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维协同科技创新驱动现代化经济发展

第６期(２０２０年６月)中国科技论坛９㊀
其难以提升技术创新能力的关键ꎮ因此ꎬ政府部门通过低息贷款㊁项目支持㊁政府采购㊁税收补贴等财政支持和税收优惠ꎬ缓解其资金困境ꎻ第二ꎬ中国ＶＣ/ＰＥ等投资机构 重模式创新㊁轻技术创新 ꎬ尤其对于中小制造企业的技术创新的支持不够ꎮ而技术创新成果的实现 始于技术㊁成于资本 ꎬ因此相关部门应该出台政策引导投资机构设立中小制造企业技术创新的专项资金ꎻ第三ꎬ鉴于中小制造企业对技术人才的吸引力远远小于大型领先企业ꎬ建议政府通过政策㊁资金㊁舆论等多种措施促进相关人才向中小制造企业流动ꎬ这是提升中小制造企业技术创新能力的关键ꎻ第四ꎬ中小制造企业的技术创新成果极易被模仿ꎬ这种 搭便车 的现象严重打击了其创新积极性ꎮ政府部门应设立相关法律ꎬ保护中小制造企业的创新成果ꎮ另一方面ꎬ针对中小制造技术创新的相关参与者给予间接政策支持ꎮ中小制造企业 合法性缺失 的天然缺陷导致其与上下游企业㊁科研机构等合作中阻力重重ꎮ因此ꎬ政府可以针对中小制造企业的上下游企业㊁科研机构等给予定向政策支持ꎬ专门推动这些机构与中小制造企业的合作实现技术创新ꎮ
(４)推进中小制造企业技术创新体系扶持政策的实施ꎮ在扶持政策实施过程中ꎬ需要把握两大原则ꎮ一方面ꎬ扶持政策实施从 大水漫灌 向 精准施策 转变ꎮ根据新兴产业㊁基础产业等行业类别以及嵌入的全球价值链㊁国内价值链等行业位置的不同ꎬ将中小制造企业划分为不同类别ꎬ采用不同的政策工具和给予不同的扶持力度ꎬ提升扶持政策的实施效率ꎮ另一方面ꎬ扶持政策需要多 放 少 管 ꎮ国家的扶持政策对于中小制造企业降低创新风险㊁提升创新积极性㊁集聚创新人才等具有重要作用ꎮ但是中小制造企业最大的优势即是其灵活性ꎬ而技术创新更需要通过中小制造企业技术团队在目标导向下的自由探索来实现ꎬ因此在扶持政策实施中尽可能减少对中小制造企业技术创新的限制保证其灵活性ꎮ中小制造企业推动的技术创新体系的形成难以一蹴而就ꎮ引起政府㊁企业㊁科研院所和人才的重视是前提ꎬ而系统性地开展中小制造企业技术创新的研究是基础ꎬ形成直接政策与间接政策相配合的扶持政策是核心ꎬ推进扶持政策实施过程中的精准施策和多放少管是关键ꎮ在大型领先企业牵引的技术创新体系外ꎬ补充发展中小制造企业推动的技术创新体系ꎬ不仅有利于达到解决中国核心技术缺失的 治标 效果ꎬ还有利于达到完善中国创新体系的 治本 效果ꎮ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点项目 新技术环境下的组织创新研究 (７１６３２００４)ꎮ
多维协同科技创新驱动现代化经济发展
谢富纪㊀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ꎬ从２０２０年到２０３５年ꎬ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基础上ꎬ再奋斗１５年ꎬ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ꎮ到那时ꎬ我国经济实力㊁科技实力将大幅跃升ꎬ跻身创新型国家前列ꎮ«国家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纲要»明确了我国建成世界科技创新强国三步走的战略目标ꎬ到２０５０年建成世界科技创新强国ꎬ强调科技创新是提高社会生产力和综合国力的战略支撑ꎬ必须摆在国家发展全局的核心位置ꎮ这是中央在新的发展阶段确立的立足全局㊁面向全球㊁聚焦关键㊁带动整体的国家重大发展战略ꎮ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ꎬ努力恢复中国作为世界科技创新中心之一ꎬ必须真正用好科学技术这个最高意义上的革命力量和有力杠杆ꎬ必须依靠创新驱动打造发展新引擎ꎬ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ꎬ用科技创新支撑现代经济体系ꎬ开辟我国经济发展的新空间ꎮ
１㊀多维协同创新驱动经济发展
现代化经济体系的构建核心是形成以企业㊁大学㊁研究机构为主体ꎬ以政府㊁金融机构㊁中介组织㊁创新平台㊁非营利性组织为辅助的多元协同互动的网络创新模式ꎬ通过知识创造主体和技术创新主体间的协同创新与资源整合来实现ꎮ
(１)以政策协同实现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实施中奋斗目标㊁行动原则㊁推进步骤的协调统一ꎮ这需要从制度创新的视角ꎬ通过创建新的更能有效激励创新主体行为的制度规则㊁政策体系来实现创新活动的持续进行和创新战略的真正落地ꎮ在国家创新系统层面㊁区域创新系统层面㊁企业创新联盟㊁产学研合作创新层面分别设计推动组织协同的政策体系ꎬ构建具有预测功能的创新测量评估体系ꎬ引导创新活动的
１０㊀中国科技论坛(２０２０年６月)第６期目标和方向ꎬ实现对创新资源的优化配置ꎬ提高创新效率ꎬ鼓励原始创新ꎬ推进创新成果的转化和产业化ꎬ培养优秀科技创新人才ꎬ充分调动创新成员的积极性和创造力ꎬ避免重复创新等资源浪费现象ꎮ(２)以区域协同实现经济体系内的交互创新ꎮ这需要构建以企业为主体㊁市场为导向㊁产学研相结合的全国统一创新系统ꎬ进一步确立企业在国家创新系统中的主体地位ꎬ让企业成为技术需求选择㊁技术项目确定的主体ꎬ成为技术创新投入和创新成果产业化的主体ꎬ而不受区域边界的约束ꎮ同时ꎬ高校㊁研发机构㊁中介机构以及政府㊁金融机构等应与企业一起构建分工协作㊁有机结合的创新链ꎬ形成有中国特色的协同创新系统ꎮ通过构建跨区域的协同创新网络和生态圈ꎬ促进创新网络组织生成ꎬ优化创新组织的区位布局ꎮ
(３)以产业协同实现经济系统中创新要素的优化匹配ꎮ这需要基于产业创新网络的各个环节来建构不同组织之间的合作关系与位置ꎬ并基于此形成产业内和产业间创新资源协同的实现路径ꎮ以现代信息技术和网络技术为基础ꎬ围绕特定的目标和内容ꎬ形成创新资源共享的通道ꎬ使创新资源在跨时空的情景下在产业间得到快速转移和有效利用ꎮ为了更好地形成知识创造场ꎬ需要在不同的情境(企业规模㊁经营战略㊁风险偏好等)下制定相应的知识产权保护(长度㊁宽度㊁高度)策略ꎮ对于规模大的企业ꎬ需要实行较长时期的知识产权保护策略等等ꎮ
(４)以组织协同实现创新生态系统的结构优化ꎮ这需要考虑道德风险㊁风险分担和利益分配等问题ꎮ借鉴云平台的思想ꎬ建立利益共享㊁风险共担的组织间协同创新平台ꎬ并从网络嵌入的视角辨析网络成员之间的关系ꎬ由此寻找组织协同的实现路径ꎮ比如从结构嵌入的视角ꎬ寻找形成协同创新网络的最优网络成员数量ꎻ从关系嵌入的视角ꎬ通过契约设计㊁信任关系构建等途径提升协同创新网络内组织间关系质量ꎻ从平台设计的视角ꎬ通过组织间关系分析识别不同组织在平台中的功能定位并设计平台的运行机制和规则ꎮ
２㊀把握机会窗口实现经济赶超
中国近代以来的经济赶超路径选择和实现具有一定的内在连续性ꎬ虽历经波折ꎬ但每一个特殊的赶超阶段都有一定的历史价值ꎮ中华民族的复兴之路必然充满重重困难ꎬ无法复制其他国家的经济赶超经验ꎮ中国需要在不同的赶超阶段根据自身内部条件和所处赶超环境选择经济赶超路径和实施战略ꎬ并以相应的制度变革工具来促进赶超路径的顺利推进ꎮ
(１)坚定不移维护国家的政治独立性和提升国家的国际地位是经济赶超顺利推进的前提ꎮ中国自１８４０年以来的经济赶超大致经历了国家政治独立性逐渐被削弱㊁政治独立性争取和政治独立性逐步恢复三个阶段ꎬ表明只有将国家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ꎬ才能实现经济赶超ꎮ政治独立性不仅是捍卫国家核心利益的前提ꎬ也是根据经济赶超进展阶段选择合适的制度变革工具的重要保障ꎬ拥有完整的政治独立性是与中国成为世界科技创新中心的战略目标紧密联系在一起的ꎮ拥有政治独立性才能够灵活选择和运用自主制度创新㊁制度移植和制度转型三种制度变革工具为提高中国科技创新能力提供制度供给保障ꎬ才能从顶层思考和解决经济赶超面临的跨期最优决策问题ꎮ政治独立性能够确保在经济赶超竞争中占据有利位置ꎬ能够确保更加高效率的参与国家竞争与科技交流合作ꎬ从而提高技术转移效率促进国家的技术进步加速ꎮ
(２)努力塑造和谐的国际经济赶超竞争规则体系ꎮ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ꎬ中国需要采取积极措施实现由赶超环境影响者转变为和谐国际经济赶超规则体系的塑造者ꎮ从狭义视角看ꎬ国际经济赶超规则主要是指与国际经济㊁国际贸易㊁国际技术转移等有关的国际协定ꎮ从广义视角看ꎬ国际经济赶超规则包括多种形式ꎬ如国际或区域经济㊁贸易㊁技术协定ꎬ各种类型的国际组织ꎬ国家之间达成的战略合作或联盟关系等ꎮ国际领先国家重视主导经济赶超规则的根本目的是通过直接或者间接改变不同赶超国家面临的国际贸易㊁技术转移或扩散成本来影响赶超国家的赶超进程ꎬ最终达到确保自身领先的目的ꎮ一般而言ꎬ中小型开放赶超经济体即使实现了赶超目标也很难威胁到领先国家的优势位置ꎮ巨型经济体的赶超则不然ꎬ其赶超进程始终会受领先国家的监控ꎬ以防止威胁到领先国家的地位ꎮ中国作为巨型赶超经济体ꎬ必须积极主动地影响国际经济赶超环境ꎬ把握机会ꎬ重视由影响赶超环境转变为主动塑造和谐的
第６期(２０２０年６月)中国科技论坛１１㊀
国际经济赶超规则ꎮ这种规则体系应主张世界经济多元化ꎬ更加有利于全球经济平衡可持续发展ꎮ(３)关注国际科技变革动态提高把握赶超机遇的能力ꎮ在加强自主国家创新系统建设的同时ꎬ要密切关注世界科技变革趋势和动态ꎬ根据出现的赶超机遇窗口性质以及机遇变化情况动态配置经济赶超资源ꎬ增强把握赶超机遇的能力ꎮ提高经济赶超动力组合和切换能力ꎬ当新科技革命来临时ꎬ不是沿着由技术模仿到技术创新ꎬ或者由技术移植向技术创新转型的顺序发展ꎬ而是要集中赶超资源直接进行科技竞争ꎬ这样才更有利于把握赶超机遇ꎮ利用新科技革命出现前后机会期ꎬ加大新科技领域的自主创新投入ꎬ实现跨越式缩小技术差距ꎮ当领先国家处于旧范式成熟阶段和新范式的爆发阶段ꎬ恰恰能够为中国实现跨越式赶超提供机会ꎮ在面临这种短暂的机遇窗口时期要高度重视赶超中的长期利益和短期利益平衡ꎬ充分重视把握科技革命带来的范式间赶超机遇ꎮ
(４)坚持自主创新增强经济赶超动力ꎮ坚持自主创新对中国实现建设科技创新强国战略目标的意义重大ꎮ自主创新不仅是中国经济赶超动力的主要力量来源ꎬ同时也是把握赶超机会窗口的重要条件ꎮ作为巨型赶超经济体ꎬ中国的赶超动力来源只能是自主创新ꎬ而自主创新又包括自主技术创新和自主制度创新两个方面ꎮ一是要增强自主技术创新能力ꎬ二是要坚持自主制度创新ꎮ赶超动力是推动科技差距持续以较快速度缩小ꎬ从而驱动经济快速发展的力量ꎬ缺乏持续赶超动力是无法实现赶超目标的ꎮ经过改革开放四十多年总量赶超之后ꎬ中国的经济赶超已经在转型到以自主创新为根本驱动力的经济赶超方面有了较大进展ꎬ今后要坚定不移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ꎬ促进经济赶超绩效持续提高ꎮ在坚持政治体制和文化体制自主性基础上ꎬ逐渐由技术移植模式向技术竞争模式转变ꎮ在科技政策上ꎬ重视以国家力量重点支持基础研究体系构建ꎬ加大为各类企业的技术活动提供充足的政策与财政支持力度ꎮ
基金项目: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 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顶层设计与战略重点研究 (１５ＪＺＤ０１７)ꎮ
产业技术预见为现代经济体系建设“导航”
杨耀武㊀上海科学技术政策研究所所长㊁研究员
产业竞争ꎬ战略制胜ꎻ创新发展ꎬ智库先行ꎮ面对２０３５加快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重大理论实践课题ꎬ创新型经济无疑是现代化经济体系的新引擎ꎬ前瞻预见性无疑是创新型经济领跑发展的关键点ꎮ为此建议ꎬ重视战略新兴产业技术预见ꎬ加强创新型经济理论方法武装ꎬ为发展创新型经济前置 导航器 ꎬ为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编制路线图ꎮ
１㊀建构场景方向ꎬ聚焦重点目标
技术预见 是从 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ｙＦｏｒｅｓｉｇｈｔ 一词翻译而来的ꎬ也有译成技术前瞻㊁技术展望㊁技术预测的ꎮ英国Ｓｕｓｓｅｘ大学教授马丁(Ｂ Ｍａｒｔｉｎ)认为ꎬ 技术预见 是对未来较长时期科学㊁技术㊁经济和社会发展的系统研究ꎬ其目标是确定具有战略性的研究领域ꎬ选择那些对经济和社会利益具有最大贡献的技术群ꎮ从世界各国技术预见理论和实践看ꎬ 技术预见 的 技术 已不是单纯的技术ꎬ而是与科学㊁经济㊁社会㊁环境紧密结合的技术ꎮ 技术预见 的 预见 也不是单纯的预测未来ꎬ而且包含了理性选择未来㊁主动塑造未来的意思ꎮ
技术预测(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ｙＦｏｒｅｃａｓｔ)向技术预见的历史转变ꎬ有其深刻的科技经济社会发展背景ꎮ其实质是更加追求发展上的主动性㊁前瞻性和突破性ꎬ更加注重行动上的统筹性㊁长期性和科学性ꎬ更加强调对未来科技发展各种可能性的 优选 等ꎮ它实际上是一个 长期预测科技趋势ꎬ综合选择重点方向ꎬ优化配置科技资源 的社会系统工程[１]ꎮ技术预见方法主要包括:德尔菲法㊁情景分析法㊁关键技术选择法㊁技术路线图㊁趋势外推法㊁需求分析法㊁专利地图等ꎬ以及近年来方兴未艾的知识图谱㊁互联网＋㊁大数据㊁人工智能等应用ꎮ
技术预见的功能作用主要体现在:前瞻与优化ꎬ它是一个系统的项目优化工具ꎻ衔接与协作ꎬ它是社会各界达成共识甚至达成合作的渠道ꎻ整合与集成ꎬ有利于创新集群和系统升级ꎻ预警与评估ꎬ有利于风险管控ꎻ沟通与协商ꎬ有利于通过广泛㊁民主㊁科学的决策达成愿景共识和行动等ꎮ技术预见的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