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律师道德与正义

他们的观点往往背离了事实且显 会正义呢？也许大家会各执一词。 不过， 当一个声名狼藉， 天盖地不实消息的影响， 在现实生活中， 没有人会否认律师会做好事， 恶贯满盈的犯罪嫌疑人因为得不到律师辩护而在社会舆 得偏激不当。 其实在很多案例中都有律师为当事人的权利和利益 论压力与法官所带有的某些偏见下被判处了满足大众对 善事， “社会正义” 的某种期望的罪行 （比如中国常说的 “不杀不 而不惜一切代价战斗到底。难道这一切都只是简单地与 足以平民愤” 的时候， ） 你还认为这是一种公正的实现社会 正义的方式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无罪推定”原则的 确立提出了保障犯罪嫌疑人或是被告的合法权利与平等 地位的金科玉律， 但如果没有律师为他们辩护， 向法庭澄 清事实， 又怎样才能实现上述承诺？法律格言言曰：法律 “ 的阳光照耀好人， 但也照耀坏人” 而米兰达警告中 ； “你有 权同律师进行谈话， 并有权要求你在被讯问时有律师同你 一起在场； 如果你需要律师而又无力聘请的话， 将在进行 任何审讯之前为你指定律师” 这石破天惊般的话语， 则在 美国刑事诉讼中确立了犯罪嫌疑人的法律平等地位。那 么，为了实现程序上的合法性与犯罪嫌疑人的平等地位， 必定有一些律师为声名狼藉， 千夫所指的人来维护其正当 金钱与名誉挂钩吗？也许， 我们应该站在律师这个职业的 角度上来明晰他们以其特有的方式来实现社会正义， 而不 只是被伦理与道德所蒙蔽着， 左右着， 从而做出不太公正 的判断。 律师道德与正义的冲突始终贯穿于律师职业生涯。 在 一般人眼里， 道德与正义是不可分割、 融为一体的， 一个遵 从社会道德水准的人往往能实现大家所期望的正义。而 律师职业的特殊性却决定了一个有着较高道德水准的律 师很难在社会公众所期望的一般正义与当事人利益的维 护上实现平衡。 举例来说， 一位全心全意为客户服务的律 师一天无意中发现其中一位客户在从事地下非法活动， 他 是应该如大家期望一样秘密搜集客户违法活动的证据从
在当今社会中， 人们总喜欢把律师与医生做比较—— 因为医生对病人进行医疗救助， 而律师则对当事人进行法 律救助。殊不知律师却有一本难念的经。医生尽全力对 病人进行诊治， 乃救死扶伤之义举， 只会得到众人的尊重， 而律师尽全力为当事人辩护， 哪怕引经据典， 侃侃而谈， 却 极有可能受到社会舆论的谴责。探其原因， 无非是医生的 行为不涉及到旁观者的利益， 而律师的行为则必定侵犯到 自己当事人之外他人的利益。试想一下在法庭上， 一方因 律师打赢官司而欢呼之日， 也定然是另一方心碎之时。 这 就引出了律师的道德问题。西方俗语曰： “Good lawyer ， bad man。 ” （好律师， 坏人） 我们不妨就从这里入手， 来展开 本文的讨论。 “司法是实现社会正义的最后一道门槛”是大家耳熟 能详的一个司法事实。那么， 怎样才能通过司法来实现社
或者发现它们会产生不公正的结论的时候就应该抛弃。 ” 只有通过这种办法， 律师才能为法律的真 法学理论强调实体正义在正义实现中的重要地位。但在 丹宁勋爵认为， 为实现社会的公正做出贡献。② 此我想提出正义中一个容易被忽略的一面——程序正义。 正发展， 的确实体正义不可否认， 每个国家司法体制的每一次改革 终究是为了使实体正义得到进一步地实现。但我们不能 因此而否定程序正义的价值所在。毕竟在经过正当的程 序之前， 谁也不能断然决定何为实质正义。抛开了正当的
司法天地
Байду номын сангаас
２００７．０７
浅谈律师道德与正义
□ 朱映坤
（武汉大学法学院 湖北・武汉 430072）
摘 要 在当今社会中， 许多人对律师这一行业不太熟悉和了解， 因此不免产生诸多误解甚至偏见。 在律师职业中， 律师不 仅遵循本行业的道德准则， 还要以实现正义为己任。道德与正义于是成了律师职业的指导原则， 贯穿于律师的整个职业生 涯当中。 然而， 道德与正义并不总是并行不悖的， 某些情况下两者难以共存兼备。 本文从律师职业的特殊性出发， 力图简明 地阐述这一个复杂而迷惑的话题。 关键词 道德 正义 律师职业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0592 2007） （ -484-02 中图分类号： D92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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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序， 法官也许为个人感情所蔽而不能见正义的实现。那 么， 程序正义的独立价值表现在哪些方面呢？ （1） 程序正义也决定着实体正义。 程序的独立价值在于 当缺乏正义的标准时， 程序正义决定着结果正义。 它的重要 意义在于， 在今天的社会生活中， 越来越难以指出什么是实 体上正确的时候， 可以通过正当的程序实现结果的正义。 （2） 程序正义在实践层面的独立价值。依照一个正当 的、 以法律规范为基础的程序所做出的判决结果才能使当 事人对裁判结果产生信任和尊重。倘若忽视了程序正义 的存在， 而一味追寻所谓的实体正义， 那么任何判决都只 会是 “毒树上结出的恶果” 。 （3） 程序正义是看得见的正义。英国有句古老的法律 格言： “正义不但要伸张， 而且必须眼见着被伸张。① ” （Justice must not only be done， must be seen to be done.） but 法 律程序还能唤起对法律的信仰， “法律神圣” 关于 的理解和 体验首先是从能看得见的程序形式开始的， 庄严的程序活 动和严格的程序仪式会给人带来灵魂上的震撼， 使人油然 而生对法律的信仰、 敬意和信心。这显然是实体正义所不 具备的独立价值。 基于程序正义的价值所在， 我认为一个律师在司法实 践中有必要维护程序正义， 使合法的程序为人们所遵循从 而体现其社会价值。在辛普森杀妻案中， 刑事判决的结果 也许不为人所接受， 甚至被人恶称为美国司法腐败的体现， 而辛普森的律师们也很有可能背上所谓 “坏人” 的恶名。 的 确， 最终的社会正义未能实现， 但这并非司法腐败的原因， 反而体现了律师以及美国司法机关对程序正义的重视， 有 利于检察机关依程序办案， 依法办案， 从而最终有利于法 制的进一步完善。因此， 在这种情况下， 律师的职业道德 与正义之间并不存在必然的冲突， 只不过在程序正义和实 体正义之间， 律师选择了前者， 而究其最终目的， 还是为了 实现更为广泛的社会正义！ 律师怎样正确处理自身道德与正义之间的复杂关系 是一个值得永远探讨和追问的问题。许多法学家对此有 很精辟的见解， 在此引用丹宁勋爵的一些观点作为本文的 结尾。丹宁勋爵认为： 正像科学家寻求真理一样， 律师应 该寻求公正： 正像科学家通过许多实例自己得出一般命题 一样， 律师应该通过许多判例自己建立一般的原则； 正像 科学家发现自己的命题是错误的时候就得完全抛弃一样， 律师发现自己的原则不适于所有情况时就应该进行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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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捣毁这个非法组织， 还是为客户守口如瓶， 对客户的非 法活动视而不见呢？我们不妨通过讨论一下律师职业当 中的两个基本原则来回答这个问题： 第一， 是对当事人的忠诚。 这是律师职业伦理的核心， 因为一旦失去了忠诚， 人们就会对律师失去信用， 而审判 制度也就无法发挥作用。迈恩哈德诉萨蒙一案， 对这一原 则做了很好的阐述： “那是最崇高的忠诚。许多普通人常 做的事情， 受信托人是不能够做的。他所遵守的准则比商 业道德还要严格， 不但要诚实， 还要有良好的道德行为， 受 信托人所处的位置要求他放弃自我， 无论这种放弃多么艰 难， 对他与其他相似的人来说， 忠诚不贰是最高原则。 一 ” 旦律师作为当事人的诉讼代理人， 变为一个积极的辩护者 时， 忠诚原则就成为律师的基本职业道德原则， 律师可以 为了客户的利益而对抗国家的权力， 社会的压力和来自一 切与客户利益相对立的力量的侵扰。1820 年博罗汉这样 提醒人们： “辩护人在实施其义务时， 心中唯有一人， 即他 的当事人。千方百计的解救当事人， 甚至为此不惜牺牲他 人的利益， 是辩护律师首要与唯一的义务……律师必须把 爱国者与辩护人的义务区分开来。 ”对当事人的忠诚的原 则不仅体现在律师职业上， 而且也反映在医生、 牧师等职 业上。在许多西方国家， 医生有严格的义务为他的病人保 守秘密， 一旦医生违背了这一义务， 他就会受到社会道德 的严厉谴责， 更有甚者受到法律的严惩。而作为人们精神 领袖的牧师则会为前来赎罪的人们守口如瓶， 决不会将一 个赎罪的犯罪分子交给警察处置。其实任何一个成熟、 广 受欢迎的职业都会将对客户的忠诚放在首要的地位， 失去 客户信任的职业也必将失去其发展的动力。 第二， 公益原则。即律师不能为其客户的利益而损害 社会公众利益。忠诚原则是有限度的， 其限度在于不对公 共利益构成损害。何为公共利益呢？很难给出一个明确 的界定， 但在我看来， 在每个精明能干、 涉世颇深的律师心 中都有一个合适的答案。律师要在忠诚原则与公益原则 间找到一个平衡点， 这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有待于全社会 进一步的探讨。 而什么是正义呢？这同样是一个抽象模糊的概念。 在 一般人看来， 正义更多地意味着人们内心的一种直觉和感 受， 对事物对错的最初感受。但这种感受并不总是正确无 误、 不失偏颇的， 因为人们判断对错的依据不一定真实可 靠， 因此得出的结论可能是千差万别。那么如何保证真正 的正义得以实现而不是假想的正义感得到满足呢？传统
注释： ①孙笑侠编译.西方法彦精选——法、 权利和司法.法律出版社.2005. ②[ 英] 丹宁著 Denning.法律的未来.刘庸安，张文镇译.北京： 法律出版 社.1999.
权利， 而代价则是律师心中所信奉的道德与价值遭到外界 或舆论的谴责。 试想一下， 如果竟没有一位律师有勇气这 么做的话， 那么还奢谈什么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犯罪嫌 疑人也是人！为了维护法律的权威， 他们当中必然有一些 佼佼者做出一定的牺牲。因此， 做一位律师是需要十足的 勇气和坚定的信念的。 必须时刻为当事人的权利而战， 也 必须时刻准备面临社会道德的压力并且进行内心的挣扎， 只因为他身处权利战斗的第一线！怀着这种观点， 每当我 听到社会上一些针对律师队伍尖锐的批评与职责时， 心中 不表赞同。 他们往往夸大了司法体系下的腐败问题， 却忽 略了这么一个铁的事实——其实律师在辩护当中并没有 放弃心中的道德观念， 而只是暂时抛开了个人感情倾向、 媒体舆论偏向从而能够真正站在事实和法律的角度上维 护当事人的利益， 而对于外界的旁观者， 由于受到媒体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