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做历史的态度做新闻——读《中国的西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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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做历史的态度做新闻——读《中国的西北角》

钮晨琳

本学期在学习《中国新闻传播史》课程的同时,还随人文学院仲伟民老师学习《史学概论》一课,课后聊天时得知仲老师曾为《人民日报》记者,愈发感觉到新闻与历史间微妙的交融关系。“新闻是正在发生的历史”“新闻是历史的初稿”,在若干年来经典流传的话语中领会到的是新闻所应具备的厚重感与传承感,这些似与当今社会快餐式、浮光掠影式新闻(或者更准确地应该成为信息)颇有不符,或者说很难想象如今一些充斥世面的、良莠不齐的记者在批量化“生产”新闻时会有丝毫想到自己的职业和“产品”将与历史发生关系。我想这也是包括我在内的很多学生一度倾向于接受做新闻是个“技术活”而很难从中找到有关理想、使命、责任等职业归属感的原因之一。

新闻记者不是“技术工人”,而是“文化传播者”,我想这是我读《中国的西北角》一书的核心感动。

在这本书之前恰巧看了英国历史学家爱德华·霍列特·卡尔的《历史是什么?》,所以很多想法难免受这本小书的影响,书中在谈历史的客观性时颇有见地地指出了历史学家作为历史进程的一部分,在史料的筛选、整理中都深深受到所在时空、社会背景的影响。“它们(历史)出现在我们面前时从来就不是‘单纯’的,它们总是通过记载历史事实的人的头脑折射出来。”其中的道理不言自明。所以,如果可以将《中国的西北角》作为一本历史作品的话,“首先关心的不是里面的事实,而是写这部著作的历史学家。”范长江当然从未以历史学家的身份著称过,但是我想至少从这部作品中所反映出的他对历史、政治、经济、军事的熟稔,他值得以这个身份获得敬意。

范长江,原名范希天,1909年出生自一个没落的封建家庭,卒于1970年,《中国的西北角》一书写于1935至1936年红军长征初期,1937年2月之后成为一名共

产主义者,1939年经周恩来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也即在成书之后),在此之前曾加

入国民党。

之所以这样截取其生平简介实为引出《中国的西北角》一书中对共产党及其军队的描述,有两段分别出自《陕北甘东边境上》和《过大峡》引用如下:

“此次毛泽东以不及万人之疲惫的徒步之师,服装褴褛,有如乞丐。截击与追击之者,不下数万人,如跟踪以入陕北,不但毛泽东一路将散亡大半,即刘志丹之

老家,已将大受影响。然而政府军追过环县以北后,此寥若晨星之民众,皆避不见

面,使政府军之饮水粮秣,皆无法解决,道路亦无人引导,限于进退失据之苦境中。

彭德怀洞悉此种情况后,乃集结其饥疲欲倒的红军约五千之中,于陕北边境上作猛

烈反攻,追击军乃不得不相继退下,未敢再行深入。”

“毛泽东与朱德他们在农村中拼命将近十年,至今还没有把中国政权争夺到手,就是他们还没有力量把支配中国的几个大都市把握得着!”

类似与我们通常所受教育及阅读不符的段落在书中零星分布,对此尹韵公先生在一篇名为《范长江与红军长征》的文章中评价为:

“范长江还未能成为一名共产主义者,只能是一个激进的资产阶级民主主义者;

他是进步的,但不是革命的;他有很成熟的民族觉悟,但没有起码的阶级觉悟;他的世界观完全是资产阶级的,而不是无产阶级的;他观察问题,分析事物的立场、方法,是借助于三民主义和唯心论,而不是依赖于历史唯物论和辩证法……在这样的世界观和思想立场支配下,范长江不可能带着主动的和真正求实的态度去报道红军长征,因而更谈不上用这些报道来增进人们对红军的‘正确了解’。”

对于这段评价范先生的话,我大抵是不赞同的。首先“客观”一词本身并不含阶级性,如果只有持无产阶级立场方法的人才能给与客观评价的话,那么这个评价大概也是不客观的。退一步来讲,关于如何理解新闻的客观性,如果结合前文所引卡尔的历史观,怕是也不能以简单的“是”或“否”来回答。因为从记者筛选材料、撰写材料的过程来看,与历史学家并无本质区别。“绝对的”客观等同于一种完美,而我们从最朴素的哲学思想中即可得知“完美”只是可望不可即的空中楼阁。

此路不通,不妨换一个角度来理解。我想新闻的客观性不仅来自记者所传播的信息,更重要的是信息到达读者后是否产生相对客观的认识,也就是不仅包括范先生“在风云变幻的历史环境中不避艰险地努力探索真理,以及对客观事物认识”“指导社会视听”的追求,也包括读者是否能客观的阅读、理解范先生的新闻文本,从中了解到事实原貌。就像我们在看广告的时候即便广告内容并不客观也并不妨碍我们正确认识产品,因为我们在认识的过程中已经对其中夸大性内容有所预期。从这个角度出发,《中国的西北角》并不缺失客观。

对沿途所见所感的描述引人入胜,常常给读者营造身临其境之感。譬如《平武谷底中》一篇对江水之冰的描写“记者亦曾以足部试之,下水数分钟,即失足部知觉,急提出水,必经五六分钟,使能回复原状。”如此种种,记者将自己作为读者之眼耳口鼻,将所获感觉悉数交与分辨;更为可爱的如《过大板山》一篇中有“五日,记行一百一十里,惟此种里数。多为随便估计,可靠性小

...........。”明明白白将主观臆断信息结论处说明,公正自在读者心中。

受过西方倒金字塔式训练的记者大多被“无评论”“无带感情色彩形容词”等等“去主观化”的理念浸润过,但是《中国的西北角》最感人之处恰恰在入情入理的描述和画龙点睛的片末评论。比起冰冷的数据信息堆砌来说,范先生的新闻给人更多“温情”之感,而非置身事外的冷冰冰的客观。我想这也是CCTV主持人赵普在直播汶川地震不禁泪下时不但未遭诟病反而给观众带来深深感动的原因所在。

读者未必不想听到记者的声音,既然绝对的客观本不存在,反不如明示读者给其自我判断的机会。但是话说回来,把信息一股脑扔给读者美其名曰“给读者判断机会”毕竟是不负责任的,不过总归新闻不应是一种灌输,而应是“说服”“引导”,将推理过程清晰呈现,《中国的西北角》给我们树立了良好的典范。所谓典范,必是有章可循,由历

史事件或人物引发,以现实民生为主,辅以地理、诗词俗语,风化民情,最终由记者足迹贯穿,范先生在短短十几万字中带我们深入中国西北4000多公里土地的国际民族关系、政治体制、社会经济、人民生活等各类现实问题,丝丝入扣、有理有据,让我在阅读中常有比对司马迁《史记》、《徐霞客游记》等作品的冲动。能娴熟驾驭如此宏大内容,难怪范先生夫人沈谱在前言中说“长江是一个具有强烈历史责任感的新闻记者,他的作品是历史的产物。”

中国自古以来有着世界他国所不能比拟的优秀历史传统,虽然总有人不能理解一代代史官以生命捍卫真实的信仰,但是“藏之名山,传之其人”的历史责任感、价值观薪火相传。传统与历史的力量,也体现在《中国的西北角》中。

设使中国将来人人有如此一间住室,月白风清之夕,大家听听无线电广播的新闻和音乐,不是届时大家的心情,将会如何的快乐!——《宁夏赴青铜峡》我们应该痛彻铲除过去传统的民族歧视思想,重新以民族平等的精神,切切实实辅助国内各民族之经济、政治、文化的向上,使各民族的力量充实而坚强,大家彼此信赖,互相团结以捍卫我们大家的国家。——《磴口和宁阿之争》

读至此我们再也不能以无产阶级抑或资产阶级的身份来妄论范先生兼济天下、富国强民的胸襟与普遍关怀。而掩卷自思,又仿佛听到遥远的历史长河上游,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杜甫“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深深回响……

因未作系统的阅读学习,文中难免有主观臆断、脱离逻辑或有失公正之处,还请批评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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