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美援朝战场上的感人故事三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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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美援朝战场上的感人故事三则
钟樟彩的故事
在1953年朝鲜战场夏季反击战中,志愿军某部三连接替了友军的防务,上了938.2高地主峰的前沿阵地,对面不到百米处就是美国鬼子。美军不甘心938.2高地被我友军夺取,天天向我方阵地前沿和纵深实施狂轰滥炸,隔一两天就以数十人或百余人的规模,在炮兵和坦克掩护下向刚接防的三连等阵地反击。那时,处在山沟里的炊事班送饭到前沿阵地,即使在夜间,也是三天两头有伤亡。不要说一天三餐,一天一餐也难保证,两三天才能送上一次饭。战友们回忆说:吃饭难,还有压缩饼干可以啃几口,抵一阵子饥饿,但饮水难时刻威胁着战士的生命。
接防上阵地那天早晨,每人都背了一壶水。有的战士在通过炮火封锁区时,水壶就被敌人机枪打中,水漏光了。多数人在炎热的夏天打了一天仗,没到下午,一壶水早已喝光。到了晚上,大家渴得唇干舌燥。上阵地第四天,天刚黑下来,指导员余发荣跑到三排十班的猫耳洞,对班长钟樟彩说:“没有水,战士们快渴死了,有的人已经接小便喝了。你负责的活动小分队,除了到敌前侦察敌情抓‘舌头’(俘虏)外,要加一项任务,就是到山沟里找水源。只要找到了水,拼上命也要把水背上来。”钟樟彩时年24岁,入朝后在烟台峰打坑道中光荣负伤,刚立过功。
指导员走后,他随即就叫战士到各班收集了30多个军用水壶,背上冲锋枪和水壶,离开猫耳洞奔往前沿阵地的山沟。在泛着少许白光的小路上,他仔细辨认路痕,确认没有埋着地雷后,加快速度走几步,又低下头仔细查看一段再走几步,就这样辨认一段走一段。
当跑下80余米时,山坡上已逐渐有些灌木和青草了,他放慢了速度,仔细搜索,特别注意听水流声音。猛然间,他发现不远处的小树丛里横着两段似原木一般的东西……他猫着腰手提冲锋枪警惕地向那两段东西走去。待走近了,才看清那是两具尸体,仔细一看,在紧靠上面那具尸体边的岩缝里,向上喷涌着一股清水,水量还不小。他高兴极了,随即将靠近泉边的尸体移开几步,看清楚了那是个穿志愿军服装的年轻战士,身上背着枪和一些水壶,手里拿着一个军用水壶伸向喷涌的泉水。他判定这两个战士是到这里灌水时,遭敌人封锁水源的机枪扫射而牺牲的。
他怕美军机枪再次射击,不敢怠慢,连忙趴下喝饱了泉水,又急速卸下身上背着的全部水壶,很快将所有水壶灌满。水背回之后,看着连里战士轮流传递水壶,喝着那甘甜泉水时的高兴劲,钟樟彩也乐了。
自从那天背水成功以后,他又每隔一两天去背过三次水。每次都遇到定向、定点打到泉水附近的机枪子弹和炸弹,但钟樟彩都根据美军打枪打炮的规律避过去了。他也因背水荣立了三等功。
罗盛教的故事
罗盛教,湖南省新化县相子村人,1931年生在一个贫苦农民的家里,1949年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1950年加入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1951年参加了中国人民志愿军,任志愿军47军第141侦察队文书。他高举起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旗帜,昂首挺胸踏上了朝鲜的土地,一直向南急行军,迎接战火的洗礼。当年,他参加了阵地防御作战。
1952年1月,朝鲜平安南道成川郡石田里风雪弥漫,气温降到零下2摄氏度以下。2日,一位朝鲜少年崔莹在栎沼河上滑冰,不慎摔倒,压破冰层,掉进2.7米深的冰窟窿里,一瞬间就没了顶。刚刚投弹训练归来的罗盛教见此情景,像接到战斗命令,毫不犹豫地冲上去。他边跑边脱掉棉衣,纵身跳进冰洞,潜入水底寻人。在剌骨的冰水中,罗盛教一连两次沉入水底,摸到崔莹,几次用力把他托出水面,只因冰洞四周的冰层太薄,崔莹无法爬上去,又塌进冰水中。罗盛教第三次潜入水底摸住崔莹,双脚蹬着河底的碎石,使出最后一点力气,用头将崔莹顶出水面,战友赶来协助救出。崔莹得救了,罗盛教却被冲到远处的冰层下,再也没有出来。
王万金的故事
在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十二师五一农场一处农家小院里,原中国人民志愿军战士王万金蹒跚走来,由于脑梗塞,他的半边身体有些僵硬,但还可以勉强行走。古稀之年的他回忆起了那段不同的经历——和特务斗争的日子。
加入民警连
王万金,甘肃天水人,1951年参加中国人民志愿军,1952年3月入朝作战。刚开始,王万金被分到了步兵连,但是让王万金印象最深刻的,是在1953年停战以后,他加入了民警连。
1953年,敌我双方停战后,以三八线为界,各自撤出两公里,中间让出来4公里地方为公共区域。这个公共区域不能进部队,为非军事区。我军为此成立了专门的民警连,在这个区域巡逻。由于各方面比较优秀,加之反应快,王万金被调进了民警连。
王万金回忆说,当时他们的巡逻时间是每天20时至第二天早上6时,而夜里职守的范围也不是漫山遍野地跑,就守在山下的路口附近。他们一般是3个人一个小组,轮流巡逻。而巡逻的主要任务,就是监视检查,看敌人会不会放特务过来。
据了解,那时虽然是停战期间,但是为了窃取我军情报,想混进我军队伍的特务很多。而且这些特务很多都经过专门的武装训练,长的跟中国人差不多,又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一旦混入我方阵地,可能会造成很大的损失。
和特务相处
就在这紧张的时期,王万金所在的民警连进来一名30多岁的男子。王万金说,这个人是从对方阵地过来的,说是我们的战士,战时和队伍失散了。他穿着志愿军军服,说着普通话,乍一看,确实没什么破绽,就被放行了。
“其实啊,只要从对方阵地过来的人,大家都很怀疑。”王万金说,那名男子就被安排进连队后,大伙就盯上他了。
头两天,不管这个人走到哪,干什么,王万金和战友们都在观察。这一看,还真看出了点问题。“这个人穿的军装虽然样式、颜色和志愿军服差不多,但细看一看,他的衣服下摆比我们的宽了一个边。”王万金回忆说,此外,到早上出操时,战士们一到时间,就能在几分钟之内整理好内务,迅速整队并投入训练。晚上吹了熄灯号,大家也都统一睡觉。可这个人却跟不上趟,往往是大家都排好队了,他还在找裤子,而大家都睡觉了,他还在磨磨这弄弄那。
特务现原形
这样格格不入的情况多了,大家都开始议论。连长看在眼里,对此人进行了批评教育。“我们志愿军一般没这么散漫,而且听了领导批评肯定改正。”王万金说,可是这个人听了连长的话,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丝毫没有变化。
这下,他的异样就更加被凸显了出来。
不久后的一天,王万金和战友们看到这名男子被带走了,之后就再也没见过。王万金说,后来他听人说,此人遭到怀疑后,连里领导就问他在哪个部队干过,所在的部队去过哪些地方。
“你可别小瞧这些问题。”王万金说,因为在朝作战时,部队的番号很多,而且经常转移阵地,所以基本上只有真正的志愿军战士,才能把自己所在部队的番号和去过的地方对上号。
盘问的结果,此人一问三不知,立即暴露,现出特务的原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