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金庸武侠小说的叙事结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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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金庸武侠小说的叙事结构特色
摘要:金庸作为新武侠小说的代表人物一直以来都是全世界读者最多的作家之一。他的作品气势恢宏、结构庞大、故事情节曲折、人物众多。其突破传统武侠小说叙事模式的创作手法更成为作品广受欢迎的重要因素,同时也成为新武侠小说的开拓者。希望能通过对金庸小说叙事结构的分析,对其武侠小说的情节艺术特点进行一点粗浅的探索。
关键词:金庸小说;创新;结构;叙事模式
对于金庸来说,他较早地接受新文学与西方文学的影响。年轻的时候更是对那些具有紧张曲折的剧情,精彩的打斗场面和生动鲜明的英雄人物形象的浪漫主义名作,如英文的司各特作品《撒克逊劫后英雄传》,大仲马的《侠隐记》、《基度山恩仇记》等情有独钟。因此他的武侠小说也跳脱了传统武侠小说套路单一、散点透视的窠臼,构建了自己的叙事方式。在吸取传统经验的同时又独辟蹊径,逻辑缜密、结构严谨、情节曲折、想象力丰富。其小说结构前后呼应、张弛有致,正如冯其庸先生所说“金庸小说的情节结构是非常具有创造性的,我敢说,在古往今来的小说结构上,金庸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一、“奇招迭出”的开篇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小说更是如此。更何况金庸武侠小说最初是在报纸上连载,因此其开篇够不够精彩,能不能吸引读者至关重要。金庸的武侠小说就很讲究在开头营造一种奇境来造成对读者强大的吸引力。在金庸的第一部武侠小说《书剑恩仇录》的开篇便描写的是一个小女孩进入一位教书先生书房的情景,看似平淡却笔锋急转,原来这位教书先生陆芷菁是施展飞针刺蝇绝妙神功的武林高手。作者采用先抑后扬的写作手法,营造极富传奇色彩和悬疑的开头,吸引读者。
到了《碧血剑》中,金庸又采用的另一种描写开头方式便是依照中国古典小说《水浒》的技法。讲述了南洋归侨青年张朝唐的来历,可他并不是小说的主人公,而是起到了一个传统小说中“引子”的作用。虽然在作品中不占主导地位,但对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起到很大的作用。张朝唐的作用便是引出本篇的主人公袁承志。
金庸其他的多部作品也都有采用“引子”描写开头,如《射雕英雄传》、《倚天屠龙记》等,所不同的是金庸在其后的作品中对“引子”的运用更显功力,其作用也发挥得更淋漓尽致。《射雕》开篇讲述南宋末年隐居临安郊外牛家村的忠良之后郭啸天、杨铁心家遭横祸,从而引出小说的主人公郭靖、杨康。并介绍了郭靖、杨康名字的由来是不忘靖康之耻,同时也对主人公日后的人物性格发展定下了基调。因此这个开篇时整部作品主要矛盾斗争的发生处和原动力,其作用至关重要。
《倚天屠龙记》与《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称为《射雕三部曲》,而其故事的发生时代又与《神雕侠侣》相隔百年有余,看似毫无关联,但小说在一开篇便给出了理由。小说第一章写的是《神雕》中的人物郭襄因为对杨过的苦苦思恋只身来到少林寺遇到了本书的重要人物张君宝的故事。而他们二人分别便是峨眉与武当的创始人,是整部做平的重要历史背景,也为主人公张无忌与峨眉派,与周芷若的发展埋下伏笔。这种看似毫无关联的描写实际上与人物的铺陈、故事的发展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同时也更能体现作者讲故事的功力。
金庸在沿用古典小说开头技巧之外,又从传统转为现代,采用所谓“电影镜头式”的开头描写即描写一个特定的场景。这显然是作者深受戏剧以及西方小说影响。在《雪山飞狐》、《天龙八部》、《飞狐外传》等作品中都有过类似尝试。《雪山飞狐》的开篇,是一个极富动感的追击场面,《天龙八部》是无量剑派的比剑场面。这样的描写往往更具画面感,也易营造悬念,充分吊住观众胃口。
金庸武侠小说并不单一、重复的开篇写作技巧是其作品成功的关键因素,并将传统与现代相
结合,各取所长、为己所用,同时也开创了他新武侠小说新颖、独特的叙事模式。
二、突破传统的叙事表现手法
金庸在第二部作品《碧血剑》中,运用了倒叙、插叙等诸多手段,塑造了两个“不出场主角”。虽然贯穿全书的人物是袁承志、温青青这对情侣,但是,如他所说,《碧血剑》的真正主角其实是袁崇焕,其次是“金蛇郎君”。一个青史名将,一个虚构奇人,是他这部书中着力表现的人物。
《书剑》走的是野史传奇的路子,《碧血剑》中金庸却开始试图在“正史”与“武侠”的结合上做一个突破。写袁崇焕,完全是用正史的笔法,将他当作一个历史人物来定;而写金蛇郎君,则完全是一个武侠奇人,身负绝世武功和深仇大恨,并与仇人之女发展出一段凄美的恋情,这则完全是武侠传奇中的浪漫故事了。
从结果来看,无疑是金蛇郎君比袁崇焕来得成功。金庸在历史创作方面未能如愿,深有憾焉。《碧血剑》却展示了金庸真正把历史的大背景融入小说故事之中,在虚构人物的一人一身之爱憎之后,隐藏着一时一代之兴亡。从《碧血剑》开始,才真正体现金庸引历史入武侠的大手笔与大气魄。
不停地在创作实践中寻找创新突破,是金庸作为一个作家最可贵的地方,也是他成为一代武侠宗师的重要原因。他创作的《雪山飞狐》把在《碧血剑》中通过人物语言的倒叙和插叙手法发挥到极至,并借鉴了《天方夜谭》中的一个故事由许多人说出的方法,与芥川龙之介小说《密林中》和黑泽明据之改编的电影《罗生门》的表现手法有异曲同工之妙,整个故事由不同的人之口慢慢补全,而每个人又由于自身的主观原因而对故事作有不同的阐述,产生相互矛盾悖离之处。这样,一方面把故事讲得扑朔迷离、曲折摇曳,一方面每个讲故事的人自身的性情、品格,与故事中人的关系、感情,也在讲述过程中栩栩而现。这部作品表现风格深受西方文学和电影的影响,可说是金庸小说中结构最巧妙用心的一部,甚至有一个被人传诵多年的“开放性”结尾——主人公胡斐迫于误会,不得不与父亲好友、爱人之父苗人凤决战,最后一刀,砍则杀死对方,不砍则自己送命,在这个节骨眼上,金庸竟此搁笔,留下无限空间任读者想象,而金庸本人对此的说法是:“写到最后,胡斐的矛盾,就变成了我的矛盾,同时苗人凤的痛苦,也成了我的痛苦,这两人如何了断恩怨情仇,连我也决定不了,所以胡斐那刀到底砍不砍下去,我无法知道……”他选择这样一种写法,似乎要告诉读者,人生中总有无数次可能面临两难而又不得不抉择的困境,这个时刻,能做选择权的只有自己——胡斐那一刻面临的问题,更是“我”与“他人”的孰轻孰重的,人生的根本性矛盾之一。所以他把胡斐和苗人凤的命运留给了读者,也就给了读者更深入的思考和回味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