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调歌头原文翻译文赏析注释作者苏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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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调歌头
作者:苏轼朝代:宋类型:词
水调歌头【原文】
安石在东海,从事鬓惊秋。
中年亲友难别,丝竹缓离愁。
一旦功成名遂,准拟东还海道,扶病入西州。
雅志困轩冕,遗恨寄沧洲。
岁云暮,须早计,要褐裘。
故乡归去千里,佳处辄迟留。
我醉歌时君和,醉倒须君扶我,惟酒可忘忧。
一任刘玄德,相对卧高楼。
水调歌头【翻译文】
当年谢安隐居在东海,出仕做官鬓发已霜秋,中年难与亲友别,唯有丝竹缓离愁。
一旦功成名就,准备返归东海,谁料抱病入西州。
做官困扰了隐居的雅志,遗恨寄托于田园山丘。
既已年高衰朽,便当及早划筹,要做百姓穿粗裘。
返回故乡遵迢千里,选取佳地长住久留。
酒醉放歌君相和,醉倒在地君扶我,只有醉时忘忧愁。
任凭刘备笑我无大志,我却甘愿身居平地,仰看他高卧百尺楼。
水调歌头【评析】
这首词上阕咏史,写东晋谢安的经历,意在「以不早退为戒」,下阕述怀,设想早日「退而相从之乐」。
这首词表现了作者隐退的决心,不希望被世间的功名利禄所束缚,也表现了兄弟二人手足情深。
上阕咏史,写东晋谢安的经历,意在「以不早退为戒」。
发端明点「安石」,领起上半阕。
词人的写作角度比较独特,既不写他经天纬地的才能,也不写他建功立业的辉煌,而是写他人生的另一侧面。
劈头就写谢安中年出仕的尴尬:他本来隐居会稽,踏上仕途时鬓发已开始染上秋霜,令人吃惊。
再写人情的难堪:人到中年,与亲友相别时觉得难舍难分,于是借音乐来抒写离愁。
而後突出他一向抱有的功成身退的心愿:「一旦功成名遂,准拟东还海道」。
语气多么肯定,多么坚决,确实是对史书中所谓「安虽受朝寄,然东山之志始末不渝,每形于言色」(《晋书》)数语准确的表述。
而结果却是「扶病人西州」,这就反跌出困於轩冕不遂雅志的「遗恨」。
这种「遗恨」,便是作者引出的鉴戒——「不早退」。
词中的「困轩冕」衹是一个文雅的或婉转的说法,实际上(至少在某种程度上)与贪恋功名富贵是联系在一起的。
下阕述怀,设想早日「退而相从之乐」。
换头「岁云暮」三字承上转下,「岁暮」当指年华老大,「早计」是对「遗恨」而言,其内容便是「要褐裘」,亦即辞官归隐,过平民生活。
以下七句是由此产生的设想:在归乡的千里长途中,每逢山水名胜或有贤主、良朋接待之类好的去处,可以随意逗留,尽情游乐,不必如官场中人因王命在身而行道局促,一层:我带着醉意唱歌时你跟着唱和,我因醉酒倒下时你要搀扶我,——衹有酒是可以使人忘怀得失的,二层:这样,有雄心大志的人会瞧不起我们,那就悉听尊便好了,我们衹管走自己的路,三层:这种种设想,情辞恳切,言由中发,有如骏马驻坡,不可遏止,充分表现出词人对辞官归隐而享弟兄「相从之乐」的夙愿。
「我醉歌时君和,醉倒须君扶我」,极写想象中「退而相从之乐」的情态,简直是对二人的「合影」。
篇末「一任刘玄德,相对卧髙楼」两句,反用典故,并非真要趋同
胸无大志的庸人,而衹是强调素愿的坚定不移,这体现了用典的灵活性。
同《南乡子·东武望馀杭》、《醉落魄·分携如昨》、《减字木兰花·贤哉令尹》等词作一样,这首词着重表现了东坡前期思想的另一面,虽然「功成名遂」尚未实现,出仕思想仍占上风,但在某种程度上徘徊于出处之间,却是可以肯定的。
早在嘉祐五年苏氏弟兄寓居怀远驿时,即有「夜雨对床」,「为闲居之乐」(苏颍滨《逍遥堂会宿二首》引、《再祭亡兄端明文》等)的口头约定,这一回正是对前约的重申,当然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出于对其弟的安慰,词中流露出深厚的兄弟之情。
不过,他在诗词中不断表达的这种归卧故山的雅志,最终还是没有实现。
苏颍滨词中的「但恐同王粲,相对永《登楼》」,倒成了他们此後生活的写照。
水调歌头【注释】
水调歌头:词牌名。
调名来源自《水调》曲。
《水调》曲,隋炀帝所制也。
唐·刘鼎卿《隋唐嘉话》:「炀帝凿汴河,自制《水调歌》。
」宋·王颐堂《碧鸡漫志·卷四·〈水调歌〉》引《脞说》:「《水调》《河传》,炀帝将幸江都时自制,声韵悲切,帝喜之。
乐工王令言谓其弟子曰:『不返矣,《水调》《河传》但有去声。
』」《〈樊川诗集〉注·卷三·〈扬州〉诗》「谁家唱《水调》」句自注亦云:「炀帝凿汴河成,自造《水调》。
」然《水调》究制于开汴河前或汴河开成後,三家说法不一,但为炀帝自制,则无异辞。
逮唐,《水调》已为传唱不衰之名曲。
盛唐王龙标有《听流人〈水调子〉》诗:「岭色千重万重雨,断弦收与泪痕深。
」唐·段安节《乐府杂录·歌》:「开元中,内人有许和子者,本吉州永新县乐家女也,开元末选入宫,即以永新名之,籍于宜春院。
既美且慧,善歌,能变新声。
……洎渔阳之乱,六宫星散,永新为一士人所得。
(金吾将军)韦青避地广陵,因月夜凭阑于小河之上,忽闻舟中奏《水调》者,曰:『此永新歌也。
』乃登舟与永新对泣久之。
青始亦晦其事。
」可见《水调》为时人所熟。
玄宗本人亦喜听此曲,奔蜀之前,登楼置酒,令善唱《水调》者登楼而歌,「闻之,潸然出涕」(唐·李朱崖《次柳氏旧闻》,唐·郑延美《明皇杂录》)。
中唐白乐天有《听〈水调〉》诗:「不会当时翻曲意,此声肠断为何人?」晚唐罗昭谏亦有《席上歌〈水调〉》:「若使炀皇魂魄在,为君应合过江来。
」至五代北宋,《水调》仍在传唱。
宋·郑仲贤《南唐近事》载「(元宗)尝乘醉,命乐工杨花飞奏《水调辞》进酒。
」南唐冯正中《抛球乐》亦有「《水调》声长醉里听」之句。
北宋·张子野《天仙子》之「《水调》数声持酒听」更为人所熟。
与子野同时而略晚的刘原甫《公是集》有《扬州闻歌》诗:「淮南旧有《于遮》舞,隋俗今传《水调》声。
」一曲传唱四五百年,其魅力可见矣。
唐时《水调》有大曲、小曲之分。
大曲《水调》歌,「凡十一叠,前五叠为歌,後六叠为入破。
其歌,第五叠五言调,声韵怨切。
故白乐天诗云:『五言一遍最殷勤,调少情多似有因。
不会当时翻曲意,此声肠断为何人?』」(《乐府诗集·卷七十九·〈水调〉歌》)按,《乐府诗集》所载十一叠《水调》,第一至第四叠(遍)歌为七言,第五叠为五言;入破第一至第五为七言,第六辙又为五言。
《水调》小曲,为单曲歌唱参任半塘《唐声诗·下编卷十三》。
王龙标所听《水调子》即是小曲。
时《水调》主以笛奏,唐大曲《水调》第二叠歌辞即说「笛倚新翻《水调歌》」,冯正中《采桑子》:「《水调》何人吹笛声?」「唐又有新《水调》,亦商调曲也。
」(《乐府诗集·卷七十九·〈水调〉歌》)《碧鸡漫志·卷四·〈水调歌〉》引白乐天《看采菱》诗所言「时唱一声新《水调》,谩人道是《采菱歌》」,即指「《水调》中新腔」。
唐代《水调》,又指音调名,即一部乐之总名非一曲之专名。
《唐会要·卷三十三》所载「南昌商,时号『水调』」,即指音调而言。
《碧鸡漫志·卷四·〈水调歌〉》:「《理道要诀》所载唐乐曲,南吕商时号『水调』。
予数见唐人说『水调』,各有不同。
予因疑『水调』非曲名,乃俗呼音调之异名,今决矣。
……《外史梼杌》云:『王衍泛舟巡阆中,舟子皆衣锦绣,自制水调《银汉曲》。
』此『水调』中制《银汉曲》也。
」王衍所制《银汉曲》,属「水调」乐部中之曲,故《银汉曲》前冠以「水调」。
毛稚黄《填词名解·卷三》据此亦云:「水调者,一部乐之名也;《水调歌》者,一曲之名也。
」《水调歌头》则是截取大曲《水调》之首章另倚新声而成。
《填词名解》:「歌头,又曲之始音,如《六州歌头》、《氐州第一》之类。
《海录碎事》云:『炀帝开汴河,自造《水调》,其歌颇多,谓之『歌头』,首章之一解也。
顾从敬《诗馀笺释》云:『明皇欲幸蜀时,犹听唱《水调》,至「唯有年年秋雁飞」,因潸然,叹峤真才子!不待曲终。
』水调曲颇广,因歌止首解,故谓之『歌头』。
或云南唐元宗留心内宠,击鞫无虚日。
乐工杨花飞奏《水调》词,但唱『南朝天子爱风流』一句,如是数四,以为讽谏。
後人广其意为词,以其第一句,故称『水调歌
头』云。
」《水调歌头》与唐人《水调》所属宫调不同:唐《水调》,属商调曲;宋《水调歌头》,则为中吕调(《碧鸡漫志·卷四·〈水调歌〉》)。
故《词谱·卷二十三》:「凡大曲歌头,另倚新声也。
」毛东堂词名《元会曲》,张芸窗词名《凯歌》,吴梦窗词《江南好》,贺方回词名《台城游》,汪相如词名《水调歌》,姜白石词名《花犯念奴》,明杨升庵词名《花犯》。
双调,九十五字,前後阕各四平韵。
亦有前後阕两六言句夹叶仄韵者,有平仄互叶几于句句用韵者。
调注:傅子立注:「公旧序云:『余去岁在东武,作《水调歌头》以寄子由。
今年子由相从彭门居百馀日,过中秋而去,作此曲以别。
余以其语过悲,乃为和之,其意以不早退为戒,以退而相从之乐为慰云耳。
』」刘尚荣按:「子由所作『此曲』为《水调歌头·徐州中秋》。
」《东坡外集》词末注:「此与曹炜『落日寒垣路』同调也,醉後思我,请令泸女歌之。
」
彭门:龙榆生笺引《钦定大清一统志·卷六十九·徐州府》:「徐州府,《禹贡》徐州之域,古大彭氏国。
春秋属宋为彭城邑。
战国属楚。
秦置彭城县。
汉元年,项羽自立为西楚霸王,都此(《货殖传》:『沛郡、汝南为西楚,彭城以东傅海为东楚,文颖曰:项羽都之,谓之西楚』);五年属汉,为楚国,地节元年改曰彭城郡;黄龙元年,复曰楚国。
後汉章和二年,改曰彭城国。
三国魏始移徐州来治。
晋亦曰徐州彭城国,义熙七年改曰北徐州。
宋永初二年,复曰徐州彭城郡。
後魏因之。
北齐置东南道行台。
後周置总管府。
隋开皇初郡废,七年行台废;大业四年,府废,复曰彭城郡。
唐武德四年,复曰徐州兼置总管府;贞观十七年,府罢;天宝初,复曰彭城郡;乾元初,复曰徐州属河南道(《唐书·方镇表》:『建中二年,置徐海沂密都团练观察使,治徐州。
兴元元年,废。
贞元四年,置徐泗濠三州节度使,治徐州。
十六年废。
』);元和二年,置武宁军节度使;咸通三年,罢;十一年,改置感化军节度。
五代晋复曰武宁军。
宋亦曰徐州彭城郡武宁节度使,属京东西路。
金属山东西路,贞祐三年,改隶河南路。
元至元二年,省彭城县,入之降为下州,属归德府;至正八年,升徐州路;十二年降为武安州。
明初复曰徐州属凤阳府;八年属南直隶。
」「安石在东海,从事鬓惊秋」句:傅子立注:「晋谢安字安石,少栖迟东土,放情丘壑。
及仕进之时,年已四十馀矣。
」刘尚荣按:「事详《晋书·卷七十九·谢安传》。
」龙榆生笺引《晋书·卷七十九·谢安传》:「谢安,字安石,……少有重名,……栖迟东土,……放情丘壑。
……时安弟万为西中郎将,总籓任之重。
安虽处衡门,其名犹出万之右,自然有公辅之望,处家常以仪范训子弟。
安妻,刘惔妹也,既见家门富贵,而安独静退,乃谓曰:『丈夫不如此也?』安掩鼻曰:『恐不免耳。
』及万黜废,安始有仕进志,时年已四十馀矣。
」从事,《东坡外集》作「从仕」。
「中年亲友难别,丝竹缓离愁」句:傅子立注:「安石尝谓王羲之曰:『中年已来,伤于哀乐,与亲友别,辄作数日恶。
』羲之曰:『年在桑榆,自然如此,顷衹赖丝竹陶写,常恐儿辈觉,损欢乐之趣。
』」刘尚荣按:「详见《世说新语·言语》、《晋书·卷八十·王羲之传》。
」龙榆生笺引《晋书·卷八十·王羲之传》:「谢安尝谓羲之曰:『中年以来,伤于哀乐,与亲友别,辄作数日恶。
』羲之曰:『年在桑榆,自然至此。
顷正赖丝竹陶写,恒恐儿辈觉,损其欢乐之趣。
』」
功成名就:傅子立注:「《老子》:『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
』」刘尚荣按:「句见河上公注《老子道德经·卷上·第九章》。
王弼注《老子道德经·第九章》作『功成身遂天之道。
』」
「准拟东还海道,扶病入西州」句:傅子立注:「安石东山之志始末不渝。
及镇新城,欲经略粗定,即江道东还。
志未就,遇疾。
诏还都门,当入西州门,自以本志不遂,深自慨失,因怅然谓所亲曰:『吾病殆不起乎!』」刘尚荣按:「详见《晋书·卷七十九·谢安传》。
」龙榆生笺引《晋书·卷七十九·谢安传》:「安虽受朝寄,然东山之志始末不渝,每形于言色。
及镇新城,尽室而行,造泛海之装,欲须经略粗定,自江道还东。
雅志未就,遂遇疾笃。
上疏请量宜旋旆,……诏遣侍中慰劳,遂还都。
闻当舆入西州门,自以本志不遂,深自慨失,因怅然谓所亲曰:『昔桓温在时,吾常惧不全。
忽梦乘温舆行十六里,见一白鸡而止。
乘温舆者,代其位也。
十六里,止今十六年矣。
白鸡主酉,今太岁在酉,吾病殆不起乎!』乃上疏逊位,诏遣侍中、尚书喻旨。
先是,安发石头,金鼓忽破,又语未尝谬,而忽一误,众亦怪异之。
寻薨,时年六十六。
」困轩冕:明刊《苏集》、《苏长公二妙集》本作「因轩冕」。
傅子立注:「一作『傲轩冕』。
」龙榆生笺:「《庄子·缮性》:『今之所谓得志者,轩冕之谓也。
轩冕在身,非性命也,物之傥来,寄者也。
』张曲江《商洛山行怀古》诗:『避世辞轩冕,逢时解薜萝。
』」
沧洲:傅子立注引唐·杜子美《奉赠卢五丈参谋琚(jū)》诗:「辜负沧洲愿。
」刘尚荣按:「原作『沧州』,傅注引杜诗亦作『沧州』,今据元延祐本及《杜诗详注》改。
按『沧州』,地名,与词旨无涉;「沧洲」谓海滨,隐士居处也,与『安石在东海』意暗合。
」
褐裘:傅子立注引《诗经·豳风·七月》:「无衣无褐,何以卒岁?」又引扬子《法言·卷七·寡言》:「大寒而後索衣裘,不亦晚乎?」
「惟酒可忘忧」句:傅子立注:「晋顾荣谓张翰曰:『惟酒可以忘忧,但无如作病何耳!』」刘尚荣按引《晋书·卷七十八·顾荣传》:「顾荣,字彦先,吴国吴人也,为南土著姓。
……恒纵酒酣畅,谓友人张翰曰:『惟酒可以忘忧,但无如作病何耳。
』」
刘玄德:沈钞本、清钞本避清帝讳改作「刘元德」,今据元延祐本复原。
以下沈钞本、清钞本凡讳字改「玄」为「元」者,径予复原不再出校。
「一任刘玄德,相对卧高楼」句:傅子立注:「《三国志》:『陈登字元龙。
郭汜曰:「陈元龙湖海之士,豪气不除。
」刘备问汜:「君言豪,宁有事邪?」汜曰:「昔过下邳,见元龙。
元龙无客主之意,久不与语。
自上大床卧,使客卧下床。
」备曰:「天下大乱,望君有救世之意,而君求田问舍,言无可采,如小人,欲卧百尺楼上,卧君于地,何但上下床之间邪?」』玄德,备字也。
」刘尚荣按引《三国志·卷七·〈魏书·陈登传〉》:「陈登者,字元龙,在广陵有威名。
又掎角吕布有功,加伏波将军,年三十九卒。
後许汜与刘备并在荆州牧刘表坐,表与备共论天下人,汜曰:『陈元龙湖海之士,豪气不除。
』备谓表曰:『许君论是非?』表曰:『欲言非,此君为善士,不宜虚言;欲言是,元龙名重天下。
』备问汜:『君言豪,宁有事邪?』汜曰:『昔遭乱,过下邳,见元龙。
元龙无客主之意,久不相与语,自上大床卧,使客卧下床。
』备曰:『君有国士之名,今天下大乱,帝主失所,望君忧国忘家,有救世之意,而君求田问舍,言无可采,是元龙所讳也,何缘当与君语?如小人:欲卧百尺楼上,卧君于地,何但上下床之间邪?』表大笑。
备因言曰:『若元龙文武胆志,当求之于古耳,造次难得比也。
』」
水调歌头【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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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调歌头【辑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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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苏轼的简介
苏轼- [宋] - [1037-1101]
北宋文学家、书画家,唐宋八大家之一,眉州眉山(今属四川)人,字子瞻,一字和仲,号东坡居士。
苏老泉长子,苏颍滨兄。
与父、弟合称“三苏”,故又称“大苏”。
宋仁宗嘉祐二年(1057年)进士。
嘉祐六年(1061年),再中制科,授签书凤翔府节度判官厅事。
宋英宗治平二年(1065年),召除判登闻鼓院,寻试馆职,除直史馆。
治平三年,父卒,护丧归蜀。
宋神宗熙宁二年(1069年),服除,除判官告院兼判尚书祠部,权开封府推官。
熙宁四年(1070年),上书论王介甫新法之不便,出为杭州通判。
徙知密、徐二州。
元丰二年(1079年),移知湖州,因诗托讽,逮赴台狱,史称“乌台诗案”。
狱罢,贬黄州团练副使,本州安置。
元丰四年(1081年),移汝州团练副使。
元丰八年(1085年)春,得请常州居住,十月起知登州。
寻召除起居舍人。
宋哲宗元祐元年(1086年)迁中书舍人,改翰林学士兼侍读。
元祐四年(1089
年),以龙图阁学士知杭州。
会大旱,饥疾并作,东坡请免上供米,又减价粜常平米,存活甚众。
杭近海,民患地泉咸苦,东坡倡浚河通漕,又沿西湖东西三十里修长堤,民德之。
元祐六年(1091年),除翰林学士承旨,寻因谗出知颍州,徙扬州。
后以端明殿学士、翰林侍读学士出知定州。
绍圣元年(1094年),贬惠州。
绍圣四年(1097年),再贬儋州。
累贬琼州别驾,居昌化。
宋徽宗即位,元符三年(1100年)赦还,提举玉局观,复朝奉郎。
建中靖国元年(1101年),卒于常州,年六十四(按:东坡生于宋仁宗景祐三年十二月十九日,时已入1037年)。
宋孝宗时谥文忠。
东坡于文学艺术堪称全才。
其文汪洋恣肆,清新畅达,与欧阳文忠并称“欧苏”,为唐宋八大家之一;为诗清新豪健,善用夸张比喻,独具风格,与黄山谷并称“苏黄”;作词开豪放一派,变词体绮靡之风,下启南宋,与辛稼轩并称“苏辛”;工书,擅行、楷,能自创新意,用笔丰腴跌宕,有天真烂漫之趣,与黄山谷、米元章、蔡君谟并称宋四家;画学文与可,喜作枯木怪石,论画主张神似。
有《东坡集》四十卷、《东坡后集》二十卷、《和陶诗》四卷、《东坡七集》、《东坡志林》、《东坡乐府》、《仇池笔记》《论语说》等。
《全宋诗》东坡诗,卷一至卷四六,以清道光刊王文诰《苏文忠公诗编注集成》为底本,卷四七、卷四八,以清干隆刊冯踵息《苏文忠诗合注》为底本。
校以宋刊半叶十行本《东坡集》《东坡后集》(残,简称集甲)、宋刊半叶十二行本《东坡集》《东坡后集》(残,简称集乙,集甲、集乙合称集本)、宋眉山刊《苏文忠公文集》(残,简称集丙)、宋黄州刊《东坡先生后集》(残,简称集丁),宋刊《东坡先生和陶渊明诗》(简称集戊)、宋刊《集注东坡先生诗前集》(残,简称集注)、宋嘉泰刊施德初、顾景繁《注东坡先生诗》(残,简称施甲)、宋景定补刊施、顾《注东坡先生诗》(残,简称施乙,施甲、施乙合称施本)、宋黄善夫家塾刊《王状元集百家注分类东坡先生诗》(简称类甲)、宋泉州刊《王状元集百家注分类东坡先生诗》(残,简称类乙)、元务本书堂刊《增刊校正王状元集注分类东坡先生诗》(简称类丙,类甲、类乙、类丙,合称类本)、明成化刊《东坡七集》(简称七集)、明万历刊《重编东坡先生外集》(简称外集)、清查初白《补注东坡编年诗》(简称查注)、清冯踵息《苏文忠诗合注》(简称合注)。
参校资料一为金石碑帖和著录金石诗文的专著的有关部分;一为清人、近人的苏诗校勘批语,其中有何义门焯所校清康熙刊《施注苏诗》(简称何校),卢檠斋、纪晓岚所校清干隆刊查注(分别简称卢校、纪校),章茗簃所校缪艺术风覆明成化《东坡七集》(简称章校)。
卷四八所收诗篇除《重编东坡先生外集》外,还分别采自《春渚纪闻》、《侯鲭录》等书,亦据所采各书及有关资料进行校勘。
新辑集外诗,编为第四九卷。
生平见《宋史·卷三百三十八·苏轼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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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蘇軾朝代:宋類型:詞
水調歌頭【原文】
安石在東海,從事鬢驚秋。
中年親友難別,絲竹緩離愁。
一旦功成名遂,準擬東還海道,扶病入西州。
雅志困軒冕,遺恨寄滄洲。
歳云暮,須早計,要褐裘。
故鄕歸去千里,佳處輒遲留。
我醉歌時君和,醉倒須君扶我,惟酒可忘憂。
一任劉玄德,相對臥髙樓。
水調歌頭【翻譯文】
當年謝安隱居在東海,出仕做官鬢髮已霜秋,中年難與親友別,唯有絲竹緩離愁。
一旦功成名就,準備返歸東海,誰料抱病入西州。
做官困擾了隱居的雅志,遺恨寄託于田園山丘。
既已年髙衰朽,便當及早劃籌,要做百姓穿粗裘。
返回故鄉遵迢千里,選取佳地長住久留。
酒醉放歌君相和,醉倒在地君扶我,衹有醉時忘憂愁。
任憑劉備笑我無大志,我卻甘願身居平地,仰看他髙臥百尺樓。
水調歌頭【評析】
這首詞上闋詠史,寫東晉謝安的經歷,意在「以不早退爲戒」,下闋述懷,設想早日「退而相從之樂」。
這首詞表現了作者隱退的決心,不希望被世間的功名利祿所束縛,也表現了兄弟二人手足情深。
上闋詠史,寫東晉謝安的經歷,意在「以不早退爲戒」。
發端明點「安石」,領起上半闋。
詞人的寫作角度比較獨特,旣不寫他經天緯地的才能,也不寫他建功立業的輝煌,而是寫他人生的另一側面。
劈頭就寫謝安中年出仕的尷尬:他本來隱居會稽,踏上仕途時鬢髮已開始染上秋霜,令人喫驚。
再寫人情的難堪:人到中年,與親友相別時覺得難捨難分,於是藉音樂來抒寫離愁。
而後突出他一曏抱有的功成身退的心願:「一旦功成名遂,準擬東還海道」。
語氣多麽肯定,多麽堅決,确實是對史書中所謂「安雖受朝寄,然東山之志始末不渝,每形於言色」(《晉書》)數語準确的表述。
而結果卻是「扶病人西州」,這就反跌出困於軒冕不遂雅志的「遺恨」。
這種「遺恨」,便是作者引出的鑑戒——「不早退」。
詞中的「困軒冕」衹是一箇文雅的或婉轉的説法,實際上(至少在某種程度上)與貪戀功名富貴是聯繫在一起的。
下闋述懷,設想早日「退而相從之樂」。
換頭「歲雲暮」三字承上轉下,「歲暮」當指年華老大,「早計」是對「遺恨」而言,其內容便是「要褐裘」,亦即辭官歸隱,過平民生活。
以下七句是由此産生的設想:在歸鄉的千里長途中,每逢山水名勝或有賢主、良朋接待之類好的去處,可以隨意逗畱,盡情遊樂,不必如官場中人因王命在身而行道局促,一層:我帶著醉意唱歌時你跟著唱和,我因醉酒倒下時你要攙扶我,——衹有酒是可以使人忘懷得失的,二層:這樣,有雄心大志的人會瞧不起我們,那就悉聽尊便好了,我們衹管走自己的路,三層:這種種設想,情辭懇切,言由中發,有如駿馬駐坡,不可遏止,充分表現出詞人對辭官歸隱而享弟兄「相從之樂」的夙願。
「我醉歌時君和,醉倒須君扶我」,極寫想象中「退而相從之樂」的情態,簡直是對二人的「合影」。
篇末「一任劉玄德,相對臥髙樓」兩句,反用典故,幷非眞要趨同胸無大志的庸人,而衹是強調素願的堅定不移,這體現了用典的靈活性。
同《南鄉子·東武望餘杭》、《醉落魄·分攜如昨》、《減字木蘭花·賢哉令尹》等詞作一樣,這首詞著重表現了東坡前期思想的另一面,雖然「功成名遂」尙未實現,出仕思想仍佔上風,但在某種程度上徘徊於出處之間,卻是可以肯定的。
早在嘉祐五年蘇氏弟兄寓居懷遠驛時,即有「夜雨對牀」,「爲閑居之樂」(蘇潁濱《逍遙堂會宿二首》引、《再祭亡兄端明文》等)的口頭約定,這一回正是對前約的重申,當然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出於對其弟的安慰,詞中流露出深厚的兄弟之情。
不過,他在詩詞中不斷表達的這種歸臥故山的雅志,最終還是沒有實現。
蘇潁濱詞中的「但恐同王粲,相對永《登樓》」,倒成了他們此後生活的寫照。
水調歌頭【注釋】
水調歌頭:詞牌名。
調名來源自《水調》曲。
《水調》曲,隋煬帝所製也。
唐·劉鼎卿《隋唐嘉話》:「煬帝鑿汴河,自製《水調歌》。
」宋·王頤堂《碧鷄漫志·巻四·〈水調歌〉》引《脞説》:「《水調》《河傳》,煬帝將幸江都時自製,聲韻悲切,帝喜之。
樂工王令言謂其弟子曰:『不返矣,《水調》《河傳》但有去聲。
』」《〈樊川詩集〉注·巻三·〈揚州〉詩》「誰家唱《水調》」句自注亦云:「煬帝鑿汴河成,自造《水調》。
」然《水調》究製於開汴河前或汴河開成後,三家説法不一,但爲煬帝自製,則無異辭。
逮唐,《水調》已爲傳唱不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