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樱桃园_的喜剧性分析
读书心得——《樱桃园》作为喜剧的证据
读书心得——《樱桃园》作为喜剧的证据著名文艺理论家诺思罗普·弗莱把喜剧比喻成“春天的神话”,依据弗莱的比喻,著名剧作家契诃夫可谓铸造“春天的神话”的能工巧匠。
尽管契诃夫是举世公认的戏剧大师,但是他创作的喜剧却常常被误解为悲剧,比如《樱桃园》。
当年莫斯科艺术剧院的演出没能得到契诃夫认可,如今无数的戏剧人依旧无法把握其“喜剧”的内核,《樱桃园》的“难懂”由此可见一斑。
本文试图从契诃夫本人的观点、戏剧《樱桃园》的文本研究这两个角度进行分析,论证《樱桃园》为何是一部喜剧。
一、契诃夫创作意志的体现《樱桃园》的喜剧性与契诃夫的“创作意志”有着密切的关联。
《写作大辞典》对于“创作意志”的解释如下:“指作家的创作实践要求,即为实现一定的创作目的而产生的自觉的精神冲动力和欲望。
”一方面,剧作家契诃夫对《樱桃园》的定义是“四幕喜剧”,点明了《樱桃园》自身的定位;另一方面,契诃夫多次谈到《樱桃园》的喜剧风格。
苏联作家叶尔米洛夫在其著作《论契诃夫的戏剧创作》里提到,“契诃夫在许多年里一直想写一篇‘好通俗喜剧’。
”他列举了契诃夫与友人的书信来佐证这一点。
比如,在契诃夫写给莫斯科艺术剧院主要负责人之一的丹钦科的一封信里提到,“我的剧本(如果我能继续像今天这样写下去的话)很快就可以完成了,请你放心,第二幕难写,非常难写,但写出来的东西似乎不错。
我把这部剧本叫做喜剧。
”由此可以推测,带有强烈“创作意志”的契诃夫在创作《樱桃园》时,一定会让他笔下的人物服从于“喜剧性”的设置和目标。
二、人物的喜剧性色彩不管是地主安德烈耶夫娜、加耶夫,还是管家叶比霍多夫、女仆杜尼亚莎,形形色色人物的言行举止都在契诃夫“创作意志”之下被赋予了喜剧性的色彩。
在第一幕里,女仆杜尼亚莎表现出来的“忸怩作态”,不禁令人发笑。
商人罗巴辛面对着杜尼亚莎,直白地表示,“你太娇气啦,杜尼亚莎。
看看你穿的衣裳,再看看你梳的头发,都像一位小姐。
你可不该是这个样子啊,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从《樱桃园》中解读契诃夫式喜剧
从《樱桃园》中解读契诃夫式喜剧《樱桃园》是俄国文学家契诃夫最后一部戏剧作品,被契诃夫称为“四幕抒情喜剧”。
这部剧中展现了契诃夫与众不同的喜剧模式,被不同时代的导演从各自的角度进行了阐释与拓展,在戏剧史上有重要意义。
许多读者最初读剧本时,从自身体验出发,会将《樱桃园》当成一部沉重的正剧,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就曾经因为把《樱桃园》排演成沉重的正剧而遭到契诃夫的不满与抗议。
契诃夫坚持《樱桃园》是一部喜剧,认为斯坦尼拉夫斯基将自己的作品排演成了一出悲剧,违背了自己写喜剧的初衷,他称之为愚蠢的感伤主义。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面临的难题,每个初读《樱桃园》的读者都能体会。
由此,我们可以看到契诃夫式喜剧模式的独特,正是他将喜剧与正剧因素融合得天衣无缝,使得无数的读者都会分不清《樱桃园》究竟是喜剧还是悲剧。
本文中说的“契诃夫式”戏剧,是笔者对契诃夫戏剧的形态和方式的一种诠释,意图通过这种诠释,进一步领略契诃夫戏剧的精神和意义。
一、传统喜剧与契诃夫式喜剧(一)传统喜剧喜剧是戏剧中的一种,它多以夸张的手法、诙谐的台词、巧妙的结构还有对喜剧性格的刻画,来嘲笑丑的、滑稽的人或事物,从而达到对正常的人生和美好的理想予以肯定的目的。
传统喜剧无论在故事类型、人物设定、情节设计或是细节安排上都具有一定的程式与规律,可以按图索骥,有章可循。
传统喜剧的艺术特征是“寓庄于谐”,“庄”是指喜剧的主题所体现的深刻社会内容、“谐”则指主题思想所赖以表现的形式是诙谐可笑的。
“庄”是喜剧之魂,“谐”是喜剧之所以能成为喜剧的原因,两者在喜剧中辩证统一,因而喜剧的批判总是间接而又意味隽永的。
它要调运审美主体的积极情感去抨击,在嘲笑中显出正义的力量,达到批判的效果,因而喜剧善用倒错和自相矛盾的技巧,在倒错的形式中显示真实。
这其中也存在固有的模式:戏剧初始,正反面角色分明,反面人物总是当权得势,对正面角色大为阻挠,随着笑料百出的剧情发展,在戏剧的结尾部分,正面角色反败为胜,大快人心,其中的悬疑也得到解答,喜剧的构建也得以完成。
从《樱桃园》看契诃夫戏剧创作特色
神 州 文 学
文 /徐 若 仪
从《 樱桃园》 看契诃夫戏剧创作特色
契 诃 夫是 十九 世 纪俄 罗 斯 最 伟 大 的现 实 主 义 作 家 之 一 ,
独 特关 系 消解 了。 因为 在 契 诃 夫 的眼 中 “ 伯兴 固然 是 个 商 罗
在 他 构筑 的戏 剧世 界 中他创 造 了 一 种新 的戏 剧 风 格 .他 在 平 凡 的现实 生 活 中发 现 了存在 于 人 类精 神 中的 戏 剧 性 .将 舞 台 上 的 戏剧 事 件 生活 化 。在他 的剧 本 中我 们 看 不 到 曲折 离 奇 的 情 节 ,而 是 感 受到 丰 富 的潜 台词 和浓 郁 的抒 情意 味 。创 作 于 10 9 3年 的《 桃 园》 契诃 夫 生 命 中最 后 的一 首 抒 情 诗 , 是 樱 是 也 契 诃夫 最 具代 表 性 的剧 作 。作 者通 过 对 生活 敏 锐 的洞 察 写 下 了 一座 美 丽樱 桃 园 易 主 的故 事来 展 现 在 新 旧 时代 变 化 更 替 时 普通 俄 罗 斯人 所 面 l 困惑 与选 择 。 临的
谓 的 “ 神寄 托 ” 另一 方 面 , 伯 兴 牢记 着 年 少 时 女 主人 对 她 精 ; 罗 的关 爱 , 对 女 主 人始 终 保 持 这一 份 感 激 和 爱戴 . 樱桃 园在 他 在 面 临被 拍 卖 的命 运 前 他 曾 向这 一 对 兄妹 提 出过 挽 救樱 桃 园 的 措 施 。淡 化 戏剧 的外 在 冲 突一 直 是 契诃 夫 在 他 的 剧 作 中惯 用 的手 法 , 《 鸥 》 , 里 勃 列 夫 与 母 亲 的 冲突 虽 有 莎 士 比亚 在 海 里特
一
人 , 他 是个 不 折 不 扣 的 规 矩 人 , 应 当十 分 讲 究 体 面 , 止 但 他 举 维 亚 , 不琐 细 , 不 油 滑 ” 见 1 0 毫 毫 ( 9 3年 1 O月 3 日契诃 夫致 0
读书心得——契诃夫《樱桃园》中的喜剧性人物
读书心得——契诃夫《樱桃园》中的喜剧性人物《樱桃园》写于1902--1903年,讲述了出身于俄罗斯传统贵族家庭的柳苞芙、加耶夫兄妹因为大笔债务而不得不拍卖祖传的樱桃园的故事。
《樱桃园》中人物的喜剧性主要表现在贵族兄妹对悲剧矛盾的消解和次要人物的轻松喜剧因素两方面。
其中主要人物柳苞芙和加耶夫兄妹是隐性的具有喜剧本质内涵的喜剧性人物,而次要人物费尔斯、雅莎等人是显性的轻松喜剧性人物。
一、具有喜剧本质内涵的喜剧性人物柳苞芙和加耶夫兄妹出生于传统的俄罗斯贵族家庭,拥有一座祖传的樱桃园,但柳苞芙长期居于法国,而加耶夫又不善经营,很快便欠下了大笔债务,所以樱桃园面临着即将被拍卖的命运,而樱桃园的买家竟然是樱桃园农奴的儿子、曾做过柳苞芙仆人的陆伯兴。
这对兄妹原本应当是悲剧性人物,因为他们失去了祖传的樱桃园,失去了象征他们贵族地位的樱桃园,他们应该是悲怆的。
但是,悲剧或来自人物之间的冲突,或来自人物内心的自我冲突,而这两种冲突在兄妹二人身上都未出现。
一方面,这两兄妹身上并未出现人物之间尖锐的不可调和的冲突。
《樱桃园》的人物处在典型的转型社会中,19世纪末的俄国,新兴的资产阶级开始兴起,传统的贵族阶级走向衰亡。
作为传统贵族的代表,他们本可以因为樱桃园而与作为新兴资产阶级代表的陆伯兴相互对立,构成不可调和的矛盾双方,发生尖锐的矛盾冲突,从而形成悲剧。
但在契诃夫笔下,二者之间虽然构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冲突,但这种冲突却不够尖锐,没有到达不可调和的地步。
而造成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是柳苞芙和加耶夫本身具有喜剧性人物的特征,即人物本身对戏剧矛盾冲突或对立的消解和超越。
柳苞芙和加耶夫因为樱桃园和陆伯兴构成了矛盾,但在面对这种矛盾时,他们并没有进行过多强烈的抵抗和挣扎,没有把矛盾发展到不可调和的地步。
柳苞芙、加耶夫两兄妹在面对樱桃园被拍卖的厄运时采取了消极抵抗的手段即鸵鸟式的回避,通过一系列地自我的解嘲、弱化与自我消解,解决了关于樱桃园易主的矛盾,从而避免悲剧性的消亡。
历时性错位_人格结构与喜剧性构成_契诃夫剧作_樱桃园_的体裁研究
48NO.11 of 2010契诃夫(1860-1904)是俄国19世纪后期具有世界意义的戏剧作家。
契诃夫的戏剧作品以其主题和风格所具有原创意义的“现代性”,对俄国、欧洲和东方的现代戏剧创作发生了深刻的影响。
契诃夫剧作《樱桃园》(四幕喜剧)创作于1903年。
这部剧作讲述了生活于俄国外省的贵族郎涅夫斯卡雅和兄长加耶夫由于不思经营而债台高筑,却仍不能面对现实、以“现实”方式解决所面临的危机,最终被迫拍卖祖产“樱桃园”而四处离散的“历史”。
《樱桃园》在以戏剧行动塑造人物、展示其复杂、矛盾的心理的同时,通过剧中主要人物“人格结构”基于“历时性错位”的势差,实现了戏剧文本的“喜剧性”构成,表现出剧作家在喜剧体裁建构过程中的写作策略。
1903年,在剧作《樱桃园》问世之前,关于它的喜剧体裁的定位已由剧作家本人完成。
[1]然而这部剧作在“文本接受”领域(戏剧表演界和文学评论界)却面临了与剧作家迥异的体裁认定。
在戏剧表演领域,早在《樱桃园》首度排演时,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等便提出“悲剧说”。
[2]在文学评论领域,较为公认的观点是“悲喜剧说”。
文学评论家通常基于文本表层结构的喜剧性元素——微观层面的话语和行动及其形式的荒诞性,对体裁的喜剧特质给予论证。
须指出,关于《樱桃园》的体裁认定,传统阐释(“悲剧性”在场)具有其自身的视角——“日常生活情理”的逻辑。
这一“视角”或“逻辑”成为了这部剧作“悲剧性”或“正剧性”认定的基础,同时也是对其“喜剧性”一直被搁置的原因所在。
问题在于,剧作家关于《樱桃园》喜剧体裁的定位指示出了这部剧作的创作意图之所在,标志这部剧作特定的语义指向,同时也是解读这部剧作深层内涵的“钥匙”。
因此,即使在接受理论语境中,也不应忽略喜剧性作为阐释基础的合法性。
以下,本文拟对《樱桃园》剧中人物“人物系统的人格结构”问题进行研究,通过对其“历时性错位”所导致的“势差”—— 与在场历史的“势差”进行系统分析,揭示出剧作《樱桃园》所具有的特定的“喜剧性”(体裁)构成。
论《樱桃园》的喜剧特殊性
园 的樱 桃树 被 砍伐 的斧 头 声 中 结 束 , 个 贵 族 家 庭 一
就这样 无声 无 息地 败落 了 。当读 者在 为美 丽 的樱 桃
园被毁 掉 而惋 惜时 , 为女 主人 公 朗涅 夫 斯 卡 娅 别 在
离故园而伤感时 , 更应该深入到作 品的深处 , 体会作
荚登 台不 久 , 就充 满激 情地 向人 们表 白 : 她是 多么 的
标 签 。他将 喜剧 与 正 剧 因素 融 合 得 天 衣无 缝 。《 樱 桃 园》 现 了一 个 封 建 贵 族 家 庭 的 衰 亡 , 再 以及 封 建
活 的 回忆 之 中。她 完 全 不 懂 现在 , 懂 现实 。这 使 不 她不 可 能正确 地认 识 和处理 樱桃 园 。
贵族 和被 他 们 所 影 响 的仆 人们 行 将 就 木 的 生 活 方
收 稿 日期 :0 9—0 20 6—1 2
作 者简介 : 陈晋华 (9 8一 。 陕西榆林人 , 1 7 ) 女, 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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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4
榆
林 学 院 学 报
21 00年 第 3期 ( 第 8 总 8期 )
热爱祖 国 , 当瓦里 雅把 两封 来 自巴黎 的 电报 交 给她
时间 , 历史 , 是 把封 建 贵族阶级 推下 了社 会舞 台 。在
债 累累 , 连利息 都 无 力 偿 还 了。可 她 仍 然进 豪 华 的 餐馆 , 然点最 昂贵菜肴 , 然雇 请乐 队来 家里举 办 仍 仍 舞会 , 仍然 随意 地 把 金 币施 舍 给 路人 。面 临 丧失 家
园的威胁 , 只知 道一 味地 沉溺 于对 过去 、 她 对童 年生
桃 园》 为 其代 表作 集 中体 现 了这 一 创 作 特 点 。 它 作 不 同于 以往 的传 统 喜 剧 , 贴 上 了契 诃 夫式 喜剧 的 而
《樱桃园·[俄国]契诃夫》作品提要作品选录赏析
《樱桃园·[俄国]契诃夫》作品提要作品选录赏析《樱桃园·[俄国]契诃夫》作品提要|作品选录|赏析【作品提要】樱桃园的女主人柳苞芙·拉涅夫斯卡娅匆匆从巴黎返乡,因为樱桃园已经朝不保夕——它将要被抵债出售,拍卖会定在8月22日。
商人罗伯兴向女主人提出建议:把樱桃园出租给人家盖别墅。
但拉涅夫斯卡娅和她的弟弟加耶夫不同意。
他们视樱桃园为他们的“青春和生命”,但他们又拿不出拯救樱桃园的有效方法。
结果到了8月22日那天,樱桃园被拍卖走了,买家不是别人,正是罗伯兴。
最后,大家与樱桃园告别。
拉涅夫斯卡娅自然是忧伤的,但挥过几滴眼泪之后就一心想着回到巴黎去过快活日子了。
她的女儿安尼雅则乐观地说:“我们要去建造一座新的花园。
”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些粗心的主人在关门一齐离去之时,却把老仆人费尔斯遗忘在了屋子里。
【作品选录】第四幕第一幕的布景。
窗上没有了窗帘,墙上没有了画幅,所剩无几的家具堆放在一个角落里,像是等着出卖。
空空如也的感觉。
在门的出口处和舞台深处堆放着皮箱和旅行包等物件。
左边的门开着,从里边传出瓦丽雅和安尼雅的说话声。
罗伯兴站着,等着。
雅沙手举托盘,上面放着斟满香槟酒的杯子。
叶彼霍多夫在前厅捆箱子。
舞台后边传来嘈杂声。
这是农民们来这里送行。
听到加耶夫的说话声:“谢谢,兄弟们,谢谢你们。
”雅沙老百姓来送行了。
叶尔马拉耶·阿列克谢耶维奇,我有这样的看法:老百姓心善,但脑子笨。
嘈杂声减弱。
柳苞芙·安德列耶芙娜和加耶夫穿过前厅上;她不再哭泣,但脸色苍白,面孔有点抽搐,她说不出话来。
加耶夫柳苞芙,你把钱袋都给他们了。
这样不行!这样不行!柳苞芙我没有法子!我没有法子!两人下。
罗伯兴(在门口,朝他们身后)我诚心地邀请你们!喝一杯告别酒。
没有从城里带回什么东西,在火车站我买到了一瓶酒。
请赏光!(停顿)怎么啦,诸位先生!不想喝?(离开房门口)早知道你们不喝,我就不买了。
我也不想喝。
从《樱桃园》的喜剧性特征看契诃夫戏剧的民族性
日常生活中。而失 去樱桃园构成了一个顽强的主题音 调, 不断地从那些接待和告别的场面、 充满了无聊寻欢
《 樱桃园》 的喜剧性特征又使得它具有鲜 明的俄罗斯
民族性 ,是一部俄罗斯文化 味道 十足 的戏剧” 契 “ 。 诃夫是在俄罗斯戏剧传统 的基础上形成 自己的喜剧性 风格的。俄国戏剧传统所具有的民间性、 戏剧语 言的 喜剧效果、 讽刺性幽默、 生活 的真实性等 , 形成了俄国 戏剧的民族性特质 。尤其是用 喜剧手法表现悲剧情 节、 寓哭于笑的喜剧手法更成为俄 国戏剧传统 的表现 载体。契诃夫《 樱桃园》 悲喜交融 的喜剧性特征 , 正是
21 0 0年 1 月
湖北第二师范学院学报
J un lo o r a fHu e nv ri fEd ct n b iU iesy o t ua o i
Jn 2 l a .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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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 7卷第 1 期
从《 樱觥 园》 喜剧 性猪征香契诃夫戏剧 昀民族性 昀
关注并挖掘契诃夫戏剧的民族性 , 对我们今天的戏剧 研究和继承契诃夫戏剧遗产都有重要价值。 《 樱桃园》 转移到怀旧、 吃喝和借钱的话题上。剧中夏 尔洛塔, 这位家庭教师不停 地变戏法, 彼什克言语 轻
读书心得——论契诃夫《樱桃园》的喜剧性
读书心得——论契诃夫《樱桃园》的喜剧性在契诃夫自己看来,喜剧并不意味着沉重内容的缺席。
契诃夫的喜剧精神最深刻的体现恰恰就在以内敛的幽默穿透沉重的内容,以获得对忧郁的超然态度。
因此,今天用看待传统喜剧的眼光去看待契诃夫喜剧,显然不合时宜。
契诃夫的喜剧,已经打破了喜剧自身的界限,改变了人们对于喜剧的认知——喜剧不再只是局限于单纯地展现或是讽刺某人或是某事件的可笑,不再只是让人愉悦地发笑,而是在悲剧性的题材中阐发喜剧性。
英国理论家怀利·辛菲儿说过这样一句话:“喜剧时常与悲剧的行动轨迹重合,而又不失其自主性,相反,喜剧凭借自己的资格,大胆地不合逻辑地向一些传统中只属于悲剧的价值提出了挑战。
”[2]契诃夫的喜剧为现代喜剧的发展指明了一种方向,以喜剧化的方式呈现悲剧性的材料。
契诃夫剧作在悲剧性的事件中阐发可笑和荒谬,这显然是站在理性的角度,去嘲弄悲剧性人物内在的问题和生活的畸形。
一、契诃夫戏剧呈现出喜剧性的原因(一)人物性格1.“反复”的性格特点契诃夫《樱桃园》中的人物性格呈现出独特的喜剧意味。
这主要表现在喜剧中的部分人物都呈现出“反复”的特点。
这一点在《海鸥》中也尤为明显,第三幕阿尔卡基娜为特里波列夫换绷带的时候,两人的关系显得很是亲密,而后提到了特里果林之后,两人的对话急转直下,阿尔卡基娜骂特里波列夫是“基辅的乡下佬”和“寄生虫”,而特里波列夫则指责阿尔卡基娜是“吝啬鬼”,两个人几乎都戳中了对方要害。
但是就在这之后,两个人又马上重归于好。
这是在一个场面之中人物呈现出来的“反复”,而在整个剧本中也有人物“反复”这一特点的呈现。
在《樱桃园》中,娃略和陆伯兴,以及柳波夫和她的巴黎情人身上也表现出“反复”的特点。
柳波夫最初是因为巴黎情人的背叛而回到了樱桃园,而后她的巴黎情人不断来信请求她的原谅,要她回去照顾他。
柳波夫最初的态度是把信撕了,坚决不回去,而到了后面则又是欣然回到了巴黎情人的身边。
娃略和陆伯兴两个人虽然彼此都喜欢着对方,但是都隐而不露。
从_樱桃园_看契诃夫戏剧的喜剧性本质
从《樱桃园》看契诃夫戏剧的喜剧性本质董晓内容提要 契诃夫《樱桃园》的体裁之谜百年来一直受学术界关注。
本文认为轻松喜剧因素构成了该剧外在喜剧特征,而作家对人物情感的表现,对冲突的处理,对生活的观照方式,则形成该剧内在喜剧本质。
这种喜剧本质体现为幽默与忧郁的融合,标示了独特的喜剧精神和契诃夫艺术世界的特质。
契诃夫对中国话剧和西方荒诞派戏剧的影响正是内在喜剧精神的影响,因而,把握其喜剧精神是理解《樱桃园》体裁之谜和契诃夫整体艺术特质的关键,也是认识契诃夫对20世纪喜剧观念深化所起作用的关键。
关键词 契诃夫《樱桃园》喜剧性苏联戏剧史家鲁德尼茨基说:“我们离开契诃夫生活与创作的时代越远,契诃夫在世界戏剧发展中所实现的变革意义就越显得明晰”。
①而契诃夫对戏剧发展影响的本质是什么?这仍应探讨。
笔者以为,影响来自其独特的喜剧精神,契诃夫对后世作家的启发,诸如淡化冲突、渲染抒情、潜台词的运用等“非戏剧化倾向”,隐含着的是喜剧精神。
人们从不怀疑契诃夫的幽默才能,但却惊诧于他将《海鸥》和《樱桃园》称作“四幕喜剧”,这说明其喜剧精神是独特的。
审视这一喜剧精神是理解其戏剧的艺术特质,破解契诃夫之谜的关键所在,尽管如童道明先生所言,这“更有可能将‘契诃夫之谜’的谜面进一步扩大”。
②通过①②童道明《契诃夫与20世纪现代戏剧》,《外国文学评论》1992年第3期,第10页。
童道明《契诃夫与20世纪现代戏剧》,第11页。
《樱桃园》来探讨其戏剧的喜剧性本质,或可求得进入其艺术世界的途径。
一契诃夫称《樱桃园》为“四幕喜剧”,但该“喜剧”与一般喜剧模式不同,于是有了体裁之争。
对此,俄罗斯学界的观点分两派:一派坚持探讨体裁问题;另一派认为契诃夫一贯爱开玩笑,不必以此当真。
①笔者认为不应无视作者本人的界定:契诃夫在看《樱桃园》排练时,曾抗议导演把戏弄成了悲剧。
他在构思时就多次在给妻子的信中提到该戏:说“那将是一出笑剧,非常可笑”;“那将是四幕轻喜剧”。
_樱桃园_的喜剧性分析
2009年8月社科纵横Aug ,2009总第24卷第8期S OC I AL SCIENCES REV IE W VOL.24NO.8域外文化学习与研究樱桃园!的喜剧性分析*王建成**(山东大学文艺美学研究中心 山东济南 250100)∀内容摘要#契诃夫的最后一部戏剧 樱桃园!自从问世以来在舞台上一直就被人们进行不同的阐释,但笔者却坚持认为该剧是喜剧。
从女主人公朗涅夫斯卡娅之∃丑%的剧情看, 樱桃园!应该是作者所说的∃喜剧%。
从作者的贫苦出身、医生职业以及他的婚恋生活看,笔者也渴求身体康复后自己的∃新生活%的到来,该剧具有浓厚的喜剧特征是不足为怪的。
∀关键词#悲剧 喜剧 樱桃园!中图分类号:I106.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9106(2009)08-0162-03一、从剧情看 樱桃园!的喜剧特色契诃夫(1860~1904)是俄国小说家、戏剧家,俄国19世纪批判现实主义最后一个杰出的作家,其生前最后一部戏剧 樱桃园!自从1903年问世以来,每一年 樱桃园!都在上演,而且越演越多。
人们满怀人世沧桑、物是人非、世纪交替的复杂情怀,对各自心中的 樱桃园!情结反复进行这到底是∃悲剧%、∃喜剧%还是∃悲喜兼具的严肃剧%的阐释,恰如契诃夫所说:∃从误解开始,以误解结束,这就是我的戏的命运。
%樱桃园!的故事情节大致是这样的:女地主朗涅夫斯卡娅是樱桃园贵族之家的女主人,长年客居法国,突然有一天想到了樱桃园,于是举家回到了阔别五年之久的故乡。
由于朗涅夫斯卡娅长期沉醉在寄生虫式的生活中,贪慕虚荣,债台高筑,樱桃园即将面临被拍卖的命运。
面临破产的她却依旧寻欢作乐,沉湎在幻想、空谈之中,不愿正视现实。
从前曾做过朗涅夫斯卡姬的仆人、父亲是樱桃园庄园农奴的罗巴辛,现在却摇身一变成为商人、企业主和暴发户,野心勃勃的他像一头∃遇到什么就吞吃什么的肉的野兽%。
罗巴辛建议把树砍光,然后盖别墅出租,用这些钱付利息,樱桃园就可以保存下来。
浅析契诃夫的戏剧创作和他的《樱桃园》
浅析契诃夫的戏剧创作和他的《樱桃园》前言:《樱桃园》是契诃夫晚年的一部力作。
剧本《樱桃园》(1903~1904)展示了贵族的无可避免的没落和由新兴资产阶级所代替的历史过程,同时表现了毅然同过去告别和向往幸福未来的乐观情绪:樱桃园伐木的斧声伴随着“新生活万岁!”的欢呼声。
然而由于契诃夫的思想立场从未超越民主主义的范畴,他笔下的新人都不知道创建崭新生活的必由之路,他们渴望的“新生活”始终只是一种朦胧的憧憬。
正文:安东尼·契诃夫(1860——1904)是19世纪末叶崛起的最为重要的俄国小说家和剧作家。
剧本《樱桃园》这部卓越的悲喜剧是他的最后一部力作。
契诃夫的小说成就一度得到世人的的公认,而对于他的戏剧创作却存在争议。
曾赞美契诃夫是“散文中的普希金”的列夫·托尔斯泰当年就不认可契诃夫的剧作。
他作为戏剧家的世界地位,是从本世纪60年代开始得到得到承认的。
此后,越来越多的戏剧专家认识到,以《海鸥》、《万尼亚舅舅》、《三姐妹》、《樱桃园》为代表的契诃夫戏剧是20世纪现代戏剧的开端。
契诃夫在戏剧中,的确显示出较高的艺术综合能力。
他把诗的抒情性、小说的叙述性都编制进戏剧的机制里。
对于19世纪未露头的自然主义与象征主义作了去粗取精的借鉴,换句话说,契诃夫把他那个时代的艺术现代主义的精华吸收到自己的现实主义的艺术机制里,从而实现了对于传统现实主义的超越。
然而,他不仅对艺术具有现代精神的体认,对生活的认识同样具有现代精神。
在他后期的剧作中,契诃夫扬弃了对于戏剧人物非此即彼、非黑即白的简单化判断。
因此,他的戏剧人物也很难用传统的“正面人物”或“反面人物”的尺度来区分。
由此,导引出契诃夫戏剧的一个意义更为重大的创新特征——在戏剧冲突的构建上,以“人与环境的冲突”取代传统的“人与人的冲突”的戏剧冲突模式。
在契诃夫的戏剧中,不是这个剧中人物势不两立,而是所有这一群剧中人物都被环境和生活所压迫。
《樱桃园》是契诃夫的最后一部剧作,也可以说是他呕心沥血的绝笔。
《樱桃园》:喜剧还是悲剧?
《樱桃园》:喜剧还是悲剧?作者:吴向廷来源:《艺术评论》 2016年第2期吴向廷在现代戏剧史上,契诃夫的剧作不多,但无一不是迷人、深邃、耐人寻味的经典。
关于他的最后一部剧作《樱桃园》,历来的解读和争论已经很多,每一次的讨论都裹挟着不同时代对戏剧的不同理解。
因此,一个世纪之后,《樱桃园》仍然能够挑战读者有限的知识和心灵。
契诃夫明确写道这是一部“四幕喜剧”,但是笼罩在全剧中无法改变的命运又如何解释?我们有必要对它进行一些探讨。
作为喜剧的《樱桃园》从契诃夫全部的创作出发来考察其戏剧创作的特点,对契诃夫的戏剧创作与他的时代作出有力的历史分析,这是前苏联契诃夫研究专家叶尔米洛夫的《论契诃夫的戏剧创作》区别于其他研究著作的特点。
在这部著作中,叶尔米洛夫坚持《樱桃园》的喜剧性质,其论断的依据在于契诃夫本人对于《樱桃园》的设计:“契诃夫对于艺术剧院的全部指示,主要可以归结为一点:他很关心这个戏的愉快、乐观的调子,他唯恐艺术剧院会把‘樱桃园’演得凄凄惨惨,所以他着重说明:在他的新剧本的全部角色的扮演里必须有一种新的调子。
”[1]为什么要强调《樱桃园》是一部喜剧呢?叶尔米洛夫的回答是“新的、明天的俄罗斯在向年青过去的、老朽的、注定快要结束的生活告别,向往祖国的明天——这就是‘樱桃园’的内容。
旧生活的末日已经如此迫近,它已经显得愚蠢可笑、‘虚幻’和不真实了。
这就是剧本的情调。
” [2]这就意味着,剧本所讲述的这个悠久的、优美的、象征没落的俄国贵族生活的樱桃园被卖掉的故事,不是一个哀婉、感伤、让人惋惜的旧生活的挽歌,而是一次告别旧生活和迎接美好新生活的欢呼。
无论是樱桃园的主人加耶夫、柳鲍芙兄妹,还是他们的孩子们、管家、仆人,对于樱桃园被卖掉他们展现出来的都是浅薄的、不负责任的惋惜以及旋即而来的喜悦和放松。
剧本中,樱桃园被卖掉之后,我们可以看到这样的段落:柳鲍芙·安德烈耶夫娜再待十分钟,我们可就得上马车了。
(把房子四下看了一眼)再见了,亲爱的老房子,再见了,老人家!要等这个冬天过去,新春一到,你可就不会存在了,人家就已经把你拆掉了。
从《樱桃园》分析契诃夫戏剧的喜剧性研究
味 。所 以,从整个作 品中的人物形象 塑造、情节设 置来看 , 这部作 品都是具有非 常鲜 明的喜剧性元 素。在契 诃夫 的喜剧 作 品中 ,人物 的滑稽性和命运 的残酷性 是同在的 ,在崇高 中 总是带有一丝 的滑稽性 ,在悲哀之 中带有荒谬性 ,使 《 樱桃 园》成为一部绝望的喜剧作品 。
樱桃 园,这是人物精神矛盾的集中爆发 点 ,剧 中人物 一 边是非常热爱 ,但 同时又是对樱桃 园的命运不 以为然 ,从 这 点上 ,作者所要传达 的不仅仅是对樱桃 园的命 运 ,更 是对
一
俄 国整个社会命运担忧 的表达 。虽然说这是一场看似具 有悲 剧性色彩 的作 品 ,但是却能够让读者充分感受 到当时整个 俄 国社会的现实情况。
哀 ,这就是契诃夫作品 中的精髓。 在契诃夫 的诸多作 品中,所能够展现 出来与喜剧不 同的 悲情 ,才能真实地感受 到作 品不 同的内涵和意义 ,在而在契 诃夫眼 中 ,所有 的元 素都 是不矛盾的 ,能够展现 出生活 的不 同方面 。由于作者 的人 生态度 ,这样就使契诃夫 的喜剧与众 不 同 ,这 种 不 同之 处 不 是 利用 夸 张 来 展 现 喜 剧 ,而 是 利 用 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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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学研 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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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时代
Y O U T H T I M E S
2 0 1 5 年第2 O 期
从 《 樱桃园 》分析契诃夫戏剧的喜剧性研究
王 杨 洋 湖南师范大学 附属 中学 湖南
摘 长沙 4 1 0 0 0 6
要: 《 樱桃 园》是 契诃 夫最具有代表 性的作品之一 ,在该 小说 中 ,从表 面上看这是讲 述 了俄 国贵族阶 级的消亡 ,
一
、
创作态度非常冷静而客观 的作 家 ,能够 有效 地运用细腻的手
试论契诃夫
《樱桃园》何以为喜剧摘要:契诃夫的《樱桃园》这部充满诗情和带有强烈抒情色彩的剧作,是悲剧,喜剧,还是正剧,自它问世开始,就一直被学者争论不休,而作家本人始终坚持这部剧作是一部喜剧,一部通俗喜剧。
《樱桃园》给观众再现了一个封建贵族家庭的衰亡,以及封建贵族和被他们所影响的仆人们行将就木的生活方式。
在这广阔的社会生活背后,隐藏着鲜明的喜剧因素。
本文将从人物形象的塑造,故事情节的安排以及主题思想的传达这三个方面来论述该剧中的喜剧性因素。
关键词:喜剧因素人物形象故事情节主题思想《樱桃园》是契诃夫的最后一部剧作,也是他最有代表性的一部戏剧。
这部充满诗情和带有强烈抒情色彩的剧作,是悲剧,喜剧,还是正剧,自它问世开始,就一直被学者争论不休。
而作家本人始终坚持这部剧作是一部喜剧,一部通俗喜剧,“有些地方甚至是闹剧”。
契诃夫强调,“在我的剧本里,常常可以看见‘噙着眼泪’的字样,但这仅仅表明人物的心境,而不是眼泪。
”契诃夫并不希望观众和人物一同流泪,人物的眼泪和悲伤不但不应该引起观众的同情与怜悯,反而应该引起观众的鄙夷与嘲讽。
掀开诗意与抒情的外纱,我们可以发现作家独特的戏剧风格,他将喜剧与正剧因素融合得天衣无缝。
《樱桃园》给观众再现了一个封建贵族家庭的衰亡,以及封建贵族和被他们所影响的仆人们行将就木的生活方式。
戏剧从女地主柳鲍芙回到樱桃园开始到樱桃园的樱桃树被砍伐的斧头声音结束,一个贵族家庭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败落了。
在这广阔的社会生活背后,隐藏着鲜明的喜剧因素。
下面本文将从人物形象的塑造、故事情节的安排以及主题思想的传达这三个方面来论述该剧中的喜剧性因素。
一、人物形象的塑造契诃夫在《樱桃园》中塑造了一系列荒诞可笑的人物形象,上至贵族下至仆人都是一群“不成器的东西”。
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论述,“喜剧倾向于表现比今天的人差的人,悲剧则倾向于表现比今天的人好的人。
”所谓“好”应该是高贵显赫,具有英雄气概,敢做和能做可怕之事。
浅析戏剧《樱桃园》的喜剧特色
浅析戏剧《樱桃园》的喜剧特色摘要:喜剧《樱桃园》是伟大作家契诃夫留给我们的最后的著作。
自问世以来,人们一直对其戏剧类型进行激烈的争辩。
契诃夫本人始终坚持认为它是一部喜剧。
初看这部剧,剧中女主人凄凉可笑的生活,更让人觉得像是一部悲剧。
但从作者本身的贫苦、医生职业及他的婚姻生活;以及作者渴望拥有健康体魄去迎接“新生活”的方面来看,该剧具有的喜剧特征就不足为奇了。
关键词:《櫻桃园》;悲剧;喜剧一、从《樱桃园》的剧情来看它的喜剧特色每年在俄罗斯各地都要上演《樱桃园》,这部俄国的四幕喜剧常让世人感叹。
让更多的人不自觉的追问自己在现实生活中的各种郁结。
随着故事情节的逐步深入,总有一个疑问出现在每一位观众的脑海中,这不是一出悲剧吗?怎么会是一喜剧呢?剧情是通过樱桃园易主展开的,讲述了20世纪初期俄国社会变革的事实,也表达了作者对美好新生活的追求与向往。
这座樱桃园贵族之家的现任女主人安德烈夫娜,长期居住在法国,一时兴起想回到那个生她养她的美丽樱桃园。
于是她回到了久别的家乡。
我们先来介绍一下女主人身边的仆人。
一位是仆人雅沙,也许他是一位旅行爱好者,整天想去美丽的法国之都巴黎,但这只是空想,对于他来说,巴黎似乎比母亲还要重要的多,可是他没有这个能力,只能依附于安德烈夫娜,他奴性十足,极力谄媚。
剧中有这样的一幕:他主动帮安德烈夫娜捡金币的时候,偷偷地藏起了两个。
如此无奈的举动让人发笑,可偏偏这样的雅沙却能在女主人的身边生活的很好,还将与她一起去巴黎。
第二位是她的家庭教师夏洛达。
在温饱都难以维系的情况下,去餐馆就餐时还要点最贵的菜肴,甚至大方的给伙计小费,这同样是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角色。
相同的是,他也是女主人身边一个什么也不干的食客。
第三位是管事叶霍多夫,他被称为“二十二个不走动”的知识分子之一。
虽无有用的学问却整天高谈阔论,大谈生存与死亡。
这三位“寄生虫”的存在是为了更好的展现安德烈夫娜愚昧可笑的生活。
随着剧幕的不断展开,每一位观众都会感叹,也开始不自觉的追问自己的生活。
论《樱桃园》的喜剧特殊性
论《樱桃园》的喜剧特殊性
陈晋华
【期刊名称】《榆林学院学报》
【年(卷),期】2010(020)003
【摘要】契诃夫的<樱桃园>是一部喜剧,但不是一出传统意义的喜剧.从人物形象的塑造,故事情节的安排以及主题思想的传达这三个方面试图来论证该剧中的喜剧性因素.
【总页数】3页(P63-65)
【作者】陈晋华
【作者单位】榆林学院,外语系,陕西,榆林,719000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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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契诃夫残酷精神下的独创性喜剧模式r——以《海鸥》和《樱桃园》为例 [J], 周千愉
2.“契诃夫式”的喜剧范例——论《樱桃园》的喜剧特殊性 [J], 张唯嘉
3.契诃夫如何铸造春天的神话
——《樱桃园》作为喜剧的证据 [J], 张雍
4.如何理解契诃夫《樱桃园》的喜剧内涵研究 [J], 王萨丽
5.论契诃夫《樱桃园》的喜剧性 [J], 赖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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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析《樱桃园》的喜剧性
简析《樱桃园》的喜剧性
杨亚
【期刊名称】《戏剧之家》
【年(卷),期】2012(000)005
【摘要】《樱桃园》作为契诃夫最具代表性的剧作,它究竟是一出喜剧还是一出悲剧,或是一出正剧,人们一直争论不休。
细读《樱桃园》我们会发现,正如契诃夫自己所言一般:“最后一幕戏必然是欢乐的,而且整个剧本就是欢乐的、轻松的。
”①《樱桃园》弱化情节,展示生活主流,似乎不像喜剧,
【总页数】2页(P52-53)
【作者】杨亚
【作者单位】
【正文语种】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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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论契诃夫《樱桃园》的喜剧性 [J], 赖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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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8月社科纵横Aug ,2009总第24卷第8期S OC I AL SCIENCES REV IE W VOL.24NO.8域外文化学习与研究樱桃园!的喜剧性分析*王建成**(山东大学文艺美学研究中心 山东济南 250100)∀内容摘要#契诃夫的最后一部戏剧 樱桃园!自从问世以来在舞台上一直就被人们进行不同的阐释,但笔者却坚持认为该剧是喜剧。
从女主人公朗涅夫斯卡娅之∃丑%的剧情看, 樱桃园!应该是作者所说的∃喜剧%。
从作者的贫苦出身、医生职业以及他的婚恋生活看,笔者也渴求身体康复后自己的∃新生活%的到来,该剧具有浓厚的喜剧特征是不足为怪的。
∀关键词#悲剧 喜剧 樱桃园!中图分类号:I106.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9106(2009)08-0162-03一、从剧情看 樱桃园!的喜剧特色契诃夫(1860~1904)是俄国小说家、戏剧家,俄国19世纪批判现实主义最后一个杰出的作家,其生前最后一部戏剧 樱桃园!自从1903年问世以来,每一年 樱桃园!都在上演,而且越演越多。
人们满怀人世沧桑、物是人非、世纪交替的复杂情怀,对各自心中的 樱桃园!情结反复进行这到底是∃悲剧%、∃喜剧%还是∃悲喜兼具的严肃剧%的阐释,恰如契诃夫所说:∃从误解开始,以误解结束,这就是我的戏的命运。
%樱桃园!的故事情节大致是这样的:女地主朗涅夫斯卡娅是樱桃园贵族之家的女主人,长年客居法国,突然有一天想到了樱桃园,于是举家回到了阔别五年之久的故乡。
由于朗涅夫斯卡娅长期沉醉在寄生虫式的生活中,贪慕虚荣,债台高筑,樱桃园即将面临被拍卖的命运。
面临破产的她却依旧寻欢作乐,沉湎在幻想、空谈之中,不愿正视现实。
从前曾做过朗涅夫斯卡姬的仆人、父亲是樱桃园庄园农奴的罗巴辛,现在却摇身一变成为商人、企业主和暴发户,野心勃勃的他像一头∃遇到什么就吞吃什么的肉的野兽%。
罗巴辛建议把树砍光,然后盖别墅出租,用这些钱付利息,樱桃园就可以保存下来。
但朗涅夫斯卡娅和哥哥加耶夫却根本听不进去,他们想保住樱桃园,却没有任何主见和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愿沉浸在对过去生活的回忆中,从而使樱桃园最终难逃被卖掉的命运,买主竟是罗巴辛&&&昔日樱桃园农奴的儿子现在却成了这里的新主人。
随着樱桃树一棵棵的倒下,每个人的∃新生活%也即将开始了。
失去了樱桃园的朗涅夫斯卡娅挥泪与樱桃园告别,去巴黎追求毫无价值的∃爱情%;哥哥加耶夫去银行当职员;瓦里雅去给别人家当了管家;罗巴辛以樱桃园的新主人的身份在做着新的发财梦。
但新一代大学生特洛费莫夫和安尼雅却在临行前高喊:∃别了,旧生活!%罗巴辛作为资产阶级的代表取代封建贵族是历史的必然,但契诃夫敏锐地察觉到俄国的未来并不属于他们,所以他在剧本末尾让年轻一代新人安尼雅和特洛费莫夫振臂高呼,跟∃旧生活%说∃再见%。
该剧围绕着∃樱桃园的易主与消失%这个核心,写出了贵族退出历史舞台的必然性和新兴资产阶级的兴起,反映了20世纪初俄国社会的阶级地位变动。
但随着时代的演进,这个戏可以生发出种种不同的主旨来:在贵族阶级行将就木的20世纪初可以反思∃贵族阶级的没落%;在阶级斗争如火如荼的十月革命后可以导引出∃阶级斗争的火花%;苏联解体后则有越来越多的人从∃樱桃园的消失%中,发现∃已经失去了一个强大的帝国%。
进入21世纪以来,人们感觉到更多的来自精神世界的困惑和迷茫,越来越怀念过去的心灵寄托,从而使 樱桃园!到底是悲剧还是喜剧的争论一再白热化。
1904年1月, 樱桃园!在莫斯科艺术剧院首次演出,导演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 樱桃园!阐释162***本文系山东大学文艺美学研究中心博士访学成果。
作者简介:王建成,山东大学文艺美学研究中心访学博士生,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2007级博士生,济南大学法学院讲师。
成一出地道的抒情悲剧,并引起巨大轰动。
而这引起了契诃夫的不满,因为契诃夫本人将樱桃园!界定为∃四幕抒情喜剧%。
还在剧本的构思阶段,契诃夫就曾在给妻子克尼碧尔的信中说∃这部戏是轻松愉快的%。
虽然契诃夫坚持认为自己的樱桃园!是喜剧,但后来的导演们却没有完全听从剧作家的意见,将樱桃园!在舞台上尽情地阐释成形形色色的悲剧、喜剧、严肃剧、轻喜剧乃至滑稽剧、感伤剧等等。
有人考证19世纪的俄罗斯庄园是不栽培樱桃的,但契诃夫写了一座开满白色花朵的樱桃园。
∃樱桃园%本身是一个双重的艺术象征,一方面它的主人的变换与它被∃别墅楼%取代象征着贵族阶级的没落和资产阶级的兴起;另一方面,精神∃樱桃园%终究敌不过物质的∃别墅楼%,利欲熏心的资产阶级的一幢幢∃别墅楼%的拔地而起,势必伴随着一座座有精神家园意味的樱桃园的毁灭,人们面临着失去精神家园的威胁,不得不生出在世纪之交的十字路口徘徊的精神焦虑。
∃在与资产阶级进行的政治领导权和经济领导权的争夺战相继失利以后,贵族发现自己的真正社会优势在于∋文化修养(,尽管这种修养仍旧是贵族自身阶级的美学理想和伦理寄托,充满了种种从道德和美学上贬低其他阶级的等级制陈见,但为了赢得与资产阶级争夺文化领导权的战争,它却以普世主义的面目出现,而不那么有阶级意识的人或处于政治意识状态的人就把这些陈见当作了不言自明的东西加以接收,他们脑袋里大抵就塞着诸如此类的陈词滥调。
%[1]在契诃夫的潜意识里,他一方面敏锐地感觉到俄国现有的专制制度大厦将倾,风起云涌的斗争形势使他逐渐同情、理解、支持革命;另一方面他还不自觉地对沉淀了数百年的贵族文化怀有一种复杂的留恋情绪,这种不自觉地对未来的不确定感无疑会在舞台上转化成莫名的忧伤。
在20世纪50年代末,契诃夫夫人克尼碧尔曾指出,樱桃园!写的∃乃是人在世纪之交的困惑%。
进入21世纪,人们没有完全从精神枷锁的奴役下摆脱出来,仍然深深处于世纪之交的∃人类将向何处去%的困惑之中,对樱桃园!的多样阐释也就不足为怪了。
那么,樱桃园!到底是不是作者所说的喜剧,它的喜剧因素应该如何呈现?∃喜剧摹拟卑劣的人物,然而∋卑劣(不是指一切∋恶(而言,∋可笑(不过是∋丑(之一种。
%[2]亚里士多德说∃喜剧总是模仿比我们今天的人坏的人。
%他又指出:∃喜剧是对于比较坏的人的模仿,然而∋坏(不是指一切∋恶(而言,而是指丑而言,其中一种是滑稽。
滑稽的事物是某种成熟或丑陋,不致引起痛苦或伤害。
%[3]从剧情分析,朗涅夫斯卡娅整日沉湎在幻想之中,用金钱去换取情夫的∃爱情%,确实属于喜剧之∃丑%。
她作为贵族的代表,迟早要退出历史舞台。
马克思指出:∃现代的旧制度不过是真正主角已经死去的那种世界制度的丑角。
历史是认真的,经过许多阶段才把陈旧的形态送进坟墓。
世界历史形态的最后一个阶段是它的喜剧。
%[4]既然∃人类能够愉快地和自己的过去诀别%,那么樱桃园!的喜剧性就从剧情上找到了依据。
这也难怪契诃夫把樱桃园!定性为喜剧了。
二、从作家创作心理看樱桃园!的喜剧特色上面,我们从剧情分析了樱桃园!的喜剧特色,但从契诃夫的主观愿望来看,他特别倾向于将该剧定性为喜剧。
作者为什么将该剧定为喜剧呢?这要从作家本人的创作实际和创作心理说起。
首先,契诃夫是一个有着医学背景的作家。
医学与文学都以∃人%为研究对象,医学着重研究∃人%的自然属性,文学着重研究∃人%的社会属性,二者有着极强的互补性。
医生的天职是救死扶伤,把患者治愈;作家的职责是给∃患病的社会%疗伤,使社会恢复常态。
如果一个作家拥有医学背景,那么他在描写诸如人的潜意识活动、心理活动等方面就极有可能始终保持着客观、冷静的头脑。
契诃夫作为一个医生和作家,很容易将个人的∃疾病%同整个社会的疾病联系起来,不会为表面的病理现象所迷惑,而是以一个医生特有的职业敏感,冷静地分析诱发疾病的深层社会原因,并将∃人%的疾病同整个病态社会的∃疾病%联系起来。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生的文学创作几乎都是揭露性与批判性的。
这也就出现了契诃夫笔下的病态社会下的种种畸形人物&&&如∃变色龙%、如惶惶不安的小公务员、如将自己装在套中的别里科夫等等,这一风格同样存在于樱桃园!中,作者将入木三分的辛辣讽刺化于无形,让人在∃笑中含泪,泪中含笑%。
巧合的是,契诃夫的身体状况在中年就每况愈下,1898年身就不幸患上了雪莱、济慈、肖邦曾患过的严重的肺结核病,∃甚至一直到我们这个世纪,结核病仍保住了其罗曼蒂克的特征&&&作为一种适宜的柔弱的标志%,∃结核病曾经&&&至今也仍然&&&被认为能带来情绪高涨、胃口大增、性欲旺盛。
%[1]在1890至1900年间,契诃夫曾去米兰、威尼斯、维也纳和巴黎等地疗养和游览。
1898年,身患严重肺结核病的契诃夫迁居雅尔塔,朋友们更163是希望他尽快恢复健康。
契诃夫要完成∃以笔为药%,为病态社会治病的重任,就必须先治好自己的病,尤其渴求身体康复后自己的∃新生活%的到来。
樱桃园!添加一个∃光明%的结尾和作者坚持该剧为喜剧就从这里找到了原因。
其次,贫苦出身使他憎恶旧的社会制度,渴盼新生活的到来。
童年的经历是作家一生都无法摆脱的影子。
契诃夫1860年1月29日生于罗斯托夫省塔甘罗格市一个普通商人家庭。
他的祖父是赎身农奴,他的父亲曾开设杂货铺。
他的父亲十分严厉,性格执拗,常令儿子在店铺看店、干零活,契诃夫的童年在没有欢乐、经常挨打中度过。
1876年契诃夫父亲的杂货铺破产,全家迁往莫斯科。
但契诃夫只身留在塔甘罗格,陷于困境的他不得不一边靠担任家庭教师维持生计,一边读完中学。
生活在社会底层、孤立无援的他很早就开始接触社会,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对周围的人和事十分敏感,也养成了善于思考的习惯。
他亲身感受了贵族的腐朽、没落、虚伪,也亲眼目睹了资产阶级的贪婪、冷酷和反动。
他深深体会到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广大劳动人民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他们被肆意凌辱、盘剥、奴役,过着暗无天日的凄惨生活。
这就决定了他天生就反对农奴制度,憎恶贵族腐朽的生活方式,反对资产阶级的凶残和虚伪,渴盼新的社会制度早日到来。
再次,爱情力量使作家本人对新生活充满希望。
契诃夫是一个不愿被家庭生活约束的人。
也许童年时期的∃天马行空、四海为家%的生活经历使他一生追求自由,不愿被过多的家庭责任所约束。
他曾说道:∃如果有必要,我可以选择结婚,但前提是夫妻两人心须分居两地。
我绝对忍受不了那种没日没夜粘在一起的生活。
我希望自己的妻子就像月亮,因为我们不是每个晚上都能看见月亮。
此外,如果一旦结婚,被婚姻所带来的生活杂事所牵绊,没有了创作激情,我就不可能写出更好的作品供世人分享了。
%作为一个享誉世界的文学大师,他的身边不乏众多的追求者&&&崇拜他的女演员、年轻的女作家以及其他名门贵媛,可他都一一回绝了。
可挡不住的浪漫还是征服了顽固的契诃夫,他背弃了过去对自己许下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