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的流浪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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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卷第5期 咸 宁 学 院 学 报 Vol.27,No.5 2007年10月 Journa l of X i a nn i n g College Oct.2007
文章编号:1006-5342(2007)05-0089-02
三毛的流浪情结3
吴 娜
(咸宁学院 教务处,湖北 咸宁 437100)
摘 要:流浪,既是三毛的一种生命状态和生存方式;也是三毛文学创作的基础条件,直接构成三毛作品的重要内容,成就了三毛的文学地位,从而使三毛成了“大家的三毛”,“永远的三毛”。
关键词:三毛;流浪;生命状态;生存方式;作品内容
中图分类号:I206.7 文献标识码:A
提起台湾女作家三毛,人们自然而然地会想到她大喜大悲的传奇人生和“万水千山走遍”的惊人壮举。这个三岁时就“读”《三毛流浪记》的女子,命运里好像早已注定了她的人生和那个头上只有三根头发的小男孩、小流浪人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四处流浪。自1967年秋天离开熟悉的故国家园,远渡重洋到万里之外的西班牙游学至1991年元月忽然辞世,三毛在异域他乡度过了长达20年的流浪生涯。从“西风不相识”的欧洲大陆到风沙漫漫的非洲撒哈拉大沙漠,从碧波荡漾的大西洋岛屿到牛羊成群的中南美洲高原,大半个地球都留下了三毛漂泊的身影。
在漂泊的旅途中,三毛不独要辛苦迎对撒哈拉沙漠的荒凉、原始、险恶、古怪,而且还要迎对那些比撒哈拉沙漠更加不毛之地的中东文化和西洋文化。但是,“无论生命的感受,是甜蜜或是悲凄,她都无意矫饰,行间字里,处处是无声的歌吟,我们用灵魂可以听见那种歌声,美如天簌。被文明捆绑着的人,多惯于世俗的繁琐,迷失不自知。读三毛,我们发现一个由生命所创造的世界,像开在荒漠里的繁花,她把生命高高举在尘俗之上,这是需要灵明的智慧和极大的勇气的。”(《温柔的夜》)这种极大的智慧和勇气,来自于三毛永不停止的追求精神,永不服输的征战精神。正如著名作家余秋雨在《艺术工程创造》中所言:“女作家以一个婉弱的东方女性,主动地选择了这么一个客观环境来体验自己对于世界和人类的炽烈热情,它几乎象征着人—哪怕是从出身地域,从性别和形态,从所受教育和所染气质来说都很雅驯秀洁的人,对于一种超越国别、超越文明界限的征战精神。”
三毛不仅渡重洋,履大漠,涉海岛,而且还“以中国人特有的广博的同情,任侠的精神,以东方女性不常见的潇洒和诙谐,生动的记述了她壮阔的世界之旅的见闻与感受”。(《温柔的夜》)自1974年在台湾《联合报》副刊上投中第一篇流浪纪事———《沙漠中的饭店》,到书写“每一个人,每一个世界上的一草一木一沙”的数本文集源源不断得以发表并畅销,三毛一生著作丰富,包括她的自传性散文、小说、游记、译著、电影剧本等,共有二十六部。其中最脍炙人口的是以她流浪的经历、见闻及异域风土人情写成的撒哈拉沙漠系列、加纳利群岛系列、中南美洲系列故事。这些千变万化、异彩纷呈的故事把她自身及我们所陌生的异域风光、异域文化、异域人性,呈现于人们的眼底脑际,深深地打动了成千上万的读者朋友,“在当时的海峡两岸以至于海外华人文化区造成了三毛文化现象和将近十五年的‘三毛热’。”(陆士清《台湾文学新论》)
流浪,既是三毛的一种生存方式,也是三毛的一种生命状态;流浪成了三毛文学创作的基础条件,也直接构成了三毛作品的重要内容,成就了三毛的文学地位,从而使三毛成了“大家的三毛”、“永远的三毛”。本文试图从“三毛与流浪”这一角度来探讨始终贯穿三毛的人生足迹与文学创作中的流浪情结。这一情结具体阐述如下:
一、“自我”的展现与书写
特殊的生活经历及其天赋的自然秉性决定了三毛无法像常人那样置身于平常的生活,决定了她所选择的热爱生命的生存方式———把整个心身置于大千世界,任自然天性恣意生长,任自身本能的热情随意挥洒。在这种灵魂的释放和自由里,获得重塑自我的空间,找寻到生命的真正意义。
1.以流浪外形示众
张爱玲曾经说过这样的话:“衣服是一个人不说话的灵魂。”对于人来说,衣服固然有御寒、扮靓这两种感性层次的功能,更为重要的是它是人的个性的外在标志,是人的存在方式的一部分。三毛也是个喜欢把意识深处的渴求,用一种外化的形式加以诠释的女子。大凡接触过三毛的人,都会有这样鲜明的印记:三毛喜欢穿各种充满异域风情的服饰,特别是吉普赛、印地安女人的服饰,还有西部牛仔的装束也是她青睐的打扮。这样的衣着装束几乎成了她全部的外在形象,她自认为这样的装束很适合自己的品味个性。熟悉她的朋友对她这份装束也很认同欣赏,丁松筠就认为“她穿的衣服适合一个流浪者,有个性,有乡土的情调”。
当三毛以这样的装扮外形来示众的时候,在这个暗示性的形象身上,展现的是三毛隐秘的渴望:我属于流浪,流
3收稿日期:2007-04-15
浪属于我。同时,三毛也希望用这样的装扮来强化自己的流浪形象,让读者朋友以一个“流浪者”的形象接受她。台湾作家痖弦说一生漂泊流浪的三毛是“穿裙子的尤里西斯”,三毛至爱的丈夫荷西称三毛为“异乡人”,三毛的好朋友桂亚文称她为“红花独行狭”,成千上万的读者就是把三毛作为一个流浪的形象接受她,甚至崇拜她的。在当代人的意识里,三毛已经成了流浪的代名词。“不要问我从那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由三毛作词的这首《橄榄树》描绘了流浪的诗意与美丽,同时也强化了三毛的流浪形象。我们热爱的三毛也就是“衔着”她梦中的橄榄枝四处漂泊流浪的。她流浪撒哈拉沙漠,站成了一朵勇敢的“沙漠菊”;她流浪加纳利海岛,做了一回“海岛神仙”;她流浪中南美洲高原,开出了美丽的“高原百合”。
2.个体生命的四处漂泊
三毛曾说:“我在这个世界上,向来不觉得是芸芸众生里的一份子,我常常要跑出一般人的生活轨道,做出解释不出原因的事情。”(《撒哈拉的故事》)她最喜欢的事就是出发,“每一次从一个地方出发到另一个地方,就有一种对未来的期盼、迎接和挑战,而人生的美好就在这种未知。”三毛认为“童年时最使她感动的,是看到街头庙口的野台戏及各种马戏班的杂耍,成年后到了西班牙,看见吉普赛人在没有音乐的广场上跳着舞,家人一旁击掌以代节拍,她心里头想:“我的血液里,就是这种人,就是这种人!”这句话来形容她,真的很贴切。古老恒河边的吉普赛人,一生居无定所,四处漂泊,对于三毛,已成为浑然一体,活生生的创造与浸润。
3.流浪人生的自我再现
读过漫画家张乐平先生《三毛流浪记》的人,对其中流浪人小三毛一定不陌生,曾感动了千千万万的大小读者的“三毛”也是女作家三毛的笔名。背负着“三毛”笔名的女子,不仅背负着“三毛”一样的流浪,也背负着作为一个作家的使命。三毛以“三毛”的笔名写就了一系列的个人流浪纪事。作品中,“我的生活经历”、“我的情感体验”以及“我的活动”构成其独特的艺术背景,“海外求学”、“异地谋生”、“沙漠结伴”、“海岛折翅”、“高原漫游”这些文本中由三毛叙述出来的“我”的独特而丰沛的生命体验,异样而鲜活的生命意识,特立不群的生命形象,建构了一个别人无法替代的个体化的艺术世界。三毛常说:“我所写的,都是我的生活”,是“一个女人的自传”。三毛用生命和文字书写了一个叛逆浪漫、传奇多情、勇敢清朗的跨时空、跨文化的自我流浪的形象。正如伟大文学家郭沫若所言:“生命是文学的本质,文学是生命的反映”,不但如此,文学还成了三毛独特生命体验的外显。
二、“异域”与“他者”的歌咏
三毛的作品中无处不洋溢着浓郁的异域风情。她把异域他乡的风土人情,历史文化,自然景观,以及人的精神风貌都穿插在她的故事中,使她的故事带有一种使人难以忘怀的异域情调。这些异域风情的描写,既开阔了人们的眼界,增长了人们的见识,又增强了作品的可读性。于是,我们不仅跟着这位精神导游体味着他国风情,领略着异域风光,而且透过她感悟着自然人性的崇高之美,追求人性圆满的悲怆之慨,无不为她那种随心所欲地把生命高高举在尘世之上的无所不喜的壮阔所震撼。
1.对异域景物的动情描绘
在三毛如花的笔下,神奇美丽的撒哈拉大沙漠、平静祥和的加纳利群岛、雄壮辽阔的中南美洲高原,这些千变万化、神采各异的美丽景物,无一不是她壮阔的世界之旅中动情描绘的对象。三毛像个出色的导游,带我们进入为之兴奋和惊叹的异域民族色彩斑斓的自然风光。
台湾作家潘向黎称三毛是个“阅读大地的女子”。生从繁华喧嚣之地的三毛,的确是一个极其热爱和崇尚自然的人。在三毛的眼里,工业化的大都市是她害怕停留和渴望逃避的地方,被她称之为滚滚红尘,黄沙漫漫,海涛渺渺,青草凄凄的大自然才是她愿意长注的场所。这种与生俱来的对自然的热爱、痴迷,使得三毛作品中荒无人烟的撒哈拉沙漠和牛羊成群的中南美洲高原无不带着无限神秘和美的风味。三毛作为一个自然的女性,自然的生活成了她人生的最高追求,流浪是她接近自然、融入自然最直接的途径,而对自然的书写,则是她与自然对话的最好方式,在这种书写的过程中,敏感的心灵以内在情感的律动感应着自然万物,在这种溶合境界中,三毛已脱开了物身人形,超越了时空域限,获得了精神生活的充分自由。
2.对异域风俗文化的展现及热爱
对于远方的长路,“三毛那样喜气洋洋的孤军深入,不独要辛苦的迎对撒哈拉沙漠和沙哈拉威,而是欢喜不尽那些比沙漠和阿拉伯人更其不毛之地的今之中东文化和西洋文化。”(《温柔的夜》)在三毛的作品中,有各色各样的异域文化风俗:芳邻的有借无还却理直气壮(《芳邻》),沙哈拉威女人怪异的洗澡方式(《沙漠浴记》),玛黛拉方村巨大无比的肉串(《玛黛拉游记》),十岁就出嫁的娃娃新娘(《娃娃新娘》),特内里费岛上的嘉年华会、拉歌美拉岛上的“鸟语”(实为“口哨”)(《逍遥七岛游》),沙哈拉威人把照相机看作“收魂”的可悲可怜(《收魂记》),诸多这样的风俗文化,莫不令人大开眼界,倍感新奇。三毛曾说:“分析起来,这种对异族文化的热爱,就是因为我跟他们之间有着极大的差异,以至于在心灵上产生了一种美丽和感动。”(《哭泣的骆驼》)这种因差异性引起的热爱变换成了三毛美丽而富有深情的文字,彰显着三毛的个性和魅力。
3.对“异己”人生的关注及人性光辉的礼赞
三毛曾说:“我不爱‘景’,我爱‘人’。”(《雨季不再来》)更爱人身上的“人性的光辉”。她曾对新加坡《南洋商报》的记者说过,小市民的辛酸血泪,大都城市里的小故事,才真正是有血有肉的。她自己所写的故事与他们许许多多令人感动得泣下的事迹相比,实在是差得太远了,如果能把它们写出来的话,一定会令人感动的。她甚至觉得“这种人性的光辉面,才是我们真正应该去加以表现的,而不是其他什么东西”。(《昨日・今日・明日》)
三毛在她作品中,首先表现的是普通小市民身上的“人性光辉”。如《稻草人手记》中的巨人小男孩达尼埃。一个小小的孩子,无愧是精神品德上的巨人,他的一言一行,都闪烁着人性的光辉,让许许多多如“我”一样的成年人都会自愧不如,感到“渺小得好似一粒芥草”。(下转第125页)
09咸宁学院学报 第27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