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诗歌中杜鹃意象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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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又名子规、杜宇。传说蜀中望帝死后化为杜鹃,到了春天,总要悲啼起来,使人听之心酸。生活中杜鹃也惯作悲啼,甚至啼出血来,诗人词客称之为“天地间的愁种子”。因此杜鹃作为悲苦愁怨的代表,成为中国诗歌传统意象之一。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李商隐借杜鹃的啼声唱出自己的悲歌。“又闻子规啼夜月,愁空山”,李白借杜鹃的啼声渲染蜀道之奇险怪异。李山甫的“断肠思故国,啼血溅芳枝”抒发故国之思。杨万里的“无人打杀杜鹃子,雨外飞来头上声”表现自己进退两难的处境……尽管历代诗人词家由杜鹃引起的吟咏颇多,但不同的作家从各自的境遇、各样的角度写出的感受又略有不同。

一、抒写家国之痛

“月解重圆星解聚,如何不见人归?今春还听杜鹃啼。”《临江仙》中,朱敦儒面对宋室南渡后,小朝廷一味偏安,不思恢复失地的现状非常痛心,一句“今春还听杜鹃啼”饱含词人无限悲酸。那凄凉悲苦的杜鹃啼声,以其在中国古典诗词的传统意象中所特有的含义,宣告了主人公遭受的又一次打击,杜鹃鸟成为痛心国土沦丧、南北亲人不能团聚的代言人。

文天祥《金陵驿》尾联写道:“从今别却江南路,化作啼鹃带血归。”自己无法生还故乡,死后一定要化成啼血的杜鹃,飞回江南。诗人的家国之痛抒发的柔婉含蓄,沉挚悲壮。

真山民《杜鹃花得红字》颔联吟道:“归心千古终难白,啼血万山都是红。”杜鹃思归啼血,碧血染红满山的杜鹃花,不正象征了诗人的家国之恨,也是碧血染成,永无休止吗?

杜甫在安史之乱中借杜鹃寄托故国之思:“我见常面拜,重是杜鹃魂。”汪元量借杜鹃宣泄亡国之痛:“南人堕泪北人笑,臣甫低头拜杜鹃。”林景熙听到杜鹃的啼声,“蜀魂飞绕百鸟臣,夜半一声山竹裂”,以杜鹃之极怨写尽凄怆的故国之思……

这些诗词作家不约而同地给杜鹃附着上个人的主观色彩,表现自己的故国之思、家国之痛,使本已凄清感人的情思愈发沉郁悲凉,幽怨邈远。

二、寄托羁旅之愁

晏几道在《鹧鸪天》中借杜鹃极写羁旅生活的无奈:

十里楼台倚翠微,百花深处杜鹃啼。殷勤自与行人语,不似流莺取次飞。惊梦觉,弄晴时,声声只道不如归。天涯岂是无归意,争奈归期未可期。

在春天百花盛开的深处,离家作客的词人,听见了杜鹃“不如归去,不如归去”的啼叫,触动了思家之念、作客之愁,道出了词人对浪迹在外、有家难归的生活的叹息。

黄升在《南柯子》的词尾哀叹:“粉痕销淡锦书稀。怕见山南山北子规啼。”羁旅之人听到子规的劝归之声,悲从中来。山南山北,暮春时节,无处不闻子规,纵然怕听见,也不得不听见。无可顿脱的离恨,至曲终仍绵绵无已。

崔涂在《春夕》的颔联写道:“蝴蝶梦中家万里,子规枝上月三更。”月光之下,子规鸟哀哀啼唤:“子归!子归!……”听着子规啼,想着蝴蝶梦,游子的心,该是何等的痛苦哀伤,肝肠寸断。读到此,谁能不为异乡漂泊的诗人尽洒同情之泪!

杜鹃鸟以其“不如归去,不如归去”的劝归之声,触动了游子内心深处脆弱的情弦,道出了千百年来游子的共同心声。

三、渲染春闺之怨

诗词中,抒写女子别离之怨的颇多。当女主人公处于深闺中,听着杜鹃的声声哀啼,别离之久远、思念之深挚、会合之难期、相思之惆怅层层袭来,景与情和谐统一,组成一幅清丽且含有寂寥哀伤情调的画图。

在《踏莎行》里,宋代词人洪迈描写了一位妇人对丈夫的思念:“杜鹃啼月一声声,等闲又是三春尽。”杜鹃啼月不只是创造了一种冷清的氛围,更是用“不如归去”的杜鹃声来表现思妇对行人殷切的期待。

李重元在《忆王孙》里渲染了一个冷清的环境:“杜宇声声不忍闻。欲黄昏。雨打梨花深闭门。”一个幽怨的女子,在杜鹃声声中,消魂黄昏时,游荡在千里之外的芳心也不得不深锁到常日紧闭的心扉中,杜鹃负荷了思妇的无穷愁思。

韦庄的《天仙子》里,“梦觉云屏依旧空,杜鹃声咽隔帘栊”,女主人公想起那音信久绝的“玉郎”,又恨又爱。毛文锡的《更漏子》里,“春夜阑,春恨切,花外子规啼月”,思妇切盼情人归来的心情更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四、宣泄谪居之恨

一些诗人,因政治原因“远辞帝京”。被贬之地往往山高水阔、地域荒僻、风波险恶,加上政治境遇的难堪,诗人往往不胜其悲,怨愤横生。此时此地,听见杜鹃的叫声,诗人岂能无动于衷?

秦观贬谪彬州,在斜阳暮里听到杜鹃声声,愤然写道:“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这不正是词人被贬之后悲苦生活的真实写照吗?

白居易“谪居卧病浔阳城”时,埋怨自己的生活,“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写尽了由长安贬到九江的谪居之恨,凄苦感人。

王国维《人间词话》里曾说,“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一切景语皆情语”。杜鹃这只鸟儿的精灵,成为引发愁情的触媒,甚至成为这种无形无质的情思的表象。它衔着“天地间的愁种子”,一路哀鸣,一路悲歌,飞翔在诗歌的王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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