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欧洲联盟成员国的国家主权让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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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外学者 的关 注 ，针对 主权 的涵义 、主权是否可 分 、欧盟成 员国主权让渡 的范 围和性质 以及欧 洲 联盟 的性质等 问题 ，学者 们提 出了不 同的观点和 学说 。对于相关 问题 的讨论视 角和研究方法也 各 有 不 同。直至 今 日，学 界仍 然未形 成一种能被普遍 接受的学说 ，针对例如主权是 否可分等一些 问 题 的争论仍然 十分激烈 。笔 者认 为 ，一致的观点之所 以很难形成 ，与欧洲一体化 发展过程 中不 断
（ 一 ）以 主权 行 使 的 领 域 不 同为 标 准
根据主权行使 的领域不 同 ，有学者首先将这些领域分成 经济 、政治和法律等领域 ，然 后 ，在
这 三个 领 域 内的 主 权 让 渡 就 分 别 成 为经 济 主 权 让 分
出现 新情况 、新 问题有着 直接的关 系。欧盟与成 员国之间权 限划分的实 际情况复 杂 ，不 同的领 域
表现不 同。因而 ，争论还将继续 。对现有理论的梳理有助于我们对现实状况有更全面的了解 。
一
、
欧盟 成 员 国主 权 让 渡 的分 类
随着 欧洲 一体 化程 度 的不断 提高 ，欧 洲联 盟获 得 了越 来越 多 的原本 只有 国家才 能具 备 的职 能 。例如 ，欧 洲 中央银行 的独立性早在 《 马斯特 里赫特 条约 》中得以明确 ，作 为成员 国货 币主权 让渡 的必然 结果 ，欧洲 中央 银行独立于欧盟其他机构和欧 盟各成员国政府之外 ； 。 欧盟 的统一货 币 “ 欧 元”的流通状 况一度 良好 ，但在２ ０ ０ ８ 年发 生 国际金融危机 之后至今 ，希腊 逐渐面临 国家破 产和退 出欧元 区的威胁 ，欧盟 要求希腊执 行紧缩开 支等节俭政策 ，否则拒绝援助 ；欧盟法律适 用
３ ９
的 “ 直接效力原则”和 “ 优先原则 ” 已经在欧洲法院的裁决 中被 予以确认等等 ，类似情况还 有很
多 ，并且分 布在欧盟治理 的各个领域 ，成员国主权让渡 的程度在不 同领 域也都有所不 同。针对 如 此复 杂的现状 ，学者们对成 员国的主权 让渡做 出了各种理解和分 类。显然 ，依据不 同的标 准得 出 的分类结果是不 同的。
葛勇平
（ 哈 尔滨 工 业 大 学 法 学 院 ，黑龙 江哈 尔滨 ，１ ５ ０ ０ ０ １ ）
摘 要 ：在 欧 洲 共 同体 及 欧 洲 联 盟 的 实践 和 发 展 中 ， 国 家主 权 被 赋 予 了 比 以往 更 丰 富 的 内
容 ，各 个成 员国的 国家主权让 渡行为 可以按 不用标 准进行 多种划分 ，其特征 表现 出该机 制 尚不十
第３ 卷第２ 期 ２ ０ １ ３ 年４ 月
福 建 江 夏 学 院 学 报 Ｊ ｏ ｕ ｒ ｎ ａ ｌ ｏ ｆ Ｆ ｕ ｊ ｉ ａ ｎ Ｊ ｉ ａ ｎ ｇ ｘ ｉ ａ Ｕｎ ｉ ｖ ｅ ｒ ｓ ｉ ｔ ｙ
ＶＯ １ ． ３ ＮＯ ． ２
Ａｐｒ ． ２０１３
论欧洲联盟成员 国的国家主权让渡
渡 ，可 以将欧 洲共 同外交和安全政策归入该类 主权让 渡的范围之 内。１ ９ ９ ７ 年签署 的 《 阿姆斯特 丹 条约 》和２ ０ ０ ０ 年ｌ ２ 月通过 的 《 尼斯条 约 》对 《 马斯特 里赫特条 约 》中有关共 同外交和 安全政 策 的条款 作了较大幅度 的调整和补充 。并 且 ，外交决策权和安全决 策权 是象征着 国家独立地位 的权 力。第三 ，法律主权 的让渡 。单 独将 法律 作为一个独立 的领 域进 行讨论的理 由在于 ，主权 国家在 国内的立法 、执法 、司法等领域 拥有最高权威 。而持该种观 点的学者认为 ，这一部分 主权 让渡 的 主要体现 在于欧盟各成 员国在 司法与 内务领域 的合作 ，在 《 阿姆斯特 丹条约 》被批准后 ，司法与 内务合作被 纳入到欧盟超 国家体 系之 中，从而使法律领域 的主权 让渡也进入 了具体实施 阶段 。除 此之 外 ，２ ０ ０ ４ 年６ 月在 比利 时布 鲁塞 尔通过 的 《 欧 洲宪法条约 》草 案和２ ０ ０ ７ 年底在葡萄牙 通过的 《 里斯本 条约 》也是法律主权 让渡的重要体现 。作为众 多观 点 中的一种 ，这样 的分 类至 少可 以帮 助读者在宏观上了解欧洲一体化在各领域的进程 。 同样根据主权行使 的领 域不 同，也有学者将其分 成经济主权让渡和政治 主权让 渡 。坚持此种 分类 的学者只将主权让渡分为 经济和政治两个方面 ，并 没有 将法律单独划分成 独立 的领 域 ，而是 将其 归入 到政治主权让渡 的范 围之 内。欧盟成 员国的经济 主权让渡主要表现在 ，欧共体 享有制定 共 同的对 外关税税率 、对外 贸易政策的权力 ，享有 与第三方 国家签订 贸易协定 的权 力 。建成统一 内部市场 后 ，在一成 员国内合 法生产和流通的产 品和合法开 业和经营的企业 ，原 则上可以在其他 成 员国内合法流通或经营 ，不必经其他成 员国批准 。 关于政治主权让渡 ，欧盟法律的适用及效
收稿 日期 ：２ ０ １ ３ — ０ ２ — ２ ２ 基金项 目 ：教 育部人 文社会科 学研 究规划基金 项 目 （ １ １ Ｙ Ｊ Ａ８ ２ ０ ０ ２ ０ ）；国家社科基金项 目 （ １ ０ Ｂ Ｆ Ｘ０ ９ ０ ）
作者简介 ：葛勇平 （ １ ９ ７ ０ 一），男，江 苏南京人 ，哈 尔滨工业大学法学院教授 ，法学博 士。
观察 当今世 界 ，欧 洲联盟是 一体化程度最 高的政府 间组 织 ，其运行和发 展一直备受关注 。从
２ ０ 世纪 ５ ０ 年 代开始 ，欧 洲一体 化进入 了发 展时期 ，随着 各项相关条 约的签 订 ，其进程也在不 断深
化 。作为一个 政府 间组织 ，欧盟逐 渐获得 了原本 只有国家才拥有 的一些职能 。这种状况 引起 了国
分 完善 和稳 定 ， 并 产 生 一 些 新 的 问题 和 争论 。但 是 ， 欧 盟 成 员 国的 主权 让 渡 形 成 了主权 行 使 的 新
机制 ，在协调成 员国与政 府间组织的利 益方面具有创新性 。
关键 词 ： 欧 盟成 员 国 ； 国 家主 权 ；主 权 让 渡
中图分 类号 ：Ｄ ７ ５ 文 献标识 码 ：Ａ 文章编 号 ：２ ０ ９ ５ — ２ ０ ８ ２（ ２ ０ １ ３） ０ ２ — ０ ０ ３ ９ — ０ ７
类方式 ，首先 ，与货币政策有关 的问题被 列在经济领域之 内。因此 ，欧 元的流通和欧洲 中央 银行
的运作就 属于国家经济主权 的让 渡。被 划入到经济主权让渡 范围内的还包 括建立关税 同盟 ，欧盟
成 员国内部的商 品 、资本 、技术 、劳动力 、人员实现 了 自由流动等等 。第二 ，谈及政治主权 的让
（ 一 ）以 主权 行 使 的 领 域 不 同为 标 准
根据主权行使 的领域不 同 ，有学者首先将这些领域分成 经济 、政治和法律等领域 ，然 后 ，在
这 三个 领 域 内的 主 权 让 渡 就 分 别 成 为经 济 主 权 让 分
出现 新情况 、新 问题有着 直接的关 系。欧盟与成 员国之间权 限划分的实 际情况复 杂 ，不 同的领 域
表现不 同。因而 ，争论还将继续 。对现有理论的梳理有助于我们对现实状况有更全面的了解 。
一
、
欧盟 成 员 国主 权 让 渡 的分 类
随着 欧洲 一体 化程 度 的不断 提高 ，欧 洲联 盟获 得 了越 来越 多 的原本 只有 国家才 能具 备 的职 能 。例如 ，欧 洲 中央银行 的独立性早在 《 马斯特 里赫特 条约 》中得以明确 ，作 为成员 国货 币主权 让渡 的必然 结果 ，欧洲 中央 银行独立于欧盟其他机构和欧 盟各成员国政府之外 ； 。 欧盟 的统一货 币 “ 欧 元”的流通状 况一度 良好 ，但在２ ０ ０ ８ 年发 生 国际金融危机 之后至今 ，希腊 逐渐面临 国家破 产和退 出欧元 区的威胁 ，欧盟 要求希腊执 行紧缩开 支等节俭政策 ，否则拒绝援助 ；欧盟法律适 用
３ ９
的 “ 直接效力原则”和 “ 优先原则 ” 已经在欧洲法院的裁决 中被 予以确认等等 ，类似情况还 有很
多 ，并且分 布在欧盟治理 的各个领域 ，成员国主权让渡 的程度在不 同领 域也都有所不 同。针对 如 此复 杂的现状 ，学者们对成 员国的主权 让渡做 出了各种理解和分 类。显然 ，依据不 同的标 准得 出 的分类结果是不 同的。
葛勇平
（ 哈 尔滨 工 业 大 学 法 学 院 ，黑龙 江哈 尔滨 ，１ ５ ０ ０ ０ １ ）
摘 要 ：在 欧 洲 共 同体 及 欧 洲 联 盟 的 实践 和 发 展 中 ， 国 家主 权 被 赋 予 了 比 以往 更 丰 富 的 内
容 ，各 个成 员国的 国家主权让 渡行为 可以按 不用标 准进行 多种划分 ，其特征 表现 出该机 制 尚不十
第３ 卷第２ 期 ２ ０ １ ３ 年４ 月
福 建 江 夏 学 院 学 报 Ｊ ｏ ｕ ｒ ｎ ａ ｌ ｏ ｆ Ｆ ｕ ｊ ｉ ａ ｎ Ｊ ｉ ａ ｎ ｇ ｘ ｉ ａ Ｕｎ ｉ ｖ ｅ ｒ ｓ ｉ ｔ ｙ
ＶＯ １ ． ３ ＮＯ ． ２
Ａｐｒ ． ２０１３
论欧洲联盟成员 国的国家主权让渡
渡 ，可 以将欧 洲共 同外交和安全政策归入该类 主权让 渡的范围之 内。１ ９ ９ ７ 年签署 的 《 阿姆斯特 丹 条约 》和２ ０ ０ ０ 年ｌ ２ 月通过 的 《 尼斯条 约 》对 《 马斯特 里赫特条 约 》中有关共 同外交和 安全政 策 的条款 作了较大幅度 的调整和补充 。并 且 ，外交决策权和安全决 策权 是象征着 国家独立地位 的权 力。第三 ，法律主权 的让渡 。单 独将 法律 作为一个独立 的领 域进 行讨论的理 由在于 ，主权 国家在 国内的立法 、执法 、司法等领域 拥有最高权威 。而持该种观 点的学者认为 ，这一部分 主权 让渡 的 主要体现 在于欧盟各成 员国在 司法与 内务领域 的合作 ，在 《 阿姆斯特 丹条约 》被批准后 ，司法与 内务合作被 纳入到欧盟超 国家体 系之 中，从而使法律领域 的主权 让渡也进入 了具体实施 阶段 。除 此之 外 ，２ ０ ０ ４ 年６ 月在 比利 时布 鲁塞 尔通过 的 《 欧 洲宪法条约 》草 案和２ ０ ０ ７ 年底在葡萄牙 通过的 《 里斯本 条约 》也是法律主权 让渡的重要体现 。作为众 多观 点 中的一种 ，这样 的分 类至 少可 以帮 助读者在宏观上了解欧洲一体化在各领域的进程 。 同样根据主权行使 的领 域不 同，也有学者将其分 成经济主权让渡和政治 主权让 渡 。坚持此种 分类 的学者只将主权让渡分为 经济和政治两个方面 ，并 没有 将法律单独划分成 独立 的领 域 ，而是 将其 归入 到政治主权让渡 的范 围之 内。欧盟成 员国的经济 主权让渡主要表现在 ，欧共体 享有制定 共 同的对 外关税税率 、对外 贸易政策的权力 ，享有 与第三方 国家签订 贸易协定 的权 力 。建成统一 内部市场 后 ，在一成 员国内合 法生产和流通的产 品和合法开 业和经营的企业 ，原 则上可以在其他 成 员国内合法流通或经营 ，不必经其他成 员国批准 。 关于政治主权让渡 ，欧盟法律的适用及效
收稿 日期 ：２ ０ １ ３ — ０ ２ — ２ ２ 基金项 目 ：教 育部人 文社会科 学研 究规划基金 项 目 （ １ １ Ｙ Ｊ Ａ８ ２ ０ ０ ２ ０ ）；国家社科基金项 目 （ １ ０ Ｂ Ｆ Ｘ０ ９ ０ ）
作者简介 ：葛勇平 （ １ ９ ７ ０ 一），男，江 苏南京人 ，哈 尔滨工业大学法学院教授 ，法学博 士。
观察 当今世 界 ，欧 洲联盟是 一体化程度最 高的政府 间组 织 ，其运行和发 展一直备受关注 。从
２ ０ 世纪 ５ ０ 年 代开始 ，欧 洲一体 化进入 了发 展时期 ，随着 各项相关条 约的签 订 ，其进程也在不 断深
化 。作为一个 政府 间组织 ，欧盟逐 渐获得 了原本 只有国家才拥有 的一些职能 。这种状况 引起 了国
分 完善 和稳 定 ， 并 产 生 一 些 新 的 问题 和 争论 。但 是 ， 欧 盟 成 员 国的 主权 让 渡 形 成 了主权 行 使 的 新
机制 ，在协调成 员国与政 府间组织的利 益方面具有创新性 。
关键 词 ： 欧 盟成 员 国 ； 国 家主 权 ；主 权 让 渡
中图分 类号 ：Ｄ ７ ５ 文 献标识 码 ：Ａ 文章编 号 ：２ ０ ９ ５ — ２ ０ ８ ２（ ２ ０ １ ３） ０ ２ — ０ ０ ３ ９ — ０ ７
类方式 ，首先 ，与货币政策有关 的问题被 列在经济领域之 内。因此 ，欧 元的流通和欧洲 中央 银行
的运作就 属于国家经济主权 的让 渡。被 划入到经济主权让渡 范围内的还包 括建立关税 同盟 ，欧盟
成 员国内部的商 品 、资本 、技术 、劳动力 、人员实现 了 自由流动等等 。第二 ，谈及政治主权 的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