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研究生论文:人本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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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发新博文了,发一篇研究生时写的论文吧,有点专业,一些观点也有了改变,权当讨论:)什么是‘人本主义’?
首先须澄清,‘人本’并非‘以人为本’。人本的英文原词humanistic也不能涵盖人本心理学的意思。马斯洛下面一段话倒可以精确地表述‘人本’的含义。
数千年来,人本主义者总是试图建立一个自然主义的、心理的价值体系,试图从人自己的本性中派生出价值体系,而不必求助于人自身之外的权威。
与管理界流行的‘以人为本’并不是一回事儿,人本主义的意思仅仅是:人如何就根据自身做选择。
哲学来源
人本主义心理学有两个重要的哲学来源:存在主义和现象学。
存在主义的核心概念—being—和核心观点—选择的自由—对了解罗杰斯和马斯洛两个人有很大的帮助。
所谓being,直译即‘是’,通常被译为‘存在’。存在主义的鼻祖——克尔凯廓尔的一个词语经典地诠释了human being的意思。他说,人要‘to be that self which one truly is’(中译:‘是其所真是’)。意思即,只有当你果真‘to be that self which one truly is’的时候,你才真地达到了专属于你的individual being。克氏把此当做自己毕生的目标。罗杰斯则从另一个角度说,一个个体之所以出现心理障碍,就因为异化于外在的目标、规则、角色,而把专属于自己的being给丢掉了。
所谓‘选择的自由’,即:一个个人虽然生来就被置于不可选择的境地,但我们仍然有选择成为自己的自由。马斯洛的自我实现的概念充溢着‘选择的自由’的意味。所谓‘自我实现’,即我选择成为最佳的我,而非被塑造成最有效率的我(行为主义),或我注定不可能成为最佳的我(精神分析)。
概括地看,好似,马斯洛等人一直聚焦在个体的选择的自由上;而罗杰斯则说,你只有拥有专属于你的being的时候,你才有选择的自由。
至于现象学,坦然地讲,无论罗杰斯、马斯洛,还是其它的人本主义心理学家,对布伦塔诺、海德格尔、胡塞尔三人的繁琐的现象学体系,都没有详尽的了解和把握,他们所引入的,只是几个简单的概念和观点。
所有的人本主义者都信奉一个名言:心理的现实即个体的直接现实。
如若放下研究者的眼光,把此名言放在你自己身上,就会明白它确切的含义,即:那些专属于你自己的活生生的体验才是你自己最真切的现实(being)。
‘科学’的行为主义,不理会个人的活生生的体验,因为体验稍瞬即逝,不可如物理世界那样可简单重复。无论体验世界何等丰富,他们仍然说,只有S—R唯一实在,而体验的东西,只是S—R的积累的幻象。
罗杰斯自己一直也有一个矛盾:作为一个科学的心理学工作者和作为一个主观的治疗者两个身份的冲突。他自己等一段话非常精致地描述了他的矛盾:
“我既是一个心理治疗师,从多年来执业于这一令人兴奋的、充满回报的活动中获得了很多体验;我又是一位科学研究工作者,致力于探索心理治疗的真谛。由于这种双重身份,
我日益意识到两个角色间的鸿沟。我的心理治疗工作做得愈好——如在治疗过程中那些最精彩的时刻——就愈是忘我,对自己的主体意识浑然不觉;而我的研究工作做得愈好,愈是‘硬头脑’,愈是科学,作为科学家的严格的客观性和作为治疗家的近乎神秘的主观性之间的距离就愈是叫我坐立不安。”
克尔凯廓尔的书给了矛盾中的罗杰斯很大的支持。他写道:“阅读他的著作令我放下包袱,使我更信任、也更愿意表达我自己的体验。”
为什么克尔凯廓尔的著作会令罗杰斯放下‘包袱’?
阅读克氏的书,会发现,他的体验世界极其精致、丰富,并且,他和他的体验几乎没有什么距离,他直接、坦然地面对自己的任何体验。或许,阅读克氏的著作时,罗杰斯感觉到,一个‘to be that self which one truly is’的人的体验世界竟然可以有如此的魅力,从而‘更信任、也更愿意表达我自己的体验’。
那么,为什么即便真诚如罗杰斯,也依然有如此强烈的矛盾呢?他的另一段话则揭示了他一点下意识里的东西:
“回首过去,我能够清晰地辨认出这个矛盾的起源。这是逻辑实证主义和存在哲学之间的矛盾。于前者,我一直侵淫于逻辑实证主义的熏陶之中,我一直对它怀有深深的敬意;而于后者——主观取向的存在思想——我较晚才有接触,但它很快就在我的心里生了根,因为它于我的治疗体验是那样地贴切。”
由此,可以从罗杰斯的个人矛盾引出一个根本性的质疑:为什么心理学非得要执着在从物理学中引入的‘科学’标准,而忽视自身的真切存在呢?
联想科学同宗教的近两千年的斗争,缅怀那些为真理而奋不顾身的先驱,你的确不由得会肃然起敬。尤其是,当你肃然起敬的东西已经成为一种标准时,你下意识里如何不对它怀有一种深深的敬意呢?
但问题在于,研究人的主观范畴的心理学和研究物质、宇宙等的客观范畴的物理学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范畴。把客观范畴的科学的标准置于主观范畴的学科,可不可能?
从James开始,就已经有人对心理学能不能成为一门‘科学’表示怀疑。至今,心理学发展了100多年,对了解、改善人类的生存境地有了巨大的贡献,但整个的心理学却一点都看不出有摆脱库恩的‘前范式’境况的可能。
关键的问题也许在于,绝大多数的心理学家一直都把来自于另一个范畴的‘科学’标准奉为神明,却忽视了心理学的主观特质。当自己活生生的体验同‘神明’相矛盾时,多数的心理学工作者就放弃了自己的直接体验。但真诚如罗杰斯则将这个矛盾保留住,直到他开始接触存在哲学的时候,他终于找到了共鸣和支撑。——说‘支撑’,是因为一个人单枪匹马地同‘神明’做斗争是一个非常孤独的事情。
自然,接触存在哲学后,罗杰斯并未就此摆脱了矛盾,或者说,就把科学检验标准给丢弃了,而是一直都在做科学哲学的探讨,试图寻找属于心理学自己的科学标准。这是一个艰难的任务,罗杰斯最终也未找到。他晚年时,有人提出‘软科学’的概念,试图为心理学、管理学、生物学等不具备‘简单可重复性’的学科量身定造出一套检验标准。现在,软科学的概念愈来愈被科学哲学家所重视,它也许会为心理学找到属于自己的科学标准提供一线曙光。
时代背景•个人机缘
探讨一个思潮兴衰的时候,中国人历来喜欢从大的角度,如时代背景,来寻找它的兴衰的必然性。但对于大师,对于那些执着于个人探索的研究者而言,时代背景远不如他的个人机缘更为重要。
所谓个人机缘,即,在一个个人的成长之路上,有哪些人成就了他自己。
在探讨罗杰斯的个人机缘的时候,有三个人不可不提:奥托•兰克、马丁•布伯、克尔凯廓尔。
奥托•兰克本来是Freud的门徒,因为提出‘与生具来的焦虑和恐惧’,对老师的俄狄普斯情结提出根本性质疑,最终被驱逐。他对强调首先须治疗者领悟,然后将该领悟传授于患者,再由患者领悟的经典精神分析甚未不满。他以为,患者自身具备个人能力,治疗者只是一个积极的协助者,营造出一种情境,使得患者唤起他的积极意志,由此成长。他甚至把自己的他的疗法称作‘关系疗法’。1936年期间,罗杰斯邀请兰克到罗切斯特做过三天的演讲。从兰克的疗法中可以看到患者中心疗法的雏形。在讲到影响自己的重要人物时,罗杰斯也从来不忘记感谢兰克。
马丁•布伯的经典著作《我与你》(I and Thou)对关系有精彩绝伦的阐释。他将关系分为两种:我与你、我与它。当把关系的另一方当作可利用的一个目标时,即为‘我与它’的关系——勿论该目标何等无私、伟大;当参与关系时,对关系的另一方没有任何预期、任何目的,即可能为‘我与你’的关系。只有在‘我与你’的关系中,两个人的真本自我才可能映现,并相碰触。
1957年4月,一位马丁•布伯的研究者为罗杰斯、马丁•布伯安排一次会晤。在这之前,罗杰斯的学生已经介绍他阅读了马丁•布伯的著作。会晤中,罗杰斯问马丁•布伯,他的来访者中心疗法的关系是否为‘我与你’的关系。马丁•布伯回答说,不是,因为罗杰斯的治疗关系缺乏相互性(reciprocity),治疗者可能会meeting来访者的真本自我,但来访者却不能meeting治疗者。这次会面对罗杰斯有直接影响,在后来的治疗中,他开始注重自己的参与,譬如,自我开放和自我揭露。
但,也许马丁•布伯忘记了一点:meeting只是瞬间,而‘我与它’几乎无时不在。治疗者在来访者尚远未‘to be that self which one truly is’时,meeting不可能发生。假如治疗者在任一个治疗关系中都将自己的真本自我参与,而很少有来访者的真本自我的回应,枯竭(burn-out)太容易发生。给心理治疗先假定一个‘帮助来访者’的唯一目标,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