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殿堂妃绣掌心莲柏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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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文殿堂】妃绣掌心莲柏颜
妃绣掌心莲
文/柏颜曾几何时,每次路过皇城都觉得那金漆大门严丝合缝,无限威严。红墙几乎与天同高,无从逾越。
未曾想,有一日我竟能跨过这道天闸,成为那金殿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娘娘。[壹]
从小我便知自己多余。
因为母亲还有一个女儿,我的阿姐,水鸢。
她真真生得极美,让人连嫉妒都望而生畏。那些自知此生已无法与她比肩的闺秀们便借我来发泄心中的愤懑不甘。
她们说,水湄,你娘亲生你姐姐时定是拼就毕生精华,轮到你时只敷衍了事。
不过没有关系。反正你们颜家只需有一人俘获圣心,鸡犬都可升天,你是她亲妹妹,总不会亏了你去。
话没说完,已经掩不住笑意四溅。
我随手拎起一只砚台便扔过去,砸在那个笑得最放肆的闺秀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爹爹忙着安抚宾客,母亲怒不可遏地甩来耳光,一掌不够,反手再一掌,眼看第三掌就要落下,水鸢拉住她的袖子,母亲息怒!
听说水鸢跪求了一夜,第二天清晨母亲神情冰冷地告诉我,
若不想被赶出家门,便要听她的安排。
一月后,我嫁给府里的小厮苏白。
苏白人如其名,白皙清瘦,不多言语,也算知书达理。我并不知他喜不喜欢我,可他应允得干脆。
那是个无比晴好的天,有两只五彩的鸟儿落在窗棂,叽叽喳喳地唱。水鸢说,妹妹你看,连喜鹊都来给你道喜了。你穿上这一身嫁衣真是好看。
我不屑道,这样普通的嫁衣怎么比得上宫装。
两月后才到大选,宫里长了心的奴才便早早地就把宫装送了来。说是让水鸢试试,若不合身还有得时日改。
我偷穿过一回,对着镜子比了又比。要说我颜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母亲虽宠爱水鸢多些,却也不会在吃穿用度上苛刻我。好料子我也穿过,可见着这一水儿青天碧的旗裙才知道,民间再好的都是俗物。皇宫里哪怕是宫服,都是一针一线绣成的奇珍。
可惜,我没那个命。
水鸢亲自搀扶着我拜堂。欢声笑语里没人能见着我在红彤彤的盖头下,一脸沉郁。
后来听母亲说水鸢那晚欢喜得哭了,还喝了好多酒。薄醉的水鸢更美,不知迷了在场多少王孙公子的眼。
只是不知那其中是不是也有苏白。[贰]
成亲之前水鸢便拿私房钱给我在外面另买了一座宅子,可苏
白说,他既然娶了我,便是颜家的人,定要伺候老爷夫人身前的。我嫁给这样一个夫君,此生住在何处也都无所不同,也就随了他。
日子很快滑到盛夏。
母亲乐极生悲,不留神患了热咳。便交由我与苏白送水鸢至城门。天下着雨,马车里水鸢一直紧紧攥着我的手,泪水打湿了衣裳。
姐姐这是做什么,要知道这福气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你这一去,封嫔封妃指日可待。
水鸢低头拭干眼泪,一面执了我的手,一面执了苏白的手,交叠放到一起。水湄,你和苏白,要幸福。
那样的郑重其事,我也不由得生出伤感。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前尘似鸿毛。
倒是苏白,反握紧了我们姐妹的手,认真地承诺,水鸢你放心,我会一辈子照顾好水湄,照顾好颜家。
下了马车,水鸢与众秀女一道进入城门。
我痴痴地看着那道早已消失的背影,直到城门关闭。站得太久已是倦极,伸手去扶苏白,见他仍面向着城门,一束目光像丝线般不知缠绕至何处。
隔日就有好消息传来。水鸢颇得圣上瞩目,已册封为贵人。府中上下无不欢愉,母亲自然喜上眉梢,嘴上却道,这才哪到哪呢,我家水鸢那可是娘娘的命。
然而,又过不久,宫里又透出风声,颜贵人得罪悯妃,被罚禁足。
母亲忧心忡忡,寝食难安。就连苏白,也四下奔走打探确认水鸢是否安好。
眼见家中人人惴惴,我妒极而笑,水鸢啊水鸢,我很小就知道,这个家有你在一天,父母就不会在意我。谁知,如今你不在了,也牵动着颜家每个人。包括我的夫君。[叁]
得知水鸢被打入冷宫的消息,母亲终于生了大病,从此卧床不起。苏白照顾得格外用心,更胜过我这个亲生女儿。母亲喝着他亲手喂的汤药,泪眼婆娑。
后宫局势变幻莫测,还未至深冬,已等来峰回路转。
水鸢有孕,圣心大悦,即刻下旨放她出冷宫。谁知她竟不肯,只是呈书请求圣上应允由其家人进宫伺候她待产。
夜里,苏白替我收拾行李,一包又一包。我不耐烦地一件件扔出来,皇宫里什么没有,哪还需要这些劳什子。
我知道宫里什么都不会缺,可这些都是你用惯了的,我担心……
担心?我笑,你担心的是水鸢吧!
他哑然。
从前再多蛛丝马迹也是猜测,如今看他默认,心好似被一盆冷水浇透,再也不作任何念想。
一念灭,一念生。这次进宫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我知道自
己绝不能错过。
临别,苏白千叮万嘱要我万事当心。最后塞给我一个真丝质料的小小包袱,请我转交给水鸢。
苏白,当初为何答应娶我?
罢了,我不该有此一问。我微笑地拂拂手,苏白,我的夫君,好生珍重。
我漏夜入宫,马车踢踏而行。离家的路途无遮无拦,仿佛踏风而行。那时,我报以绝不再回头的决心,却不知回家的路也是从那刻起步步断送。
当夜,我见到水鸢,她亲手拆开包袱,里面是一件件精致柔软的婴孩装。水鸢无不珍惜地捧在掌中,苏白的手艺真是连宫里的秀女都不及。
最难得的不是手艺,而是这份心思。我就着烛光去看那衣裳鞋袜,无不显露关怀爱怜。针脚细腻寸寸刺心,我呵一口气吹灭烛光,阿姐,早些歇息吧!
我并不爱苏白,他也不爱我,可眼泪轻易就淹没入宫后第一个夜,那样滚烫肆意。[肆]
自我入宫,皇帝再未曾提及要接姐姐出冷宫,复贵人位一事。水鸢日日在庭前绣花,为腹中的孩儿裁制新衣。一束淡紫色流苏自她鬓间随风摇摆,嘴角笑意恬淡丰腴,不能不感叹,无论置身于何处,她都如皎皎明月,任沉云坠坠亦无法掩其容华。
这日水鸢生辰,皇帝身边的小公公前来禀报,今儿个皇上要来,提醒我们醒神打点。两个一同进来服侍水鸢起居的宫女都欢喜疯了,一时间都忙得乱了分寸。我亦压制住心底的兴奋地躲进房中悉心打扮。
无怪她们欢喜过头,这冷宫是皇城内最低贱晦气的所在,皇帝竟也愿尊驾栖贱地,足可见水鸢在他心目中的分量。这块踏脚石必定也沉稳可靠,助我平步青云。
如此想着,更觉光阴漫长。午后,我与两名宫女便在庭前候着。倒是水鸢不疾不徐,事不关己般与绣面上那繁复冗杂的花瓣暗自较劲。
等到暮色四合,宫灯四起,宛如一泓银河照亮这一处幽暗。终于有轿辇停在殿门口,可从上面下来的人并不是皇帝,而是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
我虽没什么见识,却一眼认出她头上那支金光闪闪的步摇乃是凤穿牡丹的图样。凤者,中宫之主也。若不是独占鳌头,谅她也不敢戴出来招摇。
果然,宫女一怔,慌忙下跪请安称她悯妃。
阿姐亦恭谨相待,只是我久久盯住她头上那支步摇,冷宫最是寂静,我甚至能听见心底快要按捺不住的欲望。
阿姐拽我跪下,无不小心道,小妹水湄初入宫中不懂规矩,还请娘娘恕罪。
早听闻悯妃跋扈,却不想她竟毫不在意地轻握住我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