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颂》及其基本风格特征浅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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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门颂》及其基本风格特征浅析
篆势隶韵草意
——《石门颂》及其基本风格特征浅析在中国文字和书法发展史上,由篆而隶的嬗变是一次质的飞跃。一方面,其变革触及篆书的体势和线条结构,在对繁复的篆书进行不断取舍删减的同时,易篆的纵势为横向取势、园转为方折、弧线为直线,使得书写更趋简化便捷 ; 另一方面,书写技法大为完备,书法的表现意识进一步觉醒,反映在理念上的更为符号
节奏感、运动化、抽象化,造型的浪漫性和装饰意味,以及具体用笔上的夸张—感的被强调等等。至此,书法步入自觉自为的辉煌境界。
隶书发轫于战国时代,孕育于秦汉之际,到了东汉,由于官府刻石纪功颂德的蔚然成风,碑碣云起,客观上对隶书的成熟定型提供了条件,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这时期的传世作品不仅数量颇丰,而且体势多变,异彩纷呈,艺术水平可谓登峰造极。《石门颂》就是在如此背景下诞生的个性强烈、神韵独具的珍品之一。
《石门颂》系摩崖刻石,全称《故司隶校尉楗为杨君颂》,又称《杨孟文颂》,乃汉中太守王升为嘉奖司隶校尉杨孟文开凿石门通道之功,数次奏请朝庭而写的一篇颂文,刻于东汉桓帝建和二年(公元 148 年)十一月。据清王昶《金石萃编》石门颂高九尺九寸,广七尺七寸。”全碑共 22行,每行 30或 31字不等,记
全文 600 余字,原刊于陕西省褒城县城东北褒斜谷石门崖壁上,现被整幅切割下来,移存于汉中博物馆内。
据清张祖翼题跋记,石门颂摩崖刻石前代虽有著录,而名不甚显,至乾隆间遂为世人所重,评价赞誉者日众,研习者渐多。并说 : 三百年来司汉者不知凡几,竟无人学《石门颂》者,盖其雄厚奔放之气,胆怯者不敢学,力弱者不能学也。清方塑《枕经
堂金石书画题跋》称赞《石门颂》“字大如孔宙、泰山、都尉、孔宙碑铭,而纵横劲拔过之。”王昶亦赞“是刻书体劲挺有姿致,与开通褒斜道摩崖隶字疏密不齐者,各俱深趣,推为东汉人杰作。”同为清人,被誉为日本现代书法之父的杨守敬在《平碑记》中,更是激赏“其行笔真如野鹤闲鸥,飘飘欲仙,六朝疏秀一派皆从此出”。据此,有人甚至认为北魏永平二年(509 年),由王远所书的楷书《石门铭》的超逸高迈、飞动奇浑和翩翩欲仙等风神,亦为源自《石门颂》之深远影响。
《石门颂》的基本风格特征,大致可从以下三个方面来认识和把握 :
一、劲涩圆浑,雍容古雅。审视和品评《石门颂》,获得的最初也是最深刻的印象便是,其点画恣肆,疏密不齐的凝重线条,换句话说,《石门颂》用以结字的线条充满了运动感、节奏感和立体感,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 同时也成为构建其总体风格的重要因素之一。的确,与同一时期或稍晚的《礼器碑》(156 年)、《封龙山碑》(164 年)、《衡山碑》(168 年)、《史晨碑》(169 年)、乃至同为摩崖书的《西狭颂》(177 年)诸碑相比,《石门颂》在用笔造在线,具有十分鲜明的个性特征。其一,乍看起来,其用笔似乎简捷、不经意,然而仔细玩味,则不难发现,其笔划多为逆锋起笔或折锋直入,回锋收笔,较好的继承了篆书的笔法传统,遒缓顿挫的运笔,使线条劲涩而富于韧性,“自由”浪漫而蕴籍含蓄,而其笔势却能纵能收,笔到意收,控制有度 ; 其二,《石门颂》的线条既不同于《曹全碑》的珠圆玉润,又迥异于《张迁碑》的方扑古拙,而呈现浑圆、峻厚、真率的特点,可是,这种线条却丝毫无碍于其笔势的酣畅,反而致使通篇不可思议地灵动和充满雍容古雅的色彩 ; 其三,与汉隶诸碑相比,《石门颂》
的波磔用笔算不上显著,特别是典型的燕尾造型并不丰腴,然而正是在这种不甚明显的波磔用笔中,却有着万千变化,蕴藏着内在波澜和飘逸之势
二、放纵开张,奇趣逸宕。由《石门颂》的笔法特点,进而上升到结体层面,我们
会由衷地感到《石门颂》几乎把汉隶的特色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地步。字的体势多为横势,具有明显的分背之势,甚至左向的短竖都带有显见的左波趋向,主笔更是尽情地向左右舒展,用线极尽跳荡变化之能事,一任天机,了无滞碍。而在结体上却与其它诸碑有所差异。一是《石门颂》虽多为横势,但也有不少字如“有”、“常”、“年”等字稍取纵势,却并不突兀,仍和整个作品相融合、相协调; 二是其结字不律大小,基本遵循字体结构特点以立型,不象有的隶字,为求得行间的整
饬,以使结字左右上下均衡,削足适履,不惜以收束点画为代价。这种过于强烈的理性束缚,反到造成结字的天趣荡然殆尽。《石门颂》的书者似乎未染此习气,也未受到这方面的约束,其行笔结字流露出的,更多的则是清新的山野之气,恰如其所书崖壁一样自然天成,纵横驰骋,得心应手,行于当行,止于当止。几乎达到“随心所欲不逾矩”之境地。其字以隶为体,篆行草为用,怪而不俗,雅而不娇,在东汉碑石中实属罕见。
三、雄厚奔放,烂漫天真。说《石门颂》的整体章法古拙自然、厚朴敦实,纵横洒脱、飞动若神,或说其变幻莫测,是“隶中草书”和奇纵恣肆一路书风的代表等,这些均应归于其用笔结字之功。如前所述,其线质、线态感情充沛,处处流露着草书的意趣,洋溢着生命的律动,即便随意取出其中的任意一个线段,亦神完气足,神采熠然。正如孙过庭在《书谱》中谈到草书时所说的那样 : “草
可以说,整个《石门颂》正是这种“有性情的点以点划为情性,使转为形
质。”
划”和“有形质的使转”构成的 ; 其结体亦然,结构简单也好,复杂也好,都十分注重其神情,亦即内在情性的表达,纵横劲拔,洒落自然,如“野鹤闲鸥,飘飘欲仙,”不为法拘,而法在其中。十分妥贴地处理了法与情的关系。另外,其结
字的大小不一,疏密不齐及布局的错落有致,以疏为密,也为整个章法注入了神秘莫测的氛围。
王晓斌
一九九九年九月十三日于谐和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