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百岁杨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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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名家

百岁杨绛:坐在人生边缘,看时间跑、地球转

编者按:

今年是杨绛先生一百岁生日,实际上,按照先生祖籍江苏无锡的传统“做九不做十”,先生在2010年7月17日的生日已经过了100岁寿诞。钱锺书的堂弟钱钟鲁,生日前夕,曾和杨绛先生通过电话,问起办寿辰的事,先生嘱咐他们各自在家为她吃上一碗寿面即可。回顾先生的百年一生,她与钱锺书相濡以沫,甘心生活在钱锺书的光环底下,默默当着“钱办主任”;钱锺书去世之后,她独活到了今天,她说自己是“他们家留下来‘打扫战场’”的。她将余下的爱全都放到了为钱锺书整理手稿文集的事情上,对于自己,则正如翻译家高莽说的———

有人赞她是著名作家,她说:“没有这份野心。”

有人说她的作品畅销,她说:“那只是太阳晒在狗尾巴尖上的短暂间。”

有人说得到她的一本书总要珍藏起来,她说:“我的书过了几时,就只配在二折便宜书肆出售,或论斤卖。”

有人向她恳求墨宝,她说:“我的字只配写写大字报。”杨绛不惯于向人赠书,她认为赠书不外是让对方摆在书架上或换来几句赞美的话。

有人请她出国访问,她说:“我和锺书好像老红木家具,搬一搬就要散架了。”她说她最大的渴望是人们把她忘记。

低调:“我不过是一滴清水”

“简朴的生活、高贵的灵魂是人生的至高境界。”这是杨绛非常喜欢的名言。在许多朋友眼里,杨绛生活俭朴、为人低调。她的寓所,没有进行过任何装修,旧式的柜子、桌子。室内也没有昂贵的摆设,只有浓浓的书卷气。杨绛说:“我家没有书房,只有一间起居室兼工作室,也充客厅,但每间屋子里有书柜,有书桌,所以随处都是书房。”她非常满足于这样一种简朴的生活方式。多年前,国家要出资为她的房子装修,就遭到了她的拒绝。

她和钱锺书的低调,一度被人误读作清高、孤芳。黄永玉先生曾在一篇文章中披露:有权威人士年初二去拜年,钱家都在做事,放下事情去开门,来人说声“春节好”跨步正要进门,钱锺书只露出一隙门缝说:“谢谢!谢谢!我们很忙,谢谢!谢谢!”这让他很不高兴,说钱锺书伉俪不近人情。当然,更多的时候,这种拒绝别人的“苦差事”,还是由杨绛来做,她因此也自嘲是钱锺书的“拦路虎”。

诚如钱锺书堂弟钱钟鲁所说,杨绛对名利没有任何追求,不善也不喜交际应酬,她就想安安静静写作,平平淡淡度日。在她自己,低调是自然而然的事。对待自己的作品,她也是如此。有一年,她的新著出版,出版社有意请她“出山”,召开作品研讨会。杨绛坦陈:“我把稿子交出去了,剩下怎么卖书的事情,就不是我该管的了。而且我只是一滴清水,不是肥皂水,不能吹泡泡,所以开不开研讨会———其实应该叫做检讨会,也不是我的事情。读过我书的人都可以提意见的。”她谢绝出席研讨会。

她还将自己的稿费和著作权交给清华大学托管,成立基金资助困难学生;这项基金,以“好读书”三个字命名,迄今已收到两人版税所得近800万人民币。钱钟鲁如此转述杨绛的话,“她说,收到几十万元稿费得跑银行,还要去税务局交税,麻烦,著作权拿在手里更是烦心事,有时难得认真起来还要人打官司,不如交给学校管理。”

在杨绛传记作者罗银胜看来,杨绛和钱锺书选择低调、从容、“自我”的生活,可以说是“有心计”和考量后的结果,也是他们两人的生存之道。“联系到社会与时代的大背景,可以想象在当时中国这样一个‘左右’为难的时代里,他们夫妇二人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不问世事’的选择是一种明智之举,这也让他们在低调中做到了幸运和成功。”

事实上,杨绛的低调,也隐含了她独特的人生智慧。杨绛深知,上苍不会让所有幸福集中到某一个人身上———得到了爱情未必拥有金钱;拥有金钱未必得到快乐;得到快乐未必拥有健康;拥有健康未必一切都会如愿以偿。保持知足常乐的心态,才是淬炼心智、净化心灵的最佳途径。她认为一切快乐的享受都属于精神的,这种快乐把忍受变为享受,是精神对于物质的大胜利。这便是她的人生哲学。

成就:文学史上不容忽视

当我们习惯说杨绛是“钱锺书夫人”,很少有人会想到几十年前,人们是以“杨绛的丈夫”来称呼钱锺书的。上世纪40年代在上海,杨绛涉足剧本,始因《称心如意》一炮走红,继因《弄真成假》、《风絮》而声名大噪;一度搞得钱锺书很紧张,生怕风头都叫杨绛抢去。直到钱锺书写出《围城》,这一局面才得到根本改观。

这并没有影响杨绛自己的文学成就。在评论家徐岱看来,一部《洗澡》就足以奠定她在百年中国女性写作史上不可轻视的位置。他用“审智”这个关键词来概括杨绛作品的独特价值。“不同于别的女作家在美学上的‘审情’立场,杨绛选择的是一种独特的‘审智’姿态。作为一种十分难得的美学特色,‘审智’要求作家在超越了相对肤浅的多愁善感之后,能如同曹雪芹所说的那样,体现出‘人情练达,世事洞明’的境界。”

境界的背后蕴含着生活的磨难与艰辛。1951年杨绛在清华大学任教时,全国举行“三反”运动。年底转为针对知识分子,那时又称作“脱裤子、割尾巴”,雅称“洗澡”。杨绛很少参加这样的会,有人提出意见,她称:“怕不够资格”。此后有会她必到,认认真真地参加了“三反”运动。正是对这段历史的记忆和反思,促使杨绛在三十年后写出了《洗澡》。

“三反”结束后,全国院系调整,杨先生被调入文学研究所外文组,她的工作是外国文学研究,写了《论菲尔丁》一文。1958年,全国“拔白旗”,杨绛的《论菲尔丁》是被拔的对象。杨绛说:“我这面不成样的小白旗,给拔下来又撕得粉碎。”此后很长的时间里,她决心再不写文章,遁入翻译。

其时,她已接手上边交下来的任务,准备翻译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原著是西班牙文,她不懂。就先找来国外的译本看,如英文、法文、德文的,比较了五种译本以后,发现有些地方差别很大。杨绛想到,要想保证原汁原味,只有从西班牙文翻译。就这样,在这一年,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自学西班牙文。

两年后,杨绛开始翻译《堂·吉诃德》。1965年1月,第一部翻译完毕,并开始译第二部,很快“文革”爆发,8月初,杨绛在外国文学研究所作为“反动学术权威”被“揪出来”。从此开始了受污辱、受践踏、挨批、挨斗的日子。造反派给她剃了“阴阳头”,派她在宿舍院内扫院子,在外文所内打扫厕所,“住牛棚”。“ 直到1972年春,锺书与我才随第二批‘老弱病残’者从干校回北京。这时家中房屋被人占用,我们只好搬入单位的一间办公室去住。” 就是在这间陋室里,杨绛接着日以继夜翻译《堂·吉诃德》。

1976年10月,“四人帮”被粉碎。11月20日,《堂·吉诃德》第一、第二部全部定稿。次年搬入新居后,杨绛又将全书通校一遍,于5月初送交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4月底,《堂·吉诃德》出版。“6月,适逢西班牙国王、王后来中国访问。我参加国宴,小平同志为我介绍西班牙国王、王后。小平同志问《堂·吉诃德》是什么时候翻译的,我在握手间无暇细谈,只回答说‘今年出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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