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玲文学作品中的女性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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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玲是"满带着五四以来时代的烙印的"作家,虽然当时人们还在如火如荼的"革命"中苦苦挣扎,但是丁玲却写出了五四落潮期"个性解放"的幻灭思绪,并且敢于面对很多人都无法直面的敏感区域---性爱领域,她受五四时期郁达夫的浪漫抒情小说影响,表述现代的女性在三十年代社会的人生感受,特别是她们的生活、心理以及情感。在她早期的创作中塑造的女性形象都充满了独特的女性意识,这种意识是大多数女性长期压抑的后果,她们视女性为独尊的反叛情绪,是一种独特的偏执的甚至是变态的女性优越感,她们不仅反叛生活,反叛男人,还反叛当时那个社会。除此之外,她的小说充满着爱欲,阴谋以及女性的精神自主,她笔下的部分女性在现实的困境中精神扭曲,她们"性意识"的颠覆与觉醒以及苦于颠覆男权文化的焦虑,这些都在丁玲的笔下有血有肉,如木三分。
一.反叛的个性心理
丁玲小说中塑造的女性形象,她们追求个性解放,从<<莎菲女士的日记>>中的莎菲,再到梦珂,最后到阿毛等这些女性,她们无不带着千百年来历史的压抑,还有这种压抑的不可征服性给她们所造成的种种困惑,而正是这种压抑和困惑使她们深感社会的黑暗和自身的孤立无援。如果她们是那种逆来顺受、安贫乐道的柔弱女子,自然就不会叫嚣,偏偏她们都倔强的要命,不愿屈从黑暗,不甘于自卑,欲争取与男人同等的社会权利,拗着要与整个黑暗势力相抗衡,于是男权和女权两大阵营的决斗便不可避免,以广大妇女为一方和以所有轻视妇女的观念为另一方的交战阵营,形成了妇女与封建伦理的对立,妇女与传统道德的对立,妇女与整个虚伪社会的对立,甚至妇女与男性的对立以及妇女与一切安于"女性地位"心理的对立。她们不屈不挠的抗争精神令人深为感动。比如,梦珂对个人的尊严的维护,莎菲对命运的倔强,阿毛对幸福执着的追求,<<暑假中>>那群小学女教师对无聊生活的烦闷,这些都充分证明着她们的反叛意识和颠覆意识,同时也是作者自己意志的化身和显现。
日本学者中岛碧指出:"丁玲是近代中国文学中最早而且最尖锐地提出关于'女人'的本质,男女的爱和性的意义的问题的作家"。在?传统的男性中心社会里,女性一直作为男性欲望统治的对象,始终处于被动,客体地位,其真实的欲望追求与表达处于空白状态,丁玲却以她独特的感应力和叛逆性,异常大胆的描写女性个体的生命意识,甚至是女性意识中最隐秘的冲动与性欲望,在与男人的情感肉体拉扯中,在自我灵与肉的矛盾挣扎中进入到对女性本质的探索,对传统的男权中心和性别差异进行彻底的颠覆与挑战。
她们的叛逆与颠覆除了表现在性与爱的追求之外,有时候也会走入极端。上文提到两大阵营的交战,不难看出,在交战的过程中,妇女一方在客观上处于劣势,这样在她们的内心里又产生了另外一种思想,也就是觉得自身存在的尊严被男性损坏,所以种种生与死,爱与恨,灵与肉,自尊与自卑,倔强与虚弱的冲突便在她们心里波涛汹涌。为了平衡这种内心的冲突,她们纽曲心灵走入极端,义无返顾。比如在<<莎菲女士的日记>>中,莎菲对韦护的失望,对凌吉士龌龊的痛恨,对整个社会的绝望,她放弃、堕落、颓费,以自戕的方式去生活,哀叹"悄悄的活下来,悄悄的死去",这里流露出来的是自杀倾向,自杀意识、自杀心理、自杀渴望成了主人公证实自身存在价值的表达。在<<自杀日记>>中,伊萨并没有活不下去的理由,只是她不想那样活下去,她企图自杀,却又热爱生命,极力想探究自我生存的意义,结果就像是反复的自杀,反复的生存,自身存在的毫无价值可言。一言以弊之,丁玲笔下的女性,她们是现代女性的前沿,是反叛与颠覆的代言人,但是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她们只是幻想,最终成为女权意识的牺牲品。
二、激越深沉的文化反思与批判
在五四新文化运动和妇女解放思潮的尾巴上,丁玲初等文坛便以其特有的惊世骇俗的思想,孤独而倔强的反抗姿态震惊四座。她从女性的视角切入现实,在传统文化与现代文明,男性与女性,女性物质与精神的多重文化冲突中,表达女性个体生命与精神世界中的痛苦、压抑与呻吟,探究女性解放的精神出路,在强烈的个性意识女性意识烛照下,对男权主义作出深刻的反思与批判。
做为一个现代女性,丁玲异常敏锐的洞察到都市在对女性意识觉醒刺激与张扬的同时,还对女性生存带来了巨大的挑战,突出表现觉醒女性精神上强烈的幻灭感,面对现代都市男性中心社会无法找到最后的精神归宿的孤独寂寞与失落,揭示都市文明"神话"的虚伪,在她笔下都市再也不是单纯的青年理想之所,而是一个精神普遍退场,充满着欺骗、欲异化或内在异化的社会处境。纯洁美丽的梦珂带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从家乡来到城市求学,但是她看到的却是一个"纯肉感"的社会,她反抗,她挣扎,却没有出路,有的只是隐忍,一步步沦为色情商品;莎菲自尊高傲,憎恨卑俗,但是她却看不到一个理想的人一样理想的东西,陷入欲望与灵魂的分立中,承受着种种失望与失落的精神打击,她们最后的孤独,不仅表明对中国社会城乡两种不同生活形态的双重失望与控诉,同时折射出对男性中心社会的深刻怀疑和否定。
丁玲以其敏锐的直感和强烈的政治责任感,发现了解放区新的政治体制下女性的生存困境,承续"五四"个性主义传统,她从女性视角切入当下民族解放的时代潮流,描写女性被歧视被压抑的命运,反思、批判革命队伍和解放区的各种封建传统,并以她自身式的孤高倔强表达其对"女性与革命"、"个性主义与集体主义"深层次的独特思考,成为解放区特定环境下中国女权意识最前卫的代言。<<在医院中>>的陆萍是追求进步的知识女性,但是在那愚昧落后的环境里她却显得格格不入,成为医院的"怪人",处处是异样的眼光和非议,她虽然坚强执着的反抗着旧的传统,但寡不敌众只有默默走开。陆萍的离开折射出解放区群体价值对个体价值的贬抑,同时也表达出作者对当时流行的"革命拯救女性"的文学程式的大胆质疑;<<我在霞村的时候>>里为了革命的需要,甘愿牺牲自我充当日本随军妓女的贞贞,在霞村却受到男性和男性话语下的社会舆论势力的无情排斥,男人带着猥琐的表情指责她的性堕落,妇女们则因自己没有像她一样被敌人强奸而幸灾乐祸,在那样的时代里,她只有逃开或者是选择死亡。
在批判封建文化时,丁玲的话蕴藏着男性话语与女孩话语对立的深刻文化内涵。显然,丁玲在新时代形势下对女性价值与命运的探索,超出了个性独立的单一文化层面,与当时复杂的社会、政权体制结合起来,代表了二十世纪女性解放的最高认识水平。
三、"性意识"的觉醒与颠覆
丁玲首次涉笔性爱,在当时的男权主义占据整个文化中心的年代里,关于"性"的话题是避而不谈或不敢直面的,但是丁玲的飞跃与突破,把性爱在作品中大胆的用文本形式表现出来,这使得女性文学中的女性意识由社会层面发展到性别的自觉阶段。佛曰:"色即是空",言外之意"性"是阻碍人修行的强大因素,而存在主义哲学的著名论断是"他人即地狱",所以丁玲笔下的莎菲、梦珂等,在她们的眼中,男人可能就是一文不值,只不过是空虚寂寞之时,拿来满足某种欲望的工具而已。?笔者认为,在丁玲的创作意识中望、诱惑与幻灭的黑暗工厂。从家庭里走出来的叛逆女性们在都市的各种病态里,宿命的面对着外在存在着这样一些思想:男性用清教专制兑换享乐专制,轻率的把男性对女性的"性"表现为最高政治,最高的艺术。说男性让女性对自己"性"的遵敬和快乐,实则,这些男人都是伪君子,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