北京拆除城楼城 墙偶有所 闻， 但 并 不十分关心。 若干年后涉猎北京史 ， 始终对解放后 北 京的变迁 未敢涉及 。 个 中奥妙心知肚 明， 即便愚钝 如 我的局外人 ， 多少也耳 闻北京城 楼和城墙 的存废 ， 以 及老城改造 的决策均来 自高层 ，此乃北京 史研 究的 禁区 ， 于是也不得不违心地 说几句空话 ， 或者干脆 绕
上 的统治者 ， 要 民众做你 的顺 民， 把维护 自己权利 的 民众视为 刁民、 暴 民， 你用人 民给你的权力去打击他
敢于面对真实 的历 史 ，是焦裕禄心 中只有人 民
的利益 ， 没有 个人的考虑。今天 为什么丢掉 了这 实事
们， 就证 明你 已经站在民众 的对立 面去 了。让这种官
员去学习焦裕禄这不是缘木求鱼 吗？图
在这张地 图上 ， 以便我军在攻城时避 开。”
梁思成喜出望外 ，不仅把北平重 点文物的位置 准确地标在军事地 图上 ，而且拿 出带领学生们收集
古建筑文献时记载 的 《 全 国建筑文物简 目》 ， 一并交
给 了那位解放军干部 ，并对他进 行了详细讲解 。于
６ ７
嗣 书 与思 嚣 ｖ Ｕ
古 都 的风 貌 。近 读 《 城 记》（ 王军著 ， 三联书店 ２ ０ ０ ３ 以及 拱 卫 内外 城 的城 墙 与 城 楼 ， 甚至 小到一座牌楼 ，
无不凝集 了中华 民族智 慧的结晶，因而在 梁先生看 来， 后人 的首要任务 是千方 百计地保护 它， 继承这份 宝贵的遗产， 而不 能轻率地 改变 、 破坏 甚至 由于无知 而导致毁坏 。他 的这一思想 固然历 史 已经证 明是真 理， 却不能被 当时的中国社会认 同， 上 自国家 的最 高 领导下至平 民百姓 ，甚至连 中国的建筑 学界都很 少 有人赞 同。这就注定 了梁先 生像唐 吉诃德一样 向风 车挑战 ， 他 的每一次 为挽救 古都北 京的努力 ， 尽管 并 非全无成效， 但 总体上是以失败而告终 。 客观而论 ， 对于 古都北 京的保 护与利用 ， 学术 界
委 的错误 ， 这 样兰考 百姓才相信 ， 你才 不会再犯 同样 的瞎指挥 的错误 了。我们要 向兰考百姓父老认错啊。 我主张开 头要 写明我们犯 了什 么错 误 ，这错误造成
的灾害是什么 。”
要视人 民为父母 。他提 出的这 句话就是焦裕禄精神
的灵魂 。 学习焦裕禄是真学还是形式主义地做样子 ， 就看 你是不是真把民众当成你 的父母。 如果你还是高高在
是， 那 张北平 军事地 图变成 了 《 北平 重点文 物 图》， 据说在西柏坡 ，这 幅图挂 到了毛泽东指挥平津 战役 指挥所的墙壁上。毛泽东命令 围城 部队， 一定要注意 保护这些重要的文化古迹 。北平后来和平解放 ， 但梁 思成先生为保护北 京的文物古迹 的努 力，必将铭刻 于人类 的文 明史册 。 遗憾 的是 ，北 京在迈 入和平建设 时期却遭 到粗 暴 的肢解 ， 在 盲 目的 “ 旧城改造 ” 中渐渐 失去 了千年
开始是有不 同看法的 （ 至今 仍是）。 从当年对梁 先
生和陈 占祥先生 （ 留学英 国的著名城 市规划 专家、 时 任北京市都市计划委员会企划处 处长 ） 提 出在城外 另建行政 中心 的方案 （ 即梁 陈方 案 ） ， 遭 到苏联专家 的否定 ； 后来梁 先生为拯救北京城墙和城楼 时， 又遇
求是地面对历史 的精神 ，是 因为有 了个人 的利益考
虑， 怕 因此 失去 自己的利益 ， 这 样的人早就不是共产 党 了， 他们成 了权贵利益 的代表 者， 这也就是今天产 生腐败的根源 吧。 今年 ３月 １ ７曰， 习近平 同志 到兰考 ， 再 次提 到
误， 也是 中国共产 党的县委嘛 ， 你就 要承担过 去的县
攻城部队的委托 ， 前来 向你请教 。 城里有 哪些著名建 筑和文物古迹需要保护 ，请你把它们 的位置准确标
记 的地 图中， 特 别标 出 了日本 古都京 都和奈 良， 属于 保护范 围之列 。 这份地 图后来呈交盟军司令部 ， 梁思 成的提议被采纳 。 多年后 ， 日本 的建筑学家们满怀感 激地说梁先生是 日本 的大恩人 ， “ 他在二 战中 向美 国 提 出了保 护奈 良和京都 的建议 ，我们 的古都 才得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