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汉经学中的语言哲学思想

才
两汉经 学 中的语 言哲 学思想
张 晖 平凉医学高等专科学校
摘 要 ：在汉代经学发展过程 中，有经今古文之争。经学今古文之别 ，首先表现在经书文字不同，而说解亦异。 对 此前 人 多有 研讨 。本 文仅 以 此为背 景 ，进 一步 探讨 两汉 经学 中的语 言哲 学 问题。 关键词 ：两汉经 学 ；古文 ；语 言 中的语言哲学思想 是非 的效 用 ：“ 是 非 之 正， 取之 逆 顺 ： 逆 顺 之 正 ，取之 名
号 ”； 而其具体运用在 于而 “ 引 名 ”的 作 用 在 于 循 名 责 实 ，如他 说 ：“ 欲 审 曲直 ， 莫 如 引绳 ： 欲 审 是 非 ，莫 如 引 名… …诘其 名 实 ，观 其离 合 ，则是 非之情 不可 以相 谰 已。 ” 董仲 舒 虽然 主 张 通 过 “ 深察 名 号 ” 以达 天 意 ，但 他不 否 认还 通过观 象 、察物 等其 他途 径亦 可 以探求 天意 ，明察 天 的 内容 ： 道 。后世谶 纬之 说就 是对 其观 象方法 的运用和 放大 。两 汉 １ ． 辨 析 名、 号 之 异 同及 其 形 上 意 义 。董 仲 舒 所 说 的 经学 谶纬 学说 的流行 ，一 方面 表现 了该 时代今 文经 学家对 “ 名” 、“ 号 ”都是 指语 言学 中 的 “ 概念 ” 。他认 为 ，名号 都 语言 文字 的神秘 化运 用 的倾 向 ，但 也反 映 了当时人 们对语 源 于圣 人所 造 ，因而 都具 有传 达天 意 的功能 。《 深 察名 号 》 言 的认识 能力 与达 意能 力局 限性有 一定 的认 识 ，是 “ 言不 云 ：“ 名号 异声而 同本 ，皆呜 号而达 天意 者也 。 ”但 他又 认 尽意 ”思 想的一 种神 秘化 的放大 。 为 与名 相较 ，号 所指 的对 象 的范 围更 大 ，意义 更抽 象 ，号 二 、经古 文学派在 名物训 诂过程表 现出的语 言哲 与名 之 间颇 存 概念 的 种属 关 系 意谓 。他 在 同 篇指 出：“ 名 学 思 想 众 于 号 ， 号 其大 全 。 名 也 者 ，名 其 别 离 分 散 也 ，号 凡 而 两汉 经古 文学 派重视 名 物训诂 ，学 风朴 实 ，考 证性 较 略 ，名 详而 目。… …物莫 不有 凡号 ，号莫 不有 散 名如 是 。 ” 强 。他们 兼 通 小学 ， 讲求 条例 ，取 得 了众 多的 训诂 成果 。 董 仲舒 在此对 名 号作 的定 义和 区分 ，其 目的是 通过 对名 号 训诂 学的 发达反 映 了此 时名 实关系 问题 内容 的变化 ：西 汉 的分 析 进 而 理解 名号 背 后 所 传 达 的 天 意， 以探 讨 天 人 关 经今 文 学所 说 的 “ 名 ”是指 概念 ： 实 ，主 要指 称 “ 客观 事 系 、寻 求 治乱之 道 。其名 号理 论表 现 出强烈 的经 世致用 意 物 ” 、“ 客 观 原则 ” 。而 经 古文 学 家所 理解 的 “ 名 实 ” 问题 图。 的 “ 名 ”则 主 要指 书 面 文字 ，“ 实 ”则指 “ 经 书 的原 文 本 ２ ． 思 考 语 言 的功 能 与 作 用 。董 仲 舒 认 为名 号 能 达 天 义 ” 。先 秦 以来 的 “ 名 实之 辨 ”在 东汉 逐 步转 变 为对 名 言 意 ，把 语 言作 为 沟 通 天 人 之 间 的重 要 工 具 。 并 且 又 说 ： 关系 的探 讨 。在一 定程度 为魏 晋 时期 的言意 之辨提 供 了思 “ 天不 言，使 人 发其 意 ” 。通 过 一 番 论证 的 转化 ，“ 鸣号 而 想基 础 。 达 天意 ” ，实际成 为 “ 鸣号 而达 圣人 意 ” 。语 言的达 意功 能 汉 代 古 文 经 学 训 诂 的研 究 成 果 大 致 可 分 为 两 类 ： 一 在 这里 一方 面被 神话 ，另 一方 面也 被限制 ，语 言 在 日常生 为 随 文释 义 的注 释 ，一 为 通 释语 义 的专 书 。前 者 有 列 于 活 中一般 的传情 达 意功能 董仲 舒则 没有给 予 多少 关注 。董 《 十三 经 注 疏 》 中的 汉注 六 经 ，后者 有 扬雄 的 《 鞘轩 使 者 仲 舒在 此表 达 了对 语 言与 真理 的关 系 的认 识 ：名 的 内涵 包 绝 代 语 释 别 国方 言 》（ 简称 《 方 言 》） 、许慎的 《 说 文 解 含 了真 理 ，故 可 以作为 标 准来 规范 、要 求 具体 事件 ： 同时 字 》 、刘 熙 的 《 释 名》 等著 作 。这 三 部专 书 在方 言 学、 文 名所蕴 含 的真理 ，不 是表 面地 、直接 地 呈现 ，而 需要 “ 深 字学 、语 源学 方面 均取 得 了巨大 的成就 。随 经文释 义 的注 察名号” ， 即通 过对 概 念 内涵 的深 入 分析 从 而获 得 名 的 内 疏 ，其核 心 内容是 字句 ，但 其根本 目的是 阐发经 义，获 得 在 之理 。这样 名又 成 为 了认 识 的对象 和获得 真理 的 中介 。 真理 。汉 人多 以字 句训 诂为 工具 ，他们 信任 语言 的达意 功 ３ ． 探 索 了语 言 的起 源 和 本质 。在 董仲 舒 的理 论 体 系 能 ，重视对 语 言 内部机制 的研 究 ， 以注 疏 的方式表 达 自 己 中 ，名 之所 以具 有 特 殊 功 能 和重 要 作 用 ， 是 因 为正 确 的 对圣 人之 言 的理解 ，进 而表 达 自己对外 部世 界 、社会现 实 “ 名 ”与 天地 相 联并 表 达 了圣 人之 意 的符 号 系 统 。如董 仲 的理 解和 主张 。在 汉人 的字 句训诂 与语 言解 释过程 中 ，存 舒 说 ：“ 名 号之正 ，取 之天 地 。 ”名还 代表 了圣 人对 事物 本 在着 古人 之意 与今 人之 意之 间形成 的互 动和 张力 。众 多的 质 的真 实准 确 的认识 ， 因而正确 可信 ，具 有权 威性 、 正当 注释 名称 实际 上是 汉代经 古 文经师 从不 同角 度、不 同层 面 性。 《 深 察名 号》 说 ：“ 名生于 真 ，非其 真弗 以为 名 。名 者 ， 理解 经义 ，阐发 思想 的结果 ， 因而在 一个侧 面体 现 了汉 代 圣 人之 所 以真物 也 ，名之 为 言真也 。 ”《 实性 篇》 中董 仲舒 经 学的语 言哲 学 思想 的实 际应用 ，其 中有些 名称 是汉人 原 还 指 出：“ 名者性 之 实 ，实者性 之质 ” ，认 为作 为 某一 事物 创 ，代表 了汉代 经 古文经 师对 经典 的独 到见解 。 的概念 的名 ， 实际反 映 了该事物 的 本质 。 因此 ，名就 不是 综 上 所 述 ，我 们 发 现 ，名 实 关 系 是 汉代 经 学 中语 言 种没 有 实际 内容 的空洞概 念 。 哲 学思想 的一 条重 要 发展线 索 ，先秦 以来讨 论 的名实 问题 ４ ． 对 语用 问题 的思 考 。董仲舒 认 为 ，名不仅 具有 “ 循 在 前 汉 ，被 经 今 文 学派 用 来 探 求 天 人 关系 ， 表现 为 概 念 名 以得 理 ”的抽 象作 用 ，而且 ，在 现实 生活 的具 体境 遇 中 （ 名） 与 原则 （ 理） 的相 互关 系 ； 在后 汉 ，在 经 古文 学表 现 还 能 发挥 实 际 功 能 。在 《 深 察 名 号 》篇 ，他 论述 了正 名 、 为 名言 关系 ，通 过训诂 以求 道 ，对魏 晋玄 学产生 了一 定的 引名 的 问题 ，并指 出 “ 正 名 ”的基 础在 于先 辨物 理 ， 目的 影 响 。而 在汉 代经 学 内部产 生 的谶纬现 象恰 恰 以神秘 的方 在 于 务求 其 真 ，如他 说 ：“《 春 秋 》辨 物之 理 ， 以正其 名 ， 式再 一次 论说 了 “ 言不 尽意 ” 的思想 ，是先 秦 以来的 “ 言 名 物 如其 真 ，不 失 秋毫 之 末 。 ”正 名 之后 ，名就 具 有 了审 意之 辨 ”的另 一种 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