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贝马斯的公共领域概念

哈贝马斯认为，随着社会的国家化和国家的社会化，公 共领域产生的基础， 亦即 “ 国家与社会的分离 ” 被破坏了， 这 时从公共领域与私人领域内部逐渐 “ 产生出一个重新政治化 的社会领域， 这一领域摆脱了 ‘ 公’ 和‘ 私’ 的区别。它也消解 了私人领域中那一特定的部分，即自由主义公共领域，在这 里， 私人集合成为公众， 管理私人交往中的共同事务。 公共领 域的消亡，在其政治功能的转型过程中得到了证明，其缘由 # ! % & ’$"$ * 由于国 则在于公共领域和私人领域关系的结构转型 ” 家和社会相互渗透， 公共领域丧失了许多功能。一个持续的 整合过程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完成的：随着议会地位的削弱， 国家向社会的转换 （ 官僚机构 ） 加强了， 反过来也一样， 社会 向国家的转换 （ 特殊利益联合体和政党 ） 也加强了。 三 《 如果说 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 》 是哈贝马斯对 “ 资产阶级 《 公共领域 ” 所作的专门讨论的话， 那么， 交往行动理论 》 就是 他从交往理论和社会理论层次上对 “ 公共领域 ”意义的进一 步拓展、 诠释。 交往行动理论是哈贝马斯哲学思想的核心内容。在 《 交 往行动理论 》 一书中， 哈贝马斯把 “ 行动 ” 划分为四种类型， 即 “ ” “ ” “ ” “ 目的性行动 、 规范调节的行动 、 戏剧性行动 、 交往行 # ( % & ’$)/ , $)$ * 。 这四种行动侧重于世界的不同方面。 目的性行 动” 动涉及客观世界，规范调节的行动涉及社会世界，戏剧性行 动涉及主观与客观世界。而交往行动则不同， 它比其它行动 本质上更具合理性， 因为它 “ 同时涉及客观世界、 社会世界和 # ( % & ’$!- * 主观世界中的事物。 ” 哈贝马斯认为， 交往行动是一种 言谈行动， 是主体之间通过语言和对话而达到相互理解的活 “ 动， 而这种 交往行动 ” 是通过公共领域来达到的。 从哈贝马斯对 “ 交往行动 ” 与“ 公共领域 ” 的有关论述中， 不难看出二者之间的紧密关系。 其一，交往行动理论是 “ 公共领域 ”何以可能的先决条 件。合理的交往行动是形成公共意志和公共舆论的重要途 径。所谓 “ 公共领域 ” ， 实质上就是私人集合在一起， 评说、 讨 论公共事务， 形成意见， 达成共识。哈贝马斯宣称， 资本主义 国家的合法性，需要通过意识形态加以证明使之合法化，而 这种证明恰是通过 “ 公共领域 ” 的合理交往而达到的。 交往行 动是一种言谈行动，他对主、客观世界和社会世界的关涉成 为人们商谈、 交流的内容、 话题。 因而， 没有交往行动， 公共领 域的形成是不可能的。 “ 其二， 公共领域 ” 为实现 “ 交往行动 ” 合理化提供了良好 “ ” 的环境。所谓 交往行动 的合理化， 其核心就是让行动主体 之间进行没有任何强制性的诚实的交往与对话， 以求得相互 # - % & ’(/$ * “ 。这即是说， 要实现 “ 交往行动 ” 的合理化， 建立 谅解 ” 良好的对话和交往环境是至关重要的。因此， 在哈贝马斯看 来，解决资本主义社会的 “ 合法性危机 ” ，出路在于 “ 交往行 “ 动” 的合理化、 公共领域 ” 的振兴。 参考文献： # $ % 0・ 1・亚历山大， 邓正来译 2 国家与市民社会： 一种社会 中央编译出版社， 理论的研究路径 # 3 % 2 北京： $...2 # ) % 哈贝马斯 2 关于公共领域问题的答问 # 0 % 2 社会学研究， &!*2 $... ， # ! % 哈贝马斯 2 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 # 3 % 2 北京：学林出版 社， $...2 #( % 哈贝马斯 2 交往行动理论 42 $ # 3 % 2 重庆： 重庆出版社， $..(2 # - % 陈学明编著 2 哈贝马斯的 “ 晚期资本主义 ” 论述评 # 3 % 2 重庆： 重庆出版社， 责任编辑： 黄邦汉 $..!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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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年 00 月 第 00 卷第 " 期
安徽农业大学学报 2 社会科学版 6 XB$,CA& BH ;C*$’ ;D,’($&F$,A& LC’M+,)’FN 2 )B(’A& )(’+C(+ +K’F’BC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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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贝马斯的“ 公共领域” 概念
王兆良
（ 安徽医科大学 社会科学部， 安徽 合肥 8!..!8 ） 摘 要： 哈贝马斯的公共领域， 主要是指一种不受政府干预的社会成员自由批判、 商讨公共事务、 参与政治活动的公 共交往场所。它是一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范畴， 既担当着形成拯救 “ 资本主义合法性危机 ” 的重要角色， 又 在不同的时期进行着结构转型。 关键词： 哈贝马斯； 公共领域； 市民社会； 交往行动 中图分类号： 9-0 : ." 文献标识码： ; 文章编号： 0..- : 8<"! 2 8..8 6 ." : ..!" : .8
收稿日期： 8..8 : ." : .4 作者简介： 王兆良 （ ， 男， 汉族， 安徽砀山人， 安徽医科大学社会科学部教授。 0-57 : ） ・ !"・
哈贝马斯的 “ 公共领域 ” 蕴涵着浓烈的批判理论气息， 这 与向以 “ 批判精神 ” 为其思想发展生命线的哈贝马斯的 “ 主要 # $ % & ’()! * 旨趣在于批判当代政治 ” 的理论特征相吻合。首先， 公 共领域中的交流是非官方的自由言论， 这种 “ 话语伦理学 ” 或 “ 商谈伦理学 ” 不以政府是非标准作为言论取舍对象的形式， 其否定含义不言自明； 其次， 公共领域中 “ 公共意见 ” 的形成 实际上也是一个批判、否定的过程：私人聚集在某一沙龙或 咖啡馆，就某一或几个公共事务的问题进行理性的、批判性 的讨论， 大家发表各自的见解， 在异彩纷呈的言说、 商谈中， 通过 “ 异中求同 ” 或“ 求同排异 ” 的方式形成带有普遍性的 “ 公 共意见 ” 。 此外， 哈贝马斯把资本主义条件下的 “ 公共领域 ” 形 成的 “ 普遍意志 ” 看作是拯救 “ 资本主义合法性危机 ” 的良方 妙药， 也折射出了 “ 公共领域 ” 所具有的批判功能。尽管哈贝 “ ” “ “ “ 马斯所构设的 公共领域 的 统一思想 ” 、 普遍意志 ” 、 社会 认同 ” 的东西不过是一种 “ 理念 ” 意义上的乌托邦， 然而， 作为 一种理想境界的追求， 以咖啡馆、 沙龙、 报刊、 学术团体、 宗教 等各种媒体作为活动空间的 “ 公共领域 ” 所形成的 “ 舆论 ” ， 确 实起到了社会可以在政治之外达到某种统一和协调的作用， 这是不容置疑的。 二 哈贝马斯在 《 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 》一书的初版序言中 “ ‘ 说道： 我们认为， 资产阶级公共领域 ’ 是一个具有划时代意 义的范畴， 不能把它和源自欧洲中世纪的 ‘ 市民社会 ’ 的独特 发展历史隔离开来，使之成为一种理想类型，随意应用到具 有相似形态的历史语境当中。正如我们所要阐明的， $" 世纪 公共舆论 ’ 可言。因 后期的英国和 $+ 世纪的法国才真正有 ‘ # ! % & ’$ , ) * 此， 我们把 ‘ 公共领域 ’ 当作一个历史范畴加以探讨。” 依哈氏所言， 人们既不能用 “ 理想化 ” 的眼光看待作为历史范 畴的 “ 公共领域 ” ， 亦不能囿于这一概念本身。 因为 “ 他所谈的 不仅仅是公共领域和私人领域的区别， 而更多的是这两个领 域的另一种交叉重叠： 国家对市民社会。 对哈贝马斯来说， 这 两对概念是相互渗透的。 实际上， 正是同时使用这两对概念， 才使得他的著作具有了分析力度。 从民主的起源这一视角出 发，不仅仅是生活之公共领域的扩大具有关键性质，更加关 键的还有肯定公民权力对抗国家权力之意义上的公共领域 的扩大。 我们正是需要在这一情境中去理解哈贝马斯所提到 # $ % & ’!"- * 的‘ 市民社会的公共领域 ’ 。” 不言而喻， 若要深入揭示 “ 公共领域 ” 的丰富内涵， 不了解与 “ 公共领域 ” 须臾不可分开 的“ 市民社会 ” 是不可能的。可以说， 哈贝马斯对公共领域的 探讨是与他对市民社会的剖析分不开的， 这种关系从早期的 重要著作 《 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 》 的副标题就是 “ 对市民 （ 资 产阶级 ） 社会的一个范畴的研究 ” 便可一目了然。 那么， 哈贝马斯所说的 “ 市民社会 ” 指的是什么呢？它和 “ 公共领域 ” 的关系如何呢？ 哈贝马斯的 “ 市民社会 ” 总的说来 是一个与公共权力或政府相对立的 “ 私人活动领域 ” ， 它由两 个部分构成， 即私人领域和公共领域。私人领域是指资本主 义私人占有制为基础的市场经济系统，亦即 “ 狭义上的市民 社会 ” 。 公共领域则指 “ 由非国家和非经济组织在自愿基础上 组成的。 这样的组织包括教会、 文化团体和学会， 还包括了独 立的传媒、 运动和娱乐协会、 辩论俱乐部、 市民论坛和市民协 会， 此外还包括职业团体、 政治党派、 工会和其他组织等 ” 。# ! % & & ’). * 哈贝马斯之所以把 “ 公共领域 ” 也归于 “ 私人活动领域 ” （ “ ） “ 市民社会 ” ， 因为它是由私人组成的公共领域 ” 。在哈贝 “ 马斯的视野下， 公共领域 ” 是市民社会的重要组成部分。但 当哈贝马斯把市民社会用在与私人领域相同的意义上时， 公 共领域则又成了与市民社会相对应的范畴。
/ ! 1 2 38 6 共权力机关直接相抗衡。 ” 这即是说， 公共领域所商谈、
讨论的不应当是家庭中的个别问题， 而必须是有关整个社会 的公共事务，并且这种 “ 公共意见 ”对专制权力构成某种制 约。 第三， 公共领域所形成的 “ 公共意见 ” 代表着全体社会的 “ 普遍意志， 共同承认 ” 是形成公众或公共意见的关键所在。 其二， 否定、 批判的 “ 求同存异 ” 性。
Hale Waihona Puke Baidu
被西方文化界视作经典性术语的 “ 公共领域 ”（ #$%&’( 概念， 可以说是哈贝马斯政治、 社会哲学思想发展中 )#*+,+） 如影随形的重要范畴，无论其早期的 《 公共领域的结构转 《 变》 、 作为 “ 意识形态 ” 的技术与科学 》 ， 还是中后期的 《 交往 行动理论 》 和《 事实与规范 》 都反映出了这一点， 尤其是他在 资产阶级公共领域 ”作进 -. 年代初还在对 ". 年代提出的 “ 一步的规范和解释， 更是凸显了 “ 公共领域 ” 在其思想中地位 “ ‘ 的举足轻重， 公共领域 ’ 之于哈贝马斯就如同 ‘ 新教伦理 ’ 之于韦伯 ” 。 / 0 1 2 3!45 6 一 “ 公共领域 ” 一词在哈贝马斯那里有两种含义， 一是 “ 资 “ 产阶级公共领域 ” 的简称。二是泛指某类现象， 资产阶级公 共领域 ” 不过是这类现象中的一个类型。鉴于哈贝马斯大都 在第一种意义上使用 “ 公共领域 ” 概念， 用以特指 04 世纪后 因而， 我们讨论 期的英国和 07 世纪的法国开始出现的现象。 的范围也仅限于此。 哈贝马斯认为， “ 公共领域 ” 是一种独立于政治权力之 外、并不受官方干预的社会公民自由讨论公共事务、参与政 治的活动空间或公共场所， 其范围包括团体、 俱乐部、 党派、 沙龙、 通讯、 交通、 出版、 书籍、 杂志等等， 这个 “ 由私人构成的
/8 1 ” 公共领域 ” 是“ 一个松散但开放和弹性的交往网络。 。 换言
之，就是在政府控制之外的区域，通过自由的、批判性的商 谈、 讨论， 形成大众普遍承认的 “ 公共意见 ” 。 尽管哈贝马斯在 不同时期的著作中对 “ 公共领域 ” 的表述有所差异， 但其作为 公民民主言论的自由阵地的基本思想始终没变， 它主要具有 如下的特征： 其一， 具有非官方的 “ 私的 ” 属性。 这一特征下的 “ 公共领域 ” 可以从三个层面上来理解。 第 一，与作为官方公共当局的国家机构迥然不同，它是在所有 政治结构的渠道和空间之外发展形成的，它属于 “ 私的 ”范 畴， 非强制性、 不受官方干预， 也不受任何教条、 传统和权威 的限制与约束是其原则的根本体现。 第二， 它虽然游离于市场经济与政治国家 “ 之间 ” 或“ 之 “ 外” ， 但又与两者相互联系。 公共领域， 它和私人领域是相对 立的。 有些时候， 公共领域说到地就是公共舆论领域， 它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