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程度副词“老”的语法化的动因和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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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 亏 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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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程度 副词 ‘ ‘ 老＂ 的语法化的动因和机制
陈延金 海 南 师 范大 学
ＮＰ” 。如 ：
摘要 ：语 法化 的动 因主 要有 语 用、语 义 、认知 等几 个
方面 （ 沈家煊 ） ， 程度 副 词 “ 老 ” 的语 法 化 的动 因和 机 制 主要 是重 新分 析和 语义 的分化 。 关键 词 ：老 ；动因 ；机制
、
例 中是 “ 老／ 大 （ 的 ）／ Ｎ Ｐ ” ，进 一 步确 定 了 “ 老 ”对 实 义形 容 词 “ 大 ” 的修 饰地 位 ，“ 老 ”的语 义 为 “ 很 ，非
常 ，十分 ” 。 “ 老／ 大 （ 的 ）／ Ｎ Ｐ ”结构 中 的 Ｎ Ｐ范围扩 大至
过程 。在 句 子表层 结 构不变 的情 况 下 ，由于 人的 理解起 了 变化 ，使 同 一语 言形 式产 生两种 不 同 的解 释 。在程 度 副词 “ 老 ”的 语 法 化 与 “ 老大 ／ Ｎ Ｐ ”结 构 的重 新 分 析 有 关 。 同
一
ａ ． 放 了他 罢 ，也是老 大 的阴骘 （ 《 金瓶 梅词 话》 ） ｂ ． 那 晓得 吴绰 的斧 子又 厉害些 ，当头一 劈 ，受 了老大 的亏 苦 ，头脑 子虽 不 曾破 ，却失 了项下 这一颗 明珠 ，再也
上天 不得 。（ 《 警 世通 言》 ）
重 新分析 重新 分析 可 以解释 某些 语法 现 象产 生、变 化 的原 因和
形 容词 “ 老 ”和 “ 大 ”具 有相 近 的语义 基础 ，在 汉魏 “ 大 ”的 限制 ，完 全 脱离 了 “ 老 ” 的认 知领 域 。也 就 是说 时期 就 已经 复合成 词 ，如 ： “ 老／ 大 （ 的 ）／ Ｎ Ｐ ”结构 中 “ 老 ” 的语 义 指 向 “ 大 ” 而不 ａ ． 少壮 不努 力 ，老大徒 伤 悲 （ 《 乐府 诗集 ・ 唱歌行 》 ） 再指 向 ＮＰ了。近一步 确定 了程度 副词 “ 老”的语法地 位 。 ｂ ． 相 思俱 老大 ，浮 世如流 水 （ 白居 易 《 感 逝 寄远 》 ） Ｃ ． 我 从 老 大 来 ， 窃慕 其 为 人 （ 白居 易 《 郊 陶 潜 体 诗
十六 首 》 ） 二 、语 义的 分化
分化 是指 一些 实词 在其 基本 功能和 基 本意 义仍然 保持 不变 的情 况 下， 由于该 词 的某个 义位通 过 词义 的发展 和 引
例中 “ 老 ”和 “ 大 ”是 实 词 ，语 法 地 位 相 等 。语 法 申，派生 出一 个或 几个 较为 虚化 的新义 项 ，于是 在此 义位 功 能较 为 丰 富， 可 以做时 间 状语 ，如 ａ ；可 以充 当句子 谓 上 ，功 能也发 生 了虚化 。“ 老 ”的程度 副词 的用法 是 “ 老” 语 ，如 ｂ ； 可 以做 介 词 宾 语 ，如 Ｃ 。在 晚 唐五 代 ， 宋时 使 的基 本 意义在 发展 过程 中意 义逐渐 抽 象泛化 ，分 化为 此 的 用 的更 为频 繁 。甚至 出现 了 “ 老老 大大 ”的用法 。不 过是 前 缀 ，进 而 从 形 容 词 中分 化 出 来 形 成词 缀 ， 而 “ 老 ” 的 当 时 的俗语 ，义 指年 事 已高 。仍属 实词 。夸 张强 调 的语气 “ 时 间久 ”这 个 义 素 ，演 绎 出 “ 变 化 ” 明显 。“ 老 大 ”和 “ 老 老 大 大 ”在 晚 唐 五代 的 产生 了副词 “ 老 ”的用 法 。 语法 功 能进 一步 丰富 ， 出现 了做 定 语修饰 名 词 中心与 的用 上文 中我 们知 道 ，程度 副词 “ 老 ”的语 法化 来源 于对 例 。如 ： “ 老大 ／ ＮＰ ”结 构 的重 新分 析 。“ 老 大 ”与 “ 老 ”又进 行 了 ａ ． 老宿云 ： “ 老大人住处也不识 ！ ”师答 曰 ： “ 我 老 大 分 化 。“ 老大 ”并 没有 完全 消失 ，也发 展成 为 了程度 副词 。 汉 ，不 能礼拜 ” （ 南唐 《 祖堂 集》 ） “ 老 ”和 “ 老 大 ”分化 后 ，用法 不 同。“ 老 ”只用 来修 饰单 ｂ ． 云居 问约 ：“ 老 老大 大 汉 ，何 不觅 个住 处 ” （ 宋 《 景 音 节 的 形 容 词 （ 偶 尔 也 可 以修 饰双 音 节 的便 宜 形 容 词 ） 。 德传 灯录 》 ） “ 老 大 ”用 来修 饰 双 音节 形 容词 和双 、多音 节 的 ｔ ｈ ， 理 及行 上述例子中 Ｎ Ｐ“ 汉 ”是 有 生 命 的人 ，“ 老 ”与 “ 大” 为 动词及 短语 。如 ： 的语 义指 向均 指 向 ＮＰ 。即 “ 老 大 ”所 修 饰 对 象 的语 义必 ａ ． 有 的不带 钱在 身边 ，老大懊 恼 （ 《 拍案 惊奇 》 ） 须 是 有 生命 的人 。 旦 ＮＰ为 为 生命 语 义 特 征 的事 物 时 ， ｂ ． 自过 了流沙 河 ，这一 向爬 山过 岭 ，身挑 着重 担，老 语 义重 心 将 偏 向对 所修 饰 对 象语 义 要 求更 低 的 “ 大” 。而 大难 挨也 （ 《 西游记 》 ） “ 老 ”就面 临 失 去 与 “ 大 ”相 等语 法 地 位 ，沦 为 “ 大 ” 的 ｃ ． 大圣 怒道 ：“ 这 泼毛神 ，老 大无礼 ” （ 《 西游记 》 ） 修饰 语 。如 ： 上例 中分别修饰 的是心理 动词 ，行 为动词及 动宾短语 。
义复 合形 容 词 “ 老 大 ” 的出现是 程度 副 词 “ 老 ”语 法化 的 关键 。
数量 名词组 和 时间词组 。如： ａ ． 你若 出关 ，也有 老大一 个罪 名 （ 《 金瓶梅 词话 》 ）
ｂ ． 待 了老大 一会儿 子才 醒 （《 醒世 姻缘转 》 ） 例子 中 “ 一个 罪名 ”和 “ 一会 儿子 ” 只能受 到形 容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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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程度 副词 ‘ ‘ 老＂ 的语法化的动因和机制
陈延金 海 南 师 范大 学
ＮＰ” 。如 ：
摘要 ：语 法化 的动 因主 要有 语 用、语 义 、认知 等几 个
方面 （ 沈家煊 ） ， 程度 副 词 “ 老 ” 的语 法 化 的动 因和 机 制 主要 是重 新分 析和 语义 的分化 。 关键 词 ：老 ；动因 ；机制
、
例 中是 “ 老／ 大 （ 的 ）／ Ｎ Ｐ ” ，进 一 步确 定 了 “ 老 ”对 实 义形 容 词 “ 大 ” 的修 饰地 位 ，“ 老 ”的语 义 为 “ 很 ，非
常 ，十分 ” 。 “ 老／ 大 （ 的 ）／ Ｎ Ｐ ”结构 中 的 Ｎ Ｐ范围扩 大至
过程 。在 句 子表层 结 构不变 的情 况 下 ，由于 人的 理解起 了 变化 ，使 同 一语 言形 式产 生两种 不 同 的解 释 。在程 度 副词 “ 老 ”的 语 法 化 与 “ 老大 ／ Ｎ Ｐ ”结 构 的重 新 分 析 有 关 。 同
一
ａ ． 放 了他 罢 ，也是老 大 的阴骘 （ 《 金瓶 梅词 话》 ） ｂ ． 那 晓得 吴绰 的斧 子又 厉害些 ，当头一 劈 ，受 了老大 的亏 苦 ，头脑 子虽 不 曾破 ，却失 了项下 这一颗 明珠 ，再也
上天 不得 。（ 《 警 世通 言》 ）
重 新分析 重新 分析 可 以解释 某些 语法 现 象产 生、变 化 的原 因和
形 容词 “ 老 ”和 “ 大 ”具 有相 近 的语义 基础 ，在 汉魏 “ 大 ”的 限制 ，完 全 脱离 了 “ 老 ” 的认 知领 域 。也 就 是说 时期 就 已经 复合成 词 ，如 ： “ 老／ 大 （ 的 ）／ Ｎ Ｐ ”结构 中 “ 老 ” 的语 义 指 向 “ 大 ” 而不 ａ ． 少壮 不努 力 ，老大徒 伤 悲 （ 《 乐府 诗集 ・ 唱歌行 》 ） 再指 向 ＮＰ了。近一步 确定 了程度 副词 “ 老”的语法地 位 。 ｂ ． 相 思俱 老大 ，浮 世如流 水 （ 白居 易 《 感 逝 寄远 》 ） Ｃ ． 我 从 老 大 来 ， 窃慕 其 为 人 （ 白居 易 《 郊 陶 潜 体 诗
十六 首 》 ） 二 、语 义的 分化
分化 是指 一些 实词 在其 基本 功能和 基 本意 义仍然 保持 不变 的情 况 下， 由于该 词 的某个 义位通 过 词义 的发展 和 引
例中 “ 老 ”和 “ 大 ”是 实 词 ，语 法 地 位 相 等 。语 法 申，派生 出一 个或 几个 较为 虚化 的新义 项 ，于是 在此 义位 功 能较 为 丰 富， 可 以做时 间 状语 ，如 ａ ；可 以充 当句子 谓 上 ，功 能也发 生 了虚化 。“ 老 ”的程度 副词 的用法 是 “ 老” 语 ，如 ｂ ； 可 以做 介 词 宾 语 ，如 Ｃ 。在 晚 唐五 代 ， 宋时 使 的基 本 意义在 发展 过程 中意 义逐渐 抽 象泛化 ，分 化为 此 的 用 的更 为频 繁 。甚至 出现 了 “ 老老 大大 ”的用法 。不 过是 前 缀 ，进 而 从 形 容 词 中分 化 出 来 形 成词 缀 ， 而 “ 老 ” 的 当 时 的俗语 ，义 指年 事 已高 。仍属 实词 。夸 张强 调 的语气 “ 时 间久 ”这 个 义 素 ，演 绎 出 “ 变 化 ” 明显 。“ 老 大 ”和 “ 老 老 大 大 ”在 晚 唐 五代 的 产生 了副词 “ 老 ”的用 法 。 语法 功 能进 一步 丰富 ， 出现 了做 定 语修饰 名 词 中心与 的用 上文 中我 们知 道 ，程度 副词 “ 老 ”的语 法化 来源 于对 例 。如 ： “ 老大 ／ ＮＰ ”结 构 的重 新分 析 。“ 老 大 ”与 “ 老 ”又进 行 了 ａ ． 老宿云 ： “ 老大人住处也不识 ！ ”师答 曰 ： “ 我 老 大 分 化 。“ 老大 ”并 没有 完全 消失 ，也发 展成 为 了程度 副词 。 汉 ，不 能礼拜 ” （ 南唐 《 祖堂 集》 ） “ 老 ”和 “ 老 大 ”分化 后 ，用法 不 同。“ 老 ”只用 来修 饰单 ｂ ． 云居 问约 ：“ 老 老大 大 汉 ，何 不觅 个住 处 ” （ 宋 《 景 音 节 的 形 容 词 （ 偶 尔 也 可 以修 饰双 音 节 的便 宜 形 容 词 ） 。 德传 灯录 》 ） “ 老 大 ”用 来修 饰 双 音节 形 容词 和双 、多音 节 的 ｔ ｈ ， 理 及行 上述例子中 Ｎ Ｐ“ 汉 ”是 有 生 命 的人 ，“ 老 ”与 “ 大” 为 动词及 短语 。如 ： 的语 义指 向均 指 向 ＮＰ 。即 “ 老 大 ”所 修 饰 对 象 的语 义必 ａ ． 有 的不带 钱在 身边 ，老大懊 恼 （ 《 拍案 惊奇 》 ） 须 是 有 生命 的人 。 旦 ＮＰ为 为 生命 语 义 特 征 的事 物 时 ， ｂ ． 自过 了流沙 河 ，这一 向爬 山过 岭 ，身挑 着重 担，老 语 义重 心 将 偏 向对 所修 饰 对 象语 义 要 求更 低 的 “ 大” 。而 大难 挨也 （ 《 西游记 》 ） “ 老 ”就面 临 失 去 与 “ 大 ”相 等语 法 地 位 ，沦 为 “ 大 ” 的 ｃ ． 大圣 怒道 ：“ 这 泼毛神 ，老 大无礼 ” （ 《 西游记 》 ） 修饰 语 。如 ： 上例 中分别修饰 的是心理 动词 ，行 为动词及 动宾短语 。
义复 合形 容 词 “ 老 大 ” 的出现是 程度 副 词 “ 老 ”语 法化 的 关键 。
数量 名词组 和 时间词组 。如： ａ ． 你若 出关 ，也有 老大一 个罪 名 （ 《 金瓶梅 词话 》 ）
ｂ ． 待 了老大 一会儿 子才 醒 （《 醒世 姻缘转 》 ） 例子 中 “ 一个 罪名 ”和 “ 一会 儿子 ” 只能受 到形 容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