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震的学术成就及其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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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论戴震的学术成就及其特点
清代学术是中国学术发展史上继先秦子学、两汉经学、魏晋玄学、隋唐佛学、宋明理学之后的又一个学术发展高峰。考察这一前后相续的学术发展,可以看到中国学术发展的内在脉络。清代学术是在扬弃宋明理学的基础上发展而来,具有新的时代风气的学术类型。通观清代学术,可以将其大体上分成康雍初期、乾嘉中期和道咸以降这样三个阶段。其中乾嘉中期的学术是清代学术的全盛期,也是最能代表清代学术成就和特点的发展阶段。而在乾嘉学术之中,乾嘉朴学最盛。因此,学界常以“朴学”代称乾嘉学术或清代学术。①乾嘉朴学纠谬考辨,注重证据的治学方法和特质,奠定了朴学的坚实基础。清代大师辈出,各领风骚。可以说没有乾嘉朴学就没有清代学术的盛大成就。梁启超对清代学术有一总体评价,“康雍之学大,乾嘉之学精,道咸以降之学新。”一各“精”字,凸显了乾嘉学术的总体特点。乾嘉时期最具代表性的两大派别,即以惠栋为代表的吴派和以戴震为代表的皖派,都取得了很大的成绩。但吴派以其“不问真不真,惟问汉不汉”的之学宗旨,笃守“汉学”壁垒,因其盲从、偏好,排斥异己的态度,在“精”字上不及皖派。戴震曾言:“学者当不以人蔽己,不以己自蔽;不为一时之名,亦不期后世之名。有名之见,其蔽有二:非掊击以自表暴,即依傍昔贤以骥尾,无鄙陋之心,而失与之等。”②“不以人蔽己,不以己自蔽”,此种学术精神,实为一科学求真之精神也。故梁启超说“苟
无戴震,则清学能否卓然自树立,盖未可知也。③本文试通过对戴震学术成就及其特点的考察,窥测乾嘉学术成就及特点之一二。
戴震(1723——1777),字慎修,又字东原,安徽休宁人。少聪慧,“就传读书,过目成诵”,幼时一段佳事常被人引用。私塾先生教授《大学》章句,念及又经一章,戴震便问先生:“此何以知孔子之言,而曾子述之?又何以知为曾子之意,而门人记之?”先生答:“此子朱子云尔。”又问:“朱子何时人?”先生答:“南宋时人。”复问:“曾子何时人。”答曰:“东周人。”再问:“周去宋几何时?”先生答:“几二千年。”“既然差了二千年,朱子何以知其然?”先生不能答。④可见戴震天生就具有过人的学术禀赋了。及长,戴震受学江永,因江永盛推宋学,所以他在学术倾向上也不与宋学相抵,或可说时汉宋兼采。在《与方希原书》中他说,“古今学问之途,其大致有三:或事于义理;或事于制数;或事于文章”,“圣人之道在《六经》,汉儒得其制数,失其义理;宋儒得其义理,失其制数”,各有所得,亦有所缺。故“诵法康成、程、朱,不必无人,而失康成、程、朱于诵法中”,亦“汉宋并举,无所轩轾”。⑤明确指出了汉宋的得失,主张“汉宋并举”,精于制数,明于义理。又云:“言者则曰:‘有汉儒经学,有宋儒经学,一主训诂,一主理义。’此震之大不鲜也者。夫所谓理义,苟可以舍经而空凭胸臆,将人人凿空得之,悉有经学之云乎哉?惟空凭胸臆之卒无当于贤人圣人之理义,然后求之古经;求之古经而遗文垂绝、古今悬隔也,然后求之
训诂。故训明则古经明,古经明则贤人圣人理义明,而我心之所同然者,乃因之而明。贤人圣人之理义非它,存乎典章制度者是也。松崖先生之为经也,欲学者事于汉经师之故训,以博稽三古典章制度,由是推求理义,确有据依。彼歧故训、理义二之,是故训非以明理义,而故训故为?理义不存乎典章制度,势必流入异学曲说而不自知,其亦远乎先生之教矣。”⑥在此,戴震再次明确指陈汉宋儒者的偏失,指出故训理义并非二元对立,而是有其内在联系的。即理义存在于典章制度之内,只有求助故训,才能解释古今悬隔之古经,进而明古理义。并认为松崖先生(惠栋)之为经,亦是以“博稽三古典章制度,由是推求理义”的。但这视乎有悖于惠栋所立汉学规格:从“明源流、从古字、审古音、谨遵古训、鲜下己见”为经学研究的要旨。李海生认为,戴氏之说亦绝非空穴来风。并引钱穆之语说:“钱穆窥探惠学,以为松崖治《易》,既主还复元汉儒,而汉《易》率主象数占筮,少言义理,故松崖先生认为《易微言》,会纳先秦、两汉诸家与《易》辞相通者,依次列举,间出己见。大抵上卷言天道,下卷言人道,所谓义理存乎故训,故训当本汉儒,而周、秦诸子可以为之旁证也。从中钱先生发现:‘当时吴派学者实欲以此夺宋儒讲义理之传统,松崖粗发其绪而未竟。’意思是说,天假以时日,由求之古经而推及义理应该而且可能实惠学合乎逻辑的发展。为此,钱先生慨叹:‘松崖已靡精耗神于此(指恢复汉《易》),不得复深深探索于彼,故虽抽身其绪(指著《易微言》)而未究厥
奥也。’”⑦惠学后辈不知其师意指,墨守规范,拘泥于求古,走入绝对主义,不利于朴学的发展。戴氏窥得其中深意,继承里惠栋精深的治学精神,并将其中义理彰明,将朴学发扬光大。由此可知,戴氏治经是考据与义理并举。胡适说他“不甘心仅仅做个考据家”,同时“要做个哲学家”。他“在清儒中最特奇的地方,就在他认清了考据名物训诂不是最后的目的,只是一种‘明道’的方法”,而‘明道’,‘闻道’才是‘目的’。”⑧
清学以经学为中坚,有功者甚众,但途径各有不同。戴震治经以小学为途径,且嗜之甚笃。信古而不泥古,惟求其是,著有《方言疏证》、《声韵考》、《声类表》等。早年受学江永,但不固守其说,而是博采众长。其《声类表》九卷,将古声韵定为九类二十五部,完成了对古声韵系统的构建而且较早的开始了对今音学的研究,沿用了江永等韵审音之法,确立了以今音探古音的思路,戴氏早年读经,全靠扎实的小学功夫。曾言“审音以识字,识字以明义,义明而精通,因此,厘清音义相因的关系十分重要。”⑨李海生认为戴氏成就能超越前人,在其能践履“以小学为基”之通经路线,得心应手。⑩
其次,戴震学术最具创新之一为其“义理”思想,也是他超越前人的高明之处。主要著作有:《法象论》、《原善》三篇、《绪言》三卷、《孟子私淑录》三卷、《孟子字义疏证》三卷和《答彭进士允初书》等。其中最重要的是《原善》、《绪言》、《孟子字义疏证》。
钱穆称之为“义理三书”。三书又可视为戴氏义理学成长的三个阶段,形成别具风格的戴氏义理学。《原善》三篇承宋明理义而来,由与其有极大的差异。他将人欲突显于人性之中,反对宋学“存天理,灭人欲”将理、欲对立的观点,要求满足人的生养之欲。戴震在肯定孟子性善的前提下,对欲、善关系做出了解释:人之智足以择善。提出“性之欲,其自然之符也;性之德,其归于必然也;归于必然(性之德)联系性之欲和性之德;如此性中之欲和善,就有了必然的联系,而不违背“性善”之旨。b11“德”成为通向“性善”的桥梁,“善”是践履“德”的目标。这就与宋儒所说的“性之本然”的善有所不同了。《绪言》三卷探讨理义,进一步批判宋儒的义理观。指出“宋儒言‘性即理’与老、庄、释氏之神识论同源的实质,公然否定了宋儒性理论的经学依据。”b12提出“理要其后,非原其先”,就是反对理学家超越现象而言理,指出理要求诸具体事物分析察辨而后得。理是自然之极则,唯有掌握住理,才能使自然归于必然,只有理义的限制,才能使自然在归向必然的过程中不偏不失。《孟子字义疏证》完成了戴震义理观的理论构架。以情欲言理,提出“理存乎欲”,“情之不爽失即是理”等观念。将理、欲关系进一步明确具体化,对宋儒作出了全盘否定。
通观戴震义理思想的发展过程,我们可以看到其对宋儒义理由继承到彻底的否定的过程。张寿安指出,戴氏新义理学最具建树性的指向有二:“重视人性人欲的满足,理要有客观公认性,同时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