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号任意性——精选推荐

关于索绪尔符号任意性原则的争鸣和探讨岑运强吴洁内容提要：索绪尔语言符号任意性原则，一直是语言学界讨论的热点。

本文欲对中国语言学界关于此问题的争鸣和探讨进行一个简要的回顾，幷提出自己的一点看法。

关键词：任意性理据性象似性 1. 语言符号任意性争鸣的学术背景索绪尔的语言理论的引入始于上个20
世纪二三十年代，主要是由方光焘、岑麒祥、高名凯等语言学家传入中国。

这些人早年留学欧洲，有的都直接受过索绪尔的学生梅耶、房德裏耶斯等人的教导。

中国语言学界对于索绪尔学说传播则是从语言观和方法论著眼的。

无论是20 世纪上半叶的“中国文法革新讨论”，还是60 年代“语言和言语问题讨论”，直到1980《普通语言学教程》以下简称《教程》的出版，语言学界大都同意索绪尔的观点，即“语言是一个符号系统”。

对于当代出现的生成语言学、社会语言学、心理语言学、言语交际学、文化语言学、篇章语言学、模糊语言学等，有人认为是冲击和摆脱了索绪尔框架；有人认为是对索绪尔框架的丰富与发展。

有的学者从深度和精度两方面，对索绪尔的《教程》进行了更深入的挖掘。

而另外一些学者则对《教程》中的一些基本观点进行了批判。

索绪尔的语言符号任意性原则的讨论就出现在这样的学术背景中。

例如，许国璋先生（1988）从语言哲学的角度认为语言符号的能指和所指之间有本质上的关联，二者是通过语言的制约和社会的制约建立联系的；杨信彰先生（1994）则批评索绪尔的语言符号任意性排斥符号学研究中的社会、文化、政治等重要组成部分；于海江先生（1994）从思维、客观世界及符号的关系提出了词的理据性问题……据初步统计，近年来有关语言符号任意性与理据性或象似性的文章不下20 多篇。

2. 《失误与复归》的质问与《正确》的维护——关于索绪尔符号任意性问题的一次大碰撞在90 年代关于索绪尔的语言符号任意性原则的讨论中，有两篇文章尤为引人瞩目。

其一是李葆嘉先生的《论索绪尔符号任意性原则的失误和复归》（1994，以下简称《失误和复归》，该文对索绪尔任意性原则提出了激烈的批评，体现了鲜明的反索绪尔色彩。

与之相对应，索振羽先生发表了《索绪尔的语言符号的任意性原则是正确的》（1995，以下简称《正确》）。

两篇文章就索绪尔语言符号任意性问题提出了截然相反的意见，引发出了语言学界90 年代关于语言观的大讨论。

《失误和复归》是中国20 世纪以来第一篇以专文的形式公开批评索绪尔的文章。

文章认为：索绪尔对所指和能指不加历史性探讨，而以“任意性”一言蔽之，是任意性原则论述中论证的第一个失误。

以不同语言系统之间能指和所指结合关系的差别来证明同一语言系统之内能指和所指结合关系的任意性，是任意性原则中论证的第二个失误。

用共时的比例掩盖历史的溯源，在模仿的近似性和任意性之间划等号，把符号的历史演变性和不可论证性混为一谈，是任意性论证中的第三个失误。

而索绪尔把任意性一分为二，认为相对任意性即相对地可以论证，是任意性原则向可论证性原则复归的第一步，把绝对任意性解释为可论证性的转移或丧失，是任意性原则向可论证性原则复归的第二步，把语言内部演化运动的的标志阐述为不断地由论证性过渡到任意性和由任意性过渡到论证性，则是由任意性原则向可论证性原则的全面复归。

最后，文章得出结论：索绪尔的符号任意性原则实际上是个虚构的原则。

语言符号的任意性命题在实践上没有任何意义。

任意性原则的展开论述反证了语言符号的可论证性。

而《正确》一文则针锋相对地提出了相反的看法。

文章认为：既然是评论索绪尔的语言符号任意性，那麽就应该在索绪尔理解范围内去加以评论。

这篇文章主要分为“维护”和“反驳”两个部分。

“维护”部分认为，
语言中某一共时系统的词和它的词源是必须区分开的两码事。

任意性、相对可论证性都是语言的共时范畴内的概念。

而语言符号音义论证的都是从词源学入手的，那是历时性的内容，应该严格区分共时和历时。

“反驳”部分针对《失误和复归》所论述的索绪尔的步步复归一一进行了反驳。

著者认为，语言共时系统中的任意性符号即使进行溯源，也不都是可以成为论证的。

而且，任意性原则是一直都在发挥作用的。

在一种语言的先后两个不同的共时系统中，演变之前和演变之后都有任意性语言符号和相对可论证的语言符号，任意性原则绝不可能向可论证性原则的全面复归。

文章最后又强调：在语言中，在相对可论证的语言符号（派生词、复合词）之中，其构成要素依然是不可论证的。

而这不可论证的要素中最典型、最重要的是词根和根词，语言中词根和根词的数量虽说比较少，但它们在构词中起重要作用，占有不可或缺的地位。

也就是说，语言符号有一些可论证性，但它是建立在任意性基础之上的，是非本原的。

总之，《正确》是站在维护索绪尔的立场上，一步步驳斥了《失误与复归》的说法。

3.“语言符号象似说”的宣战——近年来语言符号任意性讨论的新热点近年来，围绕索绪尔提出的语言符号任意性这个话题，许多语言学家又发表了很多新的见解，在各类观点中，语言符号具有高度象似性的观点似乎占据明显优势，索绪尔的任意性原则似乎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在我国语言学界内，沈家煊先生在《句法的象似性问题》中较早涉及了象似性问题。

文章认为：语言的象似性是相对任意性而言的，它是指语言符号的能指和所指之间有一种自然的联系，两者的结合是可以论证的，是有理据的。

沈先生认为，象似性主要是指语言的结构，特别是句法结构甚至句法规则是非任意的，是有理可据的，也就是说，句法结构跟人的经验结构之间有一种自然的联系。

通俗点讲，语言结构的象似性就是语言结构直接映照人的概念结构。

随后，文章介绍了Haiman 的说法，将句法的象似性分为成分象似和关系象似。

成分象似即指句法成分与经验结构的成分（大大小小的概念）相对应；关系象似指句法成分之间的关系与经验结构成分之间的关系相对应。

成分象似其实就是语言“一个形式对应一鲆庖濉钡脑 颍 嘈啪浞ㄉ舷嗤 蛳嗨频
慕峁贡泶锏囊庖逵泄餐ㄖ Α６ 叵迪笏乒槟善鹄丛蛑饕 幸韵录咐啵壕嗬胂笏圃 颉＜慈衔 现 蚋拍钌舷嘟咏 氖堤澹 溆镅孕问皆谑奔浜涂占渖弦蚕嘟咏 褪撬担 拍钪 涞木嗬牒陀镅猿煞种 涞木嗬胂喽杂Γ凰承蛳笏圃 颉＜慈衔 浞ǔ煞值呐帕兴承蛴痴账 撬 泶锏氖导首刺 蚴录 ⑸ 南群笏承颉Ｒ蛭 话阕苋衔 蛟谇啊⒔峁 诤螅 扔刑跫 ⒑笥行卸 愿春暇渲性 虼泳浜吞跫 泳浯蠖嘣谥骶渲 埃皇 肯笏圃 颉＜戳看蟮男畔ⅲ 祷叭司醯弥匾 男畔ⅲ 蕴 叭硕 院苣言げ獾男畔ⅲ 泶锼 堑木浞ǔ煞忠步洗螅 问浇细丛印?沈家煊先生的这篇文章主要在于介绍象似性的一些基本观点，还未将矛头直接指向索绪尔的任意性原则。

借“语言符号象似说”向索绪尔任意性原则发难者，火力最猛的当数王寅教授的一本专著——《论符号象似性——对索绪尔任意说的挑战和补充》以及其他一些相关的文章。

在相关的几篇文章中，王寅教授阐释了语言符号象似性存在的必然性，幷论证了若干种象似性，即距离象似性、数量象似性、顺序象似性、标记象似性、话题象似性、句式象似性、滤减象似性的存在，以此来说明象似性在语言符号中的普遍存在，从而对索绪尔的语言符号任意说提出了挑战。

他认为：语言符号的能指和所指之间的主要关系是象似性的，而不是任意性的，象似性具有自然的、本源的、主要的特徵。

由此，王寅教授得出以下结论：1）有关的研究表明，语言中
的象似现象不仅确确实实存在，而且还是一个主要现象，语言中的象似性程度大于任意性；2）索绪尔主张符号形式与能指之间无任何可规约、可论证的内在联系，它们之间关系只是约定俗成的结果。

显然，这一观念过分强调了语言符号的内部关系，夸大了语言符号的任意性，忽视了语言形式和客观外界、思维之间的种种理据关系；3）语言符号象似说旨在表明：语言结构在很大程度上映照人们经验的世界结构，这一观念是对“语言符号任意性原则”的最大挑战。

但就在“语言符号象似性”成为诸多语言学家的宠儿同时，我们也听到了一些不同的声音。

许多学者对“用象似性否定任意性”提出了质疑。

鲁苓的《语言符号：任意性还是象似性——“语言符号象似说”的几个问题》一文坚持认为，索绪尔的符号任意性原则是正确的，幷且还驳斥了王寅教授的一些说法。

文章认为：王寅教授提出的语言符号象似说面临几个问题：其一，探讨语言符号的所指和能指之间象似性问题时不能将结构形式（或称句法结构）所涉及的象似现象列入其中，因为句法结构不属于语言符号的能指之列。

其二，有关语言符号象似性问题的讨论应限于王寅教授所列举的语言符号的语音及字形与所指之间是否存在的“象似性”关系。

在这样一个论题下，王寅教授所例举和论证的大都是语言符号的能指和所指指代的客体对象存在著听觉和视觉方面可感觉的物态相似性。

显然，无论它们是否成立，都与语言符号的能指和所指之间相互关系无关。

其三，索绪尔把语言看成一个独立自足的体系，幷以此为前提从界定这一体系内部结构关系的角度提出有关语言符号能指和所指的任意性原则，与王寅教授力图界定语言形式与客体对象存在映射性相似关系的“语言符号象似说”不具有可比性。

因此，后者在逻辑上也不具备取代前者的依据。

最后，鲁苓得出了这样的结论：王寅教授基于他所关注的象似性现象对索绪尔语言符号任意性原则提出的质疑，即“语言符号的象似性说”还有不少尚需斟酌之处。

因此，我们现在仍然可以说索绪尔语言符号的任意性原则在符号学概念体系内是成立的。

郭鸿先生在《索绪尔的语言符号任意性是否成立——与王寅教授商榷》一文中，也同样肯定了语言符号的任意性，幷且指出任意性普遍存在于语言符号内部的能指和所指之间的关系上，而象似性普遍存在于符号组合（语言结构）中。

文章分析认为，符号任意性和线性原理是索绪尔结构主义语言学的最基本的原理，是符号系统的生成原理。

这两条原理说明了符号组合的两种关系——纵向选择关系和横向结合关系。

纵向选择关系是由各种符号系统构成的，人们在特定的系统中或各个系统之间进行选择，这就是语言的任意性；横向结合关系是一种邻近的关系，也就是线性的关系。

这种关系体现在语言上就是词的排列顺序，这种顺序的合理排列构成语言的篇章性，使语言顺理成章。

语言结构的象似性绝大部分体现在词的顺序上，也就是在线性上。

复旦大学的朱永生先生也在《论语言符号的任意性和象似性》一文中提出了与前两者相类似的看法。

他认为，在复合词和派生词以及句法层面上的确存在象似性，但就单个符号而言，任意性依然是不可动摇的原则。

象似性应该被看成是对索绪尔理论的补充，而不是任意性原则的替代物。

综上所述，我们不难发现，围绕象似性原则，“两线斗争”业已拉开了帷幕。

有的学者试图用它来反驳索绪尔的任意性原则，而另外有一部分学者，他们幷不否认象似性的存在，但认为它与索绪尔语言符号任意性原则针对的是不同的对象，因此，他们不赞同用象似性否定任意性这种做法。

4. 任意性不可能被打倒——我们关于索绪尔符号任意性原则的一些看法对于索绪尔语言符号的任意性原则，我们持如下几点看法。

首先，索绪尔的观点是可以自圆其说的，我们只需
要抓住两个词（linguistique generale）“普通语言学”因为索绪尔的书叫《普通语言学教程》。

所谓普通语言学是研究人类语言的共同规律的学问。

什麽是普通语言学的任意性？索绪尔说：“能指和所指的联系是任意的，或者，因为我们所说的符号是指能指和所指相联结所产生的整体，我们可以更简单地说：语言符号是任意的。

例如…姊妹‟的观念在法语裏同用来做它的能指的s--r（sur）这串声音没有任何内在的关系；它也可以用任何别的声音来表示。

语言间的差别和不同语言的存在就是证明：…牛‟这个所指的能指在国界的一边是b--f”（buf），另一（边却是o-k-sOchs。

” 《教程》pp.102-103）我们讨论任意性的时候绝不能只立足于某种语言上。

在具体的语言中，把全部根词的音义联系的理据都找出来是不可能的。

即使退一万步，我们找到某种语言的全部根词是怎样约定俗成的，然而一旦跳到其他语言中，这种约定性就又不成立了。

只要站在普通语言学这个高度上，语言符号的任意性原则就会发生作用。

这绝对不是失误，而是必需。

即使是拟声词，例如“猫”在汉语中的声音与似乎与猫叫有关，然而其他语言却幷不是这个声音；“猪”在俄语中是拟声词，但在汉语中则不是拟声词…… 其次，有人认为语言符号任意性的超越是象似性，二者的关系应该是对立统一的。

其实，这两者幷不处于同一个层面上，其针对的语言学研究客体也不同。

产生于西方语言学界的象似性问题，我们的确应对之展开大力的研究，但不能因此而否定了任意性原则。

如果说对立统一也只能是普通语言学与个别语言学的对立统一。

因为它们一个主要属于普通语言学范畴（即任意性必须站在普通语言学的高度去抽象观察），一个主要属于个别语言学范畴（即理据性和象似性必须从。

个别语言的实例去具体分析）当然，如果个别语言学的某种现象具有普遍意义，那麽普通语言学就应该重视它，这是统一与转化的一面。

然而我们不能因为事物有统一的方面就完全否定其对立的方面，因为它们毕竟属于不同的层面。

再次，我们确实应把普遍语言的任意性和个别语言的约定性及传统性统一起来。

在索绪尔的论述中，多次谈到约定俗成、集体习惯和传统。

最著名的例子是：“一个是使选择得以自由的任意的约定俗成；另一个是使选择成为固定的时间。

因为符号是任意的，所以它除了传统的规律之外不知道有别的规律；因为它是建立在传统的基础上的，所以它可能是任意的。

”（《教程》p.111）这就是普遍（任意）与个别（传统）的辩证关系。

由此我们可以知道，索绪尔的语言符号任意性原则有著自己独特而严谨的涵义。

它实则包括了任意性和强制性，也包括了具体语言的约定性、理据性和象似性。

同时包括了绝对任意性（表现在极少数根词的音义关系上）和相对任意性（相对任意性主要表现在符号的组合与聚合关系上，上述象似性也主要表现在这裏。

）讨论任意性一定要读懂索绪尔原意，千万不能望文生义地想当然，否则就是张冠李戴，文不对题。

最后，让我们具体地来比较一下语言符号任意性和理据性这二者有何区别（象似性另文再议）。

1. 角度不同。

任意性考察的是人类符号音义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而理据性则反映具体语言一些词命名的关系，它关注的是具体语言的文化、民族、生活和传统的内容。

一个是普遍的音义关系；一个是具体的命名关系。

2. 范畴不同。

任意性观照的是普遍语言，世界上的所有语言无一例外；理据性研究的则为个别语言。

不信请看事实：凡论证理据性或象似形必须也只能举某种具体语言的例子。

目前，似乎还没有人能够举出一个理据性或象似性的具体例子后，能证明该例子的音义关系完全适合一切语言。

因为理据性或象似性虽然具有普遍意义，但具体实现这种意义时必须通过不同语言的实际运用，而唯一
能解释为什麽同一意义却用不同的声音实现的只有任意性理论。

这就说明：任意性属于普通语言学；理据性或象似性属于个别语言学。

3. 作用不同。

任意性是永恒的。

在语言的历史长河中，任意性的作用是“既前又后”，它的作用贯穿于语言发展的始终。

它决定了语言的多样性、语言的发展和稳固。

而理据性的作用主要在前期，它主要解决个别语言的探源问题。

一个是决定性的；一个是探索性、解释性的。

4. 地位不同。

任意性是普遍的、基础的，是基石；而理据性（或象似性）是个别的、具体的，是基石上面的砖瓦。

一个是下面的基础；一个是上面的建筑。

5. 时间不同。

任意性是泛时的，既包括共时，又涉及历时，符号幷非开始有任意性，后来没有任意性了；理据性则主要在探源，偏重历时的。

总之，任意性与理据性两方面是不可偏废的。

夸大普遍的任意性，否定具体的理据性，这会使研究带上神秘主义的面纱；夸大理据性而否定任意性，则必然走上唯心之路。

关于任意性问题的探讨，其实幷不始于索绪尔。

古希腊时代就有关于任意性问题的争论；中国亦很早就有了所谓的“名实之辩”。

不过，索绪尔的语言符号任意性原则有自己的内容，它与其他的任意性原则有很大的区别。

因此，我们无论是批判还是拥护索绪尔的任意性原则，都必须分清对象，要以“尊重索绪尔任意性的内涵”为第一前提。

索绪尔是一个不断进取的人，他从来不把自己的理论看作解决一切问题的无法解释世界语言的多样性、变化性。

终结理论。

我们今天应该继承的正是索绪尔的这种不断进取的精神。

对于语言符号任意性原则的争鸣和探讨，无疑有利于语言研究的深入和发展，有利于21 世纪中国语言学理论的繁荣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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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VERB Slot element 2 the other words position OtherSyntaxTypeString element 0 NOUN No passive form L -gt Create beneficiary role connection type 7 indirect object Fig. 6B 1 FRACTAL SEMANTIC NETWORK GENERATOR 0001 This application claims priority from European Patent Application No. 00113437.8 filed on Jun. 24 2000 and which is hereby incorporated by reference as if fully set forth herein.FIELD OF T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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