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钱罪与窝藏、转移、隐瞒毒品、毒赃罪关系的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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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红华 ： 《 毒 品犯 罪》 ， 北京 ： 警官教育 出版社 １ ９ ９ ２ 年版 ， 第１ Ｏ页。
赵秉志、 于志刚 ： 《 毒品犯 罪》， 北京 ： 中国人民公安大学 出版社 １ ９ ９ ８年版 ，第 ５ ３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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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进兴 ： 《 洗钱犯 罪与对策》 ， 北京 ： 东方 出版社 ２ ０ ０ ０年版 ， 第１ 页。 阮方民 ： 《 洗钱 罪比较研 究》， 北京 ： 中国人 民公安大学 出版社 ２ ０ ０ ２年 版，第 ２页。
一
种货 币形 式转 换成 另一 种货 币 的方式 ， 把贩 毒所 得
的脏 钱清洗 漂 白。 洗 钱 一 般要 经 过 三个 阶段 ， 一 是 处 置 阶段 ， 也称 放 置 阶段 ， 是 指 将 犯 罪 所得 投 入 到 清
关 的破坏 国家 禁毒 活动 的行 为 ， 如 非法 种植 毒 品原植
注射 毒 品 ， 窝藏 毒 品 ， 包 庇毒 品犯 罪 分 子 等行 为 。 还
作者简介 ： 陈飞 ， 云南大学法学院副教授 （ 云 南 昆明， ６ ５ ０ ０ ９ １ ） ； 王雪， 云南大学法学院硕士研 究生 （ 云南 昆明， ６ ５ ０ ０ ９ １ ） 。 ① 欧阳涛、 陈泽宪： 《 毒品犯 罪及对策》， 北京 ： 群众 出版社 １ ９ ９ ２年版 ， 第 ９页。
文章编 号 ： Ｃ Ｎ ５ ３—１ １ ４ ３ ／ Ｄ（ ２ ０ １ ５ ） ０ ５—５ ３— ０ ５
法学论坛
洗 钱 罪 与 窝藏 、 转移 、 隐 瞒毒 品 、 毒 赃 罪关 系 的厘 清
陈 飞 王 雪
摘 要 ： 洗钱 罪与 窝藏 、 转移 、 隐瞒 毒 品 、 毒 赃 罪是 我 国《 刑法》 分 别 设 立 的 两 个独 立 罪名 。从 立 法沿革 上 看 ， 洗钱 罪衍 生于毒 品犯 罪 ， 毒 品犯 罪是 洗钱 罪 与 窝藏 、 转移、 隐瞒毒 品 、 毒 赃 罪的衔 接 点 ， 尤
犯罪、 贪 污贿赂 犯罪 、 破坏金 融管 理秩 序犯罪 、 金融 诈 骗犯 罪 的所得及 其 产 生 的收 益 ， 为 掩饰 、 隐 瞒其 来 源
和性 质 ， 有 下定了旨在防范洗钱犯罪的《 金融交易报告法》 。 ② 鉴于 有关 国家 已经制 定 了防范 与打击 洗钱犯 罪 的法律 ， 为
拘 役或者 管制 ， 并处 罚金 ； 情节严 重 的 ， 处 三年 以上七
年 以下有 期徒 刑 ， 并 处罚金 。 ”该 条基 本上是 照搬 《 关
１ ９ ８ ８年通 过 的 《 联 合 国禁 止 非 法 贩 运 麻 醉 药 品 和精 神 药 物 公 约》， 迄 今 已有 １ ０ ０多个 国家 签 署 加
（ 二） 洗钱 罪的 由来
洗贩 毒所 得赃 款 。洗钱 活动 也 １ ３ 益 猖獗 ， 毒 品犯 罪 就 此拉 开洗 钱犯 罪 的大幕 。
（ 一） 毒 品犯 罪 的概 念
洗钱 （ Ｍｏ ｎ ｅ ｙ Ｌ ａ ｕ ｎ ｄ ｅ ｉ ｒ ｎ ｇ ） 一词是一个外来词汇 ， 洗 钱原初 的意思也 正是 它 的字 面含义 ， 即把 脏 了的 钱 清 洗干净 。有说 法是 ， 在 上个 世 纪 初 ， 美 国 旧金 山 一
象是毒品， 以及通过毒 品犯罪所得 的财物， 这里说 的 毒 品是 属于其 他毒 品犯罪 分子 的毒 品 ， 至 于该毒 品 的
来 源在所 不 问 。“ 通 过毒 品犯 罪 所得 的财 物 ” 是 指他 人 通过 实施毒 品犯 罪所获 得 的财物 ， 包括金 钱 、 房产 、
约， 我 国成 为该 公约 的缔 约 国 ， 有 义 务 在 国内实 体 法 中规 定洗钱 为 犯 罪 。１ ９ ９ ０年 ， 第 七 届 全 国人 大 常 委 会第 １ ７次会 议通 过 了《 关 于禁 毒 的 决定 》， 该决 定 第
４条 的内容是 ： “ 包庇 走 私 、 贩卖、 运输 、 制 造毒 品 的犯
订 时才增 加规定 了洗钱 罪 ， 随 后经 过 ２ ０ ０ １年 和 ２ ０ ０ ６
同国家 间进行错 综 复杂 的交易 ， 或在 国 内通 过不 同金
融工 具逐 步模糊 犯罪所 得 的真实 来源 和性质 ； 三是 归
年 两次修 正 ， 扩 容洗 钱 罪 的上 游 犯 罪 ， 完 善 了洗 钱 罪 的法 律规 定 。我 国《 刑 法》 第 １ ９ １条 规定 ： “ 明 知是 毒
在全 球 范 围 内筑 起预 防 、 打 击毒 品犯 罪 的防线 ， １ ９ ８ ８
年１ ２月 １ ９日在 奥地 利维也 纳 召开 的“ 联合 国禁止 非 法贩 运麻醉 药 品和 精 神 药 物 公 约 会 议 ” 的第 六 次 全
得及 其产 生 的收 益 ， （ 一） 提 供 资金 账 户 的 ；（ 二） 协 助将 财产 转 换 为现 金 、 金融票据 、 有价证券 的； （ 三） 通过 转账 或 者 其他 结 算 方 式 协 助 资金 转 移 的 ； （ 四） 协 助将资 金汇往 境外 的 ； （ 五） 以其他 方 法掩 饰 、 隐瞒
洗 钱一 般 意义上 的含 义 是 指 通 过各 种 手 段 使 来 源 非法 的收入或 财 产合 法化 ， 掩饰 、 隐 瞒犯 罪 非 法 收 益 的活动 。狭 义 的洗 钱专 指毒 品洗 钱 ， 国际相 关法 律
品管制 法规 ， 从 事与 毒 品有关 的危 害公 民身 心健康 和 社 会治 安秩 序 的 活 动 ， 依 法应 受 刑 罚处 罚 的 行 为 。
２ ０ １ ５年 ９月 第２ ８卷 第 ５期
云南大学学报法学版
Ｊ ｏ ｕ ｎａ ｒ ｌ ｏ ｆ Ｙｕ ｎ ｎ ａ ｎ Ｕｎ ｉ ｖ ｅ ｒ ｓ ｉ ｔ ｙ Ｌ ａ ｗ Ｅ ｄ ｉ ｔ ｉ ｏ ｎ
Ｓ ｅ ｐ ｔ ｅ ｍｂｅ ｒ ， ２ ０１ ５ Ｖ０ １ ． ２８ Ｎｏ． ５
毒 品犯罪 外 延宽泛 ， 国际上 毒 品犯罪 的概 念是 根
据《 １ ９ ８ ８年 联合 国禁 止 非 法 贩 运 麻 醉 药 品和 精 神 药
家 名 叫圣 ・ 弗 朗西斯 的饭 店 ， 店 里 日常流 通 的硬币 沾
满 油污 ， 老板 担 心硬 币 弄 脏顾 客干 净 的 白手套 ， 于 是
物， 非 法 持 有毒 品 ， 引诱 、 教唆 、 欺骗、 强 迫 他人 吸食 、
洗系 统 的过程 ， 利用 经 融 机 构 或 特定 非经 融 机 构 ， 将
犯 罪 所得存 入 银行 ， 或转 换 为银行 票据 、 国债 ； 二是 离 析 阶段 ， 也 叫培植 阶段 ， 即通 过复 杂 的金 融交 易 ， 将 犯
品犯 罪 、 黑 社会 性质 的组织 犯罪 、 恐怖 活动犯 罪 、 走 私
并 阶段 ， 又 叫融 合 阶段 ， 即将 分散 的犯 罪所 得 与 合 法 财产 融 为一体 ， 为犯罪所得提供表面的合法掩饰。 ① 早在 １ ９ ８ ４年 ， 美 国司法 机 关便 审 判 了世 界 上第 一 例 洗钱 刑事 犯 罪 案 件 ， １ ９ ８ ６年 美 国制 定 了 《 洗 钱 控 制 法》， 明确规 定洗 钱 为刑 事 犯 罪 。１ ９ ８ ８年澳 大利 亚 制
物公 约 》 第三条的规定定义 的， 是 指故意违反《 １ ９ ６ １ 年麻 醉 品单 一公 约》、 《 经修 正 的麻 醉 品 单一 公 约 》 各 项规 定 的行 为 。毒 品犯罪 同时是一 个类 罪名 ， 我 国刑
法典 没 有 明确定 义 毒 品 犯 罪 的概 念 。 在我 国学 术 界 关 于毒 品犯 罪 的概念 出现 过诸 多定 义 ， 在 此 罗列 以下 几 种 主要观 点 ： 一种 观 点 指 出 ， 毒 品 犯 罪是 指 违 反 毒
另 一种 观点 认 为 ， 毒 品犯 罪 是 指 违反 麻 醉 药 品 、 精 神 药 品 管理法 规 ， 非法 走私 、 贩卖 、 运输、 制造、 使用 毒 品 以及 与非法 走 私 、 贩卖 、 运输、 制造、 使 用 毒 品直 接 相
规范 中最早使用洗钱一词 ， 通常是指贩毒分子通过把
邹瑜 ： 《 洗钱 犯 罪挑 战 与对 策》， 北京 ： 中央 党 校 出版 社 ２ ０ ０ ３年 版 ， 第 ３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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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所 得与其 来 源分开 ， 并进 行最 大 限度 的分 散 。在 不
法 中有关 洗钱犯 罪 的最早规 定 。直到 １ ９ ９ ７年 刑法 修
里 的毒 品犯罪是 指 我 国刑 法分 则 第 ６章第 ７节 规 定
的走 私 、 贩卖 、 运输 、 制 造 毒 品罪 ， 共计 十 二 个 罪 名 。 其 中绝大 多数毒 品犯 罪可 以归人洗 钱 罪 的上 游犯 罪 ，
公 约 明确界定 了与毒 品有关 的洗 钱犯罪 ； 明确 规定 了 与打 击毒 品有关 的洗 钱 犯 罪 的刑 法 手 段 和缔 约 国应
就 用苛 性碱 液清 洗 硬 币 ， 被 清洗 过 的硬 币 干 干净 净 。
这 就是 最初 的洗 钱 。 然而， 洗 钱 一 词 正式 在 出 版 物
中引 申用 于形容 隐 瞒 、 掩饰 犯罪 所得 及其 非法 收益 的
资 金应 当是 始 于 ２ ０世 纪 ７ Ｏ年代 初 的“ 水 门事件 ” ⑧
毒品 犯罪 引发 的洗钱 有一 种观 点认 为 ， 所 谓 毒 品犯 罪 ， 是指违 反禁 毒法 规 ，
一
、
２ ０世 纪 ８ Ｏ年 代 以来 ， 全 球 范 围 内毒 品犯 罪 骤
增， 毒贩 为 了安全使 用 巨额 毒 资 ， 便 通 过 各 种 途径 清
破坏 禁毒 管制 活动 ， 应 受刑罚 处 罚 的行 为 。 ⑧
其是 １ ９ ９ ０ 年《 关于禁毒的决定》 第 ４条的规定， 是我 国刑法规 定该两罪的肇始。从犯罪构成要件上
做 简单梳 理后 深入 理论 分析 ， 提 出 目的犯 与 间接 故 意、 法条 竞合 与 想 象竞合 的 争 辩 ， 明晰 洗 钱 罪 与 窝 藏、 转移、 隐瞒毒 品 、 毒赃 罪是 性质 全 异的 想 象竞合 关 系。 关键 词 ： 洗钱 罪 ； 窝藏转 移 、 隐瞒毒 品 、 毒赃罪； 想 象竞合
３条 １ 款（ ｂ ） 项 将清洗 毒 品犯罪 所得 的行 为规定 为 刑 事犯 罪 ， 具有 重要 的立 法创新 意 义 。 ⑧ 二、 我 国 的 洗 钱 罪 与 窝藏 、 转 移、 隐瞒毒 品、 毒
赃罪
《 刑法 》 第３ ４ ９条 规 定 ： “ 包庇走私 、 贩卖 、 运输 、
制 造毒 品的犯 罪分 子的 ， 为 犯罪 分子 窝藏 、 转移 、 隐瞒 毒 品或者 犯罪所 得 的 财物 的 ， 处 三 年 以下 有 期 徒 刑 、
承担 的强制 性义 务 ； 初 步规 范 了侦查 、 识别 与 毒 品 有
但包 庇毒 品犯 罪分 子 罪 、 窝藏、 转移、 隐 瞒毒 品 、 毒 赃 罪 等本身 具有下 游洗 钱犯罪 的特 征 ， 在 客观 上不 可能
成 为洗钱 罪 的上 游犯 罪 。 ④
关 的洗 钱犯罪 案 件 的 国 际合 作 机制 等 内容 。其 中第
入 。１ ９ ８ ９年 ９月 ４ 日， 全 国人 大 常 委 会 批 准 了该 公
于禁 毒 的决定 》 第 ４条 的 内 容 ， 除 了“ 掩饰 、 隐瞒、 出 售 毒 品获得财 物 的非 法 性 质 和来 源 的 ” 一 句 。本 罪 侵 犯 的客体是 国家惩 治毒 品犯 罪 的正 常活 动 ， 犯 罪对
犯罪 所得 及其 收益 的来 源 和性质 的 。 ”从该 规定 可 以
会 上通 过 了《 联 合 国 禁 止 非 法 贩 运 麻 醉 药 品 和 精 神
看出， 毒 品犯罪领 衔洗 钱罪 规定 的七类 上游犯 罪 。这
药物公约》 。本公约是 国际社会也是联合 国制定 的
第 一个 惩 治 跨 国洗 钱 犯 罪 的 国际 性 法 律 规 范 文 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