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芥川龙之介的地狱心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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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龙之介小说中的地狱探究

芥川龙之介小说中的地狱探究

芥川龙之介小说中的地狱探究背景介绍芥川龙之介(1892-1927),生于日本东京,是日本现代文学的代表作家之一。

他的小说情节紧凑,气氛深沉,笔法具有强烈的情感投射和深刻的哲学内涵。

芥川龙之介的小说涉及各个方面的内容,其中地狱是他探究的重要主题之一。

在芥川的作品中,地狱常常被用作比喻或象征,通过刻画人物的境遇表现深刻的人性和社会现实。

本文将就芥川龙之介小说中的地狱展开探究,并深入剖析作者的文学造诣。

地狱的象征意义芥川龙之介在他的小说中常常把地狱作为比喻和象征来使用。

地狱象征着人类内在的痛苦和无法逃离的命运。

在小说《蔷薇少女》中,芥川通过叙述主人公的生活状况,将地狱作为一种痛苦的象征,表达人类不能脱离困难和痛苦的现实。

在小说《鼻》中,芥川描述了一个人因为自己的鼻子而不幸,将他描述成一种人间地狱的存在。

地狱的象征意义并不仅仅限于带有负面含义。

在小说《罪人》中,芥川将地狱描述成一种自我救赎的意义载体。

主人公许多地狱的经历都是他自我救赎和悔改的过程,让读者感受到人类内在的正能量。

地狱的写作手法在芥川龙之介的小说中,描写地狱的手法多种多样。

下面我们主要就几种常用的手法谈谈。

形象化描写以《蔷薇少女》为例,其中的地狱还用到足球等运动的形象来描述。

芥川龙之介将地狱形象化,不仅增加了小说的可读性,也让读者更好地领悟地狱的真正含义。

假想建构芥川龙之介常常利用假想建构来描述地狱,并通过这种方式深刻剖析人性。

比如,在《罪人》中主人公历经地狱的痛苦和考验,最后抵达了一座富于诱惑的城堡,让人深感人性的脆弱和诱惑的力量。

氛围营造芥川龙之介在他的小说中巧妙地运用了氛围营造的手法来描写地狱。

在《杜拉拉昆达拉》中,他通过真实且恐怖的描写,让读者深深感受到地狱的无助和绝望。

宗教和哲学的融合芥川龙之介的小说中,地狱既包含着宗教情感,同时也借鉴了哲学理论。

他在创作中常常在几种文化思想间进行融合,从而更好地表现出地狱的复杂内涵。

小说《地狱变》中,主人公地狱变形被描绘成一种经历了生与死交界的精神状态。

从《齿轮》看芥川龙之介晚年的心象

从《齿轮》看芥川龙之介晚年的心象

从《齿轮》看芥川龙之介晚年的心象从《齿轮》看芥川龙之介晚年的心象昭和二年(1925)七月二十四日凌晨,芥川龙之介在家中自杀,留下遗稿《齿轮》、《一个傻瓜的一生》、《暗中问答》和《十支针》。

《齿轮》是遗稿中唯一一篇纯粹的小说。

同时也是芥川龙之介后期最重要的作品,很多人把它视为芥川最杰出的作品。

从发表至今一直受到好评。

被誉为“作品中第一”(佐藤春夫语);“生涯中的最大杰作”、“最具个性化的杰作”(堀辰雄语);“芥川君的所有作品中的逸品”(广津和郎语);“和芥川的所有作品相比也绝对是上品”(川端康成语)。

《齿轮》是芥川龙之介作品中论述得最多的作品之一。

本文以文本分析为中心对《齿轮》展开论述。

本文由三章组成。

第一章主要考察雨衣、齿轮、赤光、飞机等意象的象征性意义。

《齿轮》中有许多象征性的意象,分别表达了主人公不同的心象风景。

对这些意象的象征性意义的探究是作品解读的关键。

第二章围绕连接众多意象的方法和作品的结构展开论述。

《齿轮》中各个意象虽然分散在作品的各章中,但心象和心象之间,意象和意象之间有着联系,意象还和众多的场面重合构成一个整体。

因此,从作品的结构来看,虽然没有一以贯之的情节的展开,缺乏连续性,但是却首尾照应,巧妙地展开。

从技巧层面来说,《齿轮》是艺术性非常高的小说。

在创作该作品时,并没有使用告白的手法,而是使用了巧妙的艺术技巧。

在本章中,首先考察众多的意象是通过怎样的手法统一起来的,以及各个意象之间的关系,并对作品的结构进行分析。

其次,把目光转向作品中的众多场面,探讨这些场面和意象的关系。

第三节考察《齿轮》的创作手法。

第三章把文本和结合起来论述。

作为遗稿的这篇小说是考察晚年时期的芥川龙之介的心象风景的最好文本之一。

作品中飘荡着的不安的情绪,是阐释芥川龙之介自杀的原因“恍惚的不安”的一个重要线索。

本章中首先由主人公走向消亡的道路来考察芥川龙之介的消亡。

消亡的原因是一种不安,也是晚年的芥川龙之介的心象的主要内容。

从《地狱图》看芥川龙之介的人生观和艺术观

从《地狱图》看芥川龙之介的人生观和艺术观

48神州文化从《地狱图》看芥川龙之介的人生观和艺术观吕彦霖中山大学摘要:在对《地狱图》与芥川龙之介进行介绍的基础上,本文对《地狱图》所反映出的思想价值观念展开了分析,从而加强对芥川龙之介独特人生观和艺术观的认识,为关注这一话题的人们提供参考。

关键词:《地狱图》;芥川龙之介;人生观;艺术观引言:在日本近代文学史上,芥川龙之介占据重要的地位,无论是其作品还是在鼎盛时期选择自杀的行为,都成为了日本文坛上众说纷纭的话题,引起了人们对芥川龙之介特殊人生观和艺术观的思考。

而《地狱图》作为芥川龙之介代表作品之一,展现了作者对人生和艺术的深刻思考过程,因此还应透过作品加强芥川龙之介人生观和艺术观分析,继而为芥川龙之介作品的欣赏奠定扎实基础。

一、《地狱图》与芥川龙之介《地狱图》是日本作家芥川龙之介创作的短篇小说,于1918年发表,描述了为封建公侯服务的画师良秀为追求艺术,残酷牺牲自己女儿以完成“地狱屏风图”创作,最后选择自杀的故事。

作者芥川龙之介作为日本20世纪最具影响力的作家之一,是日本新思潮派文学领军人物,在短短35岁生涯中完成了140多篇作品的创作,给日本现代文学进程带来了深远影响。

作者本身拥有极度复杂内心世界,生活在战乱后的日本,面对日本传统文明与后现代文明火热交锋的局面,所以作品始终在生与死交界命题上。

《地狱图》为作者采用艺术极端手法探讨艺术与人生关系的作品,展现了作者独特的人生观和艺术观。

透过作品对作者价值观念进行分析,可以进一步了解作者思维方式,继而全面的进行艺术作品欣赏。

二、《地狱图》中的人生观和艺术观(一)艺术至上的人生观芥川龙之介在作品创作方面,大多从封建王朝人和事中取材以实现思想情感的寄托,总是希望能够从古人生活中寻求贴合自身心态的事物。

《地狱图》作为作者代表作品,作品中主人公良秀的思想、行为实际都按照作者思想处理,从某种角度来看画师言行能够体现出作者的人生观。

而芥川龙之介一直强调艺术家为创作非凡作品有时不得不把灵魂出卖给魔鬼,这一思想观念也在《地狱图》中良秀的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芥川龙之介《地狱图》主要内容概要及赏析

芥川龙之介《地狱图》主要内容概要及赏析

芥川龙之介《地狱图》主要内容概要及赏析(最新版)编制人:__________________审核人:__________________审批人:__________________编制单位:__________________编制时间:____年____月____日序言下载提示:该文档是本店铺精心编制而成的,希望大家下载后,能够帮助大家解决实际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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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龙之介《地狱变》丨恶魔在人间

芥川龙之介《地狱变》丨恶魔在人间

芥川龙之介《地狱变》丨恶魔在人间芥川龙之介的《地狱变》讲述的是崛川大公的画师良秀外貌丑陋被人嫌恶但画艺高超,大公看上了他女儿但他要求大公将他的女儿放还,后来大公让他创作一幅名为《地狱变》的屏风,在创作的关键时刻,他目睹了马车中的女儿被大公放火烧死终于完成了创作。

有许多学者撰文探讨其中“艺术至上”乃至与道德人伦相冲突的艺术精神,但是笔者认为小说借《地狱变》这一画作的创作历程表现良秀对于艺术的执着至于癫狂的追求,并借这一画作的震惊效果和宗教内涵揭露大公的权力和欲望对卑微无辜生命的戕害,另外也隐含了权威对于艺术家的主宰和亵渎的思考。

一、权力文本从叙述者对于崛川大公的显赫身份的描述开始,并暗示其为所欲为的跋扈行径。

叙述者看似对大公尊崇、维护但欲盖弥彰中逐步显露出对其真实面目的批判,这一“不可靠叙述”形成了反讽的效果。

另一方面,在众人对于良秀画作的灵异效应的描述中,实则透露了大公家下等人的悲惨命运,大公的府邸可谓藏污纳垢,充满罪恶。

相较之下,画师良秀则样貌丑陋地位低下,艺术才能也少有人认可,他女儿看似乖巧实则刚烈,对于大公占有欲的反抗也显得无力。

良秀意欲保护女儿但是在大公的淫威面前有心无力。

良秀和他女儿的命运始终被笼罩在大公的权力阴影之下,大公觊觎良秀女儿,侵犯未遂并最终以良秀作画为由放火烧死她,而良秀则在大公的差使下创作《地狱变》并默许了女儿在大公左右下必然的悲剧命运,最终画作传世而自己堙没无名。

二、宗教芥川龙之介以“《地狱变》”作为小说名字,一方面是因为创作过程中特别是良秀女儿死时所展现的追求艺术、为之牺牲的壮烈之感,但更重要的原因在于芥川通过良秀女儿受难的图景完成对于现世罪恶的拷问和鞭挞。

在马车上被烧死的良秀女儿既是父亲艺术创作的牺牲品,她的身上更展现了反抗强权未果的悲剧,可谓惨烈,让人扼腕。

《地狱变》本是宗教劝诫所用,以恶人在地狱的遭遇警醒世人,而良秀女儿以无辜之身为权威所迫遭受极刑、献祭艺术,展现了命运之悲惨和世道之可怖,但真正的作恶者却没有受到惩罚,大公在如此惨剧面前只是略有所动,小说呈现出了强烈的悲剧性和荒诞感。

没有爱的艺术,是人心的地狱——芥川龙之介《地狱变》主题探讨

没有爱的艺术,是人心的地狱——芥川龙之介《地狱变》主题探讨

没有爱的艺术,是人心的地狱——芥川龙之介《地狱变》主题探讨王静【摘要】芥川龙之介的作品<地狱变>,评论界对其丰题的探讨主要存在这样两种倾向:其一,这是一部批判现实丰义作品,以画师良秀一生的不幸遭遇米揭露"地狱"的惨状以影射现实;其二,这是一部唯美主义作品,作者高度礼赞画师为追求艺术的至上境界不惜牺牲人伦,甚至人的牛命,这足艺术家的艺术追求使然.笔者认为第一种观点显然偏离了作者的本意,第二种观点比较接近作者创作的实际情况.芥川龙之介在作品中追求的是观念中的"唯美",而无视这种追求过程中所暴露的人性缺陷;"地狱"是不健康的人性造成的.【期刊名称】《邯郸学院学报》【年(卷),期】2010(020)001【总页数】4页(P63-66)【关键词】芥川龙之介;地狱;艺术【作者】王静【作者单位】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上海,200241【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I313.074一、对于“地狱”批判现实说的质疑在对芥川龙之介《地狱变》的解读中,有一种很具代表性的观点,许多评论者认为它是一篇揭示现实是“地狱”的作品,“作品以血淋淋的惨厉笔墨揭露了封建领主骄奢淫逸的罪恶和农奴们遭受的悲惨命运,表现了封建王朝一个画家为艺术而献身的悲剧。

”[1]83“作者讲述这样的故事,塑造这样的人物形象,既是揭露日本封建统治者的残酷暴虐,又是借古喻今影射比‘地狱还地狱’的社会现实。

”[1]86“小说《地狱变》通过叙述日本一个势力强大的贵族和他豢养的一个画师的矛盾,揭示了奴役者与被奴役者的深刻的支配关系,描绘了追求为艺术而艺术的艺术家的悲剧。

”[2]109是否《地狱变》正如这些评论者所说,它是一篇揭示社会现实的作品?笔者认为,芥川龙之介创作《地狱变》的动机主要不是为了揭示现实是“地狱”,芥川龙之介营造“地狱”意象主要还是他的唯美主义的美学追求所致,而不是他为了批判社会的现实。

芥川龙之介地狱変中国古典変貌

芥川龙之介地狱変中国古典変貌

芥川龍之介の『地獄変』における中国古典の変貌東京外国語大学武文発表要旨『地獄変』は芥川龍之介の代表作の一つである。

絵仏師良秀という主人公は果たして冷酷な芸術至上者かどうかをめぐっては、様々の論争が繰り広げられてきた。

この問題を解く鍵は、良秀の娘の死はいったい大殿の意思によるものか、それとも良秀かの意志によるものだったのかを明らかにすることだったと考える。

従来の研究では良秀と主張する研究者と大殿と主張する研究者との二派に分かれている。

しかしどちらの立場にしても、テキストの内容を充分に説明できないところがあると思われる。

しかし筆者は、この「殺し」は地獄変屏風を作るために良秀と大殿が共謀して行ったものだと考える。

それを考察するために、中国の古典『独異誌』に収められた「画聖」呉道子の物語に着目し、物語の構図と人物像を中心に『地獄変』との比較を行い、両者の興味深い類似性を検討した結果、『地獄変』は呉道子の物語の影響も大いに受けていることが明らかになった。

これまでの研究では『宇治拾遺物語』の影響の指摘がなされてきたが、この中国古典の物語も『地獄変』成立に多大な影響を与えたと筆者は考える。

呉道子の物語は画師呉道子と将軍裴旻が協力して地獄変壁画を成立させる物語である。

『地獄変』を地獄変屏風の成立物語という視点から見てみると、良秀と大殿は娘をめぐって争いを繰り返し表向きには対立しつつも、地獄変屏風の制作過程においては二人は実は一種の「協力関係」にあると捉えられる。

地獄変屏風を完成させるために、二人とも意図的に、時には無意識的に娘を犠牲にしようとしたと考える。

呉道子の物語の視点を踏まえれば、従来の研究で『地獄変』の内容を充分に解釈できない物語の筋も説明できると筆者が考えて、それが本研究の意義だと結論した。

Comparing Hell Screen and the Story of Wu DaoziWu WenIntroductionResearchers have argued for a long time over the question of whether Yoshihide is a stony-hearted artist or not. However, the key point in regard to this question is to establish whether the originator of the tragedy is Yoshihide or the archduke. The author himself suggests that the responsibility for the death of Yoshihide’s daughter does not simply lie on either one of them, but lies rather on the complicity of them both, whose their tacit objective being to create the matchless folding ‘hell screen’. Here, the author has cited the story of Wu Daozi, who was the most famous Buddhist artist in China during the Tang Dynasty, in order to attest this viewpoint.Hell Screen, one of the representative works of Akutagawa Ryunosuke, uses the creation of a folding screen depicting hell as the main thread of the story. Telling the story of Yoshihide’s daughter, it depicts the confrontation between power, represented by the archduke Horigawa, and art, represented by the painter Yoshihide, and represents Akutagawa’s views on art and life. Hell Screen is an enigmatic work of fiction, and most previous research considers that the painter Yoshihide and the archduke are in opposing positions, and thus could be divided into two factions, which, it is suggested, are led by Yoshihide and the archduke respectively. Researchers have different views about the significance of Yoshihide’s dream and the person who intended to rape Yoshihide’s daughter, and have not yet come to a consensus. If we consider Yoshihide to be a stony-hearted artist sacrificing his daughter on his own initiative, it would not conform to Akutagawa’s original idea, because Akutagawa mentioned the ‘instruction of brightness’ and the ‘instruction of dark’1when he reviewed this work, and told us clearly that the inflating of the archduke is indeed to show the outrageousness of his essential character. From the story, we may understand that the archduke is the prime criminal in the killing of the Yoshihide’s daughter. However, we cannot consider that the archduke planned the death of Yoshihide’s daughter as a retaliation, because the archduke did not know Yoshihide to be unable to ‘effectively paint anything he has not seen’ when he instructed Yoshihide to paint the folding screen, and for this reason, it could not be a plot. On the other hand, it was in fact Yoshihide who offered to burn the cart and bring about his daughter’s death. Therefore, who actually caused the death of Yoshihide’s daughter, the archduke or Yoshihide?ContentAkutagawa was good at Sinology, and had great accomplishments in Chinese history and Chinese literati paintings. He often referred to things related to China, for instance, an shaman from China who took on the spirit of the famous doctor Huatuo and who opened up a patient’s legs to cut out the tumour (華陀の術を伝へた震旦の僧に、御腿の瘡を御切らせになつた事)2”, and hell officials in Tang-dynasty dress (唐めいた冥官). Considering that some of Akutagawa’s stories came from Chineseclassical literature, and that there are even much more such expressions like these in Hell Screen than in other works, we should to establish whether Hell Screen is related to any Chinese story. Here, we shall consider the story of Wu Daozi, who lived during the Tang Dynasty and painted the first hell screen in Chinese history. This story is recorded in Duyizhi3which is contained in a collection belonging to Akutagawa named Taipingguangji.This record is similar to Akutagawa’s Hell Screen in respect to the characters and the structure. Firstly, the two characters in the story, Pei Qian as the General and Wu Daozi the artist, are similar to the archduke and Yoshihide respectively, and both sets exemplify the idea of ‘superman versus genius’. Secondly, the structure of the story – introduction, development, turn and conclusion (起承転結) – is similar. The mainframework of the works may be compared in detail:The introduction (起): in Hell Screen, the archduke orders Yoshihide to paint thefolding hell screen; similarly, in the story of Wu Daozi, General Pei asks Wu Daozi to paint the hell screen fresco.The development (承):Yoshihide agrees to paint; Wu Daozi also agrees.The turn (転): Yoshihide cannot imagine the lady in the burning cart, and asks thearchduke to carry this out; Wu Daozi says that he has not painted for a long time and wishes General Pei to perform a sword-dance in order to ‘get to hell’. Both wishes are approved. Yoshihide wished to see the actual image of the lady in the fire, while Wu Daozi wanted to feel the conditions of hell from the sword dance.The conclusion (結): the archduke burns Yoshihide’s daughter to death, after whichYoshihide devotes his life to finishing the masterpiece and then commits suicide himself; General Pei performs a sword-dance and Wu Daozi continues painting the masterpiece throughout his life.From the above, we can see that the development of both works is almost the same, not only in their structure, but also in their characters. Firstly, the characters Wu Daozi and Yoshihide are both the most famous painters of their time. Wu Daozi (685?-758) a sage of Chinese Painting, is famous for his Buddhist murals and landscape paintings. Furthermore, Yoshihide is considered to be the most talented painter in the world. Secondly, both of them are so eccentric that they do not believe in gods or demons. Wu Daozi painted his own face on the face of the Bodhisattva in the fresco, which indicated that he did not believe in any god. Meanwhile Yoshihide is depicted similarly in Hell Screen. ‘In his opinion, it is a lie that gods can transmit themselves to common people. The reason for this is that he is a person who draws Lakshmi as ascoundrel and Acalanatha as a depraved buffoon, and who does things oddly on purpose’. From this comparison, we may discover that there are so many similarities between Yoshihide and Wu Daozi, including in the details of their depiction, that these similarities are even more important than the ones with Japanese classical literature. Here is a comparison:According to a previous study, Hell Screen comes from: a story from the Uji Shūi Monogatari, volume 3, “Ryōs hū, a Buddhist Artist who was Glad to see his Home been Burnt Down”; the story “A Buddhist Named Ryōs hū” in Chapter 6 of Jikkinshō; and the story of a painter called Hirotaka in chapter 11 of Kokon Chomonjū. According to the textual research of Nagano Shōichi4, the parts related with Uji Shūi Monogatari are merely the characteristics of Yoshihide and the fact that the painter realized his destiny. Because the complex story of Hell Screen could not be created using Yoshihide alone, it is highly possible that the figure of the archduke is related to Duyizhi. Actually, Akutagawa seems to emphasize the relation between his story and Chinese classical literature, and the image of the archduke as Qin Shi Huang and Sui Yang Di (two famous emperors during the Tang and the Sui Dynasty). Also, Akutagawa provided Yoshihide the nickname of ‘chiraeiju’, which is a name for tengu coming from China. These facts hint that these two figures came from China. Of course, Duyizhi is only one of the origins of Hell Screen. The depiction of the archduke was greatly altered, and the figures of Yoshihide’s daughter, the little monkey, and the monk are Akutagawa’s own creation.Finally, we come back to the issue mentioned in the beginning: who caused the death of Yoshihide’s daughter, the archduke or Yoshihide? The reason why it is extremely difficult to answer this question lies in the fact that they are considered as opposites, a good and an evil character, of which one of them brought about the tragedy. However, the relation between Wu Daozi and General Pei provides us with the inspiration that both sides make great efforts to create the hell screen, and thus have a cooperative relationship. If we consider Hell Screen as a story of the birth of a famous painting, in which both Yoshihide and the archduke are keen to give birth to the hell screen, and are even willing to sacrifice Yoshihide’s daughter, they are actually complicit. From this point of view, we may find an answer. The maxim ‘art for art’s sake’ means that is that art is everything for an artist, and there is nothing that cannot be sacrificed for art. In Akutagawa’s thought, this is the optimal spirit for an artist.Conclusion<Hell Screen> was written under the influence of both Japanese and Chinese classical literatures. <Duyizhi> influenced <Hell Screen> in two ways: one is on the plot of ‘genius versus superman’, it filled the figure of Yoshihide with characteristics of Wu Daozi and made the character of Archduke out of General Pei Qian. The other is that it gives us a new point of view. If we consider Yoshihide and Archduke as accomplices, it would be very easy to explain the question in the beginning. Yoshihide and Archduke sacrificed Yoshihide’s daughter just because they want to get the ‘Hell Screen’, a precious artwork.What the Akutagawa wanted to highlight is the pursuit of artistic creation, no matter how difficult it is, never give up. Yoshihide is just the real artist with such a great spirit.Reference1小島政二郎宛書簡(1918年6月)「芥川氏より――地獄変について」『三田文学』9-72芥川龍之介『芥川龍之介全集第一巻』岩波文庫1995年11月3李冗『独異志』巻中(『太平廣記』李昉1846年版)4長野甞一『芥川龍之介と古典』第九章「地獄変」勉誠出版2004年1月。

浅谈芥川龙之介《地狱变》的悲剧意识

浅谈芥川龙之介《地狱变》的悲剧意识

浅谈芥川龙之介《地狱变》的悲剧意识作者:彭丽瑶来源:《群文天地》2013年第05期芥川龙之介是日本“新思潮”派文学的主要代表,日本近代文学史上屈指可数的“鬼才”。

他以细腻诙谐的文笔表现了日本大正时期的知识分子对人生不满,却又找不到出路的苦闷和绝望。

鲁迅先生评价道:“芥川龙之介的作品所用的主题最多是希望已达之后的不安或正不安时的心情。

”其实这种“心情”实质是指处于第一次世界大战下的资本主义丑陋现实中的芥川龙之介的悲剧意识。

这种悲剧意识在其短篇小说《地狱变》中得以全面展示。

本文欲借亚里斯多德《诗学》中的悲剧理论来分析芥川这篇优秀的小说。

《地狱变》的故事的背景是日本的平安朝时代,小说的主人公良秀是崛川大公府上的一名画师,他不仅样貌丑陋,还有着极为古怪的性格,吝啬、贪心、唯利是图、刚愎自用,尤其傲慢和霸道,不但整天以日本朝第一大画师自居,还骄傲地对世上的一切习惯常规嗤之以鼻。

良秀在艺术上有一种怪癖,就是喜欢表现丑中的美。

他十分重视艺术,但却不善于想象,多半只能画亲眼所见之物。

为精进画艺,他曾经在路边若无其事的素描尸体,以便作画。

良秀性格虽然乖张,但对独女疼爱有加。

某天崛川大公撞见追赶猴子的良秀之女,喜爱非常,遂掳入宫中。

良秀三番请求放回女儿,均遭拒绝,反受命绘“地狱变”的屏风。

“地狱变”中有一情景———“槟榔毛车中有一艳美贵妇,黑发散乱,忍受着烈火的煎熬。

她在烟火之中,被熏得流泪蹙眉,半空之中仰望车棚。

”良秀为求画作逼真,请求大公将一宫女至于车中焚之,不料烧死的却是自己的女儿。

良秀最终以精湛的技艺完成了这幅屏风,第二天晚上,失去爱女的良秀选择了悬梁自尽……《地狱变》无疑是一个悲剧小说。

亚里斯多德在《诗学》中,将悲剧成分分为六个部分,其中最重要的是情节,即事件的安排,剧中的行动。

他认为情节是悲剧的灵魂,借巧妙的、复杂曲折的结构所产生的艺术力量把观众吸引住,使他们怜悯英雄人物的遭遇,在怜悯之中得到一种快感。

芥川龙之介怪谈小说气韵浅析——以《地狱变》为中心

芥川龙之介怪谈小说气韵浅析——以《地狱变》为中心

Feb. ,2021Vol.42 No.l2021年2月 第42卷第1期湘南学院学报Journal of Xiangnan University芥川龙之介怪谈小说气韵浅析-----以《地狱变》为中心易娟(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湖南长沙410081)摘 要:由于坎坷艰难的人生经历与融贯中西的阅读积累,芥川龙之介的创作呈现出哀怨玄奥的风格特点,具有 极高的审美趣味与艺术造诣,这一点在其笔下的怪谈小说中得以突出显现。

从芥川龙之介的人生经历与个人气质出发,以小说《地狱变》的具体内容为中心,分析了其笔下怪谈所具备的独特气韵。

关键词:芥川龙之介;怪谈小说;《地狱变》;气韵中图分类号:1313.44 文献标识码:A D01:10.3969/j.issn.l672-8173.2021.01.013《南齐书•文学传论》有言:“文章者,盖情性之风 标,神明之律吕也。

蕴思含毫,游心内运,放言落纸, 气韵天成。

”气韵,文之意境韵味,文人情感风格之外显也。

所处环境不同,个人心境有别,笔下所成者,气 韵皆有所异。

作为受中国古典文化影响颇大,兼备西 方哲学思辨与本土人文情怀的日本作家,芥川龙之介 所作怪谈小说呈现出超脱于日式怪谈的独特气韵,本文试以《地狱变》为中心,略论“芥川氏怪谈”玄与哀 的体现。

一、芥川氏怪谈:多重因素的产物“气韵以气为基础”⑴,所谓“气”,乃“人的生命 状态和生命活动的性格、情感以及气质、风度”⑴。

芥川笔下气韵,亦多由其人生状态所凝汇。

芥川出生8个月后,其母精神失常,及其10岁,母亲撒手人寰。

母亲的发疯与早亡给芥川的人生带来莫大的丧失感,这于其作品中反复呈现的母爱主题与随笔日记中淡 然零落的笔调中可窥一角。

母亲病后,芥川被送至舅父家为养子。

舅父家位于本所区小泉町十五番地,隅 田川流淌于其间,回向院、《忠臣藏》舞台等古建筑坐落于附近,地理环境颇具传统气息;舅父膝下无子,同 住之人皆好风雅重守旧;再加之芥川自幼体质羸弱,易胆怯又颇敏感,如此一来,其“落寞孤独”便渐次显露。

芥川龙之介《地狱变》的主题探微

芥川龙之介《地狱变》的主题探微

芥川龙之介《地狱变》的主题探微作者:白英来源:《青年文学家》2013年第02期摘要:本文从芥川龙之介的小说名作《地狱变》的出场人物入手,结合对文章情节的分析,试图深入探讨其角色的设定和作品主题表现的关系。

笔者分析得出《地狱变》的主题不局限于“艺术至上”以及“作家芥川龙之介和艺术至上主义”等历来研究者所提出的观点。

而是更有深层的社会因素,即文章所体现出的对封建社会的批判精神。

关键词:芥川龙之介;《地狱变》;主题;封建社会[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3)-2-0-02芥川龙之介( 1892- 1927)他是日本大正时代小说家。

他全力创作短篇小说,在短暂的一生中,写了超过150篇短篇小说。

他的短篇小说篇幅很短,取材新颖,情节新奇甚至诡异。

作品关注社会丑恶现象,但很少直接评论,而仅用冷峻的文笔和简洁有力的语言来陈述,便让读者深深感觉到其丑恶性,因此彰显其高度的艺术感染力。

芥川于一九一三年入东京大学英文系学习,一九一五年发表短篇小说《罗生门》,之后连续发表过短篇小说《鼻子》、《芋粥》和《手绢》,逐步奠定了他的稳固的作家地位。

芥川龙之介作为新思潮派的代表作家。

他的小说既有浪漫主义的特点,也有现实主义倾向。

他早期的作品主要以历史小说为主,内容大多是借古讽今、针砭时弊。

《地狱变》就是其代表作品之一。

《地狱变》是取材于日本典故的短篇小说。

该小说所取用的典故出自《宇治拾遗物语》的第三卷、《十训抄》的第六卷,以及《古今著文集》的第十一卷。

但其文章的构思以及主题思想完全独立于原典,属于作者的独立创作。

小说语言诡怪绚丽,所描写的场面惊心动魄,气氛神秘悲壮,具有震憾人心的气势和力量。

这其中主要的艺术成便是塑造了具有性格特征鲜明、血肉丰满的人物形象。

其集中体现于画师良秀、良秀的女儿以及封建统治者堀川老爷形象等人的人物形象塑造,以及即作为文章的叙述者同时也是出场人物的堀川大公府中的仆役。

地狱变哪样——解读芥川龙之介的《地狱变》

地狱变哪样——解读芥川龙之介的《地狱变》

《 地狱变 》是芥川龙 之介 的经 典名作 ,创作于一九一八年 ,讲述 了一个 带有浓重悲剧色彩的故事:大公要求画师 良秀作地狱 图。良秀 为作画 ,提 出让一位穿着华贵的嫔妃锁在车内被 烧死 ,只有亲眼见到 了这样惨绝人寰的一幕,他才能完成作 品的核 心部分 。大公应允 。之 后 良秀观摩火灾 ,结果发现被锁在车中的竟是 自己的女儿 !良秀起初 徒然失色 ,惊慌悲痛 ,但随着火势的加 大,在 女儿 的惨 叫声 中,良秀 反而显示 出冷静甚至愉悦的表情。火灾之后, 良秀完成 了 《 地狱变》 屏风,而他本人也在第二天悬梁 自尽。 在传统宗教观 念里,地 狱是 行恶之人死后灵魂会去 的地方 。小说 主要 描绘 了两个人 ,一 个是 良秀 ,一个是 崛川大 公。小说 中的描述 里, 良 秀长得极其丑陋 ,内心也并不美好 ,他吝 啬、贪婪 、无耻 、懒 惰 、 自私 ,刚愎 自用 ,无时不 以本朝第 一画师 自吹 自擂 。他 的画 , 恐怖而诡异 ,有人 曾经因为看过他的画而恶心、发疯 ,因为他总是赤 裸裸 的展现丑陋 。那崛J J i ; k : 公又是怎样的角色呢?外 界把他 比喻成秦 始皇 ,遇到百鬼夜行他也不害怕。因为贪 图 良 秀 女儿 的美貌及温柔 , 最后直接导致 了良秀之女的死。整部小说是以一个旁观者 的角度来讲 述故事情节 的。可是从叙述者的 口中,我们接触 到了良秀 的变态、黑 暗面与可怜 ,接触 了崛J I 『 大公的冷血,接触了 良秀之 女的善 良。要知 道 ,小说不仅仅 只是为 了塑造这些人物 ,作者 更多的是想要通过这些 人物来表达 自己的主张,表达 自己的情感 良秀 是不健全 的,尤 其是心理 上的 。其 实他更像 是地狱 中的一 员,有 时候无情到近乎残暴 。为 了作画,虐待徒 弟,还把 自己的女儿 送上了不归路 。没有 爱的艺术,是人心的地狱 。 良 秀 爱他 的女儿吗 ? 爱是 自由的,爱是给人幸福的,可是每有人与 良秀的女儿聊天 ,他就 会找 人把那个人修理一番 。眼睁睁的看着 自己的女儿被烧死还会浮现 出 “ 一种近乎恍惚状态的 由衷喜悦之情 ”。这不 是爱 。他是可怜的 , 良秀 不懂 爱,也不懂艺术 。小说中有一只猴,它也叫 良秀 。当 良秀之 女在火里痛苦 时,猴子舍命相陪 。亲情不如一只猴子 ,其实这 比地狱

芥川龙之介《地狱变》中多重“地狱”分析

芥川龙之介《地狱变》中多重“地狱”分析

芥川龙之介《地狱变》中多重“地狱”分析摘要:芥川龙之介之所以被誉为大正时期的“鬼才”作家,不但因为他擅长写突出的鼻子,丑陋的河童,幽森的罗生门,扑朔迷离又无解的密林,还是因为这些诡谲意象所承载的与世界背离的情感和思想。

所谓“人生不过是一行波德莱尔”[1](p823)像他所喜爱的波德莱尔一样,芥川的作品无不浸透了对现实人生的思考,对生存的怀疑,对死亡的关照。

不论是任何题材,那种笼罩他作品的悲剧色彩一直不曾消失。

他笔下的人物常用令人震撼的死亡方式传递出惊心动魄的美感。

关键词:地狱变芥川龙之介地狱《地狱变》无疑是非常能代表芥川的艺术特色和创作成就的。

著名文学家正宗百鸟也说,“就我自己所看过的范围而言,我毫不犹豫推崇这一文章为芥川龙之介的最佳杰作。

即使在明治以来的日本文学史上,它也是一篇放射异彩的名作。

”[2]《地狱变》的出现,可以说是芥川留在文学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其中的种种“地狱”,也是解读芥川和这篇文学名著的核心。

一、表层意象:屏风上的“地狱变”“地狱变”原本是佛教用语,也称为地狱绘,地狱图等。

描绘了人堕入地狱中各种痛苦挣扎的惨景,有面目狰狞的鬼怪和各种对罪恶之人的刑罚。

如在烈火中灼烧,在沸釜中滚煮,被毒蛇怪兽缠绕,甚至被拔舌挖眼等等。

极为阴森可怖。

原本目的是惩恶扬善,劝勉信徒行善的。

在古代印度,中国,和日本等地都有相关的艺术作品。

在本作品里,是大公命令画师良秀把“地狱变”的图绘制在自己的屏风上。

为什么大公要把这种可怖的图景绘制在自己的屏风之上呢?一方面,这种由佛教衍生出的图画与整篇作品中弥漫的宗教色彩相协调。

另一方面,第一章中写到大公是个无所畏惧的人,不相信鬼神之类的虚像。

“遇到二条大宫的百鬼夜行,他也全不害怕。

甚至据说,那位画陆奥盐灶风景的鼎鼎有名的融左大臣的幽灵,夜夜在东三条河原院出现,只要大公一声大喝,立刻就消隐了。

”[3](p156)这样的人想必不相信所谓因果报应,也就不认为地狱变相图的可怕了。

论芥川龙之介《地狱变》“言语世界”的构建

论芥川龙之介《地狱变》“言语世界”的构建

154论芥川龙之介《地狱变》“言语世界”的构建林忆雪 东北师范大学 摘要:“人的心灵是内宇宙”,人心灵的复杂性直接导致人性的复杂性。

《地狱变》可作为研究人性复杂性的典范,该小说的结尾同芥川龙之介的结局悲情地重合,加重《地狱变》的悲剧色彩。

《地狱变》的“言语世界”,在人物层级、时间切割、死亡意义之上构建,形成区别于现实世界的独特文字空间。

关键词:《地狱变》;言语世界;人性;悲剧;死亡芥川龙之介天资聪颖、坎坷身世、好学爱书。

三方面的合力作用下,创造出一个无法复制却又迅速陨落的芥川龙之介。

正是由于芥川龙之介的无可复制,他的“言语世界”构建才更值得研究。

本文将从人物层级、时间切割、死亡意义等方面发掘深藏于芥川龙之介《地狱变》“言语世界”特别的构建,并提出两个比喻“心象”和“文映”(“心象”比喻由人生体验交织而成的心灵体验,“文映”比喻幕布一样投射“心象”的文本建构),阐释他的文本《地狱变》。

一、人物层级《地狱变》主要讲述崛川大公卑鄙地求良秀之女而不得后,使“画癫”良秀作《地狱变》屏风,在“业火焚死车中人”部分难以画出时,设计让良秀目睹焚烧爱女之景,但良秀并未施救,反因获灵感而欣喜。

在完成地狱变屏风后,良秀也自杀身亡。

人物层级有三。

一级人物是故事发展的主线、矛盾触发者,有良秀、崛川大公、良秀之女、小猴“良秀”;二级人物是故事见证者、事件参与者,使“言语世界”由线性交错拉伸成立体,是“我”、良秀弟子、少爷;三级人物是故事氛围烘托者,作用丰富言语世界空间层次感和真实性,如融左大臣的鬼魂、被牛车撞到的老人、僧都、武士等。

《地狱变》中存在着“多核心结构”,构成复杂多变的言语世界:传统人物核心是画师良秀,事物核心是地狱变屏风,视角核心是崛川大公的侍从之一“我”。

《地狱变》中,在描述一级人物时,常用“正反转换”的方式。

一级人物的描述,如良秀的“相貌猥琐……令人嫌恶的怪癖,所以完全是自作自受”、“五趣生死图描写的是深夜途经门下,耳闻天人叹息和啜泣之声……据说还嗅到了死人的腐烂恶臭”,将良秀恐怖的创作过程借“我”之口、弟子之眼描述出来,良秀的无情、专横已初现。

芥川龙之介地狱变

芥川龙之介地狱变

「地獄変」の主人公良秀の分析——芸術至上主義「地獄変」は、芥川龍之介の最高傑作のひとつとして、発表直後から高く評価されてきた。

それを詳細に分析してみると、良秀の芸術至上主義的姿勢を宣揚しようということが判明する。

小説の内容は「本朝第一の画師」である良秀は、大殿から<地獄変の屏風>を描くように命じられ、一人娘を見殺しにして絵を完成させる。

良秀自身は縊れ死んだが、絵は後世まで残った。

このように芸術家は最高の芸術を実現させた。

作者はあらゆる外界の対象に対し、敵意と不安を感じるの中で、『地獄変』の主人公良秀と呼ぶ画師の運命を思う。

それで良秀を設定する、良秀は、このような創作こそ、良秀の思想性の欠如、現実の中での孤立感、不安感があっだ。

このような良秀の存在とすれば、一体、どのようなものであったのか。

語り手によれば、良秀は「とにかく醜いものが好き」であり、彼も大殿の前で「かいなでの絵師には総じて醜いもの、美しさなどと申す事は、わからう筈がございませぬ」と嘯く。

まだ、良秀が「世間の習慣とか慣例とか申すやうなものまで、すべて莫迦に致さずには置かない」と語った。

良秀の<地獄変の屏風>の完成に至る苦悶の過程は、そのまま自己のイデォロギーを完全に裡に血肉化しようとする過程だ。

<地獄変の屏風>を完成させるために、不敵に「あでやかな上臈」を焼いた良秀は、大殿を筆頭とした世界からの悪意を受けなければならなかったのだろう。

このような良秀のアナーキーな態度から、語り手を代表とする秩序の奉仕者は危機を感じる。

良秀に対する不安から、彼の人柄、性格には嫌悪だ、それで、大殿を讃美する裏側で、良秀という芸術家の抹殺を暗に意図していることがある。

このような芸術家と現実の矛盾は恐らくいつの時代にでもは見られる、普遍的な関係だ。

体制の秩序維持の側に、決して解決する方法があるのだ。

表面は平静で、奇麗な日常世界、この虚飾の外から、奥に潜む醜悪な人間の本質を見通す。

没有爱的艺术,是人心的地狱——芥川龙之介《地狱变》主题探讨

没有爱的艺术,是人心的地狱——芥川龙之介《地狱变》主题探讨
这 种 追 求 过 程 中 所 暴 露 的 人性 缺 陷 ;“ 狱 ”是 不 健 康 的 人 性 造 成 的 。 地 关键 词 :芥 川 龙 之 介 ; 地 狱 ; 艺 术 中图 分 类 号 : Il.7 33 4 0 收 稿 日期 : 2 0 一20 0 9l .5 文献 标 识 码 :A 文 章编 号 : 17 —0 02 1) 1 0 30 6 32 3 (0 00 — 6 .4 0
狱变 》 中 ,在地 狱 中生活 的 画师 良秀 , 自己更像地 狱 中的一员 ;他 形容丑陋 、脾性 古怪 ,“ 看上 去不 过是一
个 瘦得 皮包 骨头 的样 子不 无狡 黠 的小 老头 儿… …至于 为人 更 是猥 琐不 堪 。不知 何 故 ,偌 大年 纪 了 ,嘴 唇却
红得 醒 目, 红得 悚然 , 以使 人觉得 如 同睹怪兽 。 [ 。 足 ”1 3 。
在对 芥川龙 之 介 《 狱变 》 的解 读 中,有 一种 很 地 具代 表性 的观 点 ,许多评 论者 认 为它 是一 篇揭 示现 实 一
是 “ 地狱 ”的作 品,“ 品以血 淋淋 的惨 厉 笔墨揭露 了 作
封建 领主骄 奢淫 逸 的罪恶和 农 奴们遭 受的 悲惨命 运 ,
起 来 ,但 “ 地狱 ”这 样 的 “ 艺术 ”创造 常 常是 “ 艺术
作者简介:王静 (9 4 ) 17 一 ,女,江苏南京人 ,华 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比较文学专业博士研 究生。


对于 “ 地狱 ”批 判 现 实说 的质 疑
受 力 ,易于 被现 实逼 仄 ,这样 他 易于 感受 到社会 的负
面 ,易于将 自己感 受 的社 会现 实 与 “ 地狱 ”意象 联系
龙之介营 造 “ 地狱 ”意 象主 要还 是他 的唯美主 义 的美 学追求所 致 ,而不 是他 为 了批判 社会 的现 实 。芥 川龙

论芥川龙之介文学中的佛教地狱思想——兼与《西游记》比较

论芥川龙之介文学中的佛教地狱思想——兼与《西游记》比较

论芥川龙之介文学中的佛教地狱思想——兼与《西游记》比

潘贵民
【期刊名称】《广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年(卷),期】2016(015)009
【摘要】“人生比地狱更为地狱”是日本著名作家芥川龙之介在《侏儒警语》中的名言.芥川在其文学中表现了诸多佛教地狱思想,其中“善恶有报”是其文学佛教地狱思想的核心.芥川文学中的地狱景象在演绎佛教地狱内涵的同时,亦生动展现了佛教地狱的类型、色彩、人物等.通过与芥川喜爱的我国古典名著《西游记》的比较研究,不难发现芥川文学佛教地狱思想不仅是对《西游记》地狱思想的继承,更是对其发扬与超越,故芥川文学佛教地狱思想亦是了解中日文学的窗口之一.
【总页数】6页(P91-96)
【作者】潘贵民
【作者单位】中山大学中文系,广东广州 510275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106.99
【相关文献】
1.《道乡集》内丹性命思想析论--兼与藏传佛教的性命思想相比较 [J], 丁常春;吴振亚
2.论北齐文学思想——兼与《文心雕龙》文学思想比较 [J], 徐中原
3.论芥川龙之介小说中的佛教思想——以《罗生门》和《蜘蛛之丝》为例 [J], 周杰
4.《西游记》中孙悟空与佛教思想关联研究 [J], 王译婕
5.金代佛教与李纯甫学派的兴起及接受——兼谈对金代思想史、文学史的几点认识[J], 何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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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端业火焚孤魄乃将心烬绘阿鼻——试论芥川龙之介的地狱心象“人生比地狱还像地狱。

”⑴这是日本作家芥川龙之介在言论集《侏儒的话》里的一则警句。

在笔者看来,这句饱含着绝望意味的呓语正是芥川龙之介人生观最贴切的写照。

读芥川龙之介,最好在雨夜,锁上书房,案前燃起一支短烛。

随便翻开某一篇,静静地读下去,“地狱”中的森冷之光便会逐渐慑据读者的精神世界——夜雨罗生门下的人性比腐尸更可怕;竹林中的谎言令阴魂黯然失色;象征着卑微希望的饭团蓦然腾起绝望之业火;孤独而敏感的精灵在苦闷之雾中迷茫徘徊;代表虚伪、欺诈、嫉妒、歧视的渣滓在污秽的世俗中浮沉翻腾,最终沉淀成人间无法救赎的罪恶……“人生比地狱还像地狱。

”其实,无论是佛教徒口中的“十八泥犁”,还是基督徒笔下的“永火炼狱”,毕竟都不足以比喻芥川龙之介笔下的绝望世界。

读芥川龙之介的作品,总会有一种不知其所从来而又难以名状的悲怆感袭上心头,如感三秋之剧气。

这位孤独而脆弱的鬼才,似乎永远与自己的人生格格不入:他否定人存在的意义,却又无法解释自身存在的合理性;他对神秘的艺术美推崇备至,却又坚信真美脱胎于丑恶、残酷与疯狂;他希冀从宗教中获得拯救,却又隐隐地看穿了宗教的沦灭;他对人生充满了卑微的欲望,却又为未达成或已达成的欲望失落无比;他对卑俗无聊的世界加以诅咒,却又无法超脱,最终不得不沉沦其中;他甚至选择了逃避,希望做一个“只要被这新春的酒灌醉,吟诵这《金缕》的歌,过上这美好的日子就知足常乐的侏儒”。

(《侏儒的话》)但是,即便如此,敏感而脆弱的他,却仍然与世界格格不入。

这种种矛盾时时刺痛他的心,使他精神上所受的痛楚不下于在针山剑树中跋涉。

无端而生的业火常常在他的灵魂深处燃起,使他的全身心都被焦灼不安的阴影笼罩着……于是,芥川龙之介拿起笔,饱蘸着意识中那一腔挥之不去的“恍惚的不安”,舒翰以写心——正像他笔下的绘佛师良秀用生命绘制“地狱图”一样。

所以,真正能读懂芥川龙之介的人,必先堕入芥川龙之介笔下的地狱——为他笔下卑劣丑恶的人性而战栗,为他胸中的孤独苦闷而辛酸,为他字里行间的绝望而凝愁。

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笔者敢冒不韪,愿以秃笔为匙,为大家打开这位鬼才的地狱心象之门。

一. 孤独地狱《孤独地狱》是芥川龙之介中期的一篇小说。

篇幅很短,情节也颇简单。

大概是说,一个姓津藤的俳人在艺妓馆中结识了一位恣情放荡的僧人禅超。

交往了一段时间后,禅超忽然显得倦怠不堪,他对津藤说,自己在两三年前坠入了“孤独地狱”,随时随地都会陷入到痛苦之中,无法解脱。

此后,禅超再也没来过艺妓馆。

比起芥川的《竹林中》、《地狱变》等作品,这篇小说简直可以说没什么值得留意的情节。

对芥川龙之介作品比较熟悉的读者则不难发现,在本作中,作者似乎根本无心组织情节。

这篇小说的一切构成要素,包括津藤与禅超这两个仅有的人物,都是无关紧要的。

作者唯一想表述的,只是那个借禅超之口道出的“孤独地狱”。

所谓“孤独地狱”,本是佛教中地狱之一。

佛典《俱舍论疏》卷十云:“余孤地狱备招别业,或多或少,或二或一,所止差别多种,处处不定。

或近江河山边旷野,或在地下空及余处。

”⑵佛典的记载虽然荒诞,但在芥川龙之介看来,这种“在山间旷野,树下空中,到处都可以突然出现”的地狱,正与自己那颗随时随地都可能陷入无端苦闷的心有某种程度上的契合之处——“于我心有戚戚焉”。

在笔者眼中,芥川所谓的孤独地狱,应是一种萧索荒寒的心境,是悲秋之士的一掬清泪,是羁旅之客的一声叹息,是清明时节的寒雨,是无端翻响的五十弦悲音。

这种地狱般的孤独感并不一定给人带来“镬汤铁磨”一般的具体痛楚,而是如同慢症沉疴似的慢慢侵蚀人的精神与思维,使人困顿、沉郁,陷入难以名状的迷惘之中。

用小说中禅超的话说,这种致命的愁绪使人“对任何事都不会有持久的兴趣,因此总是从一个境界转到另一个境界,不安地生活着”,“日复一日过着似乎在忘记痛苦的生活。

可是,到最终仍不免陷入痛苦。

”2006-10-22 11:50 回复218.5.81.*2楼朦胧而痛切的愁绪如影随形地依附于芥川龙之介作品的字里行间。

在芥川笔下,这种愁绪化作了一种病态的忧郁气质,化作了一种与现实世界格格不入的扭曲人格。

芥川小说中的人物,不论是《地狱变》中的那位性格怪僻的画师良秀,还是《戏作三昧》中的那位终日避居书房内写作小说的文人马琴,或者是《火男面具》中的那位“除却谎言什么也不剩”的草民平吉,亦或是《玄鹤山房》中的那位被子女摈弃于耳房中等死的老人玄鹤,都在某种程度上带有这种忧郁气质。

所以,小说中的他们饱受这“孤独地狱”的无尽折磨。

读者不难发现,这一系列性格迥异的人物只有一个唯一的共通点:他们都会随时随地陷入无边的倦怠与痛苦之中——随时随地都会想到死,甚至能够由此体味到死亡的“静谧之美”。

用《戏作三昧》中马琴的话说,“死并不使他觉得可怕和讨厌,而是像映入水桶中的天空,是静得动人的平和寂默的意识。

”这一番对死的审美品位,可以说正是因他对人生的倦怠感所催生出来的“异趣味”。

若非坠入至哀之孤独地狱中的马琴等人,其他纸醉金迷之辈究竟不可能产生这种念头。

面对这种致命的哀伤,芥川笔下的人物大都选择了挣扎,意欲以各自的方式冲破迷障:小说家马琴抛却一切而写作《八犬传》,商人玄鹤试图让自己的庭园回归自然,画师良秀在无比剧烈的悲怆中绘成了惊世骇俗的《地狱图》,而蝼蚁般的草民平吉则戴上滑稽的火男面具,借着酒劲疯狂地舞蹈。

但可悲的是,除了马琴的结局作者未作交代外,其他三个人的努力都以悲壮的失败告终。

为了脱离孤独地狱,玄鹤等人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如果我们仔细品味《戏作三昧》的话,也不难读出,那位看似从苦闷中解脱出来的小说家马琴最终也无法摆脱心中的“孤独地狱”。

只要他不去曲意迎合世俗,即使他真的如愿写成了“日本的罗贯中”,最终还是无法摆脱自己精神深处的孤寒之苦。

正如《孤独地狱》中禅超的谶语所云——“日复一日过着似乎在忘记痛苦的生活。

可是,到最终仍不免陷入痛苦。

”在《孤独地狱》的结尾,芥川龙之介坦承:“在某种意义上,我也是一个受孤独地狱折磨的人。

”他在自传体小说《大导寺信辅的前本生》中这样描绘自己灵魂深处的孤独之苦:“他像做梦似的成了几本书的作者。

但是带给他的东西,毕竟还是落寞的孤独。

”无疑,作为马琴等一系列悲剧人物的创作者,芥川龙之介自己的灵魂也无法从如孤独地狱般苦厄中解脱出来。

或者,我们可以这样说:芥川龙之介自身便融合了自己笔下所有人物的孤独痛苦。

写下《孤独地狱》的十年后,心力交瘁的芥川龙之介仰药自尽。

但“孤独地狱”却无声无息地存在至今,在山间树下,在旷野虚空中游荡,随时随地爬上能够感悟到它们存在的人们的心头。

孤独地狱,地狱般的孤独。

二. 焦灼地狱某位日本传记作家这样形容芥川龙之介:“神经脆弱到连门前有人咳嗽都会大吃一惊。

”⑶读芥川龙之介的作品,我们也能隐隐感受到,这位对外部世界敏感得有些神经质的鬼才作家,似乎终生都在心神不宁中度过。

他的灵魂时刻被一团不安的火焰纠缠着,如坠焦灼地狱。

来自灵魂深处的焦灼不安赋予了他一颗极其敏感的心,也炼就了他对世界的超凡观察力,使他常常能够透过地狱的火光看穿世人的最隐秘的心理波动与最真实的世界本相。

但是,在洞鉴三界之余,灵魂救赎之道却又偏偏无处寻觅。

结果,他的敏锐只是将他推入了更加炽烈的焦灼深渊而已。

从某种意义上说,芥川笔下的许多人物,就是作者本人的身外之身,即情感寄存的对象。

如《戏作三昧》的马琴、《孤独地狱》中的禅超、《地狱变》中的良秀、《山骛》中的托尔斯泰……甚至包括童话《小白》中的主人公——一只小狗,都或多或少地被芥川龙之介本人削瘦的影子笼罩着。

他们都具有一种敏感、多疑、脆弱的气质——或者可以称之为“芥川式的神经质”。

单说无凭,让我们翻开芥川龙之介的成名作《鼻子》。

故事并不复杂,说的是僧人禅智天生一只奇长的怪鼻子,常遭众人的嘲笑。

禅智非常苦恼。

后来他的弟子教给他一个“缩鼻偏方”,一试之下,果然神效。

不料,在正常之后,周围的人对他的嘲笑反而变得本加厉起来。

禅智苦闷至极。

不久后,偏方失效,禅智的鼻子又恢复了原来的怪样,他这才“心情又爽朗了起来”。

2006-10-22 11:50 回复218.5.81.*3楼历来对于这个故事的评价,大抵是“揭露了人性的虚荣、虚伪本质和自尊的软弱性”,或者是“讽刺了旁观者不愿意看到旁人摆脱不幸的利己主义心态”。

但笔者认为,作以上评价的人都没能真正读懂芥川龙之介的用心。

在笔者看来,芥川龙之介写作此文的动机,不在于讽刺,而在于悲悯。

可以说,这个敏感多疑、神经时刻紧张的丑和尚具有人类的普遍心理共性。

人无完人,任谁都会有缺陷。

只不过如禅智的长鼻子那样明显暴露在外的少,深深隐藏于内的多。

人都有自尊心,而最低限度的自尊往往会通过掩饰自身缺点的行为来体现。

连我们的阿Q听见“哙,亮起来了”,都会捂着癞头皮作金刚怒目状,足见禅智治疗长鼻的行为实乃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禅智天生怪鼻,精神上痛苦不堪,他的自尊心无疑较常人要脆弱得多。

他的神经时刻紧张,即使是别人漫不经心的一句闲言也足以让他终日心神不宁。

强烈的自卑感促使他对外界的反应敏感异常,时刻关心别人对自己缺陷的评价——其实,他所烦恼的早已不再是自己的鼻子,而是外界对他的鼻子的评价。

如果没有旁观者刻毒的嘲笑,即使长鼻子每日“杵进粥里”,对于天生如此的禅智来说,恐怕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大问题吧。

但不幸的是,他自身的敏感却与外界的嘲辱结合了起来,形成莫大的精神压力,终于使他在忐忑不安中迷失了自我,连唯一属于自己的肉体都要以他人的标准而存在。

我们不难读出芥川未写明的下文:这个可怜的灵魂,必将在犹如地狱般的心境中渡过残生。

所有像禅智一样试图在世俗的铁壁前维护自己那点蝼蚁般的自尊的卑微者们,必将在无休止的焦虑不安中永受精神磨难。

我想,芥川龙之介,这位敏感、脆弱、有些神经质的鬼才,在落下《鼻子》的最后一笔时,一定泪流满面。

三. 绝望地狱作为同时代者,鲁迅先生这样评价芥川龙之介:“他的作品所用的主题最多的是希望已达之后的不安,或者正不安时的心情”。

⑷这句评语,可谓正中肯綮。

在芥川龙之介擅长的心理题材小说中,刻画得最为传神的正是这种人在实现愿望后无比失落的心情。

芥川龙之介曾在言论集《侏儒的话》中用佛教传说中的“饿鬼道”来比喻这种近乎绝望的心情——“譬如饿鬼道的痛苦,是想吃眼前的饭,饭上却燃着烈火什么的”。

这个比喻实在贴切。

不是么?对人生满怀某种卑微愿望的人,正像那些饥肠辘辘地跋涉于饿鬼道上的饿鬼——也许,某些人对某种愿望的迫切与执拗,大概就连地狱中的饿鬼都要望尘莫及吧。

在芥川龙之介笔下,凡人们的愿望总是如蝼蚁般微贱,甚至有些可笑。

如小说《山药粥》中那个因颊生瘤赘而遭人歧视的武士五品,他的人生最大愿望就是“痛痛快快地饱喝一顿山药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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