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来酬往——古代官场的人际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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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来酬往——古代官场的人际艺术
作者:刘典宋修呜
来源:《办公室业务》 2013年第9期
文/刘典宋修鸣
觥筹交错,礼尚往来。有人会抱怨世风日下,或许赞叹其与世俗接轨。但不可否认,应酬
已经成为了办公室的入门哲学。渐渐地,办公室应酬更是向着一门艺术的方向进军。然而,追
根溯源,在古代,人们早已有了这样一门艺术,古人居庙堂之高,勤勤恳恳的同时,也有着这
样那样的俗礼应酬。今日读来,两相应和,倒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席间显真义,杯中情更切。酒,自古以来便是沟通情感,增进交流的灵丹妙药。朝堂之上,公廨之间难以启齿或不便直言的倾诉放在酒桌上才算找对了地方。连官员们自己也总以乐饮为
风流,以善饮为气度,唯有在酒桌上面不改色且举止从容之辈,方才被称作君子一流。即使是
其朝堂之上的官员也时常自嘲宦海之中,须“一笔好字、二等才情、三斤酒量”方可进退自如。
但这份从容不是人人都可消受的,甚至期间不乏在酒桌之上因公殉职之辈。人云:舍命陪
君子。此话放在酒场之上也同样契合。
五代之时,后汉主刘崇为讨好契丹,派郑珙为特使前往结交。然而不久之后,郑珙于契丹
处暴毙而亡,史书记载:“辛未,北汉礼部侍郎、同平章事郑珙卒于契丹。”事实是怎样的呢?契丹人善饮,且喜欢聚众喝酒。郑大人为迎合契丹习俗,一切应酬来者不拒,结果不久肚肠腐烂,暴毙而亡,死在异国他乡。或许算是另一种形式的舍生取义了。
其实,酒场官场本就难舍难分。一方面,需要“以酒会友”,不论大家认不认识,一起喝
过醉过便有了朋友间那份交情,多个朋友便多条路,以后见了面也好说话。另一方面,也在拉
拢关系,俗语道:“嘴头请天神。”不仅平级之间需要交际往来,上下级间更需要这种应酬。
一如现今,为求一职或为争一名,同僚之间、上下之处皆需要用感情打点。
但随着官场越来越成熟,应酬增多,酒席越来越丰盛,花费越来越可怕。一餐下来,开销
足以令普天之下的布衣们瞠目结舌。而论奢靡,最为甚者,当属晚清。史书中也有记载,直至
光绪时期,官场“酒食之局”,“弥积弥繁”。清代徐珂主持编纂的《清稗类钞》中记载:嘉
庆时的宴饮尚属正常,“用四冰盘两碗,已称极腆,惟婚嫁则用十碗蛏干席”。
到了道光时期,就跟着又加上了“四小碗、果菜十二盘”,就连平时的集会,论奢华也不
次于此,“改用鱼翅席,小碗八,盘十六”;清末之时,“有用燕窝席者”,更加奢侈昂贵,同时“设馔酬酢,益加频繁。”在这种情况下,莫说寻常人家,朝堂之上的红顶大人也不免时
常囊中羞涩。然而,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习惯出入华堂的官员再难摆脱,只能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徐柯此书中一篇名为《京师宴会之八不堪》,其中还描写了一位翰林的辞宴会启示:“现
处忧患时代,祸在眉睫,宴会近于乐祸,宜谢者一;今日财政窘困,民穷无告。近岁百物昂费……小臣一年之俸,何足供寻常数餐之客,久必伤廉,宜谢者二”。言辞之中,潦倒之意尽显,苦楚背后也是一种深深的无奈。这般奢靡的宴会,逼人入窘境,不知不觉中也失去了最初
的那份意义。
打马门前过,心意随千里。作为古时官员的另一个应酬习俗,迎来送往显得比当今职场更
多了一丝温情。虽然伺候路过的权贵、上司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对辞官归隐或调任外职的同僚,古人显然多了一些暖心的关怀。面对这些曾经的同僚,古人向来不吝一杯薄酒为之赠别,譬如
渭城城郊,王摩诘“劝君更尽一杯酒”,送元二出使安西都护。传唱千年,经久不衰。反思今日,少了“天涯若比邻”的情怀,却逐渐有了墙倒众人推的趋势。
在位时风光之际,门庭若市车马喧。待到去职之日,却是应了唱本的词:“好一出食尽鸟
投林,只落得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殊不知患难之际见真情,锦上添花之人比比皆是,雪
中送炭之人方显弥足珍贵。
但并非每一次的迎来送往都是这般风霜高洁兼你情我愿,清朝官员张集馨政绩杰出而被外
放道台,适逢闽浙总督颜伯焘被革职遣返回原籍,途经张道台驻地。面对老领导又是仆从又是
家眷浩浩荡荡的返乡团,张道台只好全力招待,大摆酒席的同时,还请来当红戏班,热闹了好
几天,临行之前还送上“程敬”,前后开销白银万两,全以公款形式报销。
前领导被炒鱿鱼尚且如此,那现老板来了不知张道台又将如何应对。居高位者便可以“莫
道前程无知己”,下级则只能小心应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同时,迎来送往之间,不仅仅只是宴饮一番便可让客人打马上路,面对长官路过,有时候
更是要四处张罗,碰上有长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就要费心费力,跑前跑后,卑躬屈膝。若是
出了岔子更是吃罪不起,这种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实在是心酸至极。
一代文豪袁枚曾在文中自嘲:“终日奔驰,望尘而拜,不是奴颜婢膝,也是同流合污,我
决计不干了。”手下人听到后调侃其曰:“欧美人管官吏叫公仆,足下仆仆于道途,真可谓公仆!”不得不说,真有几分视死如归的悲壮之情,令人一笑之间颇有几分酸楚。
官场即为名利场,当下亦是如此,为求名求利,不得不阿谀奉承,迎和上司,大浪淘沙几
番下来,又出现了多少“公仆”,这些仆仆于公道之人又有多少精力会用之于民,实在引人以
无限深思。
每逢佳节至,礼中有玄机。常有人道:送礼的人不可悲,可悲的是想送礼却无处可送。想
找个送礼的由头,逢年过节便是一个大好机会。在古代官场之中求生存,也需要摸准这一脉门,抓住机会送对礼物。而心思缜密的古代官员,更是将这门艺术发挥到了极致,不仅是大节小节,红白喜事,甚至是四季交替、出入京师都要有一份礼物敬上。种类之多、名目之奇令人瞠目结舌。
比如夏天天气炎热送的礼物叫“冰敬”,到了冬天就要改为叫“炭敬”,离京之时送的叫“别敬”,或者“别仪”,逢年过节要送“年敬”“节敬”,更有甚者,在瓜果节令时还有名目,送些水果银钱,比如送西瓜,便要称作“瓜敬”,若是受礼者好舞文弄墨以文人雅士自居,便更要立些高雅的名目,比如“笔帕敬”等等。
一条条列下来,令现如今号称礼尚往来的职场也甘拜下风。而这些繁冗的名目也着实令古
代的公务员们感觉吃不消,且不说普通官吏,即使是号称晚清四大名臣之一的曾国藩亦不能免俗,同治年间,曾国藩出任直隶总督,地方大员又手握一方民政军政财政,可谓是权倾一方。
但在写给儿子曾纪泽的信中,就谈到自己曾给全国各地的大小官员送过万余两白银作为别敬。
嘉靖年间一首小诗《都门竹枝词·芽京官》正好形容了这种无奈:“外任官员怕进京,逢人说
苦万千声。劝君莫贴洗尘酒,别敬于今久不行。”
同时,在古代职场中送礼本身也是一门艺术,送好了皆大欢喜,说不准便平步青云;但如
果摸不准收礼人的脾气乱送一气,常常会惹出一连串的乌龙。明朝有个流传很广的笑话,说某
位知县过生日。在得知大人属鼠后,手下一官吏倾家荡产用黄金铸一金鼠献上。知县大喜,提
醒道:“拙荆近日也庆生,她是属牛的。”摸不准对方脾气就乱送一通,碰上这等贪婪的上司,该是怎样的无奈。古时官吏送礼往往不重钱财,而在于投其所好。好文人风雅者赠古玩字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