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花开·澈纪 作者影彻 首发花王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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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评
出处:百度-希京吧
作者:夕雅君
原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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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墟花开·澈纪》
作者:影彻
首发:花王溺爱

影大人写了一些短篇。
这篇是我最喜欢的一个。
很多时候看短篇的乐趣在于,不用辛苦的跟进,很小的篇幅就能呈现一个美好的场景。
这种感觉很享受,特别是看影大人这样的高手写的短篇。

开头有似曾相识的情景:希澈车祸。
然后韩庚出现了,一个曾漠视了希澈的美的摄影师。
在希澈昏迷的时候,韩庚握着他的手,不停和他说话,让他保持神志清醒。
这,成就了一个故事的缘起。

接着,相处,彼此给予,最后结合。
一个以坦诚的心接近。
一个以坦然的态度回应。
后彼此发现,原来对方是那样值得深爱着的人。

喜欢韩庚带希澈在不知名的小镇上养伤的那段描写。
私心里也希望庚澈能有这样的时间和空间,享受真正属于自己的二人世界。
如果有人诚心为你营造一个暂时的世外桃源,请正视这份深情。

印象深刻的片段:
韩庚抱着希澈上车。
破旧的吉普开到了一个小镇上,开进陈旧的院子。
韩庚细心地抱希澈下车,进屋。

正文
《废墟花开·澈纪》

后来。
韩庚把希澈推到始源的面前,说,你可以用他来回答约伯的问题,上帝说,看吧,我把世界造得这样糟糕,可我毕竟创造了他,于是,一切都可以原谅了。
始源望着希澈,荣辱不惊的面容,只低了头往后移了半步,是退回到韩庚的怀里了。


1

起初。
韩庚不喜欢金希澈。
锋芒毕露的艺人,美丽得没有心肺的样子,总在众人的面前保持通俗的笑与绽放,没有留下什么不朽的作品,却也是拥有了一群爱美成癖的忠实支持者。
韩庚常常觉得,这样暴露在外的艳是危险的,因极致而显得浅薄,因无法把握而有了跳脱,这距离的离析总也让人不知如何是好,因此,总有那么多的人向着金希澈摇了头颅,是失了语乱了分寸的。
韩庚对奎贤说,不,这样粗暴地翻在外面的美,我无法捕捉,真要把我的相片挤得到处都是美了,噢,这里是美,那里是美,太大的美,这样的相片是会炸开的,我不要一幅被炸成了碎片的作品,你还是另找他人吧。
奎贤说,我还会回来的。
而韩庚没有想到,奎贤没有回来,而意外却是到来了。

韩庚说,那一日,意外到来,人心有了去向,是两个遇见了彼此的人从目光望出了灵魂的陷落,一眼,便也是一生了。


2

希澈不会开车。可希澈喜欢坐在前座。视野广博,一往直前的样子。
希澈再不能记起那日的过程,怎样发生,似乎已失去

了原本的意义,是车身翻滚,觉到身被卡在了四面八方的坚硬里,推挤,揉搓,他忘记抬手护住自己的脸,口舌灼痛,有鲜血喷涌……
最后望见的,是翻滚的车道,有倒置的树木前赴后继地向后倒退,仿佛一生的总结……
那一刻,是在心里有了对着自己的控诉,噢,希澈,就这样结束了么,爱情,爱情,还不曾来过……

韩庚看到前方那辆赤红的小型福莱,是触到了上帝的指尖,突然歪斜着一路向着旁道滑去,撞向树干,轮底翻飞,发出巨大的声响,轰然滚向前路的侧栏,骤然静止。
韩庚立刻摸出手机,一边向着尘砾四起的灾难奔跑,一边冷静地报警请求救护。
冲进灰砂的中心,蹲下身检查油箱,没有溢漏,松一口气。靠近车窗,司机被卡在驾驶盘后,越到另一边,望见他,安静地闭着目,长长的睫毛在暗红里显得粘稠,是被蒙蔽了的美,在粗暴的祸害里轰地收起了翅膀,留给他微小的一角,而仅仅是一角,便也陷落……


3

希澈说,望见黑翼天使,他说,希澈,来来,周身温暖,觉得一切便也好起来了,于是,我向着他伸出手去……遥远的地方突然传来愤怒的呼唤,说着,喂,醒醒,醒醒,听到我说话么,醒醒!

韩庚握着他的手使劲摇晃,他必须摇醒他,他相信灵魂的聚散需要呼唤的力量。
他,慢慢地张开眼,终于。

希澈说,就这样,被唤回了人间,身心疼痛,灵魂疲惫,这世的真相便是受难,谁不是呢。那日,望见我的男子,从车窗外艰难地向着我伸出手,是被握在了温暖的掌心,他说,醒了,太好了。

韩庚跪在地上,穿过砸碎的玻璃向着他用力地探出手掌,手臂被尖利的玻璃狠狠割伤,他仍把他紧紧盈握,他说,看,天亮了,今天是个好天气,你喜欢什么,好好想想,噢,知道西区新开的小牛汤馆么,真是棒极了,改天一定要去尝一尝,Lawrence Block终于出了新书,天,这次马修又该醉醺醺地穿过纽约的哪条大道,听过S** Barrett么,谁不想遁世呢……

希澈说,他不停地与我说话,我就这样隔着一扇碎裂的玻璃望着他的脸,慢慢地也就落了泪了……

韩庚凑过耳,听到他孱弱的声音,他说,我,好累……


4

韩庚坐在地上,包扎手臂,赤白纱布,一圈一圈,缠绕。
始源说,以为你反对暴力?
韩庚说,我是反对暴力。
始源说,那是什么?
韩庚沉默片刻,说,遇见金希澈。
始源说,怎样?记得你并不喜欢他。
韩庚点了点头,继续低头一圈一圈缠绕着手臂。
始源蹲下身,接过韩庚手里的纱布,留出一小段,撕断,打一个松松的结,他说,韩庚,发生了什么
韩庚摇一摇头,又点一点头,说,金希澈

遇了车祸。
始源挑一挑眉毛,说,明天一定娱乐版的头版头条,这世界总爱接收悲剧,越惨烈越好,人哪,总也是一边哀叹他人的不幸,一边圆满自己的同情心。
韩庚并不理睬,说,明天,我要去看看他。

5.

进入医院并不轻易,韩庚很高兴他们终于在他直面了死亡的时候,为他保留了应有的隐私与尊重。
电梯带来奎贤的时候,韩庚背靠在白蓝的墙上低头望着脚底的水滓,暗淡的一块,没有什么形式的,这是职业的疯狂了,他总对有形的影象有歇斯底里的关注,这样或者那样,是逃脱不了这一世的负载的了。
奎贤没有说话,只上前,一把按下韩庚,毫不客气地伸出双手上下搜索,随即站直了身,抱歉地耸一耸肩,他说,Sorry,我得保证你没带相机。
韩庚点了点头,说,理解。
奎贤复又走入电梯,韩庚跟随。
奎贤伸手按下几个密码,电梯门关上,韩庚感觉到密闭的上升,很奇妙的感觉。
奎贤说,左腿粉碎骨折,胸腔撞击有些积血,手术成功。
韩庚沉默,只点了点头,抬头望着电梯闪亮的楼层标识慢慢向上移动。
奎贤说,不管怎样,谢谢你。
韩庚说,我没做什么,即使我不报警,经过的车辆也会报警的。
奎贤说,到达时看到你,半个身子探进翻转的车身,现场勘探发现另外的血迹,我想属于你,韩庚,别对我说你没想到翻转车身会有油箱溢漏发生爆炸的可能。
韩庚摇了摇头,说,想过,可有时,你无法保持清醒,你必须放任自己去冒个险,就是这样的。


6.

韩庚明白自己是在冒着个天大的风险,如果可以,便也是莫大的拥有了。
金希澈,曾经这个名字于他只是个群体中的个体的意义,一个专有名词,没有切身的关系的。
而如今,那个叫做金希澈的男孩子,安静地躺在一片赤白里,左腿捆绑钝重的石膏,颈项被厚笨的颈托粗暴地包裹着,露出精致的下巴与嘴角的一点伤痕。
奎贤推开堆满沙发的鲜花疲惫地坐下身,说,竟伤到了舌头,事后再仔细想一想,是要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的。
韩庚在床边蹲下了身,离他有了靠近的,望见他落在毯外的一双手,血肉模糊,被医用薄膜小心地包裹着,仍能望见之上遍布的玻璃割伤与鲜血的痕迹。
奎贤说,劝着他,那日从葬礼回来是定赶不上下一个通告的,而他笑着坚持自己想要的,你无法拒绝他。
韩庚说,葬礼?
奎贤说,是的,东海,你知道的吧。
韩庚说,知道。
奎贤说,多年的朋友,曾经那样一无所有地在一起彼此扶持着,于是,你无法拒绝他。
韩庚点了点头,抬了手,迟疑地落在他的额,洁白光滑。
奎贤说,前一天看到他,深夜坐在休息室,关了灯,

独自捂着口哭泣,他从不说起自己的悲伤,他无法让自己绽放,我是他的经纪人,我的身份无法介入他的情感与生活的底处,我能做的只是把原本漂亮的他包裹得不像是真的,有光华四射的艳丽,高高在上,距离万千,这是明星应该的样子,难道,我错了么?


7.

韩庚无法回答奎贤的问题,就像始源无法回答韩庚的问题一样。
韩庚说,始源,经纪人到底该是什么样子。
始源望一眼韩庚,他说,就是我的样子。
韩庚摇一摇头,他说,你见过赵奎贤吧……
始源点了点头,说,他先找过我,我说他该直接找你,关于拍不拍谁从来便是韩庚自己做主,我要做的只是韩庚决定拍谁了之后的除了按下快门的所有的事情。
韩庚说,赵奎贤开始怀疑自己的职业性。
始源说,我从来没怀疑过自己的职业性,如果哪天你的笨吉普冲进了路边的臭水沟,然后你被包得象个臭了几千年的埃及法老,也许那时,我会腾出一点时间来怀疑一下自己的职业性。
韩庚说,那你这辈子不用腾出那些宝贵的时间了。我要拍金希澈。
始源弹一个响指,说,收到。


8.

韩庚再次前往医院,已是两个星期之后了。
希澈醒来,安静地靠在病床,望见韩庚,有了片刻的颤抖,随即礼貌地笑,向身边的椅指了指,含糊地说一声,请坐。
韩庚记起奎贤提起他伤到的舌头,于是倾过身,向着他伸出食指放到唇上,说,没事,我会自己照顾自己,觉得疼便不要说话,以后多的是时间。
这话出了口,韩庚才觉到了内里的暧昧,于是尴尬地咳了咳,在床边坐下身。
彼此沉默着。
许久,还是希澈率先开了口,他说,奎贤说你之前来看过我,可是以后就不来了。
韩庚摆了摆手,说,收到一个****,去了欧洲领奖,之后利用旅途收集一些材料和感觉,前后花去一些时间,回来后立刻就来看你了。
希澈说,我收集了你的很多摄影辑,喜欢。
韩庚望着他低头捏了捏毯子,手背的伤痕已恢复了大半,想是不会留下伤痕,他知道,光华的外表是艺人的命。
希澈说,我对奎贤说,如果你可以拍我……
韩庚直视他的脸,素净,没有任何修饰的一张素颜,收起光与喧嚣,是接近了活的本相的,于是,伸出手,握了他的手,如此自然,仿佛他们早便这样相互扶持着了。
希澈笑,发出呵呵的微弱声响,他说,我知道你会拒绝的,我这样浅薄,你如何能对着我举起相机……
韩庚并无打断他,是等待着他的喘息慢慢平复的。
希澈顺了顺呼吸,继续着,他说,那日,张开眼,望见你的脸,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我以为自己终究在这样日以继日的嘈杂里变成了个疯子,当车身高高得飞到

了空中,我望着窗外倒置的景物,开始有了猛然的警醒……韩……韩庚,我被吓坏了,原来我从来便不能勇敢……


9.

承认着本身的不勇敢,便是一种勇敢。
韩庚敲了敲桌面,说,明星是什么,商品的另一种形式,一次次地上架再下架,这每一次过程的完成都是一场残忍的自我修复,你必须心底清明,你必须分清同一面孔下的两个自己,一个面对众人,一个面对灵魂。
强仁说,你知道我们娱记最讨厌什么样的明星么?就是太把事儿当个事儿,什么叫娱乐界,就是大家一起玩儿呗。
韩庚说,所以你讨厌我。
强仁说,也不完全是,面对众人的那个讨厌你,面对灵魂的那个喜欢你。
韩庚笑,摇了摇头,他说,始源可只给了你一个小时的时间。
强仁说,也是,言归正传,韩庚,你谈谈这次的获奖感言吧。
韩庚说,你知道的,我无话可说。
强仁说,我终于决定把你归入我职业生涯的最痛恨名人,你让我觉得自己他妈得像个小说家。


10.

那个记者描写韩庚的行走,于是旅途变得极致,是属于孤独艺术家的自我回归,有凌厉的萧瑟感。
希澈合上杂志,望一眼床前的韩庚,低头削一只雪白的苹果,有饱满的果香散入空气的缝隙,甜美而芬芳。
希澈说,韩庚,他在胡说,是么?
韩庚望一眼希澈手上的杂志,没有言语,低头笑了的。
希澈说,那不像你。
韩庚说,哪里不像我?
希澈说,其实你内心热烈,你的孤独是不被显现的,我知道。
韩庚说,如何知道?
希澈说,因你那样地陪伴了我。
韩庚说,那只是意外,我刚好经过那里。
希澈说,可你没有刚好钻进车底握了我的手,我老在想,如果不是你,我是不是还能再一次张开眼睛,你知道,对于生死的选择,有一半在你自己,你让我保全了那一半对生的渴望与勇气。
韩庚没有回应,只削下薄薄的一片苹果,小心地塞进希澈的嘴,他说,希澈,我可以拍你么?
11.

韩庚开始复习作为艺人的金希澈。
那么样多的Video,那样多的杂志,那样多的娱乐节目,那样多的CD,那样多张光鲜璀璨的面孔。
奎贤说,第一次见到他,便觉得他应是天生的艺人,他那样美,他无法不让人看见,后来才知道,这样残忍的美是成了他的障碍的……
荧幕上是那张美丽的笑脸,夸张地说着可爱的台词,一个注定被埋没的生动配角,仅此而已。
奎贤说,我知道,他值得更多。四处奔走,为他接下浅薄的角色,是要他率先跳入众人的视线,让每一双眼睛发现这样的美,再让他做上歌谣节目的MC,握着一张节目单说些早就写好的台词,依然没有自我,空洞地美丽着,上了许多的娱乐节目,不被重

视,摄象机扫到的角落,他低着头整理衣角……韩庚,我也会心痛……
韩庚笑,关上电视,捋起矮几上的一堆杂志哗啦地扔进废纸篓。
韩庚说,我不需要这些,我会为金希澈拍出最好的写真,你必须相信我。


12.

希澈指着大开本摄影集的一副照片,是神情迷茫的年轻女子,赤黑眼影,意外回头的瞬间捕捉,那面容粗暴地占据了整副画面的全局,能望见暗红的血管与皮肤的褶皱,残忍袒露的。
东海接过,低头望着那张女人面孔,陌生,而这影象的凝固仿佛一巴掌甩到了心上,凶狠地告知着每一位观者,你与她是有着不可分离的关联,是一种悲伤的力量。
东海说,小的时候,他总说,海啊,去买泡菜,我从来没有听过,老是一溜烟就没了踪影,渐渐的,我长大了,他老了,我想,啊,怎么就比他高了呢……这世的真相真要思考,便全是眼泪了……父亲,多么沉重的身份,终于,死去了……
东海低头抹了把脸,说,听到消息那天,刚结束另一个通告,疲惫得仿佛一条狗,回到宿舍,瘫在沙发上,电话响起,于是,一切发生了……哥,我无法宣泄自己的愤怒与丧失的疼痛,于是疯了似地冲去便利店,买了那许多的泡菜,坐在路边凶狠地吃,直到眼泪冲破情感的围墙……哥,记得那些日子么,挣扎着想要那许多的名利与掌声,拥抱着许下刻骨铭心的誓言,东海,希澈,永不哭泣!哥,我无法做到了,真的,无法做到了。
东海抬一抬脸,说,哥,如今你我都是成功的了,相传这世上有那么多的人热爱着我们,可你看啊,你我落到怎样的田地,是坐在这样一间病房,伤痕累累地相对哭泣……是我们做得还不够,还是我们做的太多太多……
东海低了头,猛地合上手里的相集,封底,异国孩子的巨大面孔,在弹火飞尘中勇敢地哭泣……那个叫做韩庚的摄影师说:照片把这些剧烈的时刻抽取并凝固,以这粗暴的方式证明着岁月无情……
希澈望见东海,仰起脸哭泣,这悲伤的暴露终于没有了遮蔽,灵魂坦荡……


13.

韩庚为希澈套上大衣,希澈并不询问,只顺从的抬起手伸进袖子。
韩庚说,希澈,跟我走么?
希澈说好,并无犹豫。
韩庚抿了抿唇,为希澈戴上口罩,拉低帽子,然后抬手把之抱入怀里,一脚踢开门,离开。


14.

破旧的吉普,一路朝着远方驶去。
希澈窝在前座,被保险带小心地捆绑着,伤腿拆了石膏,仍是无法周全行走的。
韩庚转过脸,望一眼身边的另一个人,有笑缓慢地绽开,于是伸出一手,宠溺地落于他的头顶,手指插入他的发,轻轻游移。
希澈缩了缩脖子,说,韩庚,我是怎么了?
韩庚明白这话

里的深意,吐出一口气,他说,希澈,我们慢慢就会知道了。


15.

到达的时候,已近黄昏。
是寒冷的小镇子,有自行车铃铃地穿越,扎着小辫的幼小女孩在路边跳着皮筋,热烘烘的包子摊前排着长长的队……
韩庚说,是我遁世的地方。
希澈笑,他说,你是跑到了世界的内里去遁世的了。
韩庚说,难道你不觉得靠近才是远离么?
希澈说,你是对的。
韩庚把车停落在一座老院子前,转身摸了摸希澈的发,为之解开保险带,说着,等我一下,很快回来。
希澈点了点头,韩庚凑近几分,他以为他是要吻他了,可是他并没有,只闭了闭眼,一头钻出了车门。
他的视线始终跟随着他,是从后备箱里取出沉重的摄影背包,挂在肩上,从口袋翻出钥匙,打开院门上沉重的大锁,牵挂地回头望他一眼,随即进入大屋,片刻后便回返到了车前,拉开车门,一手托住他的腰,一手捧住他的双腿,轻松地把他抱进怀里,他自然地便揽上了他的颈……
他被他抱进屋子,是上了年月的老屋,底楼是庞大的中厅,壁炉已燃上了火,屋里有了暖意,一张旧黄的巨大沙发,一张狭长木几,几副油画……
他把他放落在沙发上,拉过一张毯为他盖上,又抬手抚了抚他的发,这抚摸是安全的,他们彼此知道。


16.

希澈知道,他把自己带入了他的隐秘空间,非常私人而内里的生活深处,他有了受宠若惊的伤怀,他无法给自己周正的理由。
希澈msg奎贤,他说,放心,我很好,让我休息一些日子,我会回去。
片刻,奎贤回复,他说,照顾好自己,这个世界与我一起等待你。

希澈说,韩庚,这是我的命,你无法轻视。
韩庚说,我给艺人拍照,我从不轻视艺人,是什么让你有了这样的想法?
希澈说,总觉得你那样的深袤。
韩庚笑,他说,深度在哪里?深度在表面。
希澈抿着唇笑,韩庚从口袋摸出相机,瞬间的捕捉。
17.

韩庚抱他上楼,他把头放置在他的肩膀,依靠的姿态,他能觉到他的呼吸,贴着耳根轻灵地散开。
希澈说,已好久不曾有人这样拥抱我。
韩庚说,如果你想,是可以一直实现的。
希澈明白,这是他第一次向他抛来并不隐匿的暗示,于是,他不想放开。
韩庚听到希澈的声音,在这入了夜的老屋里沉堕地下坠,复又飞到了天上,缠缠绕绕。
他说,韩庚,我想。


18.

希澈说,我常常不考虑未来,只低头做着眼前的事,拼命让自己忙起来,繁忙让人疲倦,疲倦让人无力思考,无力思考让人天真,天真让人强悍,强悍保人平安……可是,我仍然差点丢了性命。车祸是个契机,突然生出大片的时间,于是开始往回念想,多久不

曾坐过地铁,多久不曾逛过商场,多久不曾敞开面孔站在街边发呆……失去了那么多的朋友,又拥有了那么多的朋友,来来去去仍是独自一人,韩庚,舞台是另一个世界,一旦跃上便是一种告别,告别生活告别自己,有那么多人爱你,于是,你再不能自由……
他把自己隐入暗里,窗台有一株凋谢的植物,有暗淡的灯影把植物的影投射在他的脸上……
韩庚举起相机。


19.

韩庚把他背在肩上。
倾斜的坡道,绿色的路灯排列两侧。
希澈绕着他的颈,望着脚下,他与他的影交迭在一起,显得异常高大而强悍。
空气里有腊梅的香味。
他低下头与他说话,他说,韩庚,你相信童话么?
韩庚没有应答,只微微侧过脸,贴了贴希澈的颊,随又望着前方,行走。
希澈说,她是大海的女儿,她丢掉了她的家人,她时时刻刻在想念他,她牺牲300年的生命去争取他,可是她不知道,他不曾想起她,不曾在意她,他只是拿她当个孩子。她的爱情悬在舌尖上,她出卖自己的声音去交换和他的相见,她甘愿变成泡沫,她把一切献给他,毁灭了自己祭祀了爱情,韩庚,多么巨大的辜负……
希澈闭一闭眼睛,环抱身下的肩膀,他说,奎贤不断地提醒我,要保持优雅要懂得微笑要学会承受要负担那么多的爱慕与憎恨,韩庚,如果,如果这次,如果这次死去了,这一切都将没有了结果,痛哭过后又留下了什么,十年之后,又有多少人还能记起,曾经有个叫做金希澈的孩子,那样得美丽过……
韩庚觉到温热的液体顺着颈项缓慢滑落,于是,停下脚步,托了托身后的负重,又把他背高了几分了。他说,希澈,你累了,不要想了那么多,我们去寻找食物,食物让人变得简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20.

韩庚把希澈安放在庚条椅。
简陋棚子,用几根竹棍撑起,摆几张陈旧的木桌,老板娘围着一方炉子煮着丰盛的食物。
韩庚坐落希澈身边,掏出口袋的数码相机,伸到希澈的眼底,是刚拍下的食物,上下两格,素和荤显落地分隔开来。韩庚说,自己挑,喜欢吃什么,现煮的,怕辣么?
希澈摇一摇头,捧起相机,挑了日本豆腐、米线、白菜、小香肠、金菇和鱼丸。
韩庚点一点头,起身摸了希澈的发,说着很快,便转去了棚外。
希澈望着他,与老板娘并排立着,间或微笑,是熟识着的,要了一壶黄酒,用精致的铜壶装着,放在小火上暖一暖,随即旋了回来,希澈适时地移转了视线。
韩庚坐下,为希澈倒了小杯,说,老板娘的私藏,喝一口吧,暖暖身子。
希澈点一点头,握起杯抿了一口,浓厚的粮食清香猛地跌撞进唇齿,希澈惊讶地瞪大了眼,韩庚露了温

柔,半起身,亲吻,落于鼻尖……
希澈并无惊动,只保持着方才的动作,一手握着杯,一手撑着椅,韩庚坐下身,又抬手抚一抚他的发。
希澈说,我知道这个时候保持沉默是最好的选择,可我不想浪费300年的时间,而你只把我当成一个优雅的孩子……
老板娘端上两大碗杂烩的食物,红辣辣的汤水,仿佛聚集了这冬日所有的暖意。
韩庚没有回答,只一手覆盖了希澈放在椅上的手背,俯过身,再一次的亲吻,落在唇,随即低头呼呼地吃起面前的食物。
希澈呵呵地笑,凑过巴掌大的一张俏脸,他说,韩庚,韩庚……
韩庚低着头有了笑,捏起相机,希澈听得喀嚓的声响,被闪光灯晃到了眼,迷糊地眨了眨,一把抓了韩庚的手。
韩庚没有放开那只手,夹起碗里的虾球,吹了吹,送到希澈的唇边。


21.

希澈Msg东海,他说,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茁壮康复,听到骨节生长的声音,发出咯哒咯哒的声响。
东海发来大大的笑脸,他说,哥,你值得拥有这一切。

希澈收起手机,望着韩庚慢慢走下楼来,刚洗完澡,穿宽松的薄麻长裤,毛巾挂在肩上,黑发潮湿,有水滴缓慢地滑落。
韩庚走向希澈,伸出手抚向他的发,随即转入厨房,为自己倒了咖啡,为希澈倒了柠檬茶。
希澈倾过上身,接过韩庚手里的杯,放到唇边吹了吹,喝下一口,发出咕嘟的声响,随即张大眼,穿过杯沿望向身边的韩庚。
韩庚觉到这灵动的观望,笑,转过身,伸出一手,把希澈揽到怀里,说,在看什么?
希澈说,在看你。
韩庚说,看到什么?
希澈说,看到你。
韩庚笑,侧转脸,吻向希澈的发顶,他说,介意问个问题么?
希澈摇头。
韩庚说,为什么做了艺人,给人观望,娱乐他人。
希澈说,为什么成了摄影师,观望他人,被他人娱乐。
韩庚觉到这对峙有了对自身的捍卫,于是握了希澈的手,他说,我道歉。
希澈说,我热爱自己的职业,也许这在你的眼里是不好的,甚至在大多数人眼里是不好的,可我看到它的好,于是一切不好都能够忍受了……有时也会怀疑,但我知道,走到这一步,是再也无法回头的了,除了勇敢,还能怎样……
韩庚望着希澈,倾身拥抱。


22.

希澈感觉到他的呼吸,并不顺畅地散在脸上,温暖潮湿。
他握着他的手,唇落,是绵长纠缠的吻,有了深入的,他能觉到他的需索,一路入了深处,他稍稍躲闪,随即便也陷落了,闭了眼与他缠绕,他感受到他的手掌,狠狠地握住了腰,呼吸粗重,有了理智的沦丧了。
希澈被那粗暴的呼吸声夺去了最后的矜持,眯了眼,一手探向他,是系带的家居长裤,他握上他系得松散的带,而他

按住他的手,一把握住,是拒绝了的。
韩庚转向他的下颚,仍是不舍离去的,亲吻的移转,是在心内吼叫的了,再不停止,他便会伤害了他,是用了最后的力一把握住他的手,狠狠塞进怀里,他说,希澈,等等,听话,等等……
希澈是被这巨大的拒绝震到的了,移过脸,重重地埋入沙发,喉口窒闷,心疼痛起来。
韩庚是俯过身一把搂了身下的人儿了,贴近耳,说着,澈,澈,不是你想的那样……
希澈说,我知道,全知道,受伤嘛,腿不好,不能,不可以……
韩庚只觉心脏被重重地捏了一把,一点一点疼痛起来,他说,对不起,不该是这个样子……
希澈说,意外,又是意外吧。
韩庚转过脸,闭一闭眼,随即转过希澈的肩膀面对了自己,是把那张面孔捧在了手心的,他说,希澈,我要你!
他一把把他抱到怀里,向楼上走去……
23.

希澈趴在韩庚的胸口,埋着脸,屋内的暖意哄得脸颊灼烫,微微仰起额,触到他下颚的短缁,是一夜的滋生,他竟与他如此相伴着,度过了风声水起的一夜,心内有了感动,搂一搂他的胸口,埋入他的颈窝,吸了鼻子。
韩庚觉到怀间生动的生命况味,属于另一个他人,也在一夜之间冲破了彼此融入了心怀了,他知道,从此,怀里的人儿也将于之今生纠缠的了,这是他们清醒时的彼此选择,仿佛誓言的。

韩庚抬起手,搂一搂胸口的肩膀,拉了毯,覆盖上去。
希澈扭了扭身,仍是埋着脸的,含糊地说着,不要盖,热。
韩庚笑,侧过脸,吻向唇边的耳廓,说,腿……
希澈立刻接过,说,没事。
韩庚呵呵地笑。
希澈仰了脸,说,原来你也会这样地笑的。
韩庚稍稍收了笑意,轻轻刮了面前的鼻。
希澈皱了皱脸,说,韩庚,为什么你只拍人?
韩庚说,只有人是值得捕捉的。
希澈说,这话可要得罪了一大车的摄影师。
韩庚说,已经得罪了。
希澈抿一抿唇,说,韩庚,那个哭泣的女孩子,身后有肆虐的枪火和亲人的尸体,你看见了那样多,所以你无法微笑,是么?
韩庚说,遇见你后,经常笑了,有时自己还不曾察觉,直到觉得唇边肌肉的不习惯拉扯,才意识到,噢,自己又在笑了。
希澈咯咯地笑,他说,奎贤说你不喜欢我。
韩庚说,你把众人的那个希澈暴露在我的面前,于是我也犯了那个通俗的错误,澈啊,其实谁又能了解谁呢,除了身边的那个人,真的再也没有别人了。
希澈说,韩庚,你总是对的。


24.

韩庚对着希澈举起相机。
希澈抬起手遮了脸,说,韩庚,这个不成。
韩庚笑,只喀嚓地按下快门。
希澈望着那个男子,随意地套一条长裤,赤裸着上身,握着钝重的胶卷相

机,为着他,前进,后退,蹲低身,漂亮的手指纷飞在快门与旋转纽之间,他的世界只有他,希澈知道。

他对了位,把相机放在窗边的木桌,垫两本厚重的书本,自动快门设置。
他走向他,覆盖向他的背,他在他赤黑的发间转向镜头,他说,澈,我终于能够遇见你……
快门闪烁,喀嚓——
有花瓣,在废墟瓦砾间,震痛绽放……

希澈说,于是,你遇见那个人,你终于可以,更爱自己。


25.

奎贤抽出那张照片。
交迭的一双男子,赤裸身体,趴匐的姿态,他的胸口帖着他的后背,以均等的目光,轻盈地转向镜头……
他是英俊的男子,有一张模糊的幸福面孔,面颊埋在那一抹黑亮里,面对镜头,眼神温润,是原谅了这个世界的。
他是美丽的男子,有一张灵动的感性面孔,面颊碰触赤白的枕,面对镜头,有激越的光穿越柔软的目,望见眼泪的痕迹,蜿蜒……

奎贤说,这个不行。
始源不置可否地耸一耸肩,伸手要接过相片,却被奎贤轻盈地让开了。
奎贤说,可否送于我?
始源挑一挑眉毛,说,这个我能做主,我说,不行!

一双冒失的孩子伴着始源铿锵的话音轰隆地摔进屋子,木门被撞得轰轰得响。
两个孩子也是被吓坏了的,呼地站立起来,彼此推搡了几下,齐齐望向一脸迷茫的奎贤与始源。
其中一个终于勇敢地跨上一步,狠狠地90度鞠躬,说着,我叫金基范。一把拉了另外的一个,慌忙地跟着鞠躬,说着,他叫晟敏,我们是新来的练习生,走路太快没站稳,前辈对不起!
奎贤与始源彼此凝望一眼,突然哈哈地笑了。


26.

春暖花开的时候,金希澈的写真面市。
翻转的汽车。
纤瘦的男孩子立在父亲的墓碑。
病院灰暗的高楼。
哭泣的美丽眼睛。
窝在车前座的素颜。
路边摊的笑脸。
丰盛的两碗麻辣烫。
隐入暗里的美丽面孔。
路灯下艰难的行走。
赤裸的背与凌厉的肩骨。
天真的急切容颜。
纤长的手遮住粉红的颊。
………………
嫣红的背影,长长的路途,行走。

封面。
坍塌的废墟。赤红大衣。黑发纷飞。站立。微微的笑。淡定。自得。勇敢。

废墟花开 澈纪
金希澈 2007
执镜韩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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