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锁记》——精选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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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锁记》
一、张爱玲生平及创作
张爱玲原名张瑛,1920年9月30日出生于上海一个没落贵族家庭。

祖父张佩伦是清朝著名大臣李鸿章的女婿,张佩伦自己也是清朝的重臣,指挥过著名的“马尾战役”。

张爱玲的父亲张廷重是一个蓄妓吸毒的纨袴子弟,其母黄逸梵是一个十分西洋化的贵族小姐。

父母感情不合,在张爱玲三岁时离异。

父母对其中西文化熏陶;
张爱玲7岁就开始学写小说,14岁时模仿鸳鸯蝴蝶派的笔法写成了章回体小说《摩登红楼梦》。

1938年从上海圣玛利女校毕业后,逃离父亲的禁闭,与旅欧归来的母亲、姑姑同住;
1939年考入香港大学;1942年,香港沦陷后返回上海,开始写作生涯。

1943年是张爱玲奇迹般崛起于上海文坛的一年,创作了《沈香屑》、《茉莉花片》、《心经》、《倾城之恋》、《金锁记》、《封锁》、《琉璃瓦》等,张爱玲也从此一举成名。

1944年与胡兰成同居,抗战胜利后,胡兰成作为汉奸受到通揖,藏身于浙江温州,并与当地一女子同居。

1947年,张爱玲与胡兰成离婚。

1952年,移居香港,写了《秧歌》、《赤地之恋》。

1955年离港赴美定居。

1956年认识美国著名剧作家赖雅并与之结婚,1967年赖雅去世。

1973年完成长篇小说《海上花列传》的英译。

1995年9月8日,逝世于加州韦斯特伍德市罗彻斯特大道的公寓,终年75岁(动脉硬化心血管病)。

张爱玲经典语录
人生最大的幸福,是发现自己爱的人正好也爱着自己。

我要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等着你的,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有这么个人。

——《半生缘》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倾城之恋》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

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红玫瑰与白玫瑰》》
我喜欢钱,因为我没吃过钱的苦,不知道钱的坏处,只知道钱的好处。

能够爱一个人爱到问他拿零用钱的程度,都是严格的考验。

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天才梦》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碰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以说,唯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爱》
二、《金锁记》
《金锁记》(1943)是张爱玲最优秀的作品,也是张爱玲自己最喜欢的作品。

《金锁记》写的是没落的封建贵族大家庭的女性生活,是张爱玲最擅长的题材,无论是语言,还是对人物的刻画,都达到相当高的艺术境界。

傅雷认为:
“毫无疑问,《金锁记》是张女士截止目前为止的最完满之作,颇有《猎人日记》中
某些故事的风味,至少也该列为我们文坛最美的收获之一。


夏志清说:
“《金锁记》长达五十页;据我看来,这是中国从古以来最伟大的中篇小说。

……《金锁记》的道德意义和心理描写,却极尽深刻之能事。


(一)《金锁记》故事内容梗概
《金锁记》写于1943年,小说描写了一个小商人家庭出身的女子曹七巧的心灵变迁历程。

七巧做过残疾人的妻子,欲爱而不能爱,几乎像疯子一样在姜家过了30年。

在财欲与情欲的压迫下,她的性格终于被扭曲,行为变得乖戾,不但破坏儿子的婚姻,致使儿媳被折磨而死,还拆散女儿的爱情。

(三)人物分析――曹七巧
曹七巧的生存真相:
原是麻油店老板的女儿,“十八九岁做姑娘的时候,高高挽起大镶大滚的蓝夏布衫袖,露出一双雪白的手腕……”
“她睁着眼直勾勾朝前望着,耳朵上实心小金坠子像两只铜钉把她钉在门上——玻璃匣子里蝴蝶的标本,鲜艳而凄怆。

”(隐喻生存真相)
10年后,“夫死公亡”。

苦难熬出了头,她分到了家产,搬出姜府自立门户 (爱欲—黄金欲)
破坏儿子婚姻,拆散女儿的爱情(心理与行为的变态)
嫁给姜家残疾二少爷 (欲爱不能)
自以为是地爱上了三少爷姜季泽(压抑爱欲)
在女人眼中:牙尖嘴利格格不入
曹七巧且不坐下,一只手撑着门,一只手撑住腰,窄窄的袖口里垂下一条雪青洋绉手帕,下身上穿着银红衫子,白线镶滚,雪青闪蓝如意小脚,瘦骨脸儿,朱口细牙,三角眼,小山眉,四下里一看,笑道:‘人都齐了,今儿想必我又晚了!怎怪我不迟到──摸着黑梳的头!谁教我的窗户冲着后院子呢?单单就派了那么间房给我,横竖我们那位眼看是活不长的,我们净等着做孤儿寡妇了──不欺负我们,欺负谁?”(动作、外貌、语言)
在男人眼中:鲜艳凄怆不敢招惹
七巧待要出去,又把背心贴在门下,低声道:"我就不懂,我什么地方不如人?我有什么地方不好……"她睁着眼直勾勾朝前望着,耳朵上的实心小金坠子像两只铜钉把她钉在门上──玻璃匣子里蝴蝶的标本,鲜艳而凄怆。

季泽看着她,心里也动了一动。

可是那不行,玩尽管玩,他早抱定了宗旨不惹自己家里人,一时的兴致过去了,躲也躲不掉,踢也踢不开,成天在面前,是个累赘。

21 在七巧梦中:麻油铺子里的西施
从前的事又回来了:临着碎石子街的馨香的麻油店,黑腻的柜台,芝麻酱桶里竖着木匙子,油缸上吊着大大小小的铁匙子。

漏斗插在打油的人的瓶里,一大匙再加上两小匙正好装满一瓶,──一斤半。

熟人呢,算一斤四两。

有时她也上街买菜,蓝夏布衫裤,镜面乌绫镶滚。

她看见肉铺里的朝禄。

朝禄赶着她叫曹大姑娘。

难得叫声巧姐儿,摘下尺来宽的一片生猪油,重重的向肉案一抛,一阵温风扑到她脸上,腻滞的死去的肉体的气味……
丈夫死去后:梦想照进现实
去年她戴了丈夫的孝,今年婆婆又过世了。

现在正式挽了叔公九老太爷出来为他们分
家,今天是她嫁到姜家来之后一切幻想的集中点。

这些年了,她戴着黄金的枷锁,可是连金子的边都啃不到,这以后就不同了。

七巧穿着白香云纱衫,黑裙子,然而她脸上像抹了胭脂似的,从那揉红了的眼圈儿到烧热的颧骨。

在女儿男友眼中:那是个疯女人
世舫回过头去,只见门口背着光立着一个小身材的老太太,脸看不清楚,穿一件青灰团龙宫织缎袍,双手捧着大红热水袋,身边夹峙着两个高大的女仆。

门外日色昏黄,楼梯上铺着湖绿花格子漆布地衣,一级一级上去,通入没有光的所在。

世舫直觉地感到那是个疯子──无缘无故的,他只是毛骨悚然,长白介绍道:“这就是家母。


七巧的最后一眼:沉重的黄金枷锁
七巧似睡非睡横在烟铺上。

三十年来她戴着黄金的枷。

她用那沉重的枷角劈杀了几个人,没死的也送了半条命。

她知道她儿子女儿恨毒了她,她婆家的人恨她,她娘家的人恨她。

她摸索着腕上的翠玉镯子,徐徐将那镯子顺着骨瘦如柴的手臂往上推,一直推到腋下。

七巧挪了挪头底下的荷叶边小洋枕,凑上脸去揉擦了一下,那一面的一滴眼泪她就懒怠去揩拭,由它挂在腮上,渐渐自己干了。

一、心理深度
《金锁记》在文学史中的独特价值
一、深刻揭示人性的丑陋和心理的畸变
张爱玲善于挖掘人物的心理深度,她的人物几乎都具有很强的心理深度。

《金锁记》是一部关于黄金欲和情欲的心理传奇。

1、性压抑
她的那些黄色语言,一方面是粗俗,一方面和性压抑有关。

她对姜季泽的欲望:和姜季泽打情骂俏,眉来眼去。

她试着在季泽身边坐下,只搭着他的椅子的一角,她将手贴在他腿上,道:"你碰过他的肉没有?是软的、重的,就像人的脚有时发麻了,摸上去那感觉……"季泽脸上也变了色,然而他仍旧轻佻地笑了一声,俯下腰,伸手去捏她的脚道:"倒要瞧瞧你的脚现在麻不麻?"七巧道:"天哪,你没挨着他的肉,你不知道没病的身子是多好的……多好的……"
她顺着椅子溜下去,蹲在地上,脸枕着袖子,听不见她哭,只看见发髻上插的风凉针,针头上的一粒钻石的光,闪闪掣动着。

发髻的心子里扎着一小截粉红丝线,反映在金刚钻微红的光焰里。

她的背影一挫一挫,俯伏了下去。

她不像在哭,简直像在翻肠搅胃地呕吐。

丈夫死了,家分了,季泽重新找上门来。

季泽把那交叉着的十指往下移了一移,两只大拇指按在嘴唇上,两只食指缓缓抚摸着鼻梁,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来。

那眼珠却是水仙花缸底的黑石子,上面汪着水,下面冷冷的没有表情。

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七巧道:"我非打你不可!"季泽的眼睛里突然冒出一点笑泡儿,道:"你打,你打!"七巧待要打,又掣回手去,重新一鼓作气道:"我真打!"抬高了手,一扇子劈下来,又在半空中停住了,吃吃笑起来,季泽带笑将肩膀耸了一耸,凑了上去道:"你倒是打我一下罢!害得我浑身骨头痒着,不得劲儿!"七巧把扇子向背后一藏,越发笑得格格的。

季泽把椅子换了个方向,面朝墙坐着,人向椅背上一靠,双手蒙住了眼睛,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七巧啃着扇子柄,斜瞟着他道:"你今儿是怎么了?受了暑吗?"季泽道:"你
哪里知道?"半晌,他低低的一个字一个字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跟家里的那个不好,为什么我拚命的在外头玩,把产业都败光了?你知道这都是为了谁?"七巧不知不觉有点胆寒,走得远远的,倚在炉台上,脸色慢慢的变了。

季泽跟了过来。

七巧垂着头,肘弯撑在炉台上,手里擎着团扇,扇子上的杏黄穗子顺着她的额角拖下来。

季泽在她对面站住了,小声道:"二嫂!……七巧!"
七巧背过脸去淡淡笑道:"我要相信你才怪呢!"季泽便也走开了,道:"不错。

你怎么能够相信我?自从你到我家来,我在家一刻也待不住,只想出去。

你没来的时候我并没有那么荒唐过,后来那都是为了躲你。

娶了兰仙来,我更玩得凶了,为了躲你之外又要躲她。

见了你,说不了两句话我就要发脾气──你哪儿知道我心里的苦楚?你对我好,我心里更难受──我得管着我自己──我不能平白的坑坏了你,家里人多眼杂,让人知道了,我是个男子汉,还不打紧。

你可了不得!"七巧的手直打颤,扇柄上的杏黄须子在她额上苏苏摩擦着。

季泽道:"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信了又怎样?横竖我们半辈子已经过去了,说也是白说。

我只求你原谅我这一片心。

我为你吃了这些苦,也就不算冤枉了。

"
七巧低着头,沐浴在光辉里,细细的音乐,细细的喜悦……这些年了,她跟他捉迷藏似的,只是近不得身,原来还有今天!可不是,这半辈子已经完了──花一般的年纪已经过去了。

但当她看清楚了季泽重新上门只是为了算计她的钱时,她对“爱”这个字眼彻底失望了,对整个世界都失望了,从此便灭绝了作为女人的最后一点温情和期盼。

季泽走了。

丫头老妈子也给七巧骂跑了。

酸梅汤沿着桌子一滴一滴朝下滴,像迟迟的夜漏──一滴,一滴……一更,二更……一年,一百年。

真长,这寂寂的一刹那。

七巧眼前仿佛挂了冰冷的珍珠帘,一阵热风来了,把那帘子紧紧贴在她脸上,风去了,又把帘子吸了回去,气还没透过来,风又来了,没头没脸包住她──一阵凉一阵热,她只是流着眼泪。

2、金钱战胜情欲
两种欲望的冲突,使她面临的抉择是:要么守住黄金,要么用黄金满足自己的情欲。

一方面,曹七巧对姜季泽旧情难忘。

人生就是这样的错综复杂,不讲理。

当初她为什么嫁到姜家来?为了钱么?为了要遇见季泽,为了命中注定要和季泽相爱。

她微微抬起脸来,季泽立在她跟前,两手合在她扇子上,面颊贴在她扇子上。

他也老了十年了,然而人究竟还是那个人呵!
另一方面,她又感到她的钱是用青春换来的。

他难道是哄她么?他想她的钱——她卖掉她的一生换来的几个钱?仅仅这一转念便使她暴怒起来。

就算她错怪了他,他为她吃的苦抵得过她为他吃的苦么?好容易她死了心了,他又来撩拨她。

她恨他。

他还在看她。

他的眼睛——虽然隔了十年,人还是那个人呵!就算他是骗她的,迟一点儿发现不好么?即使明知是骗人的,他太会演戏了,也跟真的差不多罢?
她几乎就要被情欲所征服了。

但是,她仍然不想轻易放弃金钱:
不行!她不能有把柄落在这厮手里。

姜家的人是厉害的,她的钱只怕保不住。

她得先证明他是真心不是。

当姜季泽要她卖地,好买他的房子的时候,她的愤怒,是由强烈的爱欲转化而来的恨,和绝对的恨仍然不一样。

所以,她感到,“她的一颗心直往下坠——她很明白她这举动太蠢——太蠢——她在这儿丢人出丑。


姜季泽走了以后,她在窗户上看:
她要在楼上的窗户里再看他一眼。

无论如何,她从前爱过他。

她的爱给她无穷的痛苦。

单只这一点,就使他值得留恋。

多少回了,为了要按捺她自己,她迸得全身的筋骨与牙根都酸楚了。

今天完全是她的错。

他不是个好人,她也不是不知道。

她要他,就得装糊涂,就得容忍他的坏。

他为什么要戳穿他?人生在世,还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归根究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3、心理变态
(1)财产危机症
她总是觉得男人在觊觎她的财产。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把金钱看得高于一切。

女儿长安与曹七巧的侄子曹春熹玩耍:
我把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三茶六饭款待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什么地方亏待了你,,你欺负我女儿?你那狼心狗肺,你道我揣摩不出么?你别以为你教坏了我女儿,我就不能不捏着鼻子把她许配给你,你好霸占我们的财产!我看你这混蛋,也还想不出这等主意来,敢情是你爹娘把着手儿教的!我把那两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老混蛋!齐了心想我的钱,一计不成,又生一记。

然后告诉女儿说:
表哥虽然不是外人,但是,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混帐。

都是为了女人的钱。

男人永远碰不得。

后来,长安大了,凡是别人给介绍的男人,只要家境一般,曹七巧就觉得对方是贪图她的家产。

所以总是高不成,低不就的。

(2)性变态与虐待狂:主要表现在对儿媳和女儿的虐待。

她先是“恋子”。

她对儿媳妇芝寿开始是语言侮辱,说些下流、尖刻的话。

“你新嫂子这两片嘴唇,切切倒有一大碟子。

"
"天性厚,并不是什么好话。

当着姑娘们,我也不便多说──但愿咱们白哥儿这条命别送在她手里!“
"你们瞧咱们新少奶奶老实呀──一见了白哥儿,她就得去上马桶!真的!你信不信?
最后她与儿媳妇争夺儿子。

“这些年来她的生命里只有这一个男人。

只有他,她不怕他想她的钱——横竖钱都是他的。

可是,因为他是她的儿子,他这一个人还抵不了半个……现在,就连这半个人她也保留不住——她娶了亲。


她还“妒女”,她对女儿的虐待,完全是出于变态的金钱危机症。

为了守住金钱,给女儿缠脚,破坏女儿的爱情。

张爱玲说过,曹七巧是她笔下惟一一个彻底的人。

“30年来她戴着黄金的枷。

她用那沉重的枷角劈杀了几个人,没死的也送了半条命。


曹七巧对儿女婚姻的破坏,既实现了她保全财产的愿望,又满足了她潜在的施虐欲。

在七巧扭曲的人性中,母性的毁灭最令人悲哀,小说深刻地揭示出压抑的情欲如何以报复的方式转化为一种巨大的破坏性力量,这种力量毁灭了曹七巧身边一个个亲人,最终也毁灭了她自己。

小说最后写道:“七巧挪了挪头底下的荷叶边小洋枕,凑上脸去揉擦了一下,那一面的一滴眼泪她就懒怠去揩拭,由它挂在腮上,渐渐自己干了。

”这一细节描写生动地展示了曹七巧的精神世界,尽管她以虐人为乐趣,也没人能在她活着时谋去她的钱财,但她充满恨怨的内心一片苍凉,没有感受到人间一丝一毫的温暖与幸福。

二、小说的“意象化”艺术手法——“月亮”
《金锁记》对月亮的描写,是带有很强的感情色彩的感悟。

作品中的月亮意象多次出现。

第一次:三十年前的上海,一个有月亮的晚上……我们也许没赶上看见三十年前的月亮。

年轻的人想着三十年前的月亮该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迷糊,老年人回忆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欢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圆,白,然而隔着三十年的辛苦路往回看,再好的月亮也不免带点凄凉。

(奠定凄凉的叙述基调)
第二次出现月亮,是丫鬟对话结束以后:
天就快亮了。

那扁扁的下弦月,低一点,低一点,大一点,像赤金的脸盆,沉了下去。

(有叙事性,有没落感)
第三次:是长安退学前的那一夜,长安爬下床来,半蹲半坐在地上,从枕边摸出一只口琴偷偷摸摸地吹起来。

竭力地按捺着吹,她接不上气来,歇了半晌。

这时候窗子外面月亮出来了:
窗格子里,月亮从云里出来了。

墨灰的天,几点疏星,模糊的缺月,像石印的图画,下面白云蒸腾,树顶上透出街灯淡淡的圆光。

(悲哀氛围)
第四次:曹七巧让长白给自己烧一夜鸦片,不让他和芝寿同房。

半夜三更的烟榻上,母子对抽鸦片,取笑可怜的芝寿。

起坐间的帘子撤下送去洗濯了。

隔着窗玻璃望出去,影影绰绰乌云里有个月亮,一搭黑,一搭白,像个戏剧化的狰狞的脸谱。

一点,一点,月亮缓缓的从云里出来了,黑云底下透出一线炯炯的光,是面具底下的眼睛。

(阴郁的变态氛围)
第五次:是长白陪曹七巧抽大烟,芝寿独守空房时看到的月亮:
今天晚上的月亮比哪一天都好,高高的一轮满月,万里无云,像是漆黑的天上的一个白太阳。

窗外还是那使人汗毛凛凛的反常的明月——漆黑的天上一个灼灼的小而白的太阳。

第六次:是结尾出现的月亮。

三十年前的月亮早已沉了下去,三十年前的人也死了,然而三十年前的故事还没完——完不了。

小结
●张爱玲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一个“异数”,她始终站在社会和时代的边缘,书
写着从自身生命经验中生长出来的人生感悟,尤其对女性在父权制社会文化结构中生存真相的描绘,对女性因长期缺乏社会经济地位而形成的自卑、软弱、虚荣、麻木的精神状态的揭示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

”——对生命和生活怀有由衷地喜悦和
欢欣,对生命观照的基调无比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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