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灵魂的发展史《浮士德》论--毕业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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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人类灵魂的发展史——《浮士德》论
【作者】王佳玲
【关键词】《浮士德》浮士德精神辩证发展
【指导老师】王文平
【专业】汉语言文学
【正文】
引言
《浮士德》是歌德毕生思想和艺术经验的总结。
《浮士德》以深刻的笔触,形象地再现了自文艺复兴到19世纪以来漫长的历史画卷,它涵括了文艺复兴、宗教改革、启蒙运动、法国大革命等一系列的重大历史事件。
17世纪后期到19世纪初是西方资本主义上升和发展时期,而启蒙运动正是资产阶级向封建阶级夺取政权、逐步确立自己的统治在思想上所作准备。
《浮士德》这部作品,以18世纪到19世纪初的欧洲社会,主要以德国社会为背景,通过主人公浮士德一生对真、善、美的追求,写出了资本主义上升时期进步知识分子不满于现状而探索理想社会的思想过程。
它不仅仅是关于浮士德个人遭遇的悲剧,也是一部反映人类前途命运的史诗。
可以说,浮士德是当时进步的资产阶级学者、思想家的代表,他的经历是人类历史发展的一个缩影。
一、浮士德精神,探索中发展
《浮士德》取材于德国十六世纪关于浮士德博士的传说。
传说中的浮士德与魔鬼结盟,演出许多罪恶的奇迹,死后灵魂被魔鬼截去。
歌德把这粗糙的民间传说加工改造,把浮士德提高为一个在人间不断追求最丰富的知识、最美好的事物、最崇高的理想的人物,他自强不息、追求真理,经历了书斋生活、爱情生活、政治生活、追求古典美和建功立业的五个阶段。
浮士德所经历的这五个阶段都有着现实依据,它们高度浓缩了从文艺复兴到十九世纪初期以来,几百年间德国乃至欧洲资产阶级探索和奋斗的精神历程。
在《天上序幕》中,以天帝与魔鬼靡非斯特打赌为引,带出以浮士德为代表的人类,从而争论人类的前途。
浮士德所经历的发展历程是人类历史发展的一个缩影,他所追求的理想是人类历史发展的前景。
整个作品要回答的问题就是:人类是不断进步,还是日趋灭亡?人类的未来是光明的,还是黑暗的?这就是作品的主题。
而能够充分体现这一主题的,则是现今许多学者所讨论的“浮士德精神”。
什么是“浮士德精神”?国内外学者众说纷纭,但有一点是一致的,都认为“浮士德精神”是代表西方人的现代精神,“永不满足于现状”,“不断追求真理”是其浮士德的内在核心。
具体地说,“浮士德精神”就是对现实永不满足,对理想和真理永远不断的追求,在理想和现实的矛盾中不断发展,在追求真理的过程中辨明进取的方向,克服各种障碍和困难,最终实现人类的自我拯救。
[1]然而浮士德的追求不是来自社会矛盾的感召,也不是人们常认为的来自魔鬼的诱惑,而是来自浮士德本人的内心矛盾与痛苦。
浮士德的内心矛盾与痛苦,源于他对自身生存状态的不满足,他想追求更符合人性,更高人格的人生境界。
浮士德作为学识渊博的博士,几十年来他孜孜不倦地勤奋学习,刻苦专研,但对于知识无止境具有一种灵魂深处的无能为力的悲观,浮士德曾对助手瓦格纳表示过“我虽知道很多,却想知道全部”的痛苦。
他读了无数的典籍,研究过所有的问题,但是到头来一点真正的知识也没有学到,书斋中那种沉闷、寂寞的气氛窒息着他,而更为悲愤的是,长期的书斋生活使他脱离了大自然。
上天造了人,放在生动的自然里面,
你却背弃了那儿的自然,
埋没在这儿的尘烟,
你和些骷髅死骨相周旋。
[2]
他不想再去啃死的书本知识,而是要去认识活的自然,走出书斋,投入大自然的怀抱,从小世界走向大世界,这一行动,是他思想发展中的关键性的一步。
浮士德的走出书斋,正是当时处于上升时期资产阶级知识人士,摒弃那些繁琐而僵死的知识,追求探索真知灼见的精神生活的反映,体现了他奋斗不息的进取精神。
抛弃死的书本知识,要求恢复人与自然的本来联系,试图揭开宇宙的秘密,了解万物的起源,这些都是文艺复兴时期人们的要求,因而也是浮士德觉醒的标志。
浮士德的求知欲一开始就是无穷的,但由于书斋生活使人的行动能力受到抑制,人性遭受片面化,同时书斋生活与世隔绝,远离社会生活与实际斗争。
因而,冲出禁锢他的牢笼,摆脱妨碍他求知欲的现实世界,以实现他了解宇宙的那种不可抑制的主观欲求,就成为了他新的努力方向。
于是他想到了自杀,他相信,通过自杀,可以达到一个“纯洁活动的新的境界”[3]。
因此,浮士德的自杀并不是如常人所想的那样,是因为他悲观绝望,走投无路,因而放弃追求,自我毁灭。
浮士德的自杀是他为了认识真理,一切都在所不惜的主观奋斗精神的表现,同时也是他坚持脱离现实、脱离实践的错误道路必然导致的结果。
而就在浮士德决定自杀的时候,他的头脑中萌发出对他后来的发展具有重大意义的的新认识,他说:
只此可以表示人的威力不亚于神,
幻想的恐怖,徒是庸人自苦,
地狱的火焰在那狭隘的路口环烧,
你去打通它吧,打通那条出路:
放胆地迈步前进,前进,
不怕有什么危险,行进虚无。
[4]
浮士德把自杀看作是一种“行动”,而且要通过这种“行动”来证明,人有能力实现他的要求。
但当浮士德举起盛着毒药的杯子欲饮之际,响起了复活节的钟声,传来了天使的歌声。
实际上,是复活节音乐唤醒了他对少年时代全面美好人性生活的回忆,使他想起自己走进书斋以前经历过的那种自然朴素生活的快乐情景。
于是浮士德否定书斋生活,他要走向大自然,永远向前闯,毫不犹豫地投入到人民沸腾的生活激流中。
他参与了民众熙熙攘攘的复活节,这使浮士德彻底完成了思想的转变。
显然,浮士德对中世纪的封建专制下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受压抑,表示了强烈的不满,认识到:“只有摆脱学究气,冲出中世纪闭塞的氛围,”总得打破这个世界,才可以产生另一个。
他决定要做一个真正的人,走出书斋!因为他深知:与人民在一起,才最受欢迎。
他对幸福有了新的理解,他要开拓新的生涯。
因而在翻译《新约圣经》的头一句话“泰初有道”时,译成“泰初有行”。
认为“行动”比“理论”更为重要。
新兴资产阶级为了求得自身的解放,就必须打破封建教条的统治,同时为了建立自己的事业,就必须付诸于行动,因此实践对他们来说便成了一条重要原则。
浮士德的这一改动,不仅表明了浮士德思想上的一个重大突破,而且也揭示了
十六世纪新兴资产阶级和封建阶级在思想领域中阶级斗争的一个重要内容。
倘若说走出书斋是浮士德思想上的一个转变,那么在爱情领域,则是展现了浮士德自我斗争的内心世界。
对旧的封建制度给予了强烈的控诉和有力的鞭策。
尤其是浮士德与玛甘泪之间的爱情悲剧,更为充分地显示了“浮士德精神”的内在本质。
从玛甘泪方面来说,她要求恋爱自由,但由于她出身于小市民阶层,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要和贵族青年结合是需要一番勇气的,可是两人还不是不顾一切的结合了。
然而,新兴资产阶级对个性自由的要求与封建势力之间的矛盾致使他们的爱情以悲剧收场。
浮士德之所以能对玛甘泪一见钟情,是在于浮士德在玛甘泪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充实、整洁、和谐”的精神,只有在她的身上,浮士德才找到了一种贫乏中的充盈,一种安静、整齐、满足的情趣。
浮士德从书斋走出,走入了对官能享受的追求,实际上是对人的本能、基本人性的回归。
虽然浮士德也是深深的爱上了玛甘泪,但是他又意识到了,他不能再与玛甘泪接触了。
爱情的享受并不能使他得以满足,不能局限于自己爱情私生活的圈子中。
对于浮士德来说,他还有远大的理想,伟大的抱负;他还要去认识一切,从事各种活动。
而玛甘泪虽然心地纯洁,但是作为小市民阶层的普通女子,她的眼界狭窄,视野短浅,生活圈子很小。
浮士德在她的世界中是无法大有所为的,更是无法实现他的理想与抱负。
于是浮士德否定了个人狭隘的官能享受生活,向往一种更健全、更合理的人性生活。
通过浮士德的爱情悲剧中,我们不难发现,浮士德执着追求人生真谛的思想,始终占主导地位。
在面对爱情与政治的抉择时,浮士德遵奉的是自我主义,他的行动恰恰体现了十九世纪初资产阶级的双重性格。
歌德就从其爱情的角度,揭示了浮士德身上所具有的矛盾的双重性格。
在与玛甘泪的爱情悲剧发生后,他在百花如锦的草地醒来,感受到大自然在鼓励他“追求最高的存在”,“要从多彩的映象中省识人生”。
歌德这一次将背景从中世纪的德国转移到了古希腊的神话世界,又从那里回到十八世纪末十九世纪初的德国。
不仅生动、具体而又深刻地反映了封建制度在德国的日趋衰亡,揭露了资本主义发展初期的矛盾,而且预见了人类历史未来的发展。
一方面毫不留情地把资产主义的矛盾如实地、赤裸裸地揭示出来,从而证明资本主义社会并不是人类最理想的社会,更不是人类历史发展的最后阶段。
另一方面,歌德在揭露资本主义矛盾的时候,并没有全面否定资本主义的进步,他对资本主义,特别是资产阶级生产在人类历史发展中所起的积极作用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和热情的歌颂。
这一次魔鬼靡非斯特将浮士德带到了一个腐朽的封建王朝,此时的浮士德踌躇满志,渴望得到用武之地。
但是从这个全国政治中心,我们看到了德国社会的全貌。
这样的社会简直就是个邪恶的世界。
整个国家四分五裂,皇帝形同虚设,诸侯小邦各自为政。
反动统治者却只顾寻欢作乐,挥霍浪费,结果国库空虚,民不聊生。
朝廷上下一片黑暗,皇帝昏庸无能,内乱外患,灾难重重。
抢劫和骚乱弥漫全国,人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歌德在这里所描绘的的德国社会的悲惨景象,正如恩格斯所指出的那样:“一切都烂透了,动摇了,眼看就要倒塌了,简直没有一线转机的希望,因为这个民族连清楚已经死亡的腐烂骨骸的力量都没有。
”[5]面对这丑恶的尔虞我诈、骄奢淫逸的世界,黑暗的现实,就如文中所说道的:
像这样,世界只好离析分崩,
闹到是非颠倒,公道沦亡;[6]
无疑,浮士德想要有所为而不能为,他原有的那颗踌躇满志的心有冷落了。
歌德所描写浮士德经历政治生活地这一阶段,是全书对现实批判性最强的部分。
它描写了专制的政体,揭示了腐朽空虚的宫廷内幕。
人在这样的社会中没有鲜活的个性和追
求,他们有的只是专制制度、等级制度下人的奴性和空虚。
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他摒弃了这种黑暗现实,走向另外的世界,这就是古希腊的神话世界。
歌德生活的那个时代,虽然欧洲其他国家资产阶级风起云涌,但德国资产阶级革命的条件尚未成熟,加之德国资产阶级的软弱,所以只能在“文学里创造资产阶级世界的理想图像”。
[7]于是,他们找到了希腊神话世界。
海伦的出现,促使浮士德找到了美的源泉,对此献出了全部的热情、思慕、崇拜、痴情,他深深地懂得海伦的美,充分理解海伦的伟大精神。
在海伦的身上,也凝聚着一种蓬勃向上的精神,这就使浮士德如同呼吸到了新鲜的沁人心脾的精神一样,成为和谐的人生理想的象征。
浮士德在“人造人”和魔鬼靡非斯特的帮助下,最终找到了他向往已久的海伦,并且得以结合。
这说明了:已从中世纪解放出来的进步人类,能够掌握古希腊艺术。
在联系到海伦以前所遭受的“真理的厄运”,还说明了古希腊的艺术只有被进步人类掌握才能获得新生。
而他与海伦的孩子欧福良,在他的身上也体现着一种博大的精神,也就是想要摆脱一切束缚,求得绝对的自由,实现人的真正解放,并且为了实现自由,必须勇敢无畏地战斗,靠自己的努力。
那么让我跳,
那么让我飞,
无伦任何高处,
我要行上者,
这是我的憧憬,
无法可违背。
[8]
欧福良是古典美与浪漫精神相结合的产物,他的出现,标志着旧时代的结束,新时代的开端,也可以说是浮士德奋斗精神的再现:“他已经不是孩子的身份,而是一个武装青年,联合自由勇士的人,下决心参加作战上前!”[9]这个新时代已经不是以复兴古代艺术为中心的那个时代,而是随之而来的蓬勃兴起的资本主义时代。
如果说希腊神话世界的光芒驱散了中世纪鬼怪世界的阴云,那么现在人的现实世界又代替了希腊神话中的梦幻世界。
这一切都是歌德人道主义思想的体现,同时也说明了歌德热情歌颂古希腊的“美”仅仅是为了人的更高发展。
但欧福良所怀着的理想,却受到了时代的限制,最后以粉身碎骨而亡。
歌德以欧福良的悲惨结局说明了只求个人自由脱离集体孤独奋斗,是绝不会成功的。
而海伦也在伤心中随之离去。
这种美的幻灭,则预示着浮士德在政治道途上的失败。
这表明企图用古典美来陶冶现代人,以求实现完美人格的理想以幻灭告终,也表明了浮士德对这种虚幻的、远离现实的人格理想是不满足的。
当浮士德在经历了这一系列的打击之后,他开始认真的思考,冷静的总结,他不再去盲目地探索,开始自我反思,他不再是在主观的、艺术的虚幻世界里努力满足个人的渴求,而是要在改造客观的现实生活中,在社会实践中寻求真理,实现理想。
现在激励他前进的不再是个人主观的要求,而是造福于他人的伟大事业。
这就是浮士德在探求真理的道路上取得的意义深远的重大进步。
可见,这时的浮士德对生活充满了信心,更着眼于现实。
从主观的盲目追求、浪漫的幻想中解脱出来,准备做造福于他人的伟大事业。
我愿意看见这样熙熙攘攘的人群,
在自由的土地上住着自由的国民。
[10]
同时,逐步摆脱魔鬼靡非斯特的束缚,立志实现当时启蒙思想家绘画出来的理想王国的蓝图。
但由于时代和阶级的局限,他不可能找到一条彻底的明朗的人生之路,
他便把希望寄托于征服自然,发展生产上,肯定生产力在人类社会发展中的作用。
歌德以生动活泼的笔调,描绘了资产阶级开发大自然的雄浑壮阔的场面:
我为几百万人开拓出疆土,
虽然还不安全,但也可自由勤劳。
原野十分青翠,土壤一片膏腴,
人畜都在这新土地上得到安居,
勤劳勇敢的人民垒成了那座高丘,
向那周围移植都可以衣食无忧。
[11]
这壮观而美好的景象,充满了时代精神气息,正是处于上升时期资产阶级的精神写照。
生活的意义,就是辛勤的劳动,就是可贵的创造,就是生命的价值。
这就是浮士德在探求人生真谛、追求真理的道路上取得意义深远的重要一步。
歌德站在时代的思想高峰,预见到新社会的诞生。
在通往痛苦的摸索中被迫害而导致浮士德双目失明,然而浮士德的心中仍然是明亮的,虽然他的肉体离开了尘世,而其“精神”却因升天而获救,这真正体现了天使的崇高诺言:“凡是努力追求的人,我们都能解放!”
从浮士德一生的五个奋斗阶段来看,浮士德的意义蕴含在他对自我的否定中。
他先是否定了死气沉沉的书本知识,意识到人生意义在书斋之外、在自由的求索中;接着他便在品尝爱情的醇美中酿出苦酒;他有政治的抱负,却为腐朽的封建王朝服务;他狂热地追求古典美,结出的硕果却早早夭折;他要建立赫赫功勋,却把对自然的征服建立在非人道的基础上。
浮士德一生五次奋斗都以悲剧告终,但是他的不断否定与不断进取,表现的正是人的追求与发展的必然过程。
启蒙主义者认为人类不断认识、了解自身的过程,也是不断受挫者从而获得启示的过程;人类正是通过对自我的一次次否定,才最终实现了对自身的超越。
浮士德正是在不断否定旧我的过程中确立新的自我。
从而使他的生命具有了存在的意义。
浮士德虽然经历了一次次失败,但是他的理想却始终没有幻灭,他对自我的一次次否定成为追求新目标的起点,他的追求和努力最终使他的灵魂获得了拯救。
浮士德以亲身经历的五个阶段启迪着人们:物质生活的享受、谈情说爱、高官厚禄、古代艺术等,这一切皆非美。
虽然人类社会充满矛盾,人类的发展会遇到种种挫折和灾难,但是只要人们肯于时间,勇于追求,就会克服一切困难,不断前进。
不断追求真理,探索真理是“浮士德精神”最强烈、最绚丽、最耀眼的闪光之处。
浮士德的不屈不饶的的斗争意识,充分表现了人类的追求光明、探索真理的乐观主义精神,深刻说明了理想的现实靠斗争来争取的人生哲理!浮士德所拥有的这种奋斗不息的精神,无疑地乃具有其深刻的现实意义。
二、善恶交替、辩证发展
《浮士德》完美体现了歌德的思想理论:它是一种通过对立或冲突的有机生长,一种循环式的进化和从简单到复杂的螺旋式上升,形式则多种多样。
[12]以辩证法的核心为理论框架,以善恶冲突的存在揭示人性的弱点,浮士德以相对“善”的人物形象与魔鬼靡非斯特以相对“恶”的形象进行周旋,通过两位主要人物的行为、语言看到歌德本人的思想动态。
在《浮士德》中所体现出来的这一辩证关系,隐约透露出来了黑格尔哲学观点的痕迹。
在黑格尔那里,恶是历史发展的动力借以表现出来的形式,这里是有两层意思的,一方面,每一种新的进步都必然表现为对某一种神圣事物的亵渎,表现为对陈旧的日渐衰亡的,但为习惯所崇奉的秩序的叛逆;另一方面,自从阶级对立产生以来,正是人的恶劣的情欲、贪欲和权势成了历史发展的杠杆。
[13]人生的意义并不在于完全体现善的本身,还在于趋向善的过程和行为。
在起对立统一的基础上,表现了人类社会特别是精神世界的矛盾运动形式及其发展的演进过程。
“善与恶的冲突成了人类社会发展的根本动力。
”[14]
诗剧在描写浮士德一生时,贯穿着这一辩证关系。
《天上序幕》中,天帝曾说过:人们的精神总是易于驰靡,
动辄贪爱着绝对的安静;
我因此才造出恶魔,
以激发人们的努力为能。
[15]
也就是说,人类往往贪图安逸,他们的精神易于驰靡,所以他造出恶魔来,“以激发人们努力为能”。
充分估计了魔鬼靡非斯特将在人类发展中所起的积极的作用。
这里就预示了纵贯全剧的浮士德和靡非斯特之间的对立统一关系。
在上帝的眼中,浮士德会通过不断的追求走出迷雾,找到他所渴求的真理。
因为上帝相信:人在努力时,总不免会迷失方向,但是一个好人在他的探索中总会找到正确的道路。
从上帝的这些看法中,我们可以感受到在歌德的《天上序幕》里,“善”和“恶”并不是处于绝对的对立之中的,而是体现了“善”中有“恶”,“恶”中有“善”,两者是相互依存,相互转化,同时也是彼此斗争。
“恶”所起的作用并不总是起着破坏性的,它还是推动人们不断前进的必不可少的动力。
这就颠覆了人们一贯思维模式中对“恶”的认识,“恶”的存在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样可怕,也并不是人们认识中的那样一无是处,毫无可用。
倘若世间没有了“恶”的存在,人们就会停止前进。
也只是因为“善”和“恶”处于经常的对立斗争之中,人们才得以不断的发展,不断的进步。
歌德把自己对“善”、“恶”的这种理解,加以个性化和人化的处理,于是便产生了浮士德和靡非斯特这两个人物,前者代表“善”,后者代表“恶”。
靡非斯特认为只要能够让浮士德充分地享受人生,得到生活中的一切乐趣,那么浮士德就会迷失方向,走上歧途。
靡非斯特向浮士德所提供的生活的快乐和享受,这在浮士德的眼中,与他所设想的完全是另一回事,他要追求的并不是生活的享受,而是满足和发挥他个人的一切可能性,在世界中考验这些可能性,探索、认识和征服现实。
因而他是鄙视纯粹的享乐主义,鄙视以官能享受为目的的生活享受,鄙视魔鬼靡非斯特意义上的生活。
在浮士德经历的五个阶段里,魔鬼靡非斯特花尽心思,不断地引诱甚至帮助浮士德作恶,但结果却反而使浮士德摸索到了正途,不断地弃恶向善。
当然,浮士德也并不是理想中的英雄,虽然是作为积极、善良、肯定的化身,但在其进取的道路上,他也常常流露出了对追求和希望的质疑。
人由于拥有理性而永远不会象动物那样只满足于现实,一方面人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未来总是一种幻想,因而追求之人必然会感到孤独和忧伤;另一方面人类既渴望向善,但又受到物质欲的牵制,既拒绝魔鬼靡非斯特,又接受靡非斯特。
因而每一次追求又总是与自身内部的恶魔相伴。
在浮士德身上好像拥有双重人格,他把天帝的意志和魔鬼靡非斯特的品行融于一身,将天帝所代表的善和魔鬼靡非斯特所代表的恶一同发挥了作用。
而在浮士德身上所体现出来的两面性,正是人性的两级。
一方面集中体现了人性中最美好的一面:充分的理性,坚定的信念,对知识的无限渴望;另一方面又集中体现了人性的弱点:渴求知识而疲于劳顿,渴望成功而耽于享乐,为了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而选择不择手段。
浮士德曾这样说明自己的性格特征:
有两种精神居住在我们心胸,
一个要想同另一个分离!
一个沉溺在迷离的爱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