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释池莉《烦恼人生》的精神意蕴

在池莉 写作的早期 阶段 ，其文学作品清新而富有朝气 ， “ 少女时代 的浪漫梦幻和生命本真”始终存在 ，这无论 是 《 月儿好 》 《 、 细腰 》 青奴 》等小说作品的语言还是 、《
故 事本 身 ，都带 有 “ 时代新 人 ” 的 “ 想 ”气 息 ，即 使 理 后 来在 散文 创作 中 ，也 会 “ 尔 出现一 种 与其 主打 的 写 偶
李 展
（ 武汉纺织大学 传媒 学院，湖北 武汉 ４ ０７ ３ ０ ３）
摘
要： 通过对 池莉文学创作历程的追踪 ， 现 《 发 烦恼人生》作为池莉新写实主义 的代表作 ， 蕴含着 改革初期 “ 革
命新人”的无意识精神状态，而这 点与被压抑 的早期革命理 想密切相 关。正是这种张力性存在 凸显 了其文学 内涵 ， 这全面刷新 了我们对于原生态新 写实主义文学的平面性误 解。
作者简介：李展 （ ９２ ，男 ，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与文艺美学 １７一） 基 金项 目：湖北 省教 育厅 人文 社科 研究 项 目 （ Ｏ９Ｏ １ ２Ｏ ｑ６ ）．
第 １ 期
李展 ：重释池莉 《 烦恼 人生 》的精神 意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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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一 部知青 文 学作 品 ，单就 书名 ，就会 发现 这种 写作
第 ２ ５卷 第 １ 期
２ ２ 年 ０ 月 ０ ｌ ２
武
汉
纺
织
大
学
Hale Waihona Puke 学报 Ｖ １ ５ ＮＯ １ ０２ ＿． ． Ｆｅ ｂ． ２０１ ２
Ｊ ＯＵ ＲＮ Ａ Ｌ ＯＦ Ｗ Ｕ ＨＡ Ｎ ＴＥＸＴＩ Ｕ Ｎ Ｉ ＥＲ ＳＩ ＬＥ Ｖ ＴＹ
重释池莉 《 烦恼人生 》的精神意蕴
关键 词 ：池莉 ；新写实主义；革命理想 ；文学无意识
中图分类号 ：Ｉ０ ． ２ ７４ 文献标识码 ：Ａ 文章编号 ：１０ —５ ６ （０ ２ ０ ６ ０ ０ ９ １０２ １卜 ０ ８— ４
一
、
文学性依然 是核心问题
二十四年前 ， 当时名不见经传的武汉作家池莉在《 上
话 ，它 的问题 在 于将存 在者 物 化 ，不是 敞开式 的存 在 者 的 “ 场 ”而 是一 种被 遮蔽 了存在 的封 闭式 的 “ “ ” 在 ， 物” 在 ，
真 ”（ 海德 格 尔 ） 会 发现 池莉 的 问题 并不像 批 评 界说 ，就 得那样 简单 。 就池 莉 的文 学创 作 而言 ，在 成名 之 前她 已经有 不短 的写 作历史 ， １８ 年 她 “ 到 ９７ 已经坚 持 了八 年 的业余 写作 ， 而对 文学 的热 爱 远远不 止八 年 ” ¨ 事 实确 实如 此 ， 。 孵
由此 ，武汉有了 自己的文学命名——平民化的城市 ，这 是在新世纪伊始人们对于武汉 的认识 ，以致有要写武汉 只有池莉才是最佳人选的认识 。 序 烦恼人生 》 ¨ 言 《 已经 成为 “ 新写实主义”经典。
在人 们对 于 “ 新写 实 主义 ”的文 学史 描述 中 ，与 以 往经 典现 实 主义 的文学 差 异 ，莫 过 于 “ 生态 ” 的 日常 原 化 生 活描 写 。但是 这种 “ 生 态” 到底是 一种 真 正社会 原
伟大理想 ，这就是 ：做一个高尚、纯粹的人” （８ ２） ７，这 个带有鲜明的毛泽东理想主义 的人性论观念 ，通过意识 形态的召唤成为了她的个人信念作支撑。然而 ，无论在 爱情还是 回城的现实问题上 ，她都是一个失败者 ；在 以 容小多为代表的女性身上体现了现世价值 ： 人生难得几 “ 回醉 ， 不欢更何待？” （ 】蚰 而赵罗娜以假恋爱骗取回城
仿佛一种怪 圈，把精神牢牢地锁住无法飞翔 。如果承认
文 学 的地基 依 然是 现实 生 活 ，那 么 ，池 莉 执着 地挖 掘 现 实还 有情 可说 ，但 文学 性 如何 表达 却 成 为一种 思量 。如 果 新 写实文 学 真 的就是 “ 原生 状态 ”的物 质性 写 实 ，那
海文学》发表 了一部中篇小说 ，引起了世人关注 ，这篇 作品就是后来被冠以 “ 烦恼三部曲”之首的 《 烦恼人生 》 （ ９７ ） １８． 。这部作品当年被 《 ２ 小说选刊》 小说月报 》 、《
生活 方方 面 面并 在根 本上 支 配着后 现 代 社会 的生 活 运转
女走到了人到中年， 池莉文集 》出版了 ７ ， 《 卷 新世纪又
出版 了多部 长 篇小说 和散 文集 ，这些作 品基本 上是对 于 现 实生 活和 历史 片段 的描写 ， 主导风格 则是 写实 主义 的 。
的话语机制” １） ¨９ ，同时作为人的本真生存意义的 “ ７ 葆
意义的原生态生活 ，还是一种人们认知现实的态度抑或
一
种 思维 方式 ，在 当时一 下子模 糊起 来 。
实风格迥然不 同的异质感， 一种纯净的诗情 ” 。 追踪池 莉的文学创作足迹 ，这其 中的演变就格外引人关注。
当我们重新关注池莉的 《 烦恼人生 》 迎面一个问题 ， 就是 ：这种割断历史和未来 的 “ 原生态”文学描写 ，它
的文 学 翅 膀 飞 到 哪里 去 了 ？为 何 新 写 实 主 义 文学 的历
二、革命遗产的隐秘关联
考察池莉的文学历程 ， １８ 年 ６ 在 ９１ 月创作 的一部中 篇小说 《 有土地 ，就会有足迹 》便显得格外引人注 目。
史 、希望 、审美都消失了？ 如果说关注 “ 当下 日常生活”也是一种哲学认识的
转 载 。然 而 ，奇怪 的是 中间经 过 了两年 多 的沉寂 ，它 才
么，无法理解的是 《 烦恼人生 》作为一部文学作品依然
具有 耐人 寻 味 的文学 味道 ！因此 ，相 比以往 现实 主 义文
又被 《 新华文摘 》于 １８ ９９年 １ 月转载。但池莉并没有 ０ 沉寂，而是在其后一年就推出了 《 不谈爱情 》 １８．） （９８ ， ７ 在 １９ ９０年 ４月又推出了 《 太阳出世》 ，这样 “ 烦恼三部
曲”宣 告完 成 ，由此 “ 写 实主 义” 文学 思潮 牢 固地 打 新 上 了池 莉 的名字 。 时隔多 年 ，池莉 已经 由当年 的青 涩少
学创作 特征 ， 真正 的问题还 是 “ 学性 ”的呈现 问题 。 其 文
只要我们不将 “ 文学性”问题限制在俄国形式主义文学 研究局限的狭隘视野 ，而是将其作为一种 “ 渗透在社会